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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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凤想一想,低声道:“只怕九娘听说了,会哭着喊着要回来送余姑姑最后一程呢。”
邹皇后愣一愣,叹口气,垂眸,轻声道:“她自己伤还没好,怎么回来?若说来送一程,我是不拦着的,但若是想要回长庆殿,却是不行。”
桑九知道清宁宫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再回长庆殿。
洪凤点点头,垂手退下。
邹皇后抬头看向裘太后昏迷的内殿深处,心中断断续续地回响着明宗的话:“……大兄,是阿叔和阿娘的……阿爷都知道,所以临终才找了人看着阿叔……只怕那人已经叛了……阿娘这些年都没再跟阿叔有任何联络……余姑姑也倾心爱慕着阿叔……”
惊涛骇浪。
邹皇后的心情,唯有这四个字可以形容。
宝王,是达王和裘太后的,儿子……
余姑姑,也,倾心,爱慕着,达王……
难怪达王一世未娶!
难怪宝王的面目长得那样像达王!
难怪达王酒后跟先帝要求过继宝王!
难怪先帝会因此把达王打了个鼻青脸肿!
难怪先敏敬太子过满月时达王会洒然离京,而且一走就是十几年!
难怪先帝不肯将皇位传给宝王!
难怪自从先帝去世达王和裘太后就不曾在同一个场合出现过!
难怪所有关于达王和宝王的纸条余姑姑都不肯看,更不肯让太后知道!
难怪呵,难怪……
邹皇后的心里神差鬼使地冒出另一个想法:宝王,知道这些么?
或者说:宝王,真的不知道这些么?!
邹皇后立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宝王一定是不知道的!
因为这些事情,达王不敢告诉宝王!
一旦宝王知道自己不能继位的缘由竟然是因为自己并非正朔,一旦宝王知道了自己不过是母亲未婚先孕与人私通生下的孩子,而这个私通之人竟然还是名义上的父亲唯一的亲兄弟,一旦宝王知道了不仅如此先帝竟然还完完整整知道事情的始末竟然还宠爱了自己这么多年……
宝王会崩溃的吧?
邹皇后垂眸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双手。
尤其是,邹皇后正在猜,当年先敏敬太子的惊马薨逝,和英王的饮食不妥,是不是,都是宝王的手笔?!
而先帝临终,竟然没有选身为“长子”且迅速生了长孙翟郎的宝王,而是选了性情急躁、一无所出的英王——
所以宝王才会变本加厉,在明宗的后宫大肆搞风搞雨了吧?
那么,到底是谁在劝说着、规劝着宝王,令其不要兵谏的呢?
邹皇后忽然抬起了头,脸色发白。
是雍郎!
是那个有神童之称的雍郎!
宝王一开始只是想让英王表现出来无后、不行,这样先太子一死,煦王年幼,也许先帝会将天下托付给自己。而明宗即位之后,雍郎渐长,必定是正好借着阿爷前头的作为再努力一把——只要明宗后宫一直无出,那么到了后来,就必定会论及过继一事,那时节,早已经名扬天下的自己,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上佳人选!?
他过了年,才不过十二岁!
当年,他才几岁……
邹皇后忽然想起了自己——
自己是重生的。
那么,雍郎为什么不能是重生的?甚至,也许,他是重生在刚出生时……
邹皇后忽然紧紧闭上眼,狠狠地摇了摇头,想将这些荒唐的念头从自己的脑中赶出去……
可是,就像是有个魔鬼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提醒:你要小心,也许雍郎在前世已经当了皇帝,所以这一世回来才会这样聪慧,这样心狠手辣,这样有——帝王之相!
☆、362。第362章 图穷
明宗坐在龙榻上,冷冷地看着下面的群臣,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孙德福忽然轻轻地走上前一步,躬身低头附在明宗耳边:“邹娘娘说,一切如他们所愿,不妨示弱。”
明宗身姿不动。
然看在对他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孙德福眼里,明宗的身子,柔软了许多了。
明宗脸上的冷硬之意祛除了不少,剩的那些铁青之色,怎么看,怎么像是硬撑。
裘峰在御阶下,忽然不耐烦地回看了众人一眼,骂骂咧咧:“一群名利之徒!聒噪得烦死人了!如何还不散朝?!”
裘家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裘峰只管自家的姐姐在宫中昏迷,他急着去看姐姐!
