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东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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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拍手称快,我终于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发出的声音是一声“哇”。。
随后我哭得天昏地暗,也不管讨厌不讨厌的了,冲上去搂住他的腿,“你不许只带着宁儿玩你睡了四五年我总想你醒了陪我玩你不许不理我你讨厌讨厌……”一口气憋得我脸红脖子粗,正哭得酣畅淋漓,身子一悬空,居然离了地面。
面前对上的是美人爹爹好看的脸颊,他温柔地擦去了我脸上的眼泪,他虽是坐下了的,此时却似乎比什么都要高大,我听见他说:“花花不哭,花花要爹爹,爹爹怎么可能不陪花花玩呢,爹要带着你们使劲玩,把那几年全都补回来……”。
没等他说完我就凑上去用力吧唧了一口,居高临下示威地看着地上的宁儿,随即喊道:“我不讨厌你啦,你是我的美人爹爹嘛!”。
他的脸色似乎黑了一黑,却又极其温柔地,“那么不和妈妈一伙了?”一面往我嘴里倒进了甘甜又香醇的液体。。
我晕乎乎地,“当然不了,我是爹爹的花花嘛。”。
睡着之前,好像听到爹爹在轻声笑着,似乎说了一句“颜岫,下一个,可就轮到你了”,我彻底一歪头,很安稳很舒服地靠在梦中想过无数遍的那个怀抱中,进入了酣甜的梦乡,梦里,一树杏花在摇曳生姿,从小到大,它总是在那,从来未曾变过。
五
】
等娘亲意识到她再次成了独自对敌的时候,脸色冷得像冻了一千年的冰块,而若非我没有看错的话,爹爹的嘴角出现了一抹很不同寻常却意味深长的笑容。。
爹爹变出许多花花绿绿好玩的东西,有时甚至连蝶姑姑都被吸引来了,宁儿问他从哪里学来这么多趣处时,他说这些都是他小时候玩腻了的。
看来爹爹的小时候比我还要有(炫)意(书)思(网)呢。
一天爹爹叫宁儿和我拿了皮影,就在屋子中扯了一道纱幕,他做看客,要我们演出好戏给他瞧。
其实戏词都是他写好了的,我俩几乎就是那什么照本宣科罢了。
正卖力地使尽解数让那两个小人儿动得灵巧时,宁儿探出了一只眼睛看着纱幕外头,缩回来,朝我使了个颜色,清了清嗓子,倍加用心。。
我猜,肯定是他看见娘亲的身影站在了门外。。
爹爹编的戏其实不怎么好看,无非是春天到啦,女孩子出门遇到个男孩子什么的,但是我们本着负责的态度,为了一会子可以换来的两只糖人儿,也要演得绘声绘色才对。
正说到激情张扬之际,却听见外头的门“啪”地响了一声,我伸出头去,只来得及看到娘亲银色的下摆,飘然而去。
屋子里的爹爹无奈地笑了笑。。
爹爹的第一次努力,失败
于是爹将自己关在了屋子一整天,出来的时候脸色又变得像刚醒来那时一样苍白,然而眼睛里却闪烁着很愉快的光芒,他从屋里头拿了一个东西,宁儿和我都禁不住尖叫起来。
那是一个又大又漂亮的纸鸢,油彩还是新鲜的,做工极其精致,竹子上的毛边都被砂纸打磨得干干净净,最重要的是,纸鸢被扎成了一个美人儿形状,上面画的那人,眉目灵动婉转,清丽非凡,不是娘亲还能是谁?
