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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江山美色-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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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机之一当是和窦建德抢先联手,此子不容有失。若是让窦建德和萧布衣联手,由井陉关入山西取太原,我等首鼠两端,形势危急。”房玄藻正色道。
  李世民也变了脸色,因为太原的东面有名的关口就是井陉关,历代关陇出兵进攻河北,都是以此为突破点。当初北周灭掉北齐就是走的此路。可反过来亦是如此,当初河北的历山飞十数万大军威胁太原,走地就是井陉关。若是让燕赵之兵攻破井陉关。萧布衣再是进逼潼关,关中真的很是危险。
  “既有其一,当有其二,不知道除了和窦建德联手外,我等还要做些什么?”李世民这次问的慎重。他虽是稍微轻浮,却是一点不笨,暗想房玄龄好在投靠了李家军,这种人若是被萧布衣网罗去。对关中绝对是极大的威胁。
  “唐公只凭和窦建德联手胜负难料。先机之二在于巴蜀。”房玄龄肃然道:“巴蜀边角之地,蛮夷所在之处。民风淳朴却又剽悍,不喜约束,如今是大隋动乱时少受波及之地,若唐公能取关中,我倒建议敦煌公和他提议,先从关中出兵,出大散关去收复巴蜀之地,然后在巴蜀准备水师,顺长江而下攻打荆襄之地。到时候腹背受敌的是萧布衣,而非关中。到时候萧布衣数处受敌,饶他有通天之能,也难逃一败。”
  李世民长舒一口气道:“先生妙策,世民有意请房先生为记室参军,时刻点醒世民,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房玄龄站起施礼道:“房某恭敬不如从命!”
  李世民送长孙无忌出帐之时,轻叹道:“无忌,你真乃我得力之助,房玄龄此等大才归附我等,实乃我等幸事。”
  长孙无忌却笑道:“世民,你可知道他为何不投靠令尊抑或乃兄的帐下?”
  李世民也是奇怪问,“这的确有些奇怪,要知道如今家父掌握大权,大哥亦是功劳远胜于我,他来投到我的麾下的确有些奇怪。”
  长孙无忌道:“其实房先生计谋是好的,可在他看来,令尊和令兄都是失于稳重,少于冲劲,难以和萧布衣抗衡。萧布衣现在手下人才济济,武有李靖、徐世绩、裴行俨。裴行俨万夫莫当,李靖、徐世绩都是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唐公虽是手下亦是人才济济,但若说出类拔萃,那还是远远不及。萧布衣文有杜如晦、魏征更是竭尽心力的辅佐,杜如晦暂不用说,那是不让房先生的人才,魏征本是偃师一寻常书记,可被萧布衣破格提拔,竟然将荆襄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实在是因为萧布衣亦有识人之能。”
  李世民点头,“萧布衣手下若论人才能力,强我们一等。”
  长孙无忌点头道;“世民知道这点就好,若是以令尊地老成持重,自以为凭借关中之险和萧布衣对抗,只怕会被萧布衣磨死!萧布衣伊始路线还不明显,可现在用意在我看来,已经昭然若揭。他当是依据荆襄,占据东都,然后克制瓦岗,再夺江淮。在令尊为关陇之地殚精竭虑之时,他当求全力的扫除江南一切障碍,稳固东都、荆襄之地,以求对关陇开战时后顾无忧!房先生所说地两处先机正是左右胜局地关键。两处若是被萧布衣抢了去,萧布衣就对关陇形成合围之势!关陇现在地势是优势,可若是合围势成,关陇之地就会成为桎梏之地!他一直和你们联盟,多半是因为知道你等也明白这些。若是换他人入主关中,多半会对他的大计有碍。”
  李世民失色道:“方才房先生为何没有提及?”
  “房先生没有对你说及一点,不是因为没有想到,而是怕你觉得他危言耸听,或者打消你的信心而已。”长孙无忌苦笑道:“他觉得在李家之中,只有世民你地聪明才智、不拘一格可和萧布衣一拼。是以才会投到你地帐下。所有的一切我都说的清楚,只请世民记住今日之言,莫要忘记!”
  李世民脸色凝重,“无忌,这些话只怕还有长孙叔叔的意见吧?”
  长孙无忌一笑,竖起大拇指道:“世民猜地不错,只是叔父不让我说及。现在所有一切我都传达完毕。如何定夺就看你如何说服令尊了。我还要赶往司竹园和令姐招募兵士,日后再叙。”
  李世民点头,望着长孙无忌远去地背影,突然轻叹了口气,喃喃道:“萧布衣……你难道真地无懈可击吗?”
