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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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会有奴婢这么没用的人!奴婢先留着这条残命,待照顾好了您,一准儿回府去跪着请家法责罚!——您这会儿后面可觉得好些?”
横翠啰啰嗦嗦一大堆,说得邹充仪不由好笑起来,待听她一问伤情,方觉得自臀至胫,如针挑火烧一般,疼得自己躺不住,脸上冷汗一下冒出来,一把抓住枕边床单,咬牙问道:“伤筋动骨不曾?”
横翠心疼地拿着湿手巾给她拭汗,口中安慰:“不曾的。王奉御得了信儿,不等旨意去人,自己就拿了药箱跑了来,瞧了脉,问了伤情,说还好打人的那个手下留了情,只是皮外伤,并不曾动了骨头。养些日子就好了。只是如今暑热,只怕伤好得慢,让娘娘耐烦些。”
主仆俩正说着,外头沈昭容一翻身醒来,两三步便跨了进来:“邹姐姐,你醒啦?可疼得好些?”
邹充仪一愣,忙问:“大清早起的,你怎么在这里呢?”
横翠忙道:“大清早起?娘娘不知道,昨儿您昏过去不久沈昭容就来了,干脆就没走。昨儿晚上,咱们一院子伤兵,是沈娘娘和线娘服侍了您一宿!”
邹充仪满脸温暖,勉强伸臂拉住了沈昭容:“戎儿,谢字我就不说了,咱们俩之间,一声谢谢太见外。可桩桩件件,姐姐心里都记着。姐姐就放一句话在这里:好戎儿,只要有姐姐在这大明宫一天,必不让我戎儿受半点委屈。”
沈昭容被她说得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拉着邹充仪的手,哭了起来:“姐姐,关键时候你都指望不上我,干嘛还对我这么好?你该怨我没能赶过来阻止这事儿才对啊!”
邹充仪本来疼得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这时却顾不上疼了,只是安慰沈昭容:“傻戎儿,就凭你个三品的九嫔,哪里就能真的挡住贵太妃蓄谋的杀人了?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能赶过来衣不解带地照顾我这么一宿,我已经很感佩在心了。如今这深宫里,除了我贴身的这些小姑娘们,唯有你一个真心相待的姐妹,难道还要互相苛责么?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沈昭容擦了擦泪,破涕为笑:“姐姐这话说到了我心里。既然打定了主意咱们姐妹俩相依为命,自然不会事事苛责。既然姐姐醒了,我这一颗心也就踏实放回肚子里了。我就不跟姐姐假客套,我困死了,得回去躺平了大睡一觉。待我睡醒了,再来看姐姐。”说着,打着呵欠站了起来,又对横翠道:“我把流光留给你使唤,你别客气,别舍不得用她。你自己的伤也要小心着,天热,万一化了脓,你让你娘娘指望谁去?”
横翠忙给沈昭容跪下磕头道谢:“我们娘娘虽说不跟您说谢谢,但婢子很知道昭容娘娘这份深恩厚意当得起我们全院子人的一跪。如今人都躺着,就婢子一个在,昭容娘娘凑合着,只领奴婢一个人的头罢!”
沈昭容忙伸手去拉她:“越说让你保重你越来劲了!可见我不是你正经主子了!”
正乱着,线娘换了盆温水走了进来,挑帘先看到这样一幕,便抿嘴一笑,脆生生地问:“横翠姐姐必是跟昭容娘娘见外呢,要不就是嫌弃我不曾跟昭容娘娘结结实实地磕几个响头了?”
邹充仪伏在枕上笑,道:“线娘的舌头越发厉害了。”
线娘早看到邹充仪醒来,忙上前笑着蹲身施了个福礼:“恭喜娘娘醒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昨儿我跟王奉御说话,猜着娘娘差不多这个时辰该醒了。婢子回娘娘一句话:昨儿沈娘娘本来要直接过来,不过被裘昭仪硬拉去兴庆宫了,您瞧瞧沈娘娘的腕子,就知道裘昭仪的‘硬拉’到底有多么硬了!”
横翠还没机会听线娘说兴庆宫的事情,闻言不禁一愣,看一眼同样讶异的邹充仪,忙上前一把拉住想要躲开的沈昭容,一把撸开她的袖子,赫然看到沈昭容白如莲藕的皓腕上,一圈深深的狰狞青紫!
邹充仪脸色一沉,不由分说:“线娘,你去找个由头,把裘昭仪身边的丫头痛打一顿。敢多说一个字的,你让她来幽隐找我说话!”
