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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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一、虽秋
(起7Y点7Y中7Y文7Y网更新时间:2007…3…27 22:17:00 本章字数:1864)
平湖一染薄光晃漾,四遭无风,就水底的活物还没休息,让暗青色的湖面,堆栈出浅浅的涟漪。
入夜已深,「西文寺」睡得比成都其它都早,除大堂供佛的香烛不辍,还有几点例外的微弱灯光外,可以说是漆黑一片,空气像是也让这气氛感染似,显得郁闷静窒让人沉沉欲睡。
入秋原该有的天气,尤其晚上,尽管称不上寒冷,但至少凉爽宜人,但极其反常的,今夜不单闷热,还令人烦躁。
已经习惯被拘禁的人,会逐渐跟环境妥协,即使不全然认命,至少不想再做无谓的抵抗。
人的天性本来就贪生怕死,这也之所以原本只该少数的暴力,却可以宰制大多数懦弱的灵魂。
从小到大,仇天恨不曾自由过,即使那段与白狼一起看似自由自在的日子。
闷热潮湿的温度下,仇天恨看不见未来,更不清楚自己活着到底为何,但有趣的是,跟一般人比较,他求生意志不只坚定、而且浓烈,与许多人对生命掺有太多物质或精神的贪念不同,仇天恨只单纯地觉得……活着很好,他不想死,至于活的质量跟内涵,仇天恨压根没有奢求过。
如果仇天恨有奢想的话,那会是再吸一口童年时高山草原上冷冽清新的空气,那不是自由,更无关质量与内涵,而只是再单纯不过的回忆,回忆会放大美好,淡忘痛苦,美好永远属于过去,尤其对看不见未来的人。
仇天恨浸在成都燥郁的空气里,不知不觉睡着了,他睡得很深沉,沉到他不觉得自己是在睡觉,他见到了……白狼。
不久,白狼有了人形,脸上还绽放着无比灿烂的笑容,那是他见过最窝心的笑颜,才一转眼他又一个念头上来,自此他再也分辨不出眼前阳光般笑着的,究竟是白狼,还是田开疆?
这些日子田开疆常常独自一人找他聊天,他没太搭理田开疆,准确一点说,应该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搭理,但田开疆还是告诉他许多外边的事情,甚至那天「山草小栈」发生的事。
仇天恨没太搭理田开疆,但却喜欢听田开疆讲话,这让他想起跟白狼在一起时的感觉,对像他这样自以为不值得他人对他付出任何友谊,却愿意饱予友情喂养的,仇天恨都心怀感激,田开疆火烫的心远比他讲话的内容更加吸引仇天恨。
在梦里,他再也分不清让他感到快乐的,到底是白狼还是田开疆,只觉得暖暖的,让他睡得既甜又香。
仇天恨身上没有穿太多衣物,微微起伏的胸膛,渗出一颗颗新冒的汗珠,在晦暗不明的月光投射下,仇天恨稚嫩却早熟,削瘦却结实的身体,沿着惊心动魄的曲线散发出慑人的光芒,让那双透过窗纸破洞窥探仇天恨几近全裸身体的眼睛……春情荡漾。
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但除了偷窥仇天恨稍嫌不雅的睡姿外,别无其它目的,只这个人却像着了魔似,在仇天恨熟睡之后,再也无法将目光自他黝黑发亮的肌肤上移开。
「什么人?给我站住!」
这吼声声量不小,意外的,竟然没有惊醒睡死过去的仇天恨,却让窗外偷窥的那人,吓得魂飞魄散。
云岂拾见仇天恨房外有人鬼鬼祟祟的,喊了一声站住之后,才觉得自己错了,其实这声站住是多喊的,没有任何一个贼会因为人家叫他站住就站住,反而因此暴露云岂拾的行踪,但云岂拾之所以会叫出声音,不是出于理智,而是讶异,本来就疑神疑鬼的他,心想不妨出来检查一下仇天恨房间,不料真的有可疑人影出现,这原以为是多虑的猜测突然成真,不只没有稍减吃惊的成数,还结结实实地让云岂拾自己吓了一大跳,心里一慌,把不该喊的喊了,结果打草惊蛇,让贼人有时间拔腿就跑。
云岂拾回过神来,飙了一身轻疾,银白的「夸云刀」在月光下闪着死白,两脚交互地表,微尘不起,果然功夫了得,眼看只差一步就要抓到贼人了……
不料云岂拾抓人的行动却戛然而止……
这时从云岂拾房间又有两个人影跑了出来,系田开疆与田文熏父子,田开疆看见云岂拾呆愣在长廊之上,忙不迭问云岂拾到底发现什么?
