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4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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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吟地功夫,前方游弈使飞奔而来,急声道:“大人,报!前方有盗匪大军出没!”
王世充心中微颤,“可探明是哪里的盗匪?”他行军也重视军情,这次带着身家性命,不能不小心翼翼。
“是无上王卢明月的旗号!”游弈使回道。
王世充皱了下眉头,挥手道:“郭善才呢,可否交兵?”
游弈使摇头道:“郭江军谨遵大人吩咐,按兵不动。”
王世充满意的点头,“再去探来,命郭善才不得我号令,绝不可主动攻击,违令者重罚。”游弈使应了声,快马前去。王世充只是沉吟片刻,就已经下令,“安营扎寨!”
王世充在下邳郡安营扎寨抵抗卢明月的时候,段达正准备出兵去夺回兴洛仓。
段达出兵,并没有王世充考虑地那么多,不过越王却是亲自相送。高台上,越王亲自祭过天地,高台下,群臣都是各怀心思。
萧布衣人在角落,脸上幽漠淡远的笑,祭拜天地这一套当然很老套,萧布衣肯定不会采用。如果他有这时间,有这种精力的话,宁可多花费点时间去打探军情。可不能否认的是,越王已经竭尽所能,他毕竟还是个十数岁地孩子而已。
他听言纳谏远胜杨广,可相处几日后,萧布衣发现这尊贵地外表下,其实满是惶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杨侗在萧布衣眼中不过还是个孩子。可这个孩子因为杨广的失误和自傲,却要莫名的把诺大的江山担负在自己的肩头。
越王态度从容不迫,可萧布衣却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身心疲惫。
越王对萧布衣恭敬有加是因为裴茗翠,他现在只要能用上地人,恨不得一股脑地用上,因为他实在没有太多的选择。他不想得罪皇甫无逸,他也不想得罪萧布衣,他期待这两个大将军联手坐镇东都,期待所有地人感受到他的赤诚,进而变的忠君爱国,更期待这次击退李密后,能够早日迎回杨广,那时候他就可以卸下肩头的千斤重担。
出生帝王之家有时候是让人羡慕的时候,可有时候,也有骨子里面的悲哀。
可他还是太年轻,处理关系虽然不差,很多事情却太过一厢情愿。萧布衣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他知道这里除了越王和卢楚外,已经没有几个人希望杨广回来。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念头,他萧布衣有,皇甫无逸当然也是有,甚至段达、元文都也可能想过这个念头。
这如同面对个金山,少有人抵得住这种诱惑。
可萧布衣却清醒的明白,这要等杨广死,这要等打败李密,这其中的时机至关重要。可他明白。皇甫无逸显然还不明白,他只觉得眼下萧布衣威胁到他的势力,却不知道大隋的江山随时可以崩溃,所以他授意段达抢萧布衣的功劳。
他不想让萧布衣再担击败瓦岗之威名,他只以为击败瓦岗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皇甫无逸等人虽然知道盗匪不少。可从骨子里面还是瞧不起盗匪,在他们眼中。瓦岗盗匪无非还是饥贼盗米,他们一直不出兵,不过是觉得时机未到,现在萧布衣来了,他们却不能把这个功劳让给萧布衣。
东都城内欢腾一片。喜气洋洋,鼓声阵阵,很多贵族子弟都自告奋勇地加入到这场剿匪的战役中。
很多人衣着华丽,铠甲鲜明。骑着高头大马。全不觉得这是一次生死之战,而不过是认为这是一次狩猎,或者不过是郊游。
此次战役的行军主管由光禄大夫段达担任,此刻正走上高台,接受越王的赐酒,豪情勃发,不可一世。
萧布衣远远望见。只盘算着他这次能否活着回来。他虽然还没有和李密正面交锋过。可知道李密绝对不是段达之流能够抗衡。
他在越王面前说了太多攻克兴洛仓的重要,却唯独没有说瓦岗早就今非昔比。他在等着别人来抢功,等着别人送死,结果不出意料。
段达身旁是虎贲郎将刘长恭,这次行军地大将军,刘长恭旁边却是那个曹郎将,萧布衣现在已经知道他叫曹慕贤,现在的曹慕贤正在斜睨着萧布衣,神情中有着说不出地挑衅和骄傲!
