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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濒死之绿-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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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的科学家全身都是挫伤,却仍管不住一张喋喋不休的嘴,他又说了一遍已经自说自话重复了无数遍的话,“那天我和狼川去看空军阅兵,结果就遭遇了十一区那些坏家伙们的袭击。我向他呼喊,让他躲避炮弹,自己却被炮弹的气浪给掀飞了好远。那家伙的构造和我们不同,应该不会那么轻易丧命。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顿河广场,如果的的确确没人见到他的尸体,我想他应该是被慌张的人群挤散了,走丢了。”
    “我是军人,”霍兰奚轻轻喘了口气,表情倒依旧寡淡,“既然曾答应过自己的长官要确保狼川的安全,现在他不见了,当然应该尽快把他找回来。”顿了顿,他又说,“你今天去见了靳宾,他没说些什么吗?”
    “嗯,当然……他很恼火,已经派卫队士兵们四处去寻找了。”靳娅向自己的未婚夫扯了个谎,虽然她从不撒谎,技术也不高明,但好在霍兰奚除了飞行外对于身边的人事向来漠不关心,并没有识别出她的谎言。女人想了想便继续说,这回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与忧虑,“魏柏伦问我你什么时候去做全面检查?他真的非常担心你的情况,希望你尽早去接受肩部切开手术,将疼痛越来越强烈的病因给查清楚。”
    “等我找到了他,就去。”
    空军少校不再说话,微微侧身朝身后打了个响指,那条耷头拉脑的大狗就跟了上来。
    然而当“闪灵”路过靳娅身边的时候,它突然将脸朝向她的手臂,冲她吠叫出声。
    霍兰奚摸了一把“闪灵”的脑袋想让他停止狂叫,可那条大狗却不肯罢休,依然紧紧盯着靳娅的手臂,不依不饶地吠叫,惹得自己的主人终于不耐烦地叱骂了一声:“闭嘴!”
    到底是被大狗的叫声引去了视线,他看见了未婚妻手臂上那明显的抓痕。
    “你的手臂怎么了?”
    靳娅忽然意识到那是狼川留下的痕迹,也许嗅觉灵敏的“闪灵”察觉了真相。她赶忙抬手捂住了手臂上的红色抓痕,神态慌张地摇了摇头:“我、我没事的……只是路上遇见了一个无礼的陌生人,被他抓伤了。”
    “这样?”霍兰奚皱了皱眉,还要再问话,费里芒又插口打断了他——
    “其实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没准儿狼川不是走丢了。他的脑袋瓜聪明得超乎常人,连飞行器那么精密复杂的玩意儿都一碰就会,不该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应该是趁着混乱自己逃跑了!”说到这里,科学家抬起刚刚抓过奶酪松饼的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似的又说,“没错!他就是逃跑了!你大概不会知道他看见战斗机时的反应,好像全世界都不再存在于他那双金绿色的眼睛里!你不存在,我不存在,什么也不再存在!那家伙骨子里透着股子野性,谁也比不上、谁也参不破的野性。没人能把一心渴慕天空的鸟囚禁于鸟笼,一旦有机会,那样的鸟总要打破囚牢,飞往长空……没错,他早就想逃脱这个令他感到乏味生厌的地方,现在总算得偿所愿。就是这样!”
    费里芒边唧唧歪歪着什么“要是我,我也会跑的”边还手舞足蹈,似乎觉得自己言之有理,十分得意。
    对于老友的这番话,空军少校大致认同,因为这世上或许没人能比他更理解那种对无垠天际的渴望。
    没停留多久,霍兰奚还是走往了门外。
    “兰奚!”女人在爱人的背后叫喊出声。
    霍兰奚应声回头。
    女人将捂住手臂的另一只手垂放了下来,眼眶渐渐泛了红,“我们……还结婚吗?”