云岂拾像大梦初醒,回过身来满脸尴尬,一反平常口才便给而稍带口吃的说:「误会一场,原来是只野猫。」
田开疆狐疑地看着云岂拾适才注视的方向,嘴角微扬说:「这野猫的身手似乎粗重了些。」
云岂拾这才发觉原本立在仇天恨房前的两盆大盆栽,给弄翻了一盆,就算一个大汉要搬开它,都得费点力气,这猫……身手的确超乎想象的粗重。
云岂拾脸上一热,半晌接不上一句话来,心中嘀咕却不敢出声:「怎么会是她,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在仇天恨的房间外面做什么?」
侧脸同时,他瞥见到窗纸上刻意挖出的破洞,云岂拾忍不住一阵寒颤,不想再细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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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二、忘阳
(起2Y点2Y中2Y文2Y网更新时间:2007…3…28 20:28:00 本章字数:4155)
「你们见过特使没?」正当云岂拾与田开疆,为了刚才是否有猫经过仇天恨房外而陷入尴尬时,田文熏适时的问话,算替云岂拾找了台阶下。
「见过特使?我们连寻常的成都百姓都没见着,说什么为了要保护我等人身安全,要严格管制人员出入,一进城就给锁在这座『庙』里,除了三餐不缺,连活动的范围都受到限制,云世伯倒好,他让归掌门邀去『萨慈门』作客,我们可惨咧,只有青灯为伴,跟这群道不道、僧不僧的出家人关在一起。」田开疆一股脑儿把怨气全都宣泄出来。
「人家明明叫『西文寺』,你偏偏要称它作庙,是不是又得罪谁啦?才让人家这样对你。」田文熏口气严厉,冷飕飕地责问田开疆。
「明天就要引荐仇天恨与『天鹰盟』特使见面,归难大师说为大局设想,预防万一,所以委屈大家一晚,才要我们在这固若金汤的『西文寺』里呆着,开疆贤弟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妥的事,世叔请不用担心,至于特使?听父亲说,他也没见到,相信明天才会现身,归大师要大家今天好好歇息,其它听其安排便是。」云岂拾说话进退有据,条里分明,果然程度好、教养佳,乌鸦凤凰,田文熏觉得云岂拾较诸自己顽劣不驯的孽子田开疆不知要高明凡几。
阴暗的长廊这时出现微弱的烛光,两位「西文寺」的小僧踩着碎步,稍嫌娘儿味地款步轻盈徐徐走到田文熏面前:「住持有请,有劳田掌门今夜到『萨慈门』休息。」
客随主便,田文熏挥别云岂拾,不忘再训诫田开疆一番之后,直往出去的大院走去,月光此刻透出云层,洒在入夜已深却依旧灯火通明的成都城。
成都城内最大的客栈「成美楼」原本生意就火滚兴隆,今天却更胜以往,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从旅客的口音可以听得出,大都来自于春东,瞧各个无不英雄好汉的打扮,应该全是武林中人。
虽然从住进「成美楼」的客人带来的门旗,看得出全都是名门正派,但寻常百姓见到这许多带刀带枪的,还是敬而远之纷纷走避,免得卷入是非之中,无端遭受池鱼之殃。所以偌大的「成美楼」,像是让春东山派给包了场子似,鲜少看见其它闲杂人等,不只「成美楼」,其实大部分成都旅栈也都是同样光景,可想见春东山派这次是倾巢而出了。
春东与春西之间的仇恨,发生的时间既不渊远也不流长,彷佛是一早起床就突然结下的,虽然两造相轻由来已久,但视如寇仇却是最近十几年才发生。
这次温小斋崛起于四春,之所以会带给春东侠界如此大的震撼,原因要从十二年前说起……当时「白霭门」掌门云向南,因为酆都「气赏门」上下六十条人命惨遭宿敌「渔阳腐手」当邦德雷灭门,于是广发英雄帖,组成讨伐大队,率春东群侠开拔至春西快近打剑炉的一个亦正亦邪特立独行却广孚众望的春西大派「山海寨」处,气焰高张的向「山海寨」掌门,人称「铁靠山」的温在北,要求他交出当邦德雷。
温再北盘据春西,是春西山派的共主,所以也就成了一心想一统四春武界的云向南心中的绊脚石、眼中钉。
