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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重生之沉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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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月不语,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发愣,他的认知再次被颠覆,外面真的没有南风苑好吗?
  少春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外面的情形,现在乱的很,南风苑里也算是太平的了,出去未必好过,你没事不要乱跑了,安生的练舞吧,把我教你的防身之术好好练练,以防万一。”
  少月唯唯称是,少春嘱咐完就走了,也没提少风和少华的事。那人自来了以后,少月很少能见到少春,他每日里忙的看不见个人。少月纳闷,一个老鸨子有什么好忙的?
  随着天气见冷,少月更懒得出门了,每日专心练舞,没事练练防身之术。
  立冬过后,城里的形势渐渐紧张起来,等闲不让进出城了,听客人说京城里有钱的人家都悄悄的往南去了,闹的人心惶惶,所以城禁很严。
  京城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在崇祯十六冬月初一开始了,少月趴在窗前看着鹅毛般的大雪,听着鲁二爷说话:“这场雪下过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朝廷是指望不上了,唉,天灾人祸,吃苦的都是百姓啊。”
  少月难得听他正经说一回话,打趣道:“二爷什么时候变的悲天悯人了,我竟不知二爷还有一副菩萨心肠。”
  鲁二爷手里拿着根长烟袋,比寻常的烟袋锅子大出一倍有余,烟袋锅子里闪着明灭不定的光亮,随着他的吸气不停的变幻,少月的注意力又被那明灭的火光吸引了。
  鲁二爷吸了几口惬意的吐出了一口烟,说道:“你家二爷天生的菩萨心肠,只是生在这个世道我若不随着那些纨绔们耍,便显得我不合群了,你家二爷是个随性的人,不是特立独行之辈。”
  少月笑笑,京城这么多衙内被人孤立了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古至今都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要是朝廷不完蛋,鲁二爷的官也就顺理成章的这么做下去,那些衙内也是要做官的,跟他们打好关系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如今朝廷要完蛋了,那么事情就变了。
  朝代更迭是历史进程,这个少月懂,换了朝廷要选拔官员他也懂,他懂的事,鲁二爷不会不懂,他等的不过是个机会而已。所以这个抽着大烟袋在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汉子,这样的他也许才是一个真实的。
  “如今朝廷自身难保,也管不了我们的事了,暂时保命要紧,南风苑的这份太平也快保不住了。”
  少月知道他说的快了是什么,看着窗外的大雪,他有些茫然,是离开还是在这等着李自成打进来再想办法?可是前世的记忆让他心悸,不,他要在李自成打进来之前离开这里,少月暗暗下了决心。
  鲁二爷吧嗒着旱烟,看了看少月忽然说道:“少华回来了。”
  少月没听清,问了句:“二爷说了什么?”
  “少华回来了。”
  “什么?”少月的眼睛里是惊讶:“他们没能走的了吗?”
  “走了,他是自己回来了,就少华一个人。”
  “在哪?二爷是怎么知道的?”
  “是春在城外将他带回来的,瘦的脱了相。”
  少月就要下地,鲁二爷一把抓住了他道:“先别去了,春公子在。”
  “可是,我去求个情,让春哥哥不要打他。”
  “春没打他,是他自己去的刑室,他甘愿受罚。”
  少月喃喃:“他为何要回来?”
  “外面太乱了,也许他过不了吧”鲁二爷说道。
  那个锦衣玉食养着的人,怎么过得了外面的苦日子。
  “那风呐,风哪去了?”
  “他没回来,少华说他们出了北京地界便分手了,他受不了风餐露宿躲躲藏藏的日子。”
  少月脑子乱乱的,呆呆的看着窗外乱舞的雪花,少风走了,少华回来了,他们并不能一起患难,这是怎么了?