我的美人爹爹,真是太有才了。。
就有一样不太对劲,娘亲一向是板着脸的,可是那画上的娘亲,笑靥如花,好像,还小了很多,比蝶姑姑的年纪还小几岁才是。
爹拄着双拐到了潭水边,将纸鸢抛了出去,如有神助一般,一阵风恰当地卷起来,“嗖”地把纸鸢送到了好高好高的天上,线轴咕噜噜地转动,一会儿功夫便到了
宁儿和我拍掌叫好,将小弟模样扮演得极其到位。。
正得意着呢,忽然听到“簌”地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道银亮银亮的光芒打着旋子闪过,再回头看爹爹,他手里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线轴了,那飞到云彩里去的娘亲纸鸢变成了一个极小极小的黑点,转眼再也不见。
一片寂静,宁儿和我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剩下爹仰头看着蓝天,很久很久,他好像轻轻叹了口气,而后笑得有点勉强,“颜岫,这就过了吧。”我听他说
没来由的,我心疼起来,美人爹爹就是有这种魅力,不管娘亲为了什么生气,我和宁儿必然坚定地站在爹的这一边
我握拳,毅然凝立,风打着卷子从我身边掠过,我的身形愈发笔挺……。
宁儿叹口气,站在我后头,“花花,再不过来,糖人儿就要化了。”
“那还不快点给我!”。
第二天,韦叔叔被爹爹赶去后山的围栏里,牵了一匹高大雪白的骏马来,一路打着响鼻,气咻咻地模样,韦叔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制住。。
爹就很淡定地打量了一眼,我才发现一向宽袍缓袖的爹爹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笔挺劲装,金色云纹绣在领口袖边,熠熠生辉,他宽肩瘦腰,双腿虽然没有力气,却除了有些瘦弱之外,看起来几乎同常人无异。
宁儿也看呆了,眼中有一种我不能懂得的羡慕,透过他的眸子,几乎就能看到其中蕴着的一股男儿与生俱来的某些万丈豪情。
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咽口水,娘亲真傻,这么好看的爹爹,怎么可以忍心不要呢。
爹双手按在马鞍上,鹞子翻身一般跃了上去,自行将双腿缚在两旁,握了缰绳,马儿显得有些烦躁,爹将手臂环在它的颈项上,似乎微微用力,那马再跺了四蹄几下,竟就立时便得乖了。
然后,爹爹左手猛地一提缰绳,右手中却“嚓”地一声轻响,竟然出现了一杆丈余长的银枪,宁儿的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只鸡蛋了,就愣愣地看着那一人一马一枪径直冲入杏花丛中——韦叔叔情报:娘亲正在里头纳凉。
可惜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最后被蝶姑姑赶回屋里睡觉时只看到爹骑着马从里面缓缓行出,娘亲偎在他的怀里,脸色红彤彤的,比杏花还要娇艳。
好在当时尚有小柳叔叔舍身成仁,仗着绝顶轻身功夫潜入杏林,距离虽远,多少也听了几句。
于是原来娘亲生气的原因是爹爹总喜欢一意孤行,最后险些把命都搭了进去,那时候不和他生气是顾忌他的身子,现在姑姑说他已经无碍了,于是这股沉积的怒气如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别看我小,我多少也知道,正是爹爹有一次的义无反顾,才叫娘亲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爹爹,舍了所有也要将爹爹从鬼门关拉回来。
爹爹是什么样的人,娘亲比谁都有数,娘亲生气,其实就是赌气啦。
好幼稚的娘亲,花花都觉得你羞羞耶。。
爹娘之间感情稳固了,宁儿和我就开始遭殃了,成日里被他们两个按在书房习字读书,最后还要被扯出去扎马步。
这是□裸的虐待!我忍无可忍,一天拿了弹弓远远对着他们屋子窗格上的琉璃瞄了再瞄,不料由于最近练了这个什么吐纳功夫,耳力渐长,一不小心听到了如下对话:
“你在看什么呢?”
“《千字文》。”
“那个钟大小姐不应该早就烂熟于心了么?”。
“十多年不看,早忘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怎么教花花和宁儿。”。
“没关系,他们连读都没读过,不会嘲笑你的。”。
“那是什么话……喂,琅珂。”。
“嗯?”。
“你从都城出来,改名换姓我可以理解,冷姨他们在水池边发现的你,所以你姓池,对么?”
“……”。
“那么,‘杳冥’是出自什么呀?”。
“好像是出自……‘直欲裁诗问杳冥,岂教灵化亦浮生’这句吧
“真的么?不是出自这里?”
“……”。
“琅珂……”。
“嗯?”。
“琅三公子……”。
“唔……别闹,颜岫,天还亮着呢……你……@#%%!”
后头好像就没了声音,我拉紧了的弹弓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只得无趣地回了书房,看到有本《千字文》就在案头,随手拿来胡翻一气,目光却突地定住了
有八字,是为——“旷远绵邈,岩岫杳冥”。
我合上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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