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忠犬之路-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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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有人在路旁发宣传单,沈清源接过一张。
贺景瑞的视线落到宣传单上,嘴里的话戛然而止。他抢过宣传单,那张普通的补习班广告仿似一道神光照亮了混沌的思维,将连日困扰他的阴翳一扫而空。
他抓/住小鞋匠的胳膊急急地问:“你前些日子是不是跟我说过,张教授补习很赚钱。”
沈清源被他吓了一跳,挠着脑袋想了想,说:“好像是说过。”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今上补习班的人很多?”
“……”沈清源的长睫毛扇了两扇,不是很确定地回答:“我是看找张教授补习的人多起来才那么说的。”
贺景瑞仰天大笑三声,随后抱起小鞋匠转圈,疯子似的兴奋大叫:“我想到了!我的楼这下可以卖出去了!哈哈哈,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这个项目最初是被贺景辉按商业街定位的,所以贺景瑞以他的销售团队无论是售房、招商,都是以这种定位为指针去寻找目标客户。
大概是贺景辉的形象太过高大睿智,即使是屡屡碰壁,他们也没怀疑过。以至于当贺苦逼看到招商招到不少文具店这个商机,想的也是中学生作为目标客户并不能为商业街带来多少利润。
他蹲街上冥想时那突现的灵光便是,要换思路,不能在商业街这条道儿上走到黑。
补习班的宣传单令豁然开朗,他可以不搞商业街搞别的嘛,比如说补习一条街。
第二天他风风火火地奔到公司,立刻召开会议宣布了自己的新构想,火速布置下市场调研的任务。
市场调研的结果竟然是,在他们这个项目半径三公里内,有具备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中学两所(一所重点学校,一所私立学校),大学成/人教育部若干;半径五公里内还有两所小学。
这简直是个被忽略的巨大市场!
于是贺苦逼不再苦逼,迅速拍板,将原来的商业街全力打造为以培训班为主,辅助售卖各种文具、书籍资料的商铺,以及以学生为主要顾客群的餐厅、小吃等。
有了这个新目标,全公司开始了新一轮斗志昂扬的销售工作。
贺景瑞特意去外地联系了一家全国闻名、特别牛掰的补习机构。
然而这家机构并不打算到他所在城市开分点,贺氏在本市说话有份量,但换个地方也不好使了。于是贺景瑞把多年在家法棍下苦练的赖皮功夫发挥到极致,揣着可行性报告和意向书,接连几日在公司门口蹲完点儿,又堵在负责人家门口赔笑脸。终于说服该机构的董事会,最终于同意跟贺氏合作办学。
首战告捷,贺景瑞那叫一个志得意满,自信心呈几何数的增长。
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本市,跟着沈清源去见了张教授。
由张教授牵线和本市最有名的大学领导联系上,反复几轮磋商之后,敲定由贺氏出地方,学校出资金和人员,联合办一个英语补习学校,主要教授雅思、托福等留学语言课程,并为补习人员联系国外学校、办理出国留学的手续。
一所是有名望的大学,一个是实力雄厚的企业,强强联合比那些皮包公司靠谱多了。再加上强大的宣传攻势,甫一招生便被挤破了门槛。
有了这两家大培训机构做中流砥柱,原来门可罗雀的空旷街道被包装成本市第一个“学子一条街”,在各种营销宣的帮助下,变成了抢手货。
贺氏地产公司的销售业绩蒸蒸日上,现在董事会的老头子们再不批评贺景瑞了,见面都会和蔼客气地赞扬他两句。
这回小儿子给老子长脸了!
贺成功的高兴坏了,专门给贺景瑞办庆功宴,把家族里的人聚在一起,隆重推出贺景瑞。
酒席间,贺成功满脸的笑容一直没下去过,早戒酒的人那天是频频举杯。喝到后来,两个儿子都开始担心,拦住不让他再喝。
他搂着扶过来扶他的贺景瑞,欢畅地笑着,舌头有些打结:“小瑞,爸、爸说过什么,记、记得吗?爸是不是说过你、你能行?”