    靳娅的神情十分悲凉,霍兰奚凝眸注视她好片刻,终究还是意识到了:那晚对狼川的失态之后,自己欠目睹一切的未婚妻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只是履行一个军人的天职,你不用想太多。”他又轻轻喘出一口气,好一会儿后才说,“我们当然会结婚,我可以以我的飞行生涯起誓,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女人。”
    “怎么?我好像没听明白?这是求婚吗?”费里芒扔下手中的食物,咋咋呼呼起来,那副傻气直冒的开心劲儿好像被求婚的人是自己一样。
    没有什么情话比这样的誓言更充满分量。含于那双美丽眼眸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女人使劲点了点头,就哽咽地几近失声。
    极通人性的“闪灵”似乎也从自己男女主人的神情举止中明白了什么,它委屈地趴伏在了地上,不再对靳娅表现出不友好的姿态。
    重新踏出门的霍兰奚并未走向自己的飞行器,反而和“闪灵”走往了海滩。他将那本还未朗诵完毕的诗集夹在胁下,找了个离海浪最近又不至于把自己弄得湿透的地方坐下,让大狗枕在自己的腿上。
    浪声浑厚如同风琴,今天的海风尤其强劲,拨乱了他的额发。
    翻开一页诗集,他念出里头的那首短诗。
    “闪灵”难得表现得不肯安静聆听,喉咙里一直发出一种古怪吼声,仿似呜咽低泣。
    “好了,他走了。”空军少校合上诗集,垂眸抚摩起大狗的后颈和背脊,白皙如兰的五根长指梳理着它的毛发。他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安慰这条失去了伙伴的可怜小家伙,“他走了。”

    27、27、芬布尔之冬(3)

    于此同时,狼川被投入了芬布尔监狱。只有元首之子的亲信才被允许获悉这座监狱的所在地,里面的人都是那些遭受蒙骗而甘愿把自己奉献给“基因与生化实验”的死囚。
    一间一间紧密毗邻的囚室,三面是兽笼那般的铁栅栏,还有一面则是石灰粉刷的墙壁。
    监狱里永远不见阳光,只有阴冷单调的白炽灯光无休无止地在头顶照射。几乎每天都有人被卫队士兵从铁笼子里带走,那些人会挨个儿和从铁栅栏里伸出手来的其他囚犯击掌,以此为自己鼓劲儿打气。有的甚至会突然高喊两声:“战斗!为自由战斗!”
    这样的行为看来愚蠢且不合时宜,但却约定俗成,成为了每个囚犯心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仪式。尽管没有人知道被卫队士兵们带走的那些人最终是死是生,是真的熬过了惨无人道的实验重获新生,还是饱受折磨后被毁尸灭迹。
    一个额头有刺青的男人朝相邻的这间囚室望了过去,他眯眼仔细辨认了一番,便把手伸进铁栅栏,冲着那个独自蜷缩于角落的家伙挥喊,“嘿!怪物,嘿!你还认识我吗?”
    没有搭理“邻居”的叫唤,年轻人仍旧低垂着脑袋,向着墙隅而坐。
    这个新来的家伙透着一股子与他人格格不入的怪异感。从不主动与人说话,或者说他压根不肯说话,他似乎是从自己囚室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支炭笔,然后就把脸埋向了背对众人的那面白墙。或四肢着地趴在地上,或踩着凳子踮着脚尖,几乎所有时间他都手握炭笔,神情专注地在墙上作画,画得高兴了就手舞足蹈,大喊大笑。时隔太久了,这个年轻人早忘记了如何写字,倒是可以凭借记忆和本能,信手涂抹几笔。
    芬布尔监狱的生活比别的监狱甚至更为单调些,囚犯甚至不被允许外出放风。所以不少人会在那面唯一的白色墙壁上留下些自我娱乐的东西,比如几句淫猥的诗,比如一个裸体女人——等到被卫队士兵押走的那天再被石灰粉饰一新。
    “我们不久前曾在十一区见过,除了你还有霍兰奚……”
    听见空军少校的名字,狼川这才把头转了过来。他蹭上了一脸黑乎乎的碳粉,唯有一双金绿色的眼眸灼灼发亮,
    这家伙干巴巴地打量着自己的“邻居”,却还是不说话。
    “你不记得我了吗?他们都叫我‘酋长’。”酋长伸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似在提醒对方记起那日他涂抹于面孔上的油彩。他被一架“沙鹰”逼停以后就被卫队士兵关进了这里,而今身着囚衣,洗净了脸庞,看上去非但算不上穷凶极恶,反而还有些清秀稚嫩的少年气。瞧见对方转过了脸,他忽然冷笑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对霍兰奚有多重要,没想到竟被他扔进了监狱?”
    “他会来找我的。”只平静地说完一句狼川又要背过身去,却突然被一阵异声吸引了注意力。
    在他斜右方的两间紧邻的囚室里,一对同性情侣正隔着铁栅栏彼此舔吻。舌头伸得老长,他们忘情又投入,不断发出吧嗒吧嗒的黏腻声响。
    “干死他!”旁边的人起哄地吹起口哨,嘘声一片,“干死他!”
