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鸳鸯-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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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惊鸿笑道:“我对施姑娘又没什么意思,怎能算是成全我?”说着话,却是去瞄商琴。
商大姑道:“惊鸿兄弟这话说的也是,没有强摁着牛吃草的。”
傅振鹏又将商家母女谢了一谢,傅惊鸿催促道:“你快些去洞房吧,别叫嫂子等久了,我送商老太太她们出去就是了。”说着,垂手请商老太太、商大姑先走。
商琴紧跟着商老太太、商大姑出去,走到门边,就被傅惊鸿拉住。
碧阑、朱轩两个忙低声哎了一声,前头商老太太、商大姑不免回过头来。
“老太太、姑太太,我跟琴妹妹说两句话。”傅惊鸿并不就此放手,反而堆笑对商老太太、商大姑说。
商老太太怕闹得难看,若是此时呵斥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反而显得商琴跟着傅惊鸿一起不规矩,见此时又没旁人,决心先将这会子的事敷衍过去,回头再叫商略义正词严单独跟傅惊鸿说话,便笑道:“你们兄妹打小在一处的,要说话就说,怕个什么,我们略等一等。”
商大姑看了商琴一眼,商琴心里着急,却也笑道:“哥哥要说什么?”
傅惊鸿听那又是兄妹又是哥哥的,只是笑,将商琴拉到这后厅里,打量着她的眉眼,低声问:“你可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话?”
商琴脸上涨红,知道他说的又是上辈子的事,骂道:“你这会子又要我报什么恩?”
“救命之恩。”傅惊鸿缓缓地道,“就报救命之恩,你以身相许,如何?”
商琴低了头便要走,傅惊鸿又伸手将她抓住,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见了我又想起上辈子的事难受,只是,难不成你不见我,就忘了上辈子的事了?”
商琴微微摇头。
傅惊鸿道:“这可不就是了,做生不如做熟,你我二人知根知底,合该凑成一对。”
商琴猛地抬头瞪向傅惊鸿:“这是什么话,难道就为了知根知底,就要凑成一对?”
傅惊鸿挑眉:“不然你要什么?”
商琴啐道:“我哪知道我要什么,我从来都是个糊涂人,就没有个清楚的时候。”
傅惊鸿低声咬牙道:“你要的不是个你落水的时候就跳水救你的人吗?若不是,那就是我错了,权当我方才的话没说过吧。”
商琴莫名地红了眼圈,心知自己若能过了上辈子那道坎,就不会觉得撮合傅惊鸿、施佳别扭了,心里愁肠百结,将能跟她议亲的都想了一想,暗叹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个不像雪艳那样狼心狗肺算计她的,除此以外,她再无所求,如今这世上她能确信不算计她的,也就傅惊鸿了,“……都随你吧,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跟了你,总不会再怕有人卖了我。”
傅惊鸿低声道:“你放心,我不是姓薛的。”
商琴抬头看了傅惊鸿一眼,心里说不上喜欢傅惊鸿,有感激,也有患难与共的情分,只觉得若是他将来对她好,那就够了。
商琴红着眼睛出来,商大姑猜不着什么事,忙挽着她的手走。
商老太太打量了傅惊鸿两眼,什么话也没说的就去了。
傅惊鸿抿着嘴,又去前院见商略、商韬,一路送了商家人回去,进了商家,商略、商韬果然留了傅惊鸿说话。
三人进了厅中,挥退下人,商略便道:“早先不好开口,只当你是个聪明人,能瞧出来。琴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该跟她拉拉扯扯的。今日这等拉着她背着人说话的事,万万做不得。”
商韬也道:“正是,她正是该说亲的年纪,若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岂不是害了她一辈子?我们知道你们兄妹两个就跟亲生的一般,可旁人并不知道。”
傅惊鸿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商太爷、商老爷,今日无媒无聘,我傅惊鸿空手来跟你们二老提亲。”
商略、商韬愣住,傅惊鸿比商琴大上那么多岁,他们虽见傅惊鸿跟商琴亲近,却只当他们二人不是兄妹胜似兄妹,乍然听他提亲,便双双愣住。
半响,商略沉吟道:“你跟琴儿说了?她说了什么?”
