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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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放下了酒杯,白万山终于抓了个空挡,慌忙问道:“萧大人离开东都已久,想必家中的亲人颇为想念吧。”
萧布衣笑道:“其实离开也没有多久,不过总是在外边奔波倒是真的。”
“萧大人玉树临风,文武双全,再加上官至四品,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嫁给了萧大人?”白万山决定开门见山。
萧布衣微笑道:“那还不曾。”
“我听说汝南的袁家有意把女儿嫁给萧大人的?”白万山知道这事必须亲力亲为,听到萧布衣还未娶耍心中大喜。
萧布衣苦笑心道谁说如今消息闭塞,怎么这种消息传播的如此之快。“汝南离此倒是不远,”萧布衣见到白万山的目光灼灼,隐有期待心中一动道:“白场主也认识袁兄吗?”
白场主一听,又是兄?不过这次不是大凶,当是大吉大利,哪有管老丈人叫什么兄的,这难道是说萧布衣不喜这门亲事?
“当然认得,汝南的确离这里不远,不过好像和萧大人巡查马场的路程不顺道的。汝南七家买马都是要到清江马场,当然袁家也不例外的。”
“哦。”萧布衣点点头心想大家都在河南,地方主义保护严重,这些人互相熟悉,拉帮结派也是正常。
“萧大人如此俊杰,居然还未娶妻,实在难以想象。”白万山暗示道:“小女年方妙龄,也还没有婆家……”
萧布衣正喝着酒寻思白万山是何用意的时候,听到这里一口酒喷了出来。白万山被喷个正着,却顾不得擦酒,急急走过来道:“萧大人可是有什么不适?”
萧布衣慌忙帮白万山揩拭酒水。白万山更是觉得这个萧大人多半对女儿有意,不然以堂堂太仆少卿之尊,怎么会给自己来擦酒水,这当然就是爱屋及鸟了。二人落座后,萧布衣半晌才道:“其实白场主说的不错,袁兄的确把女儿巧兮的庚帖给了我,我在让父亲请京都的袁天罡道长算八字。出京的时候,还没有结果。不过我想,应该是没错的
他说得含含糊糊,煞有其事,把袁天罡搬来当救兵。白万山暗自跺脚心道晚了一步,这好猪肉都让恶狗抢了去,“那大人是否有意纳妾呢?”
萧布衣差点又是呛着,白惜秋却是霍然站起道:“爹,你喝多了,我要回去休息,萧大人恕罪。”
白万山见到女儿着恼,也觉得有点急迫,却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喝多了,女儿却要回去休息。只是讪讪道:“既然如此,还请萧大人不要见怪。”
萧布衣见到白惜秋远去,岔开话题道:“白场主,不知道这里可有什么名医吗?我的朋友身染重病……
白万山想了半天,“本地倒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神医,多半都是平常之辈。”
萧布衣有些失望。只是喝着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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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蓓沉沉地睡,只觉得这段时间少有的宁静,可是她内心又是不想睡。她很少有近来如此舒适的时候,可她不喜欢,她只想时时刻刻的都是望着萧布衣。她希望萧布衣长命百岁,可是自己要是去了的话,那是不是说就算投胎转世也很难和萧布衣在一起的?不过自己可以在奈何桥等的,等他一百年,她只希望萧布衣一生平平安安。
感觉有人坐在自己的身边,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裴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到了梦里才见的萧布衣。裴蓓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流泪,她通常在梦中也是流血不流泪的,缓缓地坐了起来,裴蓓的脸上已经浮出最灿烂的笑容,发目内心的。
“萧大哥,你来了?”
萧布衣手中端着一碗人参汤,轻声道:“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天黑了,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这东西对身体有好处,你喝点好不好?”
人参目前比较稀少,对于百姓来讲当然还是很奢侈的物品。可是太仆少卿要的话,周边的官员还不巴结的送。这三天寻找的名医虽然没有,搜集的补品却可以装满半个船舱。
裴蓓笑着接过来。萧布衣见到她的手都有些颤抖,突然道:“我喂你吧?”
