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宠妻日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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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我这里真的没有钱,我娘把钱都给大人了,你要是想要,就问问他吧。”
白姨娘大急:“姐儿这是什么话!我几时问你要过钱了?!”虽然她的目地是要钱没错,但她也没傻到直接说出来啊!
重岚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垂头道:“姨娘说没便没有吧。”
以往何兰兰跟赵氏一样是个泼辣脾气,怎么从棺材里爬起来一回手段这般精细了,白姨娘在人前从来不落把柄的,张了嘴立时就要反驳。
晏和用手指轻敲了敲桌案,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立时有人进来把白姨娘叉了出去敲板子,他做完这事儿之后也不言语,只是低头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重岚头皮一麻,立时领悟到自己错哪了:“我对不起大人,我不该拿您老人家当挡箭牌。”她讨好地拱了拱手,抬眼笑嘻嘻地瞧着他:“多谢大人帮忙。”
晏和瞥了她一眼:“与你无关,不喜欢有人在我耳边聒噪而已。”他沉吟道;“她是奴你是主,你若是觉得用着不顺手,直接打发了就是,不必用出这等手段来。”
重岚忙不迭地应声:“大人教训的是,小女受教了。”
到底不是自家孩子,又认识了不到一天,晏和也没有多作苛责,示意她到外间的书案边,用手点着自己才写好的一幅字:“这些字你可认得?”
他等了半晌却没听见回音,一低头就瞧见重岚立在桌子边,吭哧吭哧地想要踮脚往上看,他顿了下,踢了个杌子过去:“你今年几岁?怎么这般矮?”
重岚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是何兰兰矮好吗?!她几岁她当然知道,何兰兰几岁她还真不知道,瞧着应当不过五六岁,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细声细气地道:“娘说了,女孩子的年纪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
她还了一击回去,这才站上凳子,就瞧见晏和纸上写着‘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这几个字她倒是都认得,只是对五六岁的娃娃就有些难了,她犹豫着点了点上面的字:“这个是无。”胖手一转,又点了旁边:“这个是之。”
晏和点了点头,等着她继续,却见她抬眼瞧着自己,期期艾艾地道:“其他的…不认识…”反正她是豁出脸给自己抹黑了。
晏和面上还是淡淡的,不置可否地哦了声:“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安置了吧。”
重岚憋着脸应了声是,她自打上了何兰兰的身倒霉事儿就没断过,连她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直到晚上洗漱的时候才就着水盆子瞧了瞧,一瞧之下忍不住微张了嘴,何兰兰这模样跟她小时候竟有七八成相像,大约五六岁的光景,难道这就是她上了她的身的原因?
她躺在床上慢慢琢磨,但晏和就睡在隔壁,她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一边想自己的身子怎么样了,一边想南边的生意如何,直到深夜才睡了过去。
她晚上只喝了些薄粥,晚上睡的迷迷瞪瞪的时候是被憋醒的,一骨碌爬起来起夜,还以为这是自己金陵的宅子,慌慌张张地就往外跑,不留神绊了一跤,禁不住哎呦了一声。
何家主屋两间房是挨着的,就只隔着个棉帘,晏和声音还带了些慵懒:“又怎么了?”
重岚本来想忍着不出声,但小孩的自制力实在不比大人,她断断续续地道:“便…便桶在哪?”
如今何府由他带领部下暂居,何府上下都被杀了个精光,连个服侍的丫鬟都瞧不着,军营里又不方便女人进出,就连服侍他的都是大老爷们。
隔间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气传来,晏和一身天青色的广袖中衣走了出来,黑发缎子似的披拂在脑后,垂落到腰间,探手把她抱起来往入厕的地方走。
重岚紧紧地揪着他前襟,闭着眼睛不敢看他,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等到了地方,他把她放在原处,如玉的面皮也有些发僵,不过还是道:“好了叫我。”
重岚一溜烟跑了进去,又怕他听见声音,在里面扬声道:“你…你离远些。”
晏和按了按额角,还是依言走的远了些。她半天才红着脸走了出来,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回屋,辗转反侧了半晌才算天亮。
早上刚起来,外面就有人来报,又是要见她的,说是要商量何副将两口子的身后事,她想了想,依言走了出去,就见有位姓何家的族老站在正堂,对着她笑道:“兰兰来了。”然后一怔:“你,你的头发呢?”
