幸福没有那么容易-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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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转头去看宋子昂。又把这份离婚协议书推回去。
“这个就不用签了。”
宋子昂忽然把笔递到未央手上，有些强硬的将协议书推到未央面前。
工作人员见未央不肯签字，有些奇怪，更觉得她可怜。
“签吧，本来在婚姻里女人就付出的多，这离婚了，不管因为什么，他既然愿意给，你干嘛不要。”
未央抬头看着工作人员，有些不解，听他的意思，对宋子昂好像很有成见。只是下一瞬，她就想明白了，他应该是把宋子昂当成了婚姻中有过错的一方了吧。别人离婚，恐怕都是争财产，他倒好，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她。
“还是不要了。你现在不比从前，我一个人怎么都好。麻烦您看一下我们的材料，直接给我们办了吧。”后面的话是对工作人员说的。
工作人员有些弄不清楚这两口子，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没有感情。
“你们想清楚了？”工作人员问。
可是这一句话问出来，谁也没说话。
工作人员也有些糊涂了，正要开口劝说。未央和宋子昂同时开口。
“想清楚了。”
两人谁也不看谁，都望着工作人员。
这样的离婚还是头一次办，那人见两人眼神坚定，也不再说什么。拿着材料离开了。
等工作人员过来的这段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忽然边上一桌上有人争吵起来，未央转头看过去。直到工作人员走过来，递过来一分文件，让他们签字。
未央想也没想就直接签了自己的名字。她能感觉到，宋子昂在她签字的时候一直在望着她，她却不敢再回望过去了。签好字，连同手上的笔一起推到宋子昂跟前。可是等了很久宋子昂却没有拿笔去签字。未央转头去看他，他身体紧绷，一双手握着拳，好像在极力的忍受着什么。未央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她声音哽咽，工作人员抬头看着她，边上那桌正在争吵的夫妻，也望过来。
未央强忍着泪，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未央已经走出大厅，宋子昂才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把自己的名字签好。工作人员递给他两个离婚证。他想了想，还是接过来。
他快步走出民政局，正看见未央站在大门口不远处伸手拦车，他走过去，正巧有一辆车在未央跟前停下来。车窗摇下来，竟然是项镶。
宋子昂顿住脚步。她看着未央和项镶说着什么，然后看见项镶向他这边望过来，那一眼，好像没什么情绪，但他总觉得那眼神中，带着责怪。
未央去开后面车门，临上车之前，宋子昂看见她身形顿住，好像是准备回头和他说些什么，也或许是在等他叫住她，可是也只是一会儿，未央拉开车门，钻进项镶的车子。
宋子昂感觉到手疼，才发现，手里的两个离婚证已经被自己攥成一团废纸，掌心被硌出了红红的一道。
从现在开始，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想这辈子都不会再快乐了，也不会再幸福了。
未央离开的时候，宋子昂还没有回来。她把钥匙放在桌上，最后看一眼这间自己住了几个月的屋子，转身离开。
她什么都没带走，只像是每天上班一样，拎着自己的包。
杨灿灿接到未央电话的时候，正在酒店彩排。听说未央在机场，她整个人都有些懵，停下手中的事，丢下一群人自己开车跑去接未央。当晚就把准老公赶去新房住，硬是把未央拉去了她那里。
见了未央面，还开着未央的玩笑，只是看出去未央情绪并不很好。她聪明的什么都没问，只是拉着她和她一起忙这场婚礼。
杨灿灿的准老公林超据说是个律师，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律师，反倒像一个健身教练，是个东北小伙子。未央觉得像林超这样的人，看起来就十分可靠。她想杨灿灿可能就适合这样的男人吧。不强势，看样子并不很优秀，却很踏实，包容，爱笑。
忙了一周，第二天就是结婚的日子，未央又检查了一遍杨灿灿的东西，确认没有问题。才去洗漱。杨灿灿拿着手机在发呆，她想要打给宋子昂，但一直在犹豫。
未央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杨灿灿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未央轻声说。
杨灿灿凑过来。