裴蓓笑笑,却是摇头,坚持自己把人参汤喝完。放下汤碗,这才轻轻的握住了萧布衣的手道:“萧大哥,我虽然很想你喂我。可是这时候,我宁愿自己喝的,我不想自己那么没用,喝药都要别人帮忙。”
她轻轻地靠在萧布衣的胸前道:“萧大哥,对不起。”
“你有什么需要对不起的。”萧布衣苦笑道:“蓓儿,你好好休息吧。”
“再呆一会儿好不好?”裴蓓并不抬头,软语相求。
萧布衣硬起心肠道:“那好,就一会儿,只此一次,绝不姑息。”
裴蓓低头,却是在笑。她实在太了解这个萧大哥,就算关心人的时候,也是装作淡定狠心的样子。
“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耽误了你的事情,我和你一起,本来想要帮你的。”裴蓓低声道:“可是我却连累了你。”
萧布衣轻轻搂住裴蓓,鼻子发酸,还是笑道:“傻孩子,如果这也算连累的话,我只想你连累我一辈子!”
“大哥。”裴蓓轻呼一声。抱紧了萧布衣,良久无语。
萧布衣和她轻轻依偎,虽是心急如焚,却是无可奈何心道这种瞎猫碰死耗子的找,总不是办法的。
“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还不换回女装吗?”裴蓓突然问。
萧布衣轻声道:“你无论什么装束,在我眼中,都是最美丽的蓓儿,不要多想什么。”
裴蓓扬起头来,嘴角浅笑。“聪明的大哥,原来你知道我的想法。”
萧布衣微笑不语。裴蓓却是叹息一口气道:“其实我在行刺李敏的那一晚受了伤,找到了你,只是想让你见见我真实的面目,可是过了那晚,却是没有了勇气。我只怕你见到我真实的面容后,反倒不习惯。或许对我疏远了,或许躲着我,我是贝培的话,我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可我要是裴蓓,我只怕你觉得不是那么方便的。”
萧布衣很奇怪女孩子稀奇古怪的念头,再一想,却是大为动情。
“我自由之后,只想天天在你身边。听到你邀请我下江南的时候,我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幸福的时候。”裴蓓叹息道:“可是这几日我大病一场后,却不再想让你见到我现在的面容。我现在不好看,我想,我就算死,也要留给你最好的一面,而不是现在病恹恹的样子。我心中永远记住萧大哥的样子,这辈子我杀人无数,不得好死也是应该,可若是苍天有眼,看在我这些天祈求的份上,我只请它满足我最后的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萧布衣忍不住地问,只想着若裴蓓真的若有了不幸。自己知道了她的愿望,就算赴汤蹈火,上天入地也要帮她做到。
“我只是希望在萧大哥的记忆中。裴蓓是个美丽的女子!”裴蓓喃喃道。
萧布衣听到她的许愿,再也抑制不住,眼角涌出泪花。探过身去,紧紧地抱住裴蓓道:“蓓儿,无论如何,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都是美丽深情的女子。只是你莫要多想,你一定不会有事,你要坚持下去,为自己,也为你的萧大哥,好不好?”
良久不闻裴蓓的动静,萧布衣把住她的肩头,看着她的脸,却不知道何时,烛光下的裴蓓哽咽无语,早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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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节 图谋
人都有多面,沉稳的萧布衣也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坚强的裴蓓也有脆弱的一面,圆滑的孙少方也有悍不畏死的情形,就算是谨慎的白万山,也有老夫聊发少年狂,大胆向前走的一刻……
或许是鬼迷心窍,或许觉得机不可失,白万山此刻正站在女儿的背后,满意地望着女儿的背影。做人不能总是缩手缩脚,机会很多时候只有一次,错过就是永远的错过,抓住了就是一生的改变,白万山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白万山觉得自己改变的时候终于到了,一些人不是表面上看的一辈子安于平淡,只是因为没有机会而已,他白万山一直劝导儿子养马没有什么不好,可他内心绝不是想养马一辈子,只是因为养马很妥当,又是多年的积累,他除了养马,不知道做什么好而已。
以他老眼不昏花来看,这个萧大人为人不差,就算女儿和他不成的话,牧场不会有损失,女儿不会有损失,萧大人当然更不会损失什么。可若是事成的话,好处那是数都数不过来。既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事的事情,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白万山认为,很多事情,你做了不见得成功,可是你要是不做,那肯定不会成功!