“对对,是爸给我这次机会,我也没给爸丢脸。”贺景瑞心情也好,说出的话都透着自豪。
“小瑞,不、不容易呐。”贺成功拍拍他的脸,说:“爸以为你已经废、废了,从、从没想过会有今天,我、我……”
他说不下去,咽下一口气,老泪纵横。
在场的宾客都怔住了。主要是老头的威严形象太深入人心,这种突如其来的软弱一时令人难以适应。
“爸、爸……”贺景瑞轻轻摇着老爸的肩膀,又感慨又惶恐,喉咙里梗着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我高兴呐。”贺成功摆摆手,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对小儿子换了副笑脸:“小瑞,爸是真高兴啊!爸为你们俩骄傲!”
搂着两个高大的儿子,贺成功爆发出一张豪迈爽朗的笑声,桌上的宾客纷纷附和。
贺景瑞比较感性,流了两滴猫尿,悄悄蹭他爸西装上了。贺景辉脸上的动容一闪而过,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十分从容。
兄弟俩不约而同地越过父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安。
☆、第64章 〔六十四)乱成一锅粥1
贺钟秀林又被打了。
都怪他没听沈清源的话,贪图夜总会的高工资不愿辞职,结果再次被酒醉的客人动手打了。这次比较严重,不但被扇耳光还被推倒在地,头给撞了条口子,足足缝了七针。
夜总会让他自己先付医药费,说是过后拿单子报账,他身上带的钱不够,只得向沈清源求助。贺
景瑞这段时间回他家去了,沈清源半夜独自去的医院。
到的时候,钟秀林已经缝完针,正在吊消炎针水。有个穿侍应生制服的小伙子陪着他,俩人你一句我一句骂有钱人骂得欢。
那小伙子尤其骂得厉害,各种难听的话滔滔不绝,好像和有钱人有深仇大恨似的。
见到沈清源时,他暂时停住口。钟秀林给他二人做了介绍,又说了不少感谢他送自己到医院、感谢他平日照顾自己的话。小伙子客气自谦一番,和沈清源聊了几句,又开始咬牙切齿地骂富人。骂起来还不会停,沈清源连插句话问一问小弟的机会都没有。
沈清源没见过这种人,几次想打断他又顾着小弟的面子忍下来。而钟秀林似乎并不嫌烦,不但耐心地听他发泄,还不时赞同地附和。
后来这仇富哥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沈清源一看表,好嘛,这位足骂了半个小时。
“你这同事,”沈清源他刚坐的地方扬了扬下颌,问:“也被客人欺负了?我看他比你更受打击?”
钟秀林扑哧笑道:“可不比我更受打击。他女朋友把他甩了,傍了个大款。”他压低声音说:“当二/奶……他没地方讲理,所以恨死有钱人了!不过有钱人都不是东西,都是王八蛋!”
沈清源嘴动了动,话还没出口,钟秀林就笑嘻嘻地补充:“贺哥除外。他是大好人。”
对小弟,沈清源也是没办法,想去揉他的头发,却发现那颗脑袋上已经没毛了。
“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沈清源心疼地问。
钟秀林摇摇头,脸上终于现出委屈的神情。
“那工作别干了,明天就去辞职。”沈清源这回不是征求意见,而是拿出当哥的权威对小弟发话。
钟秀林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你要想找兼职,让你贺哥再找一个。虽然钱少点儿,但至少不会受这种欺负!要说工作辛苦,我看这个工作才是真辛苦,你说对不对?”
钟秀林的眼眶红了。半晌才小声说:“哥,我知道你嫌我没出息,不争气。”
“我没这么想过。”沈清源斩钉截铁地否认。
“可你以前老骂我。”钟秀林才受了伤,心灵正脆弱呢,见到亲人后瞬间就退回到儿童状态,说出来的话也孩子气十足。
“我骂你是因为你眼高手低,另外我不喜欢你找贺景瑞要钱。”
钟秀林哽咽着对他哥撒娇:“你别再骂我了。你骂我,我就听不进你的话,老想和你反着来。”
“你还小吗?还跟我玩叛逆青春期?”沈清源无奈地笑道,之后拉起他的手柔声道:“以后我会注意态度。之前有急躁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哥……”钟秀林的眼眶又红了,默了好一会儿,才诚恳地说:“我以后都听你的。”
钟秀林和他哥说好,赶紧去把夜总会的工作辞了,休息一段时间,把落下的功课补一补,然后让贺景瑞给找个兼职。
谁知了不到一个月,小弟又给惹事了。
那天贺景瑞在准备和小鞋匠亲热,洗好澡,pose都摆好了,就等着小鞋匠送上门来,他的电话响了。
贺景瑞接起电话,满腔绮丽心思顿时烟消云散。他听到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贺景辉让人捅了!
