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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把酒祝东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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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在自作多情,池杳冥那最后近似于怜悯般的施舍,也只是为了令她避开琅珃的搜寻而已,她完全地相信,只要一将自己带回幽冥谷,他依然会去找到仲逸风提出利用自己去换回琅衍,待一切尘埃落定,在一个远离自己的地方默默死去,让世人口口相传的沁岚王成为一个真正的已经逝去的传说。

那么她呢?只因为她改了一个名字,就真的以为她已经改变了一切么?连同着当年那全部的绮念,就如同芳郊的杏花一般,被他彻底分离成两样世界、两世为人。

黑暗里,雪绯红看不到对方的神情,这也是为何她会如此肆意哭泣的缘由之一,她知道他在沉默,思维也制止不住地在抽咽的间隙里蹦出奇怪的想法,隐约觉得自己还是很好奇此刻的琅珂究竟在想着什么,是否还是一副幽冥谷口相遇时的沉稳做派,亦或是,在看不见的对面无声地嘲笑着出了这般丑态的自己。

只知道,他沉默了好久,在这片计算不出时间的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雪绯红觉得外边尘世里,沧海都会转变为桑田。

接下来,她被揽入一个并不宽厚、甚至单薄得可怕的胸膛中,一种淡极始知花更幽的空谷微岚般的清怡萦绕在鼻间,有若云间雾霭里冉冉浮现的蜃景,带着刹那芳华的馨香。

然后,嘴唇被浅浅地轻啄了一下,蜻蜓点水般地,却令她的神智轰然溃弃。

“你……”她愣愣地开口,唇齿却再次被封住,两片柔软的薄唇噙住她的,一股淡淡的药香幽幽杳杳,不是方才的浅尝辄止,而是陷入了缠绵的长吻,她僵硬地回应着琅珂的辗转吸吮,头脑里俱是空白一片。

冰冷的空气因为突如其来的情动而变得温婉,雪绯红痴痴地坐在地上,唇上似乎还带着方才的温度和清香,她试图慢慢地从一片混乱的思维里理清一个头绪,脸颊上却又被亲了一下。

“你……是什么(炫)意(书)思(网)?”她结结巴巴地问。

而后她听到琅珂清幽的嗓音,“之前的事,我很抱歉,颜岫。”

冰冷的额头碰触着她的前额,琅珂轻而缓的呼吸近在咫尺,“我的确是个一意孤行的混蛋,自作聪明地以为时至今日,你不会如此执着,”他轻轻顿了一下,“因为我的自私和虚伪,把你伤得这样深。”

雪绯红不语,肩胛却在一下一下抽动。

“我一直假装看不到你心底的委屈,为了我这个无能的笨蛋,你放弃了那般多的东西,这样真的值得么?”

抓起他的袖子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鼻涕,雪绯红哼哼地,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是个混蛋,我是个傻瓜,所以,不值得也没法子了。”

“可是,混蛋会让傻瓜继续伤心下去的。”池杳冥收紧双臂,让她倚在自己怀里。

“自怨自艾,不是钟颜岫认识的琅珂,”雪绯红反手搂住了他,“而且,你没资格连一个机会都不留给我。”

四周一片岑寂,她看不见池杳冥的面容,却第一次如此安心地躺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想,哪怕直到地老天荒也无所谓。

“那时,在狱中,就像这样吧?”她轻轻地问。

池杳冥“嗯”了一声,将下巴放在她的发顶。

“你怕么?”

她听到头上的人轻笑了一声,随即答道,“怕,怎么不怕,黑洞洞的,吓死人了。”

用玩笑般的话语说出来,她却知道,这其实是实话。当琅珂在昏迷中辗转反侧痛不欲生的时候,她就明白,只有陷入黑暗,才能剥离去他乔装的坚韧,其下鲜血淋漓的不堪回忆,总能让他如溺水之人一样抓住救命的稻草。

现在,她开始无端地相信,她钟颜岫,或许真的被琅珂当成了那根稻草,因为那数次他毫无意识地死死抓住自己的手,因为此时他紧紧拥入怀中的,是自己。

她偏过头去,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聆听其下传来的跳动声,微弱的、却真实的声音。

池杳冥慢慢放开了手臂,轻轻推了推尚在陶醉中的雪绯红,“要想法子出去才是。”

雪绯红有些不情愿地想起现下的处境,脸颊上泪痕犹存,涩涩地,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强迫自己回复到冷静的状态,“我刚才把刀子扔到门缝中去了,冷秋在方才下来的时候和我们分开了,出去后要立刻去找他。”

