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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塞北旧事录-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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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织娘许久也没缓过神来,这是幻觉么?还是本尊驾到了?不是要陪公主群臣进宴吗?这个点进门是吃过了还是没吃呢?他进来怎么也没个通报的?哦,门房除了两个看门的,都在这吃饭呢……他怎么一直盯着我看?许是……馋了?萧织娘低头看看自己筷子上犹剩的半块鱼,抬头露出一个温婉大度的笑容:“郎君可要用些?今日的鱼极好!”
  话一出口,萧织娘就想用帕子给自己塞回去。看看旁边人的表情,她也知道这话说得很是鸡肋。深夜无眠时,她曾设想过多次见到关戊江时的情景,她应该学着那些官家太太,维持着自身气度,又同时双眼满含深情,如果能酝酿出一丝泪水就更好了;如果实在学不来,哪怕是心里有气,依着自己的性子,也当是坐在主位上,喝着茶,眼也不抬的说上一句:“郎君久日不归,不知京城侯府的饭菜可香甜醉人?”但千万种情境,都不该是眼下这番,没心没肺的傻大妞一个。
  一阵诡异的尴尬后,关戊江竟是笑了。一闪而过,萧织娘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想再细看看那唇角的肌理间,是否还能找出刚才的一抹痕迹。关戊江已是自己摘了护肩,去了配剑,清理掉身上的累赘,吩咐丫头取水来净手,看那架势,是真要吃饭。
  所有人都忙起来,收拾餐席的,去厨房加菜的,端热水的,都在最快的速度之内各司其职,一派热闹繁荣。
  萧织娘取过新的碗筷,亲自加了饭,放于他面前,关戊江已是一言不吭,接过碗便囫囵开吃。萧织娘看他的吃相,估摸着是公主没管饭,这是饿狠了。便又顺手给打了一碗汤,让他别噎着。
  芸姨娘站在一旁尽职的帮着布菜,只是总也赶不上他吃的速度,还没挟几筷子,泪水就滚了下来,她似是再也控不住情绪,一个趔趄扑过去,捂住了关戊江的手,声音哽咽:“奴的郎君啊!这几日不见已是吃的多少苦头!这剩菜残渣哪里是您这般人物吃的啊!奴心疼啊~郎君且侯,厨房正在做着新菜,皆是郎君素日喜爱的,奴这便让丫头去催,郎君好容易归家,厨房真是不懂规矩,焉能让您受这般委屈……”
  萧织娘眉梢一挑,瞧瞧,人家芸姨娘真实水平发挥的多出色,一面表着忠心,一面暗里拿话踩着她。这真是厨房没规矩吗?厨房的事谁在管?自然是主母的失职。
  不过……萧织娘瞥了一眼关戊江,只怕芸姨娘这番衷心表的不是时候。就看关戊江这番模样,回来的如此仓促,甚至不曾让随行小厮先通报一身,进门话也不说,一张脸冷的同他那身盔甲一般,今日府里这般的没规矩看在眼里也未曾发作,明显是心里装着事。
  外面的事,皇家,官场,胡人,权谋派系,多少利益多少算计,无从得知。而很明显,关戊江也不是一个会把外面的烦心事带回内宅的人。这时,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要惹他。女人,即便做不成男人生命里那朵解语花,也不要成为一个聒噪的喇叭花。
  关戊江明显吃饭的手一顿,一眼扫到芸姨娘的身上,芸姨娘接收到冷眼讯号,明显哭声都一顿,自己默默的把手缩了回去,努力控制住抽噎,不发出任何声音,关戊江继续高效而迅速的拔饭。
  终于在他吃了半饱后,厨房的新菜赶上来了。肚子里有了东西垫底,精致可口的菜肴又热气腾腾一道接一道,关戊江终于停止了风卷云涌的吃相,慢慢展露出他高贵的礼仪举止。而此时,他也终于能拿出一点心情顾及了旁人,敲了敲旁边萧织娘的位置,示意她继续用餐。
  萧织娘心里呼出一口气,这是过了这道坎了。对丫头使了个眼色,便款款入座,继续用自己碗中那半块鱼。只是再没了之前的好滋味好心情。
  饭毕。关戊江坐在主位上喝着茶。萧织娘心里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上前和他说说话。
  一年多的光阴,似乎不只带走了二人那刚磨合热一点的感情,更是一道交织了门第、利益与血脉的天堑横亘在二人之间。让她觉得如此陌生,甚至不想去打破现在的平静,就怕撕掉这层屏障之后,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政客与一个千疮百孔的现实。
  关戊江也静默得很,待一盏茶喝了五六分,亲兵进来禀告过两次消息,才放下茶盏,看了一眼萧织娘,道:“最近,家中一切安好吧?”