“那个，你和宋子昂……好的，不问了。未央，明天我要嫁人了，你会不会在典礼现场因为我的幸福而哭啊？”杨灿灿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说完，自己却流下泪来。
也不等未央回答，就哭着继续说。
“我爸明天早晨才能到，如果他不来，典礼的时候，连挽手带我入场的人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他明天才到吗？因为今天他女儿结婚，和我小姨一起生的只比我小一岁的女儿。原本我是定在今天的，但是因为他女儿也是今天，所以我必须改日子。我不想改，林超说，如果我不改，以后肯定会后悔。可是我真他妈委屈。”
说着，从纸抽盒里抽出几张纸来，狠狠的擦了擦眼泪。
未央不说话，只是听着杨灿灿数落着这些年她亲生父亲对她的忽视，明天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她不希望她唯一的亲人缺席。
不知道说了多久，杨灿灿睡着了，未央也躺在她身边静静的望着夜空，脑子里空白一片。
杨灿灿的婚礼，她父亲最终还是没能赶到，据说是飞机晚点。杨灿灿接到电话的时候只是平静的说了句，我知道了。未央一直注意着她，走过来问她什么事，才看见，她脸上的精致的妆容已经彻底花掉了。外面新郎已经来了，未央和一群伴娘在屋子里手忙脚乱的守着门，幸好化妆师很镇定，几分钟搞定。
婚礼现场，杨灿灿的亲属除了几个远方的表格表姐，剩下的都是同事和朋友。带她入场的是林超的父亲。未央看着在台上泪眼蒙蒙的杨灿灿，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离婚了，终于写到这里了。
真是今天这一章，把自己写到哭，真是没用啊。
大家晚安。明天见，
☆、107全盘皆输1
宋子昂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他在重症监护室外一直待到护士来赶人，他才离开。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奶奶身上，他可以一无所有，已经失去了未央，所以更加不能让奶奶就这样离开他。
手术安排在三天之后。
手术很成功和顺利，大姑和他一起等在手术室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蒋舟过来陪他们一起等，他以为他会赶她走，可是看着笑眯眯的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和她生气，也可以说，他连和她说话的想法都没有了。
奶奶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他本想着跟进去，蒋舟却拉着他的胳膊，要他和她结婚。他觉得好笑，事实上，他也真的笑出来了。
“蒋舟，你是没有遇到比我功夫更好的男人，才这样迫不及待的贴上来吗？”
蒋舟有一瞬间的受伤，也只是一瞬，之后就幻化成另外的嘴脸，宋子昂印象最深的那副狂怒暴躁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蒋舟，才是蒋舟，她小鸟依人般的模样，让他作呕，忍不住想要把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都送给她。
奶奶醒来就问宋子昂未央在哪里。他说未央去参加同学的婚礼了。看得出奶奶有些不高兴，他也没多做解释，误会吧，这样误会总比让她知道真相要好得多。
只是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未央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反而蒋舟几乎每天都过来看奶奶。奶奶自然察觉出什么来。
她问宋寒余，宋寒余支支吾吾不肯说。她问宋子昂，宋子昂只说让她好好休息，别的什么都不想。后来被逼急了。大姑说，是未央先放手的。奶奶看宋子昂，见他没解释，便什么都不再问。
因为蒋舟的事，宋子昂这段时间一直和大姑别这劲儿。后来他知道大姑还找未央说了那些话，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去怪她。怪她自以为是，怪她总是以为你好而我行我素。
他和未央之间，不是别人劝一句什么就能改变的。决定分开是他们的决定，是否等待再续前缘，也只能是他们之间的决定。他也曾想过，等有一天他足够强大了，他一定会把他们没完成的婚礼完成，然后继续从前的设想，生两个孩子，先生女儿，再生儿子。只是他不敢答应未央，他怕自己做不到。未央说会等他的时候，他没应，他知道，未央值得更好的男人。
未央身边一直都不缺好男人，比如项镶。如果是项镶在她身边，她就不会遇到这样的难堪，更不会走到如今的末路。
