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官大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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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她不哭不笑，没有一丁点儿畏惧，只是直直的盯着台下人群中一个身着布衣的小姑娘，眼底流露出无限的怜爱。
　　　　而小姑娘则是一直哭，一直哭。雨水无情的拍打在小姑娘的眼中，再混着泪流进她微张的嘴里。
　　　　潘寅的手下被派来监刑，她不耐的看看天：“这怪天气！”然后对行刑的壮汉说道：“吉时到，动手吧。”
　　　　一根麻绳粗鲁的套在了颜夕的脖子上，栓紧。壮汉手持绳子的另一端，使劲一扯……
　　　　百姓哗然。
　　　　楚青珞下意识的在这个瞬间闭起了眼睛，手握着拳……她能感受到身旁的芍药也忍不住一颤！
　　　　再睁开，只见颜夕被高高吊起，身体在不自觉的摆动……腿用力挣扎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一直在痛哭的小姑娘看到这一幕，直接晕厥在了雨泊当中！
　　　　楚青珞一惊，想钻过人群去将小姑娘扶起，却发现已经有一位大婶先她一步，将小姑娘抱走了。
　　　　……再转回头看向被高挂着的颜夕，十八、九岁的花样年华，在宫里走了这么一圈，便香消玉殒了。
　　　　此刻，如同有一块大石头重重压在了楚青珞的心头，令她感到呼吸困难，压抑得说不出话来……

　　☆、49　她就相当合适

太阳雨后的夜晚，月明星稀。
　　　　凤鸾殿内，女帝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偌大的凤床上，随手将子严进献的头枕垫在了下巴的位置。
　　　　子严照例坐在床沿，为她揉肩：“圣上，近日可是过度劳累了？肩膀都僵硬了许多。”
　　　　“唉——”女帝闭着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叹，喃喃道：“谁又能想到一朝头疼，会牵连出一桩卖官案呢。”
　　　　女帝说这话的时候，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子严压根没听清楚。正犹疑着该怎么接话，又听见她问：“子严，你去哪里得来的这么一个好东西？”这句倒是说清楚了，她指的是被压在身下的头枕。
　　　　女帝最近事多，现在空暇时才记起来问他。
　　　　“回圣上话，其实这东西是楚青珞大人进献的。”还好早前跟楚青珞商量过对策，这会儿才能对答如流。
　　　　“噢？”
　　　　见女帝来了兴致，他继续解释道：“那日，她为西暖阁送盆栽，无意间听到我和随从在讨论头晕之症，便提到此物，说是能改善症状。我当时一听就乐了，赶忙问哪里可以寻得，她却说这棉花可是宝贝，远疆才有的东西，正好她那儿还有一些……我当即便求楚大人割爱，她本是不乐意的，但一听到我是为了圣上，便立刻应允了。”
　　　　子严一下轻皱眉头，一下嘟囔着嘴，声情并茂的把这段半真半假的话讲全了。毕竟他已是女帝的男侍，不能让女帝认为自己与其他女子关系过密。
　　　　“原来如此啊……”
　　　　女帝长长的尾音里听不出任何喜恶，让子严的心脏不由缩了一下。
　　　　“年纪不算大，见识倒很广博，而且还很有胆识……不错！”女帝是想起了楚青珞的种种事迹，才有了这番评价。
　　　　听到女帝赞许楚青珞，子严紧绷的神经偷偷放松了下来，心中很是开心，但绝不会得意忘形，他必须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谨言慎行。
　　　　……
　　　　翌日，清明殿上。
　　　　龙葵神情焦虑，率先发话：“圣上，有急报。汴城连日大雨，导致神女江闹洪，已经淹没了地势较低的村庄田地，请求朝廷赈灾支援！”
　　　　神女江贯穿姬国十几座城池，被视为姬国的母亲河。汴城位于神女江下游，最易闹洪灾。
　　　　女帝凤眼一扫殿内众人，目光停留在了潘寅的身上。“潘爱卿，又要劳烦你跋山涉水了。”
　　　　潘寅很是识相，上前领命道：“那是下官指责所在，义不容辞。”
　　　　女帝满意的点点头，当机立断：“公孙大人，朕命你从库房拨款三万两银票，让潘爱卿带去赈灾之用，盘点完毕即刻启程。”说完又吩咐龙葵：“传朕旨意，与汴城相邻的四城府尹皆要配合放粮赈灾。”
　　　　最后，又对祭祀官余飞说道：“余大人，朕命你立即选出吉时，到天坛祭天祈福。”
　　　　“下官遵旨。”三人领命。
　　　　余飞又问：“圣上，今年该派哪位皇子去神女寺斋戒呢？”
　　　　但凡遇到天灾，必派一名皇子到神女寺去斋戒一年，诵经祈福，以示对天神娘娘的敬意，这是姬国历来的惯例。
　　　　女帝思索一二，决意道：“就让九皇子去吧，他也到了该磨炼磨炼的年纪。”
　　　　众朝臣纷纷附和：“圣上英明。”