  萧织娘忙敛容正色道:“是,妾身虽不才,万幸府中人也都是听话能干的,一直循规蹈矩,不曾惹得乱子。唯有两件大事,也都附在家书中与郎君详细尽述了。”
  “家书我看了。”他似是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字练的有进益。”
  萧织娘脸上有些烧红,“郎君过奖了,妾的字有形无骨,让郎君见笑了。”
  “没事时,多习些字,读些书,是好事。你做的很好。”
  萧织娘更是羞窘,急急想换个话题,“说来郎君还不曾见过妙娘,可要奶娘将她抱来?这小东西现在沉手得很。”
  “待我回来再看吧!”
  尚不曾说得几句话,关戊江便已起身,门外的子墨适时拿进来他的护甲佩剑。萧织娘心头刚燃起的一点小火苗,就如同被门外的被风吹过,倏忽摇曳不到片刻,便兀的熄灭了。
  ?

☆、同眠

?  关戊江这一出去又是半日不曾回来。萧织娘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心里着实乱的很。连芸姨娘过来时泪眼朦胧的诉委屈都过耳不闻,直到最后自己都厌烦自己这点心胸,将妙娘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温暖绵软的小身子,陪着她嬉笑玩闹,似乎才找的到自己内心一点平静。
  到了晚间,府中各人皆是打起了精神,恪尽职守一丝不敢懈怠。可一直等到宵禁还不见关戊江的身影。派去打听的小厮回报说,郎君与众位同僚正在登云楼饮酒,不知几时才会散。萧织娘看着早挨不住困倦,缩在奶娘怀里迷糊的小妙娘,终是不忍心叫她小小年纪受苦,便吩咐众人不再等了,各去休息。明早再见礼也是一样的。
  由丫头服侍着褪去脂粉珠翠,桃子用桃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垂地长发,萧织娘看看窗外夜色,轻轻问了一声,“郎君还不曾回来么?子竹是怎生说的?”
  “回娘子,一刻钟前,子竹才又回过话来,登山楼仍未散席,郎君身边好几个亲兵跟着,出不了事情的,让娘子莫要担心。”
  萧织娘揉揉自己酸疲的肩膀,只觉心累,只想泡在热水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愁,好好的放松放松。
  浴房的水备好,萧织娘穿着一件单衣便进去了,没想到果子竟拿着一篮子花瓣在撒,萧织娘不禁好笑:“这是哪里学来的幺蛾子?弄这些零碎的东西,岂不是越洗越粘在身上?”
  “娘子不晓得,听说这可是公主那里的洗法,这样花香都留在身上,洗完后又香又细腻,能年轻好几岁呢~宫里的娘娘们儿女生好几个了,自己还看起来年轻美貌的很,都是这样泡出来的!”
  萧织娘笑:“又是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若只靠着几个花瓣就能得保青春,那古来至今就不会有老妪婆子了,药房也不必开养颜丸了,吃些花瓣洗些花澡,人人不老不死!”
  果子嘴嘟了起来:“那这些花瓣怎办?采都采了,扔了岂不可惜?咱们塞北,这样大朵的花可少见的很,若不是今日仗着公主的福气,那些小斯还寻不来呢!”
  萧织娘将她篮子里的花瓣拨拨看看,也觉得扔了可惜,但自己委实也不习惯这些零碎东西,想了想,让她们将其余的花瓣分成两份,给两位姨娘送去,总归花一样年纪的娘子,都是爱这些小物件的。
  看果子的嘴又有些嘟,萧织娘一笑,“至于这桶里面泡了的,再去送也不好看了,拿个盆舀出来你二人分分,今晚也把自己洗的香喷喷,可好啊?”
  果子桃子立刻抬起了头,双眼有些发亮,萧织娘心里越发柔软,摸摸果子的头,“去吧,我这里也不用你们伺候了,洗的香甜,好好睡一觉!让我看看是不是果真年幼了几岁!”