萧布衣笑笑,心道你慢慢骄傲吧,只怕也骄傲不了几天,这种人实在算不上他的对手,他目前的对手是皇甫无逸,中期的对手是李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对手还有很多,这个曹郎将实在排不上号。
锣鼓喧天声中,大军终于启程。
旌旗飘飘,鼓乐齐鸣,东都百姓也是群情振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讨伐瓦岗地不是萧大将军?可萧大将军一来,东都转瞬出击瓦岗,这只能说明萧大将军很有影响力,百姓如是想着。
萧布衣已经知道了段达、刘长恭等人的出兵计划,他们会顺洛水而下,然后联络虎牢的裴仁基,渡过洛水,前后夹击兴洛仓旁的盗匪,甚至夹击地日期萧布衣都已经知道。
这不是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鼓乐喧天,想必李密也很快要知道了,想到这里,萧布衣笑笑,摇摇头,缓步地离开,无声无息。
可没行多远,前方的街道走来两人,一人道:“采玉,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只可惜没有我的份儿……”
另外一人摇头道:“柴绍,这等事情,不参与也罢。柴绍,我觉得你最近魂不守舍,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萧布衣止住脚步,见到前方不远正是柴绍和李采玉,多少有些诧异,他并不知道这二人何以会到了这里,又为什么不回太原,留在东都对这二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他当然不知道李采玉也早想离开东都,却因为李元吉和柴绍的缘故,不得已的滞留在东都。
对面二人见到萧布衣的时候,也有些发愣。柴绍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在东都又见到了萧布衣,有时候,冤家迟早都有碰头的时候。他这些日子来的确神不守舍,他买通了李元吉让他骗姐姐,说李渊有命,让李采玉留守东都照看家眷,可自从他撒谎之后,就没有一天睡的安稳,这几天整日在府邸没有出来,更不知道萧布衣到了东都。李采玉见他神色不对,这才找出来散心,没有想到却是碰到了萧布衣。
萧布衣微笑望着二人道:“柴公子,采玉姑娘,别来无恙。”
柴绍一张脸涨的通红,“我好不好关你何事?”
萧布衣暗想这家伙昨晚多半没有睡好,不然怎么这么大地脾气?李采玉却是很快的镇定下来,沉声道:“萧……将军,太原一别,一切安好?”她其实隐约听说萧布衣到了东都,可半信半疑。这次见到他神采依旧,对比身边的柴绍患得患失,不知道心中什么感觉。
她倒不是后悔自己的选择,只认为柴绍少了太多的风度,让人尴尬。
柴绍伸手去拉李采玉。不悦道:“和这人有什么可说的,采玉。我们走。”
李采玉一不留神,脚步踉跄,有些皱眉,却还是问了句,“不知道萧将军来东都作甚?”
萧布衣含笑道:“圣上有旨。让我前来东都平定瓦岗。”
李采玉搞不懂这其中复杂地关系,强笑道:“萧将军大才,定能马到功成。”
她寒暄的都是客套之语,柴绍却是酸溜溜的满不是味道。心道自从见到萧布衣后。他就一直骑在自己脖子上。处处不如他,李采玉这么说,可是对选择他心中有了悔意?
男子自卑起来和女人自恋起来都是相若,不可理喻,见到李采玉还是不走,柴绍冷冷道:“采玉,你若是寒暄。随便你。我要走了。”
他倒是说走就走,掉头而去。李采玉只好歉然道:“萧将军,我还有事,容他日再叙。”
无论如何,萧布衣都已算是隋朝的一方势力,李采玉无论因为李玄霸,还是为了父亲考虑,都是不想得罪了他。
见萧布衣点头,李采玉匆匆忙忙的跟随柴绍离去。柴绍牛一般地前行,李采玉费尽全力才跟得上,见到他只是快走,没有目的,不由跺足道:“柴绍,你给我站住!”
柴绍终于止住了脚步,却是一拳打到了大树之上,闷声道:“你理我做什么?怎么不去找你地萧大将军?”
李采玉愣住,没有想到柴绍居然冒出这句。心中羞恼,李采玉嗔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我的萧大将军?”
柴绍转过身来,冷冷笑道:“若不是你的萧大将军,今日怎么迟不出来,早不出来,一出门就是碰到他?若不是你的萧大将军,怎么见到了他,你就挪不动了步?若不是你的萧大将军,怎么我叫你走,你却削我面子,想必是……”
李采玉双眉一竖,就要一记耳光煽过去,陡然见到柴绍眼角的泪水,心中一软,转身道:“柴绍,你记得今日说过什么!”