“……琴儿那性子,无非是两位老爷答应,我又对她好,她便不反对。”傅惊鸿心里略有缺憾,商琴虽答应了,到底美中不足。
商略、商韬二人怔住,商韬是已经将商琴视若己出了,原本是忠于谢家收养她,如今是真真正正看在这么些年的父女之情上,于是蹙眉:“……这万万使不得,你大琴儿那么些,身边又一直没有女人,说句难听的话,未必你没有什么隐疾,亦或者你……并非喜欢女人,不过看琴儿老实听话,才想叫她去给你掩人耳目。”
商略听儿子说出这些呆话,不觉笑了,对商韬道:“你这丈人果然够心细。”又问傅惊鸿,“我们虽不势利,但总要为琴儿前程计较。你身在凌王府,又不肯做官,请问你前程何在?”
傅惊鸿忙道:“并非惊鸿眉眼高低,实在是振鹏眼下所领官职太过低微,做得久了,只怕一身的锐气会有一半虚耗在应酬上司、下级上头。倒不如就是白身自在,不管凌王爷办什么差事,都能凑上一手。待时机好了,再去做官,如此虽依旧不是一飞冲天,但手上也能有几样与人称道的‘功绩’,又将上上下下的各路官员结识了遍,知交满朝野,再应付上司、下级,便得心应手的多。”
商略捋着胡子,默默点头,“虽险了一些,却也并非没有道理。”
商韬也觉傅惊鸿此人所图甚大,因离座将他搀扶起来,虽不说话,但已经有几分松动。
“求两位老爷成全,惊鸿迟些日子只怕又要忙起来,恐怕不能将礼数尽到了。”傅惊鸿拱手抱拳。
商韬不言语,上上下下将傅惊鸿打量一遍,虽不喜他孤身一个,年纪又大,但却觉此人前程不可限量,想当初叫他跟他回京读书他不肯,他只当他是个不知“厚积薄发”的人,如今看来是他错了,傅惊鸿在做官一道上,将“厚积薄发”参透的淋漓尽致。
“咳,琴儿虽不是我们亲生的,但还请傅小兄弟请了媒人上门,这么空口白牙的,谁知道你是不是酒后戏言。”商略捋着胡子的手一顿。
“多谢两位老爷成全。”
52、推心置腹
傅惊鸿跟商琴求亲的事,虽没张扬开,但商家上头的长辈们都知道了,起先两日,众人看见商琴还跟没事人一样,不由地都觉商琴安分守己,个个老怀甚慰,再过几日,待傅惊鸿果然请了个相熟的清客相公家娘子上门,三媒六聘地将这事定下,商琴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商家的长辈们背后就开始说话了。
商略道:“女子虽要安分守己,宠辱不惊,但一直这么古井无波,恐怕不是福相。”
商老太太道:“咱们家不是那些大户人家,再者说,我们原以为他们两个是彼此有些小情意的。”
商韬道:“难不成琴儿是被傅惊鸿胁迫的?”
……
说来说去,商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一些,于是便又是商大姑去说。
商大姑悄悄地试探问:“琴儿,你可是对傅惊鸿不满意?”
商琴诧异道:“姑姑怎又次一问?这亲事是爷爷、爹爹定下的,我自然是满意的。”
“……那你怎么……不羞答答的?”商大姑恨不得直接问商琴为何不“怀春!”
商琴被商大姑愣住,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做那羞答答的模样干什么?怪小家子气的。”
商大姑被商琴气了个仰倒,便指着她道:“你呀你!我们又不是大户人家,不兴那些做派。你该想想傅惊鸿的好处来,有道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少年时都没什么恩*,老了靠什么一起携手?慢说老了,你想想傅惊鸿三四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若是没点子年少方艾时的恩*支撑,只靠着你敬我来我敬你,可不得敬出一屋子小老婆?”
商琴向傅惊鸿三四十岁的时候去想,冷不丁想起一个腆着肚子的庸俗大胖子来,于是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
碧阑、朱轩几个小丫头听商大姑说话,也觉有趣,不觉都笑了。
商大姑骂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人家姑娘嫁的人家有公婆,有小姑子,也有通房丫头,所以才事事小心警惕,不敢流露心迹。你这上头没有公婆压着,又没什么利害关系,不用了柔情将姑爷笼络住,日后定会吃亏在这上头。”
商琴略略一怔,上辈子因嫁的是薛燕卿,谢大奶奶先不以为薛燕卿有出息——不然也轮不到她去嫁,因此不怎么跟她说婚后公婆相处之道,不过最后赶鸭子上架一样地塞给她一副妖精打架图;如今得商大姑推心置腹指点,不敢再敷衍,便道:“姑姑说的我明白,可……我该做什么?”