　　　　“圣上，还有一事，刻不容缓。”秦眉起奏，女帝示意她继续。“正六品官位现已空缺多日，理当择人补位。”
　　　　女帝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众卿家认为谁人合适这个位置啊？”
　　　　八公主朝自己的斜后方使了记眼色，潘寅授意，上前道：“据下官所知，广仁堂内有个叫做李艳的执行官，资历颇深，为人仔细，当是个不错的人选。”
　　　　四公主此时怎肯退让，也上前道：“圣上，秦眉大人多年来居于次七品之位，奉公守法，刚正不阿，从未出现过卖官这等恶事。何况，她的资历更深，为人更仔细。福临认为，秦眉大人晋升至正六品实乃当之无愧。”说完，还不着边际的瞥了八公主一眼。
　　　　这*裸的讽刺加挑衅，让八公主狠狠咬了咬牙！
　　　　次八品阶于艺也紧跟着上前附议道：“下官也认为秦眉大人是最合适的人选。”
　　　　潘寅这下有些急眼：“圣上，下官坚持举荐新人。”
　　　　见台阶下各持己见，女帝忽然鬼魅一笑。目光直指位于最外侧，一直垂首不言的李紫幽：“李大人——”
　　　　李紫幽突然被点名，先是一怔，又快步向前道：“圣上……”
　　　　“朕问你，最初从你那制衣阁里出来的执行官楚青珞，你如何评价？”
　　　　‘楚青珞’这突如其来的名字并不在众臣举荐的人选之中。顿时，殿内人人面露诧异之色。
　　　　“这……下官认为楚青珞此人机智聪颖，十分出众……非常人所能及。”李紫幽并没有思量很久，也不吝啬用词。
　　　　女帝凤眉轻挑：“噢？李大人对她评价还挺高。”
　　　　李子幽俯首：“回圣上话，下官只是实话实说。”
　　　　潘寅见状，疑惑道：“圣上可是有提拔楚青珞之意？下官认为她尚显稚嫩，难担大任。”
　　　　女帝嘴角微微一勾，凤眼又在殿内一扫，卖了个关子：“你们有谁听说过棉花这个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
　　　　见无人应答，女帝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来众爱卿和朕一样，都从未听说过。可楚青珞不但识得，还将此物做成了松软舒适的头枕，十分新颖。刚才潘爱卿也说要推举新人，以朕看，她就相当合适。”
　　　　这下，清明殿内又是一阵死寂，鸦雀无声。
　　　　至始至终都未发言的姚曼，突然眉心一拧，率先打破了冷场：“圣上英明！下官也推荐楚青珞。”虽是附议，但也是下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殿内又一片议论。
　　　　正六品女官这个位置，如果今日四公主和八公主的人皆抢不到，才是对六公主最有利的。姚曼选择在此刻跳出来，无非就是想把握住此次难得的机会……

　　☆、50　你能不能先把它放下

这时候，楚青珞正悠哉的在广仁堂内看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大名已经在前朝卷入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男随和杞在她身旁来回数次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惹得她不能专心看书。
　　　　见她这么问，和杞才又凑过去，低声说道：“刚刚有个狱卒前来传话，说是季大人想见你一面……不过那人模样十分鬼祟，大人不理会也罢。”
　　　　“诶？季大人想见我？”这点倒是让楚青珞很意外，毕竟自己算不上是她的心腹，顶多算半个私人造型师，要见也该见李艳才是。
　　　　和杞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的就是如此。
　　　　这下楚青珞才开始纠结起来……
　　　　此时的季洁已是毫无翻身的可能了，找她能有什么事呢？如果去，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何况她也不想帮。如果不去……似乎又过于落井下石了。
　　　　也不知是心软的成分居多还是好奇心驱使，最后楚青珞还是决定去看看季洁要对她说些什么。
　　　　……
　　　　天牢内。
　　　　当楚青珞提着食盒出现在季洁面前时，季洁除了错愕外，眼中还饱含了许多感激之意。
　　　　此刻的季洁已然沦为了落魄的阶下囚，和吴莲被分开关押。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光鲜华丽，与曾经花蝴蝶似的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她脸色苍白，嘴唇干煸，本就高耸的颧骨现在看来更是凸显得扎眼。
　　　　“没想到……我散尽了全身值钱的东西，求狱卒给许多人传了话，除了你，竟无一人前来。”季洁说这话的时候，除了自嘲，更多的是一种看透人情冷暖的悲凉。
　　　　……原来如此，楚青珞有些无语。