“你把冷秋弄丢了,还有时间在这里哭鼻子?”池杳冥声音里含着戏谑。

雪绯红有些不好(炫)意(书)思(网),诚然这是她第一次在任务中走了神,竟然连伙伴也给忘了,“还不是因为你!”这话说出来,感不到一丝说服力。

她左臂搀在池杳冥的腋下,凭着记忆沿着石壁摸索过去,还未到近前,就下意识地感到自己那柄刀的森然冷气,“在这里。”

“你出招的速度迅捷多了,”池杳冥伸手去摸那把夹在石门缝隙里的刀,“而且力道恰到好处。”

“大概是在觉生寺的时候,”雪绯红顺着刀柄摸索那细小的缝隙,“那时庙里炸药爆炸,我心中一急,不知怎地丹田里就陡然一阵澄明,像是把数年来的於堵难耐都给打通了一般。”

“六七年练成这样的功夫,你选的自然是速成的法子,”池杳冥道,“也许是焦急的缘故,心意所致,而使气息终于畅通,不过还要小心为上,无论怎样,速成的武功总是不妥。”

雪绯红“哦”了一声,继续在石门上摸索开启的机关,触手却都是一片光滑,虽然刀子令门留了个缝隙,门却依旧夹了那柄刀闭合得死死的,显见是有绞索一类的东西将门扣住了。

她不太死心地继续寻找,池杳冥却拉了拉她的手臂,示意她回去,雪绯红随着他往反方向走过去,石室很大,方才他们所在不过只是门前的一片空地,如今往里面走去,二十多步后依旧没有碰到墙壁,雪绯红顿了顿,又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咚”的一声,足尖却踢到了什么。

池杳冥沉吟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臂,跌下身子,伸手去摸足前的东西,“有几个箱子,”他淡淡地道,“是冷秋的机关把你们引到这里来的?”

“没错,”雪绯红道,她想了想,问,“难道,找着了?”

池杳冥点了点头,却想起如今是一片漆黑,雪绯红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他刚想开口,却听到“嚓嚓”的几声,久处在黑暗里的眼睛里便被突如其来的火光刺得生痛。





52
缇骑营

雪绯红禁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去躲避那刺眼的光芒,等她将遮掩在眼前的银袂拂去之后,显露在火光下的,又是一张清冷的面容,只是要除去眸子里那未退去的红肿。

一名青年轻轻吹了吹手中的火折子,施施然负手站在岩壁旁,神情宁定地看着他们。

整个石室被数盏垂挂在四壁的灯照亮,火焰幽幽跳动,一燃俱燃,一熄俱熄。

雪绯红自然认出面前的人是当日先于呼延越达出来的折扇男子,此刻他额勒蟒带,发束金冠,手中玉骨扇柄白亮灼眼,十足一副中原世家子弟的打扮。

她不语,她在等对方开口。

果然青年的眸子逡巡了一圈,悠悠道:“可曾打搅二位了么?”他像是瞧出了雪绯红红红的眼眶,微微一哂,道,“不过雪姑娘不必忧心,贵楼果然人才颇多,姑娘的那位同伴武功虽然平平,却能够在他人之所构筑出巧妙的阵法,在下侥幸闯将出来,真是何其容易。”

雪绯红瞳孔微微收缩,冷秋果然使出法子阻了这人一会儿,他亦应该是刚刚进来,只是不知此刻冷秋究竟如何,宇极堡内环境陌生,值此奇变突生之时,他能否保全自身?

“我没有伤了他,”像是看出雪绯红的担忧,青年微微颔首,随即转向依旧坐在地上的池杳冥,“公子对这些木箱子很感兴趣?”

石室的地上,果然堆放了几十个木箱子,池杳冥的身前正是一个,他的手搭在箱盖上,似乎在沉吟思索什么,对朱陵突然地出现并未感到多少惊奇。

“宇极堡的家当?”良久,池杳冥低声问道。

朱陵“唰拉”展开扇子,象征性地呼扇了两下,“什么?”他微笑道。

池杳冥的目光这才慢慢转过来,仔细打量着对方,他的眼眸并不锐利,平和而淡漠地,犹如一名将军在观察他的家将,他虽是坐在地上,却像是倚靠在软椅上的主人,丝毫不流露出任何处于下风的预兆。“何必明知故问,”他淡淡地说,“你主动将我们引来这里,不就是要我们看到这些东西么?”