  长孙无忌离开渭北,径直渡过渭水。经兴平到了司竹园。一路上兵荒马乱,盗匪横行,长孙无忌夜晚赶路,却也全不畏惧。
  见到叔父长孙顺德地时候,天边已现曙色。
  一条河水南北流淌,上面闪着金灿灿地晨光,当地叫做黑河。
  长孙顺德和李采玉自从离开东都后,一路西行,过潼关。经蓝田。在黑河附近落脚。以几人地能力,揭竿而起,迅疾的拉起一支义军,如今已有数千之众。
  长孙家财势不弱,使钱之下,所率的盗匪迅即在西京南造成威胁,西京早就出兵几次围剿,无奈如今隋朝大势已去。数次剿匪只是越剿越多。
  长孙无忌连夜赶路。却没有丝毫疲惫之色,见到长孙顺德坐在帐中。竟似一夜未眠。
  见到长孙无忌入账,长孙顺德头也不抬,轻声问,“说了吗?”
  “说了。”长孙无忌坐下来,伸了个懒腰,“房玄龄果有大才,他分析的局势和叔父其实大同小异,可我有一点不明。”
  “嗯?”长孙顺德抬起头来,眼中有着深深地倦意。
  他的疲倦是骨子里面的疲倦,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可却有种精神撑着他。但是即使是那种精神,也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疲惫,从东都返转后,他的这种疲倦看起来更浓,寂寞更深,他无疑是个很寂寞的人!
  他如此寂寞,是否因为亲手出卖了深爱他的女人?
  长孙无忌见到叔父地脸色,心中打了个突,“叔父,你昨晚未睡吗?”
  长孙顺德望向帐外,轻声道:“你不也是一样?你连夜赶回来也是辛苦。”
  “我还年轻,可以挺得住。”长孙无忌苦笑道:“叔父,我不解的是,你其实也有大才,为何一直隐而不露,要知道如今你的举动,关系到长孙家族的兴衰……”
  “我此次出山,其实已是……”长孙顺德欲言又止,“无忌,长孙家有你和恒安,复兴有望,不必叔父多此一举。叔父累了,不想牵扯太多的争端进来,更不想做太多的事情,希望你能谅解。”
  长孙无忌慌忙跪倒,“叔父,无忌多嘴,叔父此言,实在折杀无忌了。”
  长孙顺德伸手搀扶起长孙无忌,喟叹道:“其实叔父了解你们,因为叔父从你们这个年纪走过来,所以从不禁止你们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叔父实在经历了太多兴衰荣辱,做个侍卫、做个高官对我而言,都没什么两样。我其实一直不想让自己想的太多,因为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兄弟明天是否……会出卖你!”
  他说完这句话后,眼中疲倦夹杂着滚滚悲伤,突然捂住了胸口,长孙无忌大惊,伸手扶住了叔父,“叔父,你……没事吧?”
  长孙顺德额头上汗珠滚滚,脸色苍白。半晌摇摇头道:“不碍事,无忌,你去看看采玉他们吧,前往司竹园要小心些。”
  长孙无忌不敢多言,转身要出营帐,突然道:“叔父。那个马三宝值得信任吗?”
  长孙顺德闭上双眼,淡漠道:“采玉信任就好。”
  长孙无忌摇摇头,出到营帐外,轻叹一声。李采玉带着一人缓步走来,轻声问,“无忌,何事叹气?”
  长孙无忌展颜道:“我看朝阳升起。感慨大好韶光如水,想着这几日碌碌无为,是以叹气。”
  李采玉抿嘴笑道:“原来如此,你要是碌碌无为,那就没有谁有为了。对了,无忌。我今天要去司竹园,不知道长孙叔父有什么吩咐地事情?”