他的人生，除了父母的忽然车祸，可以说一路顺遂。没有遇到太多难以跨过的砍。只是这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蒋舟到底有什么背景，是怎么做到渗人他和未央的身边，能影响到他们的每一个亲人。
蒋舟说结婚的时候，他曾想过，结婚就结婚好了，然后再狠狠的折磨她，让她为伤害未央付出代价。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和除未央意外的女人结婚，也做不到这样去报复一个女人。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招惹了蒋舟，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说到底他自己是自作自受，只是苦了未央，她那么无辜，一心一意的想和他过一辈子。
奶奶的身体指标一项一项趋于正常，宋子昂的终于放心了。彻底放心了。他想，他又回到了父母去世之后和奶奶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只是那时候是奶奶伺候他，现在是他伺候奶奶。他每天什么都不想，只想陪着奶奶。
大姑偶尔也过来，只是表姐这一胎问题好像不怎么好，大姑不能全部心思都放在奶奶这里。
和奶奶在一起久了，自然会谈到未央。奶奶偶尔会把他错叫成未央，那时候他们两人都很刻意的去找话题避开，谁也不主动提起。
但这种情形在某一天忽然被打破了。
那天是奶奶手术后大概十天左右吧。是一个周六，宋子昂正在和奶奶说自己最近的计划，明知道奶奶听不懂，但每次只要说起这些，奶奶总是开心的。
李恒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脸上还带着擦伤的痕迹。宋子昂才想起来，李恒之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和人打架还住了医院，那天他甚至都忘了问问未央李恒的情况。在看到李恒怒气冲冲的脸，宋子昂竟有些不敢抬头。
李恒先是向宋奶奶问了好，很礼貌周到的和宋奶奶说了几句话，就提出想和宋子昂到外面谈谈。宋奶奶见李恒这样，知道肯定有事，而且肯定和未央有关。
这段时间，谁都不提未央，她也忍着不问，可是，如今李恒已经找上门来了，她也不能装作什么知道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她让李恒就在屋里和她说。任宋子昂如何阻止，宋奶奶就是不肯让李恒和他单独谈。
李恒也是气急了，才来找宋子昂的。
未央昨天打电话回家里，说她直接去小姨家了。未央的小姨是她亲生母亲的最小的妹妹，未央上大学的时候，她小姨忽然道学校里找她，后来还来到家里一次。那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未央的亲生母亲有四个姐妹，她是家里的老大，当年被下放到李亚夫所在的公社。后来和李亚夫结婚，没有回城去。当时城里的家，已经找不到了。后来有了未央，接到未央姥姥的来信，说是家里已经搬到广东，而且未央的二姨和三姨已经考上大学。小姨也已经读初中了。
后来偶尔又来信，只是从未见过。再后来未央妈妈去世了。两边断了联系。未央考上大学那一年，小姨忽然来学校找她，因为外公病种，病床前一直念叨未央妈妈，老人家已经糊涂了，迟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等着未央妈妈。未央当时和爸爸电话里确认了自己还有姥姥家的亲人，得到李亚夫的许可，和小姨去了一次广州，见到了弥留之际的外公。那之后，两家渐渐有了联系，这联系也仅仅是因为未央这个中间纽带。
未央忽然从北京去广东，李亚夫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小妹的店让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给砸了，那些人还声称未央不离开宋子昂就继续砸店。当然，自己父亲直接打电话大骂未央的事，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很自责，关于未央之前的那些不好的传闻，他听闻一些，只是未央不说，他也一直没问，总觉得未央不想说就是不希望他们操心，而且他相信宋子昂会帮未央解决这些问题的。他很后悔，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交给别人来保护。
他在电话里问未央现在和宋子昂到底怎么了，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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