  少月还是见到了少华,那个月前还如白玉一般的人,现在面色憔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笑着说:“少月,不要怪我,我不是不喜欢风,我是受不了那个苦。”
  少月摇头:“我不怪你。”
  我为什么要怪你?这是你自己的路,你怎样选择跟别人有什么相干,我只是心疼那个傻子一样的人,他那么相信你、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听窗根

  少华说他受不了那份风餐露宿的苦。
  少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了,他不相信少华的话,可是他不想问。
  前世这个时候也有小倌逃跑的事,可是后来被追了回来,少月仔细的想了,那个人就是风,他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南风苑小倌逃跑的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大概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追究一个小倌逃跑的事,毕竟现在外面乱的很。
  少华病了,少月没有去看,他数着日子算,他也想离开,过了年越往南走越暖和,现在不是个好时机,眼前最重要的是弄到路引。
  他记得在南风苑见到户部的陈曲是在冬至那天,那个陈大人不知道在哪受了气,来这里散心。那时候他已经接了客,陈大人直接找他来了,这一世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变数,还会如此吗?
  少月在心心念念中等来了陈大人,但不是冬至那天,比那还要早些。
  听小厮说陈大人来了,少月的精神为之一震,将如瀑的青丝分出一绺松松的绾了,余下的披在肩上。换件月白绣翠竹的袍子,脚下一双绣工精致的宝蓝福字履,腰上松松系了几根绦子,在妆匮中挑拣出两块玉佩挂了上去,站在那里让拾汉拿着个巴掌大小的镜子照。
  拾汉好奇的问道:“公子穿成是要作什么?”
  “休要多问。”
  少月见穿戴的好了,便让拾汉给他拿了件宝蓝的绸面斗篷披上说:“你在屋子里等我,不许出去,有人来了就去找我。”
  拾汉看着他出门一路向少春的屋子去了。
  少月心里忐忑,紧走几步又慢了下来,往回走去,想想又返回来,紧走几步,然后觉得不妥,又往回走,就这样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进一会儿退,在游廊里走走停停进进退退,待听见有人叫他,这才知道原来他已然到了少春的门口。
  白日的南风苑很安静,少春住的偏僻,这里基本看不见人,丁巳在房门口站着,笑眯眯的看着少月跟跳舞似的走了过来。
  “少月。”
  少月抬眼看见他,立刻弯了眼睛:“丁巳哥,春哥哥在吗?”
  “在,有事?”
  “嗯,没啥事,来看看。”
  “公子现在在会客,不方便进去,你待会儿过来?”丁巳商量着说
  少月转了转眼珠,他知道陈曲来了这里,可是俩人在里头干什么呐?他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故作不知的问:“春哥哥的客人是谁呀?”
  丁巳靠近了少月,低声说:“户部的一位大人,咱们得罪不起。”
  少月“哦”了一声,歪头向门看了一眼说:“那我走了,待会再过来。”
  丁巳笑着点头:“那你走好啊。”
  少月在游廊上慢慢腾腾的走着,一个转弯,他敏捷的跳过了围栏,穿过一片花木,绕过丁巳的眼睛,少月到了少春的窗下。
  轻轻的挪过去,蹲在窗下一丛冬青的后面,听着里头的动静。
  “……之前的话也说了不少,陈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这是少春
  “呵呵,春公子莫要心急,陈某说了,事关陈某的身家性命,还需从长计议。”
  “哦,陈大人当真不急?那李自成已经快打进来了,能与之抗衡的非我大清莫属,陈大人当真以为你们的皇上能把他打出去?若是能,李自成焉能这样猖狂。”
  大清!少春说的是大清,而不是鞑子,他到底是什么人?少月的心紧紧的纠结在了一起,他攥紧了拳头放在嘴里咬着,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继续听俩人对话。
  “呵呵,春公子说的有道理,若我真的与公子结了盟,那我提的条件……”
  “当然是一力满足大人。”
  “陈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大人请讲。”
  “呵呵,听说南风苑的公子个个出类拔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陈某早就有心结缘,怎奈总是没有机会,如今陈某到了这里,春公子可不能让我入宝山而空手归哦!”