  “采玉你要亲自前往吗?”长孙无忌皱眉道:“叔父不舒服,他只是让你小心。”
  李采玉微笑道:“无妨事,有三宝和我在一起,可抵千军万马。更何况我听说何潘仁也是豪侠之士,很有信义,我们是去说理,又不是去打架,应该无妨。”
  长孙无忌目光落到李采玉的身后。那里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脸黑的和炭一样,还贴了块膏药,容颜有些丑陋,但是那人看起来还很年轻。他知道那人叫做马三宝,在蓝田为盗匪,当初他们过潼关的时候遇到了这伙盗匪打劫,马三宝还是颇有侠气,只叫众人留下钱财。并不让人害命。李采玉一见之下。有心拉拢,和此人比武做赌。李采玉若是输了就是把所有人的钱财留下,马三宝若是输了,就要给李采玉做家奴。马三宝自恃武功不差,就和李采玉做赌,结果马三宝输了一招,众人都以为他会赖皮,没有想到他却没有耍赖,慨然解散盗匪,跟在李采玉地身边。在长孙无忌看来,这个马三宝武功不差,甚至可能比李采玉还要高明一些,他屈身为奴在长孙无忌看来,不是输了一招,而是拜倒在李采玉的石榴裙下。
  可经过这些天地观察,长孙无忌又有些怀疑起自己地判断,因为马三宝对于李采玉规规矩矩,并无越轨之处,既然如此,他一个英雄豪杰跟随李采玉又是因为什么?
  长孙无忌虽是年纪不大,可阅历丰富,观察仔细,以己度人,总觉得这个马三宝有些古怪,可具体古怪在哪里又是说不出来,是以一直心存猜忌,这才询问叔父,不过叔父的回答又让他觉得自己疑心过重。他文武全才,性子自傲,可若说这世上还有佩服之人,一个当然是父亲长孙晟,另外一个就是叔父长孙顺德。
  长孙顺德虽是颓废不堪,纵情酒色,可长孙无忌却知道叔父是被情所伤,自暴自弃而已,若论才学,远胜他百倍,既然叔父说马三宝无事,应该没事吧,长孙无忌想到这里,自嘲地移开目光。
  何潘仁是个胡人,聚众司竹园为盗,自称总管,却谁都没有投靠,李采玉这次去见何潘仁,却是为李渊招揽此人,长孙无忌知道李采玉和马三宝地武功,觉得无事。
  才送他们走了几步,远方朝阳处走来一人,望见李采玉喏喏道:“采玉……”
  李采玉本来笑容晏晏,一扫在东都的抑郁,可见到这人的时候,脸上凝霜一片,“柴绍,你来做什么?”
  柴绍喏喏道:“采玉,我不放心你。”
  “是呀,你不放心我,所以你在东都不辞而别!”李采玉冷冷的望着柴绍,心如刀绞,她本来以为已经忘记了柴绍,可见到柴绍的那一刻才明白,原来感情素来藕断丝连。
  柴绍满是尴尬,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要去司竹园,我和你一块去吧。”
  “我有三宝陪同,应该没事。”李采玉冷漠不减。
  “你认识他才有多久,怎么能放心他?”柴绍焦急道。
  “有些人我认识了十几年,也没有看透,既然如此,十几年和几天有什么区别?”李采玉冷冷道:“柴绍,请你让开,谢谢。”
  柴绍听到谢谢两个字的时候,如中了两刀,踉跄后退,李采玉回头道:“三宝,我们走。”
  马三宝神色漠然,跟在李采玉的身后。长孙无忌苦笑道:“柴绍,看来我通知你是多此一举。”
  柴绍缓缓地坐在泥土地上,痛苦道:“无忌,多谢你了,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他两行泪水流淌下来,却不知道李采玉转身离去的时候,两行泪水也是流淌了下来,为柴绍的不争气,又为自己的心软。
  见到马三宝望着自己,李采玉慌忙用手揩拭了泪水,强笑道:“三宝,我是风沙迷了的眼睛,这里……风好大呀。”
  马三宝轻叹一声,喃喃道:“感情是一把双刃剑,伤害对方的时候,往往也要伤了自己。”
  李采玉怔住,喏喏问,“你好像深有感触呀?”
  马三宝不答,李采玉也习惯了他的沉默,和他并辔向司竹园方向行去,却不知道马三宝在想,这里的风沙或许和草原不同……不过人的恩怨情仇,到哪里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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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周起床的时候,发愣了半晌,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的好。
  他自幼家贫,出身寒门,可是发奋勤读博学,赶赴东都,本以为大隋开科取士,能一举成名,哪里想到皇帝去了扬州,开科取士早就名存实亡。他落魄东都之中,盘缠用尽,偏偏遇到天下大乱,瓦岗横行,无处栖身,只能在东都流浪。
  可怜他满腹经纶,偏偏换不来一文钱,节省着用钱,终于也到了山穷水复的地步。这些日子见过萧布衣感动东都,对于萧布衣他还有些期待,听到萧布衣梁公府设三府,分别为纳贤、申冤,招募勇士,不由大为振奋,他这算不上冤屈,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纳贤之上。熬了几夜借纸写出数十页时政得失呈上去,哪里想到全无音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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