右仆射凌允终于等到了这个合适的机会,立即霍地转身,戟指指向逼宫的众人,吼道:“太后未醒,东宫未立,尔等这样逼迫圣人,何其荒唐!还不都给我退下!”
然后转身躬身拱手:“还请圣人体谅众臣工一片拳拳之心,善自珍重。祈愿太后早日苏醒,圣人早日备储,以安天下。”
自然,崔酲、赵盟、杨幕也知道,这样大的事情,又没有陈兵宣政殿外,如何可能一次成功?
杨幕看向宝王。
宝王抬手捻须。
杨幕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众人便齐齐地低头往后退了一步。
明宗将一应动静都看在眼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孙德福面色自若,一扬塵尾,高声宣布:“退朝!”
众臣鱼贯退下。
宝王、福王和煦王,还有裘峰裘铮,却在内侍的引领下,朝兴庆宫行去。
所以,他们都没注意,文舍和高法,出了宣政殿就扭打在了一起,任谁都劝不住。
而崔、赵、杨、魏四人,阴恻恻笑着,袖手旁观。
……
……
邹皇后提前听到洪凤上前禀报了宣政殿一应事情,呵呵轻笑:“打亲情牌啊,这可是最容易博取同情的法子了。混淆视听,模糊动机——魏大夫高明!”
洪凤低头道:“我师父传话,宝王爷和裘家三舅爷只怕见了娘娘都不会有什么好话,娘娘斟酌。”
邹皇后微微颔首:“已经是图穷匕见之日,我自然都明白。”传令:“来人,凤驾挪至西暖阁。”
西暖阁在西配殿寝殿的旁边,离裘太后和余姑姑仅一门之隔。
不一时,明宗带着五个人便来了。
宝王正要跟明宗抢路,裘峰一把搡开他:“小子,还有没有个尊卑上下!?”
宝王讪讪地退到后头,让裘峰先行。
明宗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
福王在旁边,躬身请明宗先行。
明宗脸色稍缓,慢慢地跟在裘峰后头往里走。
王全安此刻正守在裘太后外间,瞧见裘峰进来,一愣之下,便又看见明宗等人跟在后头,心下便明白了为何刚才邹皇后避往暖阁,连忙上前施礼:“见过圣人、宝王爷、富王爷、煦王爷、裘观察使、英国公。”
裘峰冷眼扫过他,低声问道:“太后如何了?”
王全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哭喊着奔向裘太后床前的宝王,微微皱了皱眉,低声回道:“太后娘娘是为烟尘熏过,如今肺里只怕积了不少杂灰。明后天或者会醒来。但只怕以后都会有些咳喘,冬日尤其难过。”
裘峰的双手悄悄握成了拳,声音压得极低:“实情如此?”
王全安见明宗木着脸由着宝王闹腾,眉头拧成了结,匆匆低声回了一句:“自然不是。”然后赶紧转身冲着宝王等人恭声道:“太后娘娘如今激动不得,王爷国公们请低声些。”
明宗这才冷冷地看向宝王,寒声道:“听见了?不想阿娘这就气死,大兄就别趁机大吵大闹了。”
裘峰看看明宗的态度,再看看伺候的宫人都面色平静,加上有王全安一句“不是”的结语,心中有了数,便冲着明宗发起脾气来:“你也不要迁怒大郎。我且问你,静思殿起火情有可原,怎么长庆殿的防卫也这样松懈起来?这般损了余姑姑,等你阿娘醒来,你要如何交待,才能让她不激动!?”
明宗闻言,淡漠地看了裘峰和裘铮一眼,转头令孙德福:“将昨夜所有负责巡防的侍卫全部锁拿,当院问话。”
孙德福早就听了洪凤的回报,心中有底,躬身称是,转身往外走:“来人,押上来。”
片刻后,明宗站起身来,走到台阶上,看着院子里跪着的二十余名侍卫,漠然道:“裘家舅爷问,长庆殿昨夜的防卫,为何如此松懈?”