    那对同性情侣当真不知羞臊地脱裤子就干,一个将床拖在身前,撑着床架弯下了腰,另一个迅速扯下了对方的裤子,掰开他的臀缝往里吐口水。
    性''器横冲直撞地送入深处,被插入的男人仰着脖子嚎了一声,两个人便挺腰扭胯地干了起来。不顾周遭的阵阵怪叫,满室淫靡声响。
    “他们……”比起其他囚犯的一脸馋涎,狼川只是歪着脑袋,满面不解,“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性''交……你连这个也不知道?”“酋长”冲着对方露出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又怪模怪样地笑了,“哦,我可以说得更文雅些,他们在做''爱。这对骚货忍不了几天就要缠绵一番,现在他们其中一个人马上就会被抓去接受实验,当然要紧抓最后的机会亲热!”
    狼川朝那对沉浸在爱欲中的情侣投去最后一眼,便把头转了回去。他拿起磨得不成样子的炭笔头,重又投身于自己的画作之中。
    “酋长”朝那对情侣咽了口唾沫,便也转过视线,扶着铁栏,朝狼川低声叫喊:“我们逃出去吧!我知道有个法子可以逃出去,但我需要别人的帮助。”
    狼川捏起拳头,用弯曲的手刃部位抹拭墙上的笔灰,只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他会来找我的。”
    “他?你是说霍兰奚?”酋长扬起嗓门,冷笑一声,“霍兰奚不会来找你的,你别傻了!你在这儿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他什么时候出现过?难道你没听见那些卫队士兵的闲谈?罗帝斯特最伟大的战士就要迎娶元首的女儿了!”他放软了声音,继续哄骗说,“只要你答应与我一起逃跑,十一区的大门就会为你敞开,在那里你将得到绝对的自由——”
    “他会来找我的。”狼川把头别得更过,好像伤心地抽了下鼻子,嘴上却仍不肯服软,“他一定会。”
    “蠢货!他根本不在乎你!”酋长急得骂出了声,也不管自己正身处监视之下,“霍兰奚的眼里只有天空,只有那些能和他并肩驰骋于宇宙的人,绝没有一丝空间留给一个除了拖累他就一无用处的怪物!”
    手腕一抖,指间的炭笔便折了断,几乎用不了了。
    “我的天!”年轻人正对面的那个犯人偶然抬头瞥了一眼,便控制不住地惊叫出声,嗓门响亮得几乎把所有的囚室都惊动了,“哦,我的天!我的天!”
    囚室里的年轻人画了一幅银河系的全景图,铺满了整整一面墙壁。写生的风格十分犷悍,可这片浩瀚星空却惟妙惟肖,令人如临其境。
    看烦了裸女和艳诗,大伙儿昂着脖子往这怪家伙的囚室里张望,就连那对正在乱搞的男人也停了下来,湿漉漉的性''器上还挂着些白色黏液。他们关在这里以后就知道乱搞,带着醉生梦死的欲念和对黑暗的食肉寝皮之恨,却被一幅绘画轻易撩动了内心对黎明的向往。
    他们看见了无垠的宇宙,同样也看见了无垠的自由。
    “你们今天比平时更吵,到底是谁在叫嚷?”囚室不同往常的喧嚣终于引来了灾难,一个卫队军官带着两个卫队士兵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枪。
    犯人们全吓坏了,他们知道一旦卫队士兵带枪进来,一准没有好事。
    少尉军衔的男人一头红发,银色的蜂徽闪烁着寒光,军靴踏在地面发出慑人的声响。两个卫队士兵渐次扫视过两排囚室里的男人,然后就看见了那幅画。
    “所以说,”红发少尉瞥了狼川一眼,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笑,“造成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是你?”

    28、28、芬布尔之冬(4)

    蜂党少尉问;“造成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是你;”
    狼川没有说话。
    那个蜂党少尉又问;“你觉得自己很有绘画天赋;”
    狼川依然没有回答。
    “把这玩意儿擦掉,不管用什么法子。”裸女或者艳诗都不会引起他这样强烈的反感,可这么一幅画却总像在故意制造事端似的,红发少尉说,“不管用你的眼泪、唾液还是你的血,别让我再看见它。”
    在他对面囚室的那个胖家伙朝他拼命地使着眼色;提醒他一定要顺从卫队士兵们的意思。
    可这个年轻人偏偏不想擦掉自己的画;他突然仰起了脸,用笔直的目光将对方顶撞了回去;“为什么?”
    “为什么?”红发少尉自己也感到好笑地重复了一遍对方的问话,随即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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