　　　　“季大人，我给你带了些吃食。”虽然她不喜欢季洁，但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做不到残忍以待。她将食盒打开，把装着薯饼的碟子递了进去。
　　　　季洁看见薯饼眼睛一亮，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完全不顾形象。因为嫌弃牢里的伙食太差，她经常被饿得眼冒星光。
　　　　见她这般模样，楚青珞又替她盛了碗芥菜肉粥。
　　　　“……谢谢。”季洁边嚼着薯饼边接过粥，大口大口的喝下。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季洁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青珞，我有事想求你帮忙。”季洁的手穿过木质栅栏，紧紧的拽住楚青珞的手。“请你帮我给五皇子传个话，让他务必为我求情！我不想被流放至秉山！那里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我会被冻死在那里的！我求求你了！”
　　　　“……季大人，你先松松手。”季洁说得激动，手上也在使劲，被楚青珞这么一说，才不情愿的松开她。
　　　　楚青珞实在不明白，季洁怎么会想到求姬齐砾呢？“季大人，我可以帮你传话，但是不能保证五皇子会愿意帮这个忙。”
　　　　“他会的……虽然他没来看我，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帮我的！”季洁嘴里一个劲的在嘀咕。
　　　　楚青珞真想问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季大人，我会去试试，但不能保证结果。”她不认为姬齐砾会插手此事，所以再三声明。
　　　　季洁点点头，激动道：“你告诉他，我季洁心里是真的有他，求他念在我们往日共度*的情分上，救救我！”
　　　　……等等，什么什么？！！
　　　　如果她没出现幻听，季洁刚刚说了‘共度*’这四个字……
　　　　季洁和姬齐砾？！……
　　　　尼玛！姬齐砾果然是个倒胃口的渣男！败类！一边跟季洁共享鱼水之欢，一边又在跟她请门，还说什么‘我不会放弃’的！还好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白甜，不然早被他那副无辜伪善的嘴脸给骗了！
　　　　楚青珞狂吸几口气，试图抹平心中的余震。
　　　　最后，她狠狠咬牙，坚定道：“你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
　　　　楚青珞从天牢出来，便直直奔着长明殿去了。
　　　　长这模样的人，不管放在古代还是现代，都特么一样虚伪，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撕下姬齐砾这张人皮面具，看看到底能有多厚？！
　　　　这个时辰，正好遇到姬齐砾在院子里练剑。
　　　　看到他身姿刚劲，剑锋凌厉，势如破竹……楚青珞的汹汹气势无形中已被削去了大半……
　　　　真特么来得不是时候！
　　　　现在得罪他会不会被一剑封喉？
　　　　正打着退堂鼓，姬齐砾却已停了下来。“青珞？”
　　　　看到楚青珞的倩影笔直的矗立在门边，他十分惊喜。再一看到她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提着食盒，更是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期待。
　　　　连忙朝她靠近：“让我猜猜，你今日不是来置换盆栽的吧？”
　　　　楚青珞脸上堆起一个难看的假笑，指了指他手中的长剑：“你能不能先把它放下？”
　　　　姬齐砾先是一愣，又爽朗一笑，直接把剑丢给了随从，又遣他们退下。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朝她眨眼睛。
　　　　……楚青珞一阵恶心！
　　　　她倒吸一口凉气，开口道：“刚刚我去看了季大人。”
　　　　“……”姬齐砾微张着嘴，显得十分意外：“所以这食盒是……？”
　　　　“对，给她送了吃的。”
　　　　原来不是给他送的，姬齐砾无奈挑挑眉，等她继续说。
　　　　“她让我帮传话给五皇子。”楚青珞故意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捕捉到他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后，才又说道：“她说她心里是真有你，请你看在往日与她恩恩爱爱共度*的情份上救救她！她不想被流放到苦寒的秉山。”
　　　　一口气说完。当然，‘恩恩爱爱’是她自己添油加醋的。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