线娘帮着沈昭容整理好衣袖,回头笑嘻嘻地冲着邹充仪摇头:“这个婢子可真不敢去。裘昭仪身边的那个丫头功夫一等一的好,只怕单挑的话,余姑姑都未必是对手。如今几个宫加起来,恐怕只有两省的隐卫和羽林军的沈将军能敌得过她。不过呢,太后已经发了话,除非裘昭仪想明白了错在哪里,否则,再也不要踏进兴庆宫。”
沈昭容连忙打断她:“你们主仆慢慢聊,我都要困死了,必要马上回去洗澡睡觉。”说完,谁都不管,几步出了门,院子里喊来飞星,懒懒去了。
这边邹充仪皱了眉头,命:“线娘把知道的消息,事无巨细告诉我。”
横翠忙掩了门,自坐在窗下关注着外面的动静,顺便听着线娘一五一十将昨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圣人午后就发了明旨,令邹家二郎立即回军器监主持大局,还加了一句不可懈怠。另赐了您的亲兄翰林待制、吏部主事的虚衔,令跟着左侍郎学习。一家子都莫名其妙。到了傍晚,横翠姐缓了过来,听见旨意,才把咱们的事儿告诉出去,后来府里传进话来,说夫人哭得晕过去,老太爷气得把福王以前送来的一副画儿扯了个稀巴烂,还让人就那样送去了福王府。”
邹充仪听了这话,忍不住便哭出了声:“祖父总是最疼我……”
邹太傅为官多年,以温文尔雅著称,而且一生好名。如今为了这个孙女,连一丝丝的脸面都没给福王一脉留,实在是令人意外。
线娘忙给邹充仪擦了泪,轻声续道:“老夫人昨夜晚间已经放了话出去,凡与福王一系有来往的邹家人,三日后如还不断绝来往,宗族不除他们的名,咱们家就单立一宗。”
邹充仪忙看向横翠,得横翠微微颔首,顿时泪如雨下:“我给家里惹了多少麻烦,如今家里竟然这样毫无保留地支持我……我简直无地自容了……”
横翠也忍不住滴下泪来,然立即擦了,低声道:“娘娘不要想得太多。其实线娘没有说清楚。这个旨意能这么快地颁下去,是因为孙公公明白告诉门下省,事儿是太后娘娘定的,怎么办,办到什么程度,让他们掂量。而太后娘娘直到今日晨间,还没有对此话提出异议。”
邹充仪也连忙止了泪,惊喜道:“也就是说,太后娘娘默许了?”
横翠点点头:“太后娘娘执掌后宫数十载,一言九鼎,先帝从未驳回。是以时至今日,积威尚在。门下省压根不敢说半个不字。”
邹充仪默然一会儿,方问:“昨日余姑姑请了贵太妃去兴庆宫,后来有什么说法?”
说到此处,横翠的面色便怪异起来,线娘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横翠瞪了一眼,方才吐吐舌头,笑嘻嘻地回话:“后来呀,余姑姑只是告诉我说,以后不用再提及此事,也不必再想到贵太妃什么的。不过,我听兴庆宫的小宫女们嚼舌头,说是昨日贵太妃进了长庆殿,殿内所有服侍的人就都被遣了出来,就连余姑姑都是站在殿门外头,大家都站在离殿门一丈开外的地方等吩咐。就那样,还听到殿里隐隐约约传出来耳光声,而且,不是一两声,是好几声。后来贵太妃出来时,表情灰败,两颊上都是红红的指痕,都已经肿起来了。”
☆、145。第145章 礼佛
邹充仪听到这里,长叹一声,道:“太后掌宫半生,都说贵太妃是唯一可以在她手底下占了便宜的人。可实际上,那是太后给自己留了个制衡的人,省得自己一宫独大而已。如今看来,当年贵太妃被仍是淑妃的太后一个耳光打到殿角的事儿,只怕是真的。”
横翠忍了半晌,方嘟囔了一句:“那也不用这么狠啊,半点面子也不给贵太妃留……万一贵太妃想不开,岂不是白白给圣人戴了顶不孝的帽子……”
邹充仪冷笑一声,道:“贵太妃不怕她的儿子女儿不得好死,就这时候自尽一个给大家看看!”
线娘睁大了眼睛看着邹充仪,张大了嘴:“娘娘,你真神了!贵太妃昨日回了大同殿就自己落了发,封了大同殿,说是余生专心礼佛了。”
邹充仪一皱眉:“福王和福宁公主就没动静么?”