重岚“……”不提这事儿了成吗?
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敢胡乱开口,只能低头装哑巴,那老者想到她父母皆逝,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叹了声,瞧了眼她的脑袋,这才继续说话:“前些日子你一直昏迷着,你父母的身后事儿也就托着没办,如今你既然醒了,那扶灵守孝之事,自然该由你这个亲闺女来做。”
☆、第4章
重岚本来发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怎么办葬礼,幸好何副将的人缘不错,军中的好些将领都带着家眷赶来帮忙,这些夫人太太见她一副白胖讨喜的模样,又想到她小小年纪丧了考妣,都抱着她絮叨安慰,或者顺手在她白嫩的脸上轻捏几把,一天下来她的脸都给捏红了。
头天一道来帮忙的还有赵氏的姐姐,何兰兰的姨母,赵姨母面貌稍显平庸,比不得赵氏貌美,但对何兰兰却十分疼爱,来的时候抱着她哭了一场,瞧见她的脑袋又哭了一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个杀千刀的这般作践你!”
重岚:“…晏将军。”
赵姨母噎了下,又一脸痛惜地摸着她的头,二话没说挑起了大梁,带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姑父把丧堂布置的井井有条,还不忘过来安慰她:“你爹娘只是换了个地方守着你,你瞧不见他们罢了,你要好好地啊。”
重岚披麻戴孝,低了头小声道:“我省得的,谢谢姨母。”
赵姨母摸了摸她的脑袋,想到何家那群糟心的,叹了声道:“等你爹娘下葬,你就跟去姨母家住吧,姨母跟你娘姐妹一场,自然不会亏了你的。”
重岚哪家都不想去,现在最想去的就是南边,但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轻声道:“我想在家陪着爹娘。”
赵姨母又红了眼眶,不理会一边满脸不悦的赵姑父,低低地说了声:好孩子。”
开始她还觉着有些奇怪,何氏夫妇的葬礼帮着操办的要么是军中袍泽,要么是赵氏的亲人,何家除了派了个老头来通知她,竟然一份力都没出,都是同族的人,想想便让人觉得奇怪。
如此忙乱了两日,灵堂才算是布置好,又给何家亲朋发了讣告,等着亲朋过门祭拜,头天来的便是晏和,重岚这两天都被人带在前厅迎客,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今日一身黑衣仍然倜傥利落,皂靴蹬在青砖地上,周围没人敢抬头多瞧一眼一振袖袖笼里便飘出一缕淡香来,竟盖过了满室焚香的烟火气,像是流连尘世的雅仙。
重岚闻的甚是舒心,忍不住往他跟前凑了凑,用极细微的动作深吸了口气。
但就是这极不明显的动作还是被晏和觉察到了,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上了香,等重岚鞠躬还过礼,才不急不慢地道:“你父亲是为国战死,朝廷自有封赏,你虽父母双亡,但总归有了依仗。”他沉吟道:“等丧礼一完,我会为你在何家族亲里择一户人家,将你寄养过去,也不算辜负你父母的寄望了。”
重岚还没想好之后到底怎么着,闻言怔了怔,就见他的手伸过来,像长辈一般想要摸头,没想到他手伸到一半,似乎有些嫌弃地看了眼她的脑袋,半途转了个弯,捏了捏她的脸:“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路还得你自己走。”捏完之后觉得手感甚好,又换了一边捏了两下。
重岚变成何兰兰之后,相处时候最长的人就是晏和,听他这么说难免怅然,但也知道没有何家族亲还在,由他收养何家孩子的到底,更何况他自己尚未成亲,带着个孩子在身边也不像话。
重岚怅然道:“大人教诲的是。”
正惆怅的时候,冷不丁脸上被多捏了几下,抬眼去瞧,就见他已经从容地收回手,施施然地远去了。
重岚继续迎客,一边默不作声地听何家人说话,这才渐渐把何家的事儿理了个大概,何家也不是显赫人家,大都是乡野村民小商小吏,族人都良莠不齐的,只是何副将走了大运,靠着打仗发迹起来,又在赵氏的规劝下,远了那些游手好闲之人,难怪和其他族人关系不大好。
不过如今今非昔比,何家剩下偌大的家产,又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何家族人都用看肥肉的眼神看着重岚,直看的她毛骨悚然,她没想到的是,有人在灵堂上就来打秋风了。
一会儿东边的婶子拿了张借据出来,说何副将欠了他们家银子,一会儿又有西边的叔伯拿出印信,说多少年前分地的时候给何副将家多分了几块。
重岚本来就伤着的脑袋更是隐隐作痛,对着环绕在她身边,变着法要钱的何家族人福身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却掷地有声:“几位叔伯婶子,如今我爹娘已经去了,你们说的事儿我从没有听说过,如今家里的银钱都被爹娘托付给晏将军保管着,你们若是要掏钱,便跟我去晏将军跟前分辨一下真伪,若是确有此事,我定然一分不少的赔给你们,如何?”