商大姑将商琴面前炕桌上堆着的仿古画卷推开。
商琴忙道:“姑姑,那是毓秀郡主借给我描画上头簪子用的。”
商大姑不理会她,又对碧阑说:“拿了针线筐来,你年纪还小,哥哥不肯你那么快嫁出去,两下的媒人好说歹说,才定下明年春天。你的嫁妆也不急,先绣一个荷包给姑爷送去。”
“……私相授受?这不合规矩。”商琴睁大眼看向商大姑,心里不亚于被雷劈了。
商大姑冷笑一声,“谁吃饱了撑着管这事?又没公婆,傅惊鸿又是一个人住着。不叫他拿了你的东西惦记你,难不成叫他孤枕难眠,心里敬着你不肯亵渎了你,就去找不三不四的女人?”
碧阑吃惊道:“竟还有这样的?”
商大姑道:“人心难测,这都是保不齐的事。所以活一日还得热情一日,这么暖烘烘的暖人心,忒么个畜生将来有事也该念一念旧情!有道是百炼钢难敌绕指柔,就是大家里的女孩儿,聪明些的,都知道规矩做在外头给人看,关起门来,还该柔情小意、撒娇撒痴,用上十八般武艺将汉子牢牢哄住。”
商琴听商大姑直白地说话,便不住地掩嘴笑,心里明白商大姑的意思是傅惊鸿将来未必不是出将入相的,趁着如今不必守规矩,该及早将傅惊鸿的心收服……想到“收服”二字,不觉红了脸。
商大姑见自己说了小半日,总算有成效了,心里大为得意:“有多大碗吃多大碗饭,咱们都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何必跟那些大家子学着端什么规矩?”
商琴点了点头,见商大姑叫人送了两尺石榴红绢布来,便裁了绢布,打量着红男绿女给傅惊鸿做个红香囊。
“姑娘,靖王府乔嫂子领着个姑娘过来了。”碧阑过来道,说话间,就领进来了大熟人乔嫂子,还有一位梳着垂髻,穿着米白薄纱对襟褙子,露出一角月白绣碧莲绣花抹胸,下面拖曳着浅紫纱裙,一张脸明媚灿烂,却是毓秀郡主。
商琴、商大姑原当是乔嫂子的家人,因跟乔嫂子亲近,便满脸笑地坐在炕上等,不想来的却是毓秀郡主,于是商大姑、商琴都起身来迎。
毓秀郡主这身打扮可谓是淡雅、温婉之极,被商琴拉着在炕上坐了,便去看炕上的绢布,“这一星子布,是留着做嫁妆哪一块的?”说罢,戏谑地看向商琴。
商琴被她这么一打趣,不觉脱口道:“郡主自己个也绣着,还问我?”
毓秀郡主微微撅嘴,随后故作冷笑道:“我是不守规矩的,你可规矩的很,怎地小小年纪就要嫁了?”
乔嫂子忙道:“两位姑娘都是要嫁的人,说这些做什么?好容易出来一回。”
“是呢,郡主怎么出来了?王妃叫你出来?”商琴亲自捧茶给毓秀郡主。
毓秀郡主笑道:“我不出来就要遭了池鱼之殃了,父王不知听哪个嘴上长疮的浑说,竟然要提拔一个犯官之后,还口口声声说那犯官有奇才,不当暴殄天物。于是他……姓温的听到风声,就去找父王说话。母妃说少不得他们二人要大干一场,回头父王心里不自在,又要来寻我的不是,叫我悄悄地出来躲两日。”
商琴道:“谢家一干人等才伏法,如今委实不是提拔犯官之后的时候。只是王爷也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怎就急着提拔人呢?当是哪里出了差错,就寻这么个人来描补。”
毓秀郡主道:“可不是么,温延棋也说不该提拔,该叫那人戴罪立功,这么着才能叫人服气。”
商琴料到该又有些旁的事,不然不能够叫靖王妃发话令毓秀郡主躲出来,因知那事是靖王妃私密,不能多问,便作势跟毓秀郡主请教起做嫁妆来。
毓秀郡主也跟商琴一样在女红一道十分不精,二人胡闹一般缠着乔嫂子、商大姑两个裁布绣香囊。
半日下来,两人的香囊竟是一大半都是两个年长的女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