望着女儿走到了贝培的房间前停下脚步,白万山远远望见暗自焦急,这个惜秋,平时精明稳重,做事果断,怎么这会儿偏偏婆婆妈妈起来。
白惜秋捧着一碗莲子糯米羹,头一回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她来这里当然不是看贝培,她是来找萧布衣的。
筵席没过,她就忿然离席,只是离开的那一刹,她多少有些后悔。她本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可是她已经觉得在萧布衣面前很没有面子。父亲居然问都不问她一声,退而求其次地问萧布衣纳妾。看来只要能攀上这门亲的话,这个父亲恨不得把她这个女儿半卖半送的。可当见到父亲后来找上了自己,看到父亲鬓角的白发,白惜秋还是妥协了。
父亲虽然是几个时辰的功夫,考虑却比一辈子还要多,他说及了牧场,说及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说了子建现在一事无成,说不定攀上了萧布衣,可以上京都当个官。他说了很多很多,看起来已经不是冲动,甚至算得上深思熟虑。白惜秋这才发现,这门婚事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内涵,唯独没有的就是,爱情!
自己爱萧大人吗,这其实是个好笑的问题。见到萧大人不过才是半天的功夫,白惜秋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就要尝试和他绑在一起,可她妥协了,多半还是因为她对萧布衣并不讨厌吧。有的时候,不讨厌或许就是男女间更进一步的前提,白惜秋自嘲地想。无论如何,自己中途离席,都要向萧大人说声对不起的。
她知道萧布衣在贝培的房间。那个小胡子男人,看起来有点讨厌,不明白萧大人为什么和那人交情特别好。白惜秋远远望见窗子的时候,止住了脚步。现在已是入夜,透过黑幕可以清楚的见到房间里面的亮。透过纱窗,白惜秋见到了她不敢相信的场景,房间内,两人相依相偎,难舍难分。
白惜秋眨眨眼睛,竭力想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个幻觉,可凉风一吹提醒了她,这是个事实。可这,怎么可能?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怪不得萧大人对贝培另眼看待,原来子建偷偷对自己说的断袖居然是真的……
白惜秋身子僵硬,脚步钉子般地钉在地上,不能移动。听到身后花丛中索索作响,心中一动,见到窗子旁的人影已经分开,一个人站了起来,向门口的方向走过来,白惜秋只能退,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房门‘嘎吱’一声响,白惜秋见到萧布衣望过来,只能停在花丛旁边,自己感觉笑容和纸糊的一样。
萧布衣缓步走过来,“惜秋姑娘有事?”
“没事,没事。”白惜秋有些慌乱,见到萧布衣望着自己手上的托盘,想起来此行的借口目的,“我才知道贝,贝公子身染重病,可惜这附近也找不到什么神医,这是家母煲的莲子糯米羹,能够温暖脾胃,补益中气,如果食欲不佳的话,可以尝试一下的。”
“哦。”萧布衣伸手去接托盘。
“好像有点凉了。”白惜秋有些歉然道。
“无妨,我可以去热热。”萧布衣笑道:“惜秋姑娘,多谢你了。”
以往听到这句惜秋姑娘,白惜秋多少觉得萧大人满是知书达理,这会儿听了,却是说不出的别扭。把托盘塞到萧布衣手上,说了句,“那麻烦萧大人你自己热热吧……”白惜秋交代完事情后,转身就走,没有了什么留念。
对于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她想想都觉得闹心,还有什么可值得留念的。只是转身的那一刻,心中反倒有了轻松,这次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就当是生活的一场插曲好了。
萧布衣拿着托盘,目光扫了花丛一眼,花还没看,只有绿叶,绿叶之下,有个人在猫着。
“花丛有蛇的。”
那人如同中箭的兔子跳了出来,回头望到,“哪里,哪里?”
见到萧布衣望着自己,那人终于明白了过来,尴尬笑道:“萧大人,我丢了个东西,这才上花丛中找的。我来这里,不是偷窥,真的不是,萧大人,你要相信我。”
那人赫然就是白子建,他是偷听到父亲和姐姐的谈话,特意过来看看姐姐和萧大人有什么发展,也没有想到萧大人抱着个小胡子。白子建心中叹息,暗道自己目光如炬,早早的看出了二人之间暧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