来讨钱的何家族人面上都是一滞,晏和的响亮名头谁不知道,他们手里的借据地契有多少水分只有自己知道,就怕这何家的银子有命赚没命花啊!
重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正要开口再接再厉,就听见外面有人报,何家大伯到了!
她拢在麻衣底下的手紧了紧,何家大伯是何副将的大哥,也是如今何家的族长,她正思量间,就瞧见一对三旬上下的夫妇并肩进了灵堂,当中穿着宝蓝色灰鼠皮袄的男人瞧见重岚身边围着的一圈人,抢先一步斥道:“你们不是过来祭拜老三的吗,都围在兰兰身边做什么呢!?”
讨钱的人当中有一个站出来赔笑道:“大伯,咱们和老三两口子生前还有些账目没理清,如今刚好趁着兰兰在,便把这些事儿跟她提一提。”
何大伯不悦道:“她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你若是有事儿,自当找我这个族长来裁决,找一个小娃娃要钱算怎么回事儿?”他说完对着重岚慈蔼地招了招手,把礼钱搁到一边,扬了扬手里的几个油纸包:“兰兰早上可吃过东西?大伯给你带了些糕点。”
族长都发话了,那些来打秋风的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退了,只是难免在心里暗骂几句。
重岚正要见礼,没想到就被赵姨母不动声色护在她身前,她似乎很不喜欢何家大伯,面上淡淡的:“她大伯有心了,兰兰早上已经用过早饭了。”
何大伯不以为意,瞧了眼自家夫人,后者立刻就走了上去,一口一个我的儿,也不理会赵姨母的冷眼,探手就把重岚搂在怀里,摸着她的脸颊,一口一个心肝肉:“我苦命的儿,你虽不是我生的,但我瞧你跟亲生的一般,本来想着你父母俱都是能干人,你日后定然是个有福气的,没想到他们两口子恁般早就去了,好在你总算囫囵回来了,我和你大伯虽然难过,但心里总归是庆幸的。”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通,重岚倒不是很信,她才出事儿的时候,只有赵姨母来探望过,只是被拒了几回,而其他人都跟聋哑了一般,这两口子要心疼怎么不早过来心疼,为何等晏和放出话来要择人收养她才过来心疼?
她扶了扶被何伯娘弄的有些歪的孝帽,垂眸道:“可惜我刚醒来那几日没瞧着大伯娘,不然没准还能好的更快些,也不至于把爹娘的丧事都耽搁了这么久。”
何伯娘面上丝毫不见尴尬,唉声道:“也是不巧,那几日家里大哥儿发烧,几度晕过去,我这才脱不开身过来瞧你。”
赵姨母和赵氏的脾性有些相像,都是直爽泼辣的脾气,逮住话柄讥讽道:“她大伯娘啊,你方才还说把兰兰看的与你亲生的一般,怎么为了你亲生的,连半个时辰的探望功夫都抽不出来?”
何伯娘面皮子有些发僵,还是何大伯帮着圆了回来:“前些日子不光家里的大哥儿生病,我们也帮着料理老三的身后事,又听说兰兰身子大好,这才没来得及探望,倒是我们疏忽了。”他瞧见赵姨母又想反驳,捋着胡子,对着重岚和声道:“我们今日特地赶过来,除了为了祭拜老三,更是为了兰兰的事儿。”
☆、第5章
重岚差不多猜到他的来意,不光是何大伯,方才好些何家人言谈间明里暗里都透着要收养她的意思,也不怪这些人吃相难看,晏和马上就要返回前线,身边自然不能带着这么个小娃娃,谁若是收养了何兰兰,何副将的家产立时就能到手,她现在俨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