她转身就走,快步流星,柴绍只是愣了片刻,心中大悔,疾步奔过去,一把扯住李采玉的衣袖。
“放手!”李采玉咬牙道。
柴绍见到李采玉面寒似冰,心中陡然升起了惊惧,慌忙道:“采玉,我刚才说错了话,请你原谅。”
“我怎么有资格原谅你?”李采玉冷笑道:“我这就去找我的萧大将军。”
柴绍更加慌张,扯住李采玉的袖子不放,哀求道:“采玉,我真地错了,我一见到萧布衣,不知道怎么,就是一肚子怨气。”
“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你,”李采玉皱眉道:“如今乱世,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敌多堵墙,我亲人很多都在东都,他如今在东都是将军,我们和他树敌绝非明智之举。”
柴绍紧张道:“采玉,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我真的很在乎你,我怕……怕你离开我!我……我真不如萧布衣,我只怕……”
李采玉见到柴绍哀求的样子,终于心软,握住柴绍的手道:“柴绍,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感情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用如不如的来衡量!一个男人,可以暂时不如别人,可若自卑到一蹶不振,那实在让心爱的女人伤心无奈。萧布衣是大隋异数,你不如他也是正常,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能强过他呢?可现在的不如,不代表以后不能胜过他,不过就算你这一辈子都胜不过他,那又能如何?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有多强,你有多大的势力!”
柴绍紧张问,“可我若是一辈子不如萧布衣,那你会不会因此离开我?”
李采玉叹息声,“你说呢?”她口气中有了责怪,柴绍脑袋蒙了雨布般,对李采玉的细雨般的点醒一时想不明白,慌忙道:“采玉,我们离开东都吧?”
李采玉皱眉奥道:“家父让我照看东都的家眷,我怎么能轻易离开?”
柴绍欲言又止,李采玉无奈道:“柴绍,你还是放不下心结,不如你我都冷静下如何?三天后,我再来找你。”
她说完这句话后,轻轻挣脱柴绍的手,转身离去。柴绍这次却是没有追上去,痛苦的蹲下来,双手插入发髻,用力的撕扯!
段达率大军出了洛阳,顺洛水而下,行军到了偃师后稍事休息,决定连夜行军!
众兵将本来都是兴高采烈,但夜间行军却是异常幸苦的事情,可行军总管有令,只好咬牙跟随。
段达人在马上,左手虎贲郎将刘长恭,右手监门府地曹郎将,威风凛凛,心中却在想着皇甫无逸所说,兵贵神速,这仗一定要打的漂亮,先给萧布衣个下马威,让萧布衣明白,谁才是东都的救星!按照如此行军速度,在天明前就可渡过洛水,到石子河聚集,那时候直逼洛口仓,一战功成,击溃了瓦岗,那可是大功一件。
感觉到大军行进的缓慢,段达马上有些恼怒,找来行军指挥使喝问道:“怎的行的如此缓慢?这样天明前如何到得了石子河?”
行军指挥使有些不解问道:“回总管,我们约定和虎牢裴将军后日清晨洛口仓南汇合,共同去击瓦岗军,眼下都已经行的快了,如果天明前到达石子河,岂不早了一日?”
段达傲慢道:“你懂个什么,兵贵神速,岂有行的快一说?瓦岗军不堪一击,何须和裴仁基合力,等明晨到了石子河击溃瓦岗军,让贼人丧胆,早日回转东都岂不更好?无论如何,行军速度提高一倍,务必在天亮之前渡过洛水,到达石子河,若不能达,当斩你示众!”
行军指挥使苦着脸,哀求道:“总管,我军近三万的大军,辎重粮草众多,兵士不堪负荷,清晨前是绝对赶不到石子河。总管要斩,属下亦是无可奈何。”
段达怒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斩你?”
刘长恭一旁道:“总管,他说的也有道理,如今辎重粮草拖累了行军速度,如果段总管真的要想天明前到达石子河,卑职倒有个方法。”
“说。”段达精神一振。
刘长恭道:“若是留下千余兵士负责辎重粮草,让其余兵士都只带足两日的口粮急行,凌晨当能到达。”
曹郎将一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