“怎会,”青年摇摇头,“其实这东西公子最不应该看到,我请你们进到此处,只是因为这里是整个宇极堡最安全的所在罢了。”他合上扇子,“公子的确睿智过人,呼延越达是个有前途的人,可惜终究少了些历练,他那个哥哥对他过于保护了,因而便很难不有点单纯,就譬如,他以为像仲逸风那样的人除了利益和权势便没有别的追求了,于是他未出棋便被你二人突如其来的合作给提前堵死在角落里。”

“风凉话说几句就够了,”池杳冥的声音依旧毫无波动,雪绯红却总觉得隐藏在那平静之下的似乎另有暗流,“我还是劝你,见好就收吧。”

青年哈地笑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多了些生动,然而他身周散发出的一种气息,却又是莫名地熟悉,“没法子啊,”他无奈地歪歪头,“公子也知道,这任务完成不了,挨板子是小事,砸了饭碗就糟糕透顶了。”

“哦?”池杳冥的脸上也隐隐出现了一抹笑意,他将双手放在身前,倾了倾身子,“新主子规矩更大了?”

青年苦着脸点头。

“你是白虎营下的夜隐缇骑,”池杳冥敲了敲指节,“混得相当不错了,去北峻山下的那个,是什么营的?”

咋听池杳冥此话,雪绯红蓦然想起,从天朝开国起,便传闻皇帝身旁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营,里面的士兵令有编制,只听皇帝一人号令行事,为皇上暗访明查,做得多是机密要事。她不由得插了句话,“你是大内的侍卫?”

池杳冥微笑着代青年答道:“大内侍卫的称呼可委屈了这些精英,皇上身边的缇骑都是世家子弟、忠臣之后,年轻人当个缇骑,也是给家门增光,而夜隐缇骑则是皇上从这些人中暗地里看好悄悄训练的,连父母都不知道,只当儿子是风风光光的圣驾仪仗,要是知晓心肝宝贝时刻要把命绑在腰带上,早就跑到圣上面前哭天抢地了。”

青年也在笑,扇子上的白璧熠熠生辉,“那个是朱雀营里的,其实当个夜隐缇骑也不错,能得块好玉带带,可惜我更喜欢青色的。”

池杳冥叹道:“你知足罢,我当时只得了个黑玉,就高兴得不得了了。”

此话一出,室内有了短暂的安静,青年顿了顿,道:“三公子也在夜隐处待过?”他换了称呼。

“惭愧惭愧,”池杳冥拱手道,“我那时只是觉得好玩,胡闹跟着军队去漠北打了一场仗之后,混了个欺世盗名假军功好去当缇骑,你知道的,就是为了争面子罢了。”

青年微微笑道,“的确,当了缇骑出门风光,最是得女孩子青睐呢,”他转向雪绯红,“钟姑娘不会就是那时芳心暗许了吧?难怪后来……”

“朱陵,”雪绯红冷冷打断他的话,“我没有求你救我,而且我钟家家道已败,令尊审时度势,早就取消了两家联姻,更没有什么后来之说。”

这个青年,在第一面见到时,便俱各认出了对方。他名为朱陵,父亲曾和钟晚阜同朝为官,官任尚书一职,当年琅珃攻入都城后,朱尚书是极力支持他登基称帝的数人之一,还起草了昭告天下的诏书,书言让帝下罪己诏,让位给自己的侄儿琅珃,因此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琅珃手下的重臣。彼时雪绯红全家被贬,她还未出都城,就被朱陵派人自囚犯中间接走,去了枷锁,并让她暂且住在朱家,雪绯红不愿接受这等怜悯施舍,更何况父亲为琅珃所杀,她根本无法在都城多停留一步。后来得知,那时朱陵去求了琅珃,说钟家和朱家曾指腹为婚,雪绯红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也算是半个朱家的人了,请皇帝赦免了她,也不知琅珃是怎么想的,就这样听了他的话,将自己给放了出来。

她其实一直不愿嫁到朱家,自从遇见了琅珂后,这份叛逆的心思就更加严重了起来,后来更是难以忘记当朱陵出现在衣衫褴褛的自己面前时,施施然命人将锁链解开,完全是一副对她的施舍表情,又显然是期待着能看到自己感恩戴德涕泪交零的模样,她那时心正如死灰,扔给朱陵的话虽不刻薄,却也无多少感激,朱陵所要的,不过是他自己所谓的脸面和家族尊严,而这两样东西对她却已经毫无用处。

池杳冥转头凝视着她,又回身面向朱陵,“原来那日是公子救了颜岫,杳冥在此谢过了。”短短的一句话,雪绯红蓦然抬首,痴痴地看着他,她突然发现自己很容易满足,琅珂的口吻虽淡,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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