  少月听见少春低低的笑着:“陈大人尽管开口,没有不从命的道理。”
  “我听说胡旋公子不仅舞跳的好,长相更是绝佳,我想要他。”
  少月的心咯噔一下,凝神听着。
  “少月嘛……”少春斟酌着。
  “怎么,春公子舍不得还是他另有安排?若是舍不得,陈某不强求,若是另有安排,我等等便是。”
  少月听见少春说:“不是另有安排,是他不接客。”
  “鲁二爷是怎么回事?春公子莫非觉得我还不如一个莽夫?”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质问和不悦。
  少月撇嘴,鲁二爷那是豪爽好不好,不懂就不要乱说。
  少春呵呵一笑:“大人误会,坊间确有传闻鲁二爷给小月梳拢,可是我们家小月现在还是清倌人,所以……我南风苑百十个小倌,任大人挑选,只除了少月。”
  小月?少月觉得怎么这么肉麻嘞!
  “哼,春公子莫忘了,陈某可是在提着头为你办事,怎么我只提了一个少月便不肯了呐?看来,春公子的诚意不够啊!”
  “大人要做的是大事,若因为一个少月……这恐怕不好吧?”
  “我还就是想要少月,若是他来,这事可继续,若是不来,那对不起,恕陈某不能答应。”
  屋子里陷入了僵局。
  少月心想这个陈曲真是色胆包天了,敢在人家是情人面前公然说要嫖了他,真是,说你啥好呐?
  他一边想少春到底是什么人,一边腹诽陈曲。
  只听见屋里“当”一声响,而后是陈大人压抑带着怒气的声音:“当真不答应?”
  “不答应。”少春说的斩钉截铁“少月的父亲是我的恩人,我将他买入南风苑就是为了报恩,我不能拿恩人的后人做交易。”
  少月攥紧的手缓缓的松开,嘴角轻轻的翘了起来,这么说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他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不担心那是假的。
  妈的,这也忒让人揪心了。
  “看不出来少春公子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既然这样,那好,咱们今天的话就当没说,你我也从未见过,你说这样可好?”
  “陈大人在我南风苑出入有我南风苑人作证,怎的说没见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大人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听着是生气了。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陈大人,这个交易不是你说算了就算了的,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令陈某就范。”
  少月听见三声巴掌响,紧接着是陈大人的惊呼:“玉儿。”
  一个孩子的哭声也随着入了耳。
  “你竟敢把我儿子绑了来?”
  “错,我只是让人带来,大人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带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想告诉陈大人,北京城我们势在必得。有你,我们只是省些事而已,没你,我们一样可以得了大明江山。可是我若要你的命,只在举手之间,你自认为的护院,根本狗屁不是。”
  少月心里暗暗赞道:这话说的真有气魄。
  他又啐了一口,绑人家孩子算什么本事。少春这手段也忒上不了台面了
  莫非可以用事急从权来解释?
  而后少月猛的吸了一口气,少春是鞑子的人,可是前世他说自己是蒙古人,怎么会跟鞑子扯上关系?他百思不得起解,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却像是隔了层薄纱,他头痛欲裂。
  少月听见那陈曲说话气势没来之前的强硬,也软了几分:“容我考虑。”
  “嗯,识时务者为俊杰,凡事还要往远了看的好。”少春的淡淡道
  少月听着陈曲领着儿子走了,他脱力的坐在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少春是鞑子的人,他是奸细……是奸细吧?是吧。
  少月不敢确定。
  窗子毫无预兆的开了,少春那浓妆艳抹的脸出现在少月的头顶:“进来,不要在地上坐着了。”
  少月大惊,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在这听着了吗?他会不会灭口啊!
  只想了片刻的少月,便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看向少春的眸子里带着惶恐,张了张嘴说道:“咳,你们谈完啦!”声音干干巴巴,带着颤音。
  少春伸手一拉,少月借着他的力道便进了屋。
  少春倒了一盏茶给他,眼睛里闪着笑意:“学会听墙角了啊!”
  少月垂头呐呐:“我是听窗根。”
  “噗”少春哈哈笑了起来,指着他说“好,听窗根,听窗根,哈哈,说说听到了哪些?”
  “哪些?哪些也没听到。”少月忙抬眼看他,大眼睛一眨不眨“真的,啥也没听见,我来的时候陈大人都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要走了?”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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