线娘眼睛里满满地只剩了仰慕敬佩:“怎么会没有?昨儿下晌,贵太妃礼佛的事儿刚传出来,福王和福宁公主就一起进宫,求见贵太妃。太后竟没拦着。结果到了大同殿,贵太妃只叫了一双儿女进去,把所有人留在外头,紧紧关了殿门,娘儿仨说了没几句话,就又都赶了出来。说是出来的时候,福宁公主脸色煞白煞白的,跟见了鬼似的,光知道呆愣愣地哭了。福王殿下就跪在殿门口使劲儿磕头,连哭带喊,说什么:是儿子鬼迷心窍连累了阿娘,只求阿娘不要落发不要落发。贵太妃再也没露面。谁也不知道里头什么样儿。不过,听说大同殿的奴婢们,昨儿夜里有好多都自己跑去宫正司了。”
邹充仪也愣住了,半晌方道:“太后好手段……”
横翠和线娘对看一眼,横翠忍不住问道:“娘娘可是认为这是太后那一顿,嗯,一顿训诫的结果?难道贵太妃她们不是作态,竟是真心要落发礼佛?”
邹充仪微微笑了,眼神飘向不知道什么地方,一脸的悠然神往:“太后想必是跟贵太妃挑明了。”
挑明了?挑明了什么?
横翠和线娘大眼瞪小眼,一脸的莫名所以。
裘太后把两只纤纤玉手伸到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盆里安静地浸泡着。
余姑姑在一边埋怨:“做什么用这么大力气?瞧着指头上,都被戒指儿硌红了!”
裘太后叹口气:“老了。太久不活动,手上的力道都废了。赶明儿咱们俩闲下来,得再去拎拎刀箭才好。”
余姑姑捂着嘴笑:“您不怕外头的人瞎猜,说您静极思动?”
裘太后一挑眉:“我不都动过了么?”
余姑姑会意一笑,使眼色让捧盆的小宫女退下,内室只剩了自己和裘太后,上前给她用细棉布吸干了手上的水,又细细地涂上白玉膏,轻声道:“挑明了?”
裘太后冷哼一声:“当然挑明了。谁耐烦跟他们三百六十五天地斗心眼?我儿子登基,我当这个太后,是为了过安生日子,是为了享福的。可不是为了给她们娘们当垫脚石,糟她们这班蠢货天天介恶心的。我就指着鼻子告诉她:你儿子送了人进宫当眼线,福宁到处乱跑给她哥哥造声势,你都在兴庆了还上蹿下跳地打探消息,如今倒好,一家子赤膊上阵,连我的儿媳妇都想打死了,我若再不跟你说个一二三,恐怕你们家就想着直接宫变谋逆了!她就傻眼了。然后我再把她和她儿子的通信往她脸上一摔。这世界就立马清净了。”
说着,裘太后甚至闭了眼睛合了掌念了几声佛。
余姑姑听了,知道裘太后所言不尽不实,也不拆穿,只是笑道:“娘娘看着,贵太妃这次礼佛是真心还是假意?”
裘太后稍稍偏头,思索片刻,道:“我看像真的。尤其是福王回府后的动静,我瞧着是真怕了。”
福王回府后,召集全家人等,立时遣散了几个清客幕僚,又令两个教授儿子们的老师也各自回家。至于福王妃那里,福王把身上的一大串钥匙一股脑地交给了她,然后自己跑到书房里,枯坐了整夜。
余姑姑点点头:“嗯,今儿早起外头送来消息,福王一夜头白,如今的老相,倒像是达王殿下的年纪了。”
裘太后叹了口气,道:“看起来好似哀家雷霆之怒,其实以过氏的心机,安静下来细想想,就知道哀家是在帮她。如果任由福王这样闹下去,他们家这一支,早晚成了刀下鬼。雷儿的性子睚眦必报,这时候再不抽身,只怕过不了两三年,就是毁家灭族的大祸!”
余姑姑也自感慨,似乎在回忆旧事,喃喃道:“想当年,过氏也是一大族,可如今的朝堂上,不说重要的衙门差事,但凡只要能在人前露脸的活计,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福王拉拢交好了那么多人,又有几个是真心对他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子蝇头小利,所以暂时投靠罢了。但有了好价钱,还不痛痛快快卖他个彻底?过氏一辈子自诩‘识时务’,婢子看来啊,福王和福宁,半分也没学到他们家阿娘的本事。”
裘太后靠在胡床的凭几上自己搓手,又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这一次他们俩就能知趣了?我看早着呢。福王倒是个聪明人,这一次怕是会收敛起来七分。不过福宁这个蠢货只怕还有的折腾。她一贯仗势欺人,如今福王的架势,多半会更加避世,她没了靠山,必要转回头去哄转赵家。可就我儿子那个性子,落井下石的好手,只怕这会儿赐赵驸马美人的旨意已经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