  “娘子又笑话奴!奴不依的~”小丫头脸颊红红,迅速收拾好东西逃掉了。
  萧织娘看着那二人跳脱的身影,心情也跟着明媚了许多,脱下里衣,慢慢钻进了木桶,热水忽的涌过来,让她觉得很安心。水里的花瓣已经捞干净,可还是有着淡淡的花香萦绕,丝丝缕缕,从每一个毛孔中透入,麻痹着她的神经。脑中走马灯一样穿梭的记忆终于有些停缓,让她长舒一口气,揉揉发疼的脑袋,降头后仰,贴在桶沿上,只想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只要能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情都交给明天也罢。
  也不知泡了多久,水都已有些凉,萧织娘伸手捞过搭在架上的手巾拭去身上的水渍,衣服披在身上,简单穿好就进了卧房。
  刚刚推开门,就瞥到窗前有一道人影,萧织娘瞬间惊了一下,反射性的便抄起了门边的木栓,一手反掩着自己的衣襟,警惕的绕过帷帐,待看清那人,不是关戊江是谁,顿时松下一口气,随即便是慢慢的尴尬。家中常久无郎君,她已经忘了夜晚与人共处一室是怎生得事了。
  三年未见,中午第一次会面,她没规没距,无礼仪无气度;这晚上,自己又是衣衫不整,一副乡野村妇勇抓流氓的形状。萧织娘想扶额,真丢人也。
  赶紧抓过一件外衫穿上,她才敢抬头去看关戊江的表情,却发现他目光有些迟钝的看着自己,她迟疑着走进,果然一股铺天盖地的酒味弥漫过来。果然……他这种情况下还能认清了屋子走进自己房里,是不是该予以表扬呢?
  萧织娘帮他除去外甲,一边寒暄的问:“郎君今日可是累了?可要洗个澡?”关戊江含糊唔了一声,也没什反应。萧织娘牵着他走进浴房,重新换上热水,不禁感慨不该把丫头都轰走,现在连个帮手都没有。同时也万幸自己还做得来这些活计,换了别家娇生惯养的娘子,哪里抬得动醉得烂泥一般的武夫。
  这时的关戊江听话极了,让不动就不动,让抬手就抬手,萧织娘一瓢瓢水从肩头淋下,里里外外给他洗刷了一遍,那纠结的肌肉虽然摸起来手感很好,但搓起来却很费事,萧织娘很久没干过这种活了,最后累得肩酸手软。吭哧着把他抬出来,终于把他往床上一拖,自己倒在另一侧,任何的或尴尬或旖旎心思都没有了,闭上眼立刻便能睡着。
  次日清晨,外面的桃子轻声低呼,萧织娘眼皮动了动,桃子的唤声又大了些,萧织娘终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刚想翻个身,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疼,她发出“嘶~”的一声,头一歪却无意间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瞳孔,那般亮那般深,萧织娘一下便彻底清醒了。
  她看看外面的日头,刚蒙蒙亮,幸好,不曾睡晚误事。但回过头来却发现,此时此刻,作为一个成婚四五年的老夫老妻,但长期处于两地分居的尴尬状态,她甚至还没有一个正式的沟通来和谐一下双方的陌生感,却在他醉眼迷离的时候给他洗了个澡,摸遍了全身。同床共枕一夜,却纯洁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天告诉她要怎样在今天面对清醒的那个人!
  萧织娘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度而温婉的问候:“郎君是几时醒的?妾睡得沉,竟是没的察觉。郎君可是要起身?妾为你倒盏茶来可好?”
  看到关戊江仍是那般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嘴里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萧织娘感觉背后的冷汗都要下来了,真恨不得果子那丫头现在就踢门而入,一张嘴聒噪出整个菜集的热闹,也好过这两相对峙四眼互瞪出死一般的安静。
  终于,关戊江说话了,仅仅一个“好”字,萧织娘如闻圣音,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冲到桌前去倒茶。倒完后发现,水已是完全冷的,便更有了理由,高声唤了门外的丫头进来收拾。
  果子桃子训练有素的进来,打水,泡茶,更衣,净面,梳头,别提多有效率了。屋子里顿时有生气的很,萧织娘紧绷着的心情放松了,偷偷瞥一眼关戊江,行动脸色都并无异常,顿时觉得今天还是可以好好混过去的,赶紧把他送出门去,自己才能舒口气。
  一切收拾妥当,姨娘们已在门外等着请安了。萧织娘暗暗翻一个白眼,这一年多哪见她们这么听话乖巧过!
  关戊江大步迈向厅堂,一撩衣襟坐下,萧织娘很快找到自己定位,也看似优雅实则迅速的跟着坐了过去,刚把沏好的热茶抿了一口,尚未珉出香味,芸姨娘惠姨娘便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奶娘抱着睡眼朦胧的妙娘。
  萧织娘顿时很心痛,平日里这个时辰哪里折腾过孩子,但今天不同,正式见父亲,妙娘虽然懵懂无知,但礼节上必须走这一趟。
  由奶娘抱着行过礼,便算是在这个当家人面前全了礼节,关戊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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