他惊惧交加地和小鞋匠对视了半秒,便赶忙穿好衣服奔医院去了。
贺景瑞前脚走了没多久,沈清源的电话又响了。是钟秀林打来的。
钟秀林在电话里抖着声音哭道:“哥、哥,快来救我!我、我、我被警察抓了!!!救命啊哥,呜呜……”
“你说什么?什么警察?你给我说清楚!喂!小弟!”沈清源抓狂地大叫。
估计是被吓傻了,钟秀林只顾着哭,连一句整话儿都说不出。
最后还是一位警察蜀黍接过电话,严肃地告诉他:“你弟涉嫌故意伤人,现在在xxx派出所等待处理,他要见你。”
“我弟怎么会故事伤人?警察同志……”警察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清源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急得没主意,只得打电话向阿敏和程浩求助。那两口子不一会儿就匆匆赶过来。
“也许是打架伤了人,只要没打死打残,都可以想办法私了。无非是赔钱当孙子的事儿。”程浩有这方面的经验,在路上很沉稳地安慰他。
“我弟会不会坐牢?”沈清源觉得被抓进派出所是天大的事儿,自动跟坐牢联系在一起。
“没打死人,伤者又愿意私了,就不会。”
“那要是很严重呢?”沈清源不放心地问。
程浩回想了一下钟秀林的体格,小伙子就不像个好勇斗狠可以把人打死的货,“你弟,不至于吧。我看他挺乖的,你当打死个人那么容易?”
阿敏也宽慰他:“你上回把姓李的开瓢不被抓进去了吗?也没怎么样就被贺景瑞弄出来了。你忘了?当时姓李的没追究你那什么……刑事责任,你就出来了。”
阿敏的话提醒了他。上次把李邺开瓢,血哗哗地流了一地,也算故意伤人吧?自己仍旧囫囵个地出来了。
但愿小弟这回是虚惊一场。
在程浩和阿敏的陪同下,沈清源惶急地来到派出所。只见钟秀林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蹲在楼梯旁瑟瑟发抖。抬头看到他哥好像看到救星似的,就要站起身扑上来,可惜一只手腕上铐了手铐,他只能站在原地呜呜地哭。
沈清源走近他,闻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心霎时就凉了。要是普通打架,钟秀林肯定不至于把人伤得太重,可喝了酒的话……就不好说了。多少人都是喝酒误伤被判刑?!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钟秀林脸上,把他打了个趔趄。
“谁让你喝酒?谁让你打架的?你还要不要你的前程?还要不要命的?”沈清源气得全身发抖。
“我、我没打架……我喝酒了,可我没打架!哥,真的!”钟秀林捂着脸哭道。
“你没惹事警察为什么要抓你?!”
“我、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程浩看钟秀林颠三倒四的,也说不清楚情况,忙拉住沈清源说:“小沈现在不是教训他的时候,你先找警察问问情况再说。”
沈清源用仅有的一点理智维持,走到警察面前,开口问:“警察同志,请问我弟到底犯了什么事?”
警察也忙,刚才两兄弟闹的时候没顾得上理,此时才抽出空跟他们谈。
说起来钟秀林真挺冤的。
他和同事——就是陪他去医院的仇富哥——一起吃饭喝酒。
仇富哥最近因为得罪客人被夜总会开除了,两个失意的愤青喝酒喝多了发酒疯,去砸沿路停的高档车。边砸边跑,不知就跑什么地方,反正是一个高档俱乐部门口。
仇富哥说他看见抢他女朋友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喝多了丧失理智,还是早有预谋,总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个男人冲过去,眨眼间就捅了那男人三刀。
钟秀林傻呼呼地看着血案在眼前发生,仇富哥跑出好远,他才想起要跑。结果被赶来的保安保镖制住,当杀人同伙给扭送派出所。
钟秀林的酒早吓醒了,在派出所哭着喊冤,认真说起来他只是砸了车,跟蓄意伤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但是……
“但是什么?警察同志,你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