众侍卫你眼望我眼,终于有一个膝行出来,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沮丧地叩头,回话道:“我等一向都警醒,昨夜二更,云娘说奉了余姑姑的命令,给我等送些宵夜。因之前巡查时,听见余姑姑令人备宵夜热茶,所以信了云娘的话。但吃完之后,大家都觉得困倦得很。所以,所以,当时虽然也有人觉得不对头,却力不从心……”
煦王听见“云娘”二字,忽然色变。
忽然有两个人同时膝行出来,冲着明宗叩头:“回圣人话,我二人三更时分瞧见云娘带了几个内侍从寝殿出来,手里还搬了两个大箱子。只是当时腿脚甚不灵便,而其他兄弟又离得远,呼唤不及,所以未曾声张。”
宝王闻言,顿时也是颜色一变。
裘铮却一直在一一审视着底下跪的众人,听完这话,忽然长身而起,走到了明宗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转向明宗:“这些人里,除了这两个,”裘铮指点一下说见着箱子的两个侍卫,“其他的,都是自裘府入宫的。他们的职责就是护卫姑母。如今余姑姑不治,姑母昏迷——呵呵,这样的废物,留着作甚,表哥,就在这里,当场都杀了罢。”
宝王的眼神幽深起来,杀机闪过,瞟向裘铮。
明宗一言不发,且看向裘峰。
裘峰双手负在背后,也是冷笑着看向阶下众侍卫——
云娘是谁?余姑姑是谁?裘太后是谁?他们究竟是谁的下人?奉了谁的命令护卫着谁?
云娘说余姑姑赏夜宵?!这种蹩脚的理由,他们竟然也乐意听信!
裘峰漫不经心地点一点头:“孙德福,行刑吧。”
煦王看着一院子裘家的护卫,不由得一阵心疼,连忙求情:“舅舅,好歹都是裘家过来的,不是大舅舅练出来的兵,就是当年外祖父挑出来的人……”
裘峰面罩寒霜,转脸看着煦王,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不错!就是这些几乎算得上姓裘的人,害得你娘现在还躺在床上醒不过来!你糊涂了么!?”说着,上前便是一脚,正正地踹在煦王小腹上,一脚把他蹬出了两丈开外!
然后霍地拧脸,狰狞凶狠:“孙德福,给我打死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煦王掩着小腹痛咳了两声,满面羞愧地慢慢爬了起来,低头不再言语。
明宗、裘铮、宝王、福王,都是一脸淡漠地看着阶下众人。
众侍卫终于面露惧色。
邹皇后在暖阁里,一丝声音没有错过,更兼王全安已经悄悄地过来将刚才的情形报知。再听见裘峰的话,微微一皱眉,招手叫过洪凤,附耳几句。
洪凤点头,疾步走了出去,站在明宗身边,躬身施礼,口中的话却冲着裘峰去了:“杀人也请出去再杀。太后卧病,榻前便血流成河。脏了长庆殿,往后是算圣人和太后心狠手辣呢,还是算三舅爷杀伐决断?”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滞。
裘峰反应最快,顿时暴跳如雷,指着西暖阁便破口大骂:“果然妖妇!这等掩袖工馋、狐媚惑主,兼且刑夫克子、不利公婆!小四,你不即刻勒死她,难道还等着她克没了你的龙椅吗?!”
明宗冷漠地看着裘峰,口中说话却尖刻异常:“三舅舅是打算替钏娘完成遗志来的吧?”
裘昭仪的——遗志?
裘昭仪在世最后一件想做的而没做成的事,就是杀了邹皇后……
裘峰呆了呆,顿时气得面如金纸,手抖腿颤:“你说甚么,你说甚么……”
裘铮上前,一把扶住裘峰,冷淡地看向明宗,道:“既然姑母未醒,我等明日再来。”说完,拉着裘峰便往外走。
宝王急忙追出去:“舅舅,表弟!你们别急着走啊!”
叔侄两个下了台阶,走过众侍卫,忽然站住了,裘铮回过头来,平静地看着明宗,和声问道:“圣人,宫中再也没有姓裘的了,你放心了吧?”
煦王身子一震,面色大变。
福王看看两边的人,也对着明宗躬身施礼:“臣兄告退,明日再来看望太后殿下。”
明宗微微颔首。
福王快步走了出去,追着宝王、裘峰、裘铮去了。
煦王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消失,看着孙德福将一众侍卫押了下去,再回头看看脊背挺直的明宗,不由轻轻叹息,上前一步,低声道:“阿兄,你不要灰心……”
话音未落,不知何时进了西暖阁的洪凤又跑了出来,躬身对煦王低声道:“娘娘有话:请五弟立即追上大兄,与其一同出宫,不要让他跟舅舅表弟说过多的话。”
煦王听了这话,如遭雷击,身子正正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