当邦德雷坚称这事不是他所为,温在北相信他,而「山海寨」的几个坚实盟友也力挺温在北,支持他不交出当邦德雷,惨案这事到底是非对错如何?因为两造各自坚持自己认知的事实,根本就没有坐下来好好面对解决的机会,因此这事又更进一步恶化,终于造成春东与春西武林的彻底决裂。
为了不让事态扩大,让春东大军有上「山海寨」对温在北不利的借口,因而伤及温在北及其盟友等无辜,当邦德雷不顾温在北阻拦,潜入对方阵营找到云向南,希望能冰释误会,不料春东群侠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当邦德雷惨遭毒手杀害,一命呜呼,而云向南等却不想就此罢手,而更进一步把这整件灭门血案的幕后主谋指向温在北,等于是拿当邦德雷的命祭了征讨春西的旗。
在「赤城派」掌门田文熏献策下,云向南放出当邦德雷为他活捉的假消息,计诱温在北出铜墙铁壁的「山海寨」来,在三江口设下天罗地网,将包含温在北在内,一共四位主要春西山派掌门,伏杀在三江口。
没了作为领导的四位掌门的春西山派,群龙无首,再也无法抵挡春东侠盟的入侵,终于被各个击破,像骨牌效应一般,兵败如山倒,其中坚不投降的,甚至惨遭灭门,「三江口大劫」让春西元气大伤,春东侠界挟怨报复,让春西死伤殊为惨重,很长的时间无法再与春东抗衡。
率群侠平了春西的云向南,志得意满,原以为可以顺理成章成为一统四春的霸主,不料峨嵋山金鼎大会,被称为「四春公正四外天」的青城牛太清仙道、巫山孤山钓叟、峨嵋法宝圣尼、成都「煞西归」归难,包括归难的其它三位投了弃权票,而法宝却出乎意料地在紧要关头投下反对票(春西大捷,自许中立的法宝其实一直暗中帮着春东,所以云向南一直以为圣尼跟他是站在同一边,不料在登上盟主之位这件事上,却投下了否决票),让云向南侵并春西的企图功败垂成,云向南也因此与四春、甚至春东的盟主之位擦肩而过。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温在北那大家公认不成材的儿子温小斋几年之后竟然回来了,而且经过多场武斗大会的试炼后,稳居四春第一的宝座,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温小斋虽然武功高深莫测,却不直接找春东山派像云向南、田文熏等流报仇,反而发挥他高人一等的领导统驭能力,在短短几年时间,将宛如一盘散沙的春西山派整合起来,建立起团结合作的春西侠盟「山海盟」。
虽然自古春东山派的实力与势力一向比春西要来得强且大得多,但眼看温小斋只要再跟中土的超强势力「天鹰盟」结合,风行草偃的,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一统四春武界了,料想若是让他野心得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那对春东武界而言,将会是一场大灾难。
东厢客房那边传来刀剑声,夜宿「成美楼」的春东群侠,正不知如何消磨时间之际,大伙儿一听到打斗声,就像苍蝇闻到腐臭味,不一会儿全都聚拢了过来,其中包括「龙马派」的马夫人与马英奇。
掌柜急着恳求大家住手,但这些英雄好汉这时哪听得进劝,一路刀光剑影,火屑乱飞,沿二楼走廊来回攻防,马英奇仔细观察两人中那位身穿红白相间劲装打扮的中年女子,看她将手上两把薄片使得出神入化,心中好生赞叹,而马夫人却在一旁自言自语:「这不是春西木兰山『秀水派』掌门薛桂英?」
跟薛桂英打得不分上下的,是春东山派也算有头有脸的高手,人称「春秋佐一拂」的霞午峰「青史堂」堂主绥千典。
绥千典虽然高龄七十有余,但除了手上那一把「春秋一拂」赫赫有名之外,他独门绝招「圣贤昭史表非鸣」,更是享誉四春,独步武林。
「春秋一拂」据说用的是西疆奇兽「忘阳」的鬣须所制,一只「忘阳」仅生须三根,而且「忘阳」不只濒临绝种,很难寻获,且还身藏巨毒,生性凶猛,因此要攒累成一把丰茂的兵拂,所需的时间与遭遇到的困难可想而知。
但这把稀世奇兵,落在绥千典手上,倒也没有辱没它绝世珍宝的出身,瞧绥千典灵活地抽动驾驭周围的气流,隐隐形成一圈接着一圈稀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