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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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公主虽然并没有被裘太后亲自教导,且丽太妃于权谋一道实在乏善可陈,但丽太妃这位当阿娘的却有属于她这种小家碧玉的聪明——她将所有听说过的、看到过的,裘太后对付所有人的事情,都一一仔细地讲给自家女儿听。
安宁公主即便再单纯,被丽太妃这样十几年如一日用裘太后的手段浸染过之后,多多少少,也有属于她天家公主的政治智慧了。
安宁公主很容易就意识到了,虽然自家驸马不是什么重要棋子,但驸马的亲兄长:神策军左将军梁奉安,那可是个太值得笼络的人了!
掖庭驻军唯有两批,一批是羽林卫,专管内宫侍卫和京城防务,一内一外;另一批就是神策军,则负责宫城防卫,尤其是外朝的安全,都在神策军头上——这就等于在羽林卫的一内一外中间,夹了一个坚不可摧的芯!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作乱,想要全盘掌控京城和皇宫,就势必要把羽林卫和神策军全都掌握在手中,才能连续突破三重防线。
如今,羽卫大总管沈迈的女儿沈昭容就在宫里,沈迈已经是明宗最可倚重的干将。自己又嫁给了梁家小郎,那么,只要自己的心向着皇帝四哥,梁家大郎说不得便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明宗身边——只怕这也是自家的皇帝四哥笼络住梁家的一个法子罢……
想到这里,安宁公主不由得垂下了眼帘。
是不是,仍旧只是个质子,筹码,交换条件?
忽然,安宁公主想起新婚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早晨,一睁眼,驸马便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口中吐出了一句格外意味深长的话:“若这便是系在颈上的索子,我甘之如饴。”
当时自己还以为这是普通情人间的情话来着……
安宁公主低着头,重新细细咂摸这句话,阴郁下去的心情慢慢地亮堂起来了。
想起驸马的温柔,洒脱,清高,不羁,文采斐然,看透世情——
好吧,若这便是货与的买家,自己便帮着四哥点点银子,又如何?
我甘之如饴。
安宁公主抬起了头,眼神重新恢复了神采。一旦自己的心事想明白,便开始带着些忧心忡忡看向场中的乱局:这样的事情,真闹大了,四哥面上会极不好看的。想一想,自己又实在是分解不来,下意识地,她决定:还是通知他,让他去头疼好了。
回身,安宁公主悄悄地告诉自己的贴身宫女:“把这里所有的事情,快去学与驸马。让他拿主意,我该怎么办?”
宫女低着头,领命而去。
……
……
这边裘昭仪却顾不得满殿的内外命妇什么反应,一心只要好好地折辱邹惠妃一番,给自己的祖母出这口恶气。
是以,一听到邹惠妃根本不讨价还价,一口答应可以按照自己的要求给祖母赔罪,裘昭仪冷冷一笑,心内急转,回头问沙沙:“刚才祖母给我的那几坛子酒呢?”
沙沙忽闪着大眼睛,想了想,道:“婢子偷懒,随手撂在娘娘的翟车上了。”
裘昭仪点点头,微微一笑:“正好,你去取了来。”
沙沙“啊”了一声,吃吃道:“娘娘,十坛呢,都取了来么?”
裘昭仪想了想,道:“先取三坛来吧!”
沙沙这才长出一口气,笑着欢快地跑着去了。
这一番主仆对答,众人都听出了些端倪,知道裘昭仪只怕是想要让邹惠妃吃几杯罚酒,就当给裘太夫人赔罪了,不约而同都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过是小女儿之间的小把戏。
即便再过分,也不过是让邹惠妃醉倒,便出丑,也丑不到哪里去——除非邹惠妃酒品不好,酒后撒疯,否则,睡一觉,明天事情便过了。
沈昭容听了,更是一扬眉:“啊?有好酒?”
裘昭仪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接这句话,又转向邹惠妃,淡然道:“我知道邹惠妃对酿酒一道颇有心得。今日这殿上所有的葡萄美酒,就是邹惠妃的侍女采菲姑娘在司酝司主持酿造出来的,味道竟然不输西域进贡的张掖葡萄酒。”
众人心中都是一动,好些人都下意识地端了面前的葡萄酒再仔细尝了尝。
端阳县君轻轻咂品,却摇头笑道:“裘昭仪不说,我都没注意。这葡萄酒果然不是西域那边的味道。这酒更清甜一些,西域那边的却酸涩得多。”说完,樱唇微动,抿嘴再细品一品后味,方笑道:“不过,咱们自酿的这个,似乎没有那边的葡萄酒后味醇厚。显见的是酿造时间实在有些短。”
便有人轻笑:“端阳县君嫁了沈大将军,倒成了酒中圣手了?”
端阳县君脸上一红,转眼却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外子一向好饮,本县君虽然吃不得他的那些边关烈酒,却可以以各种甜酒相陪。如今别说葡萄酒,便是各种果酒,本县君也能说上几句呢!”
裘昭仪冷笑一声,挑眉道:“邹惠妃就极擅酿造果酒,宫中九嫔以下的各位,都很是尝试过她的手艺。端阳县君的果酒方子,怕不是惠妃给的吧?”
沈家和邹家早已狼狈为奸,当大家伙儿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么?
端阳县君却是坦坦荡荡地点头道:“还真是,不过,我自是不耐烦真的按方去酿酒的。所以,都是托我们沈昭容直接跟惠妃娘娘要成品。如今我府里,只怕是比宫里各位贵人那里还要全一些。”
是又如何?我沈家就是跟邹惠妃好,从宫里的沈昭容开始,到宫外的我,都跟邹惠妃好,怎样?!
裘昭仪顿时语塞,便冷笑一声不再理她,转身又冲着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端然静坐的邹惠妃道:“如今我这里有祖母送来给我的几坛酒水,还请邹惠妃品鉴。”
邹惠妃恬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稍嫌怪异的笑容:“裘昭仪是要,罚我的酒?”
裘昭仪轻声笑了,眼中无限深意:“岂敢,嫔妾是打算请惠妃娘娘敬在座的每位诰命夫人一杯酒!”
☆、260。第260章 烈酒
敬酒?!
让堂堂的正一品三夫人之一的邹惠妃,前皇后,给在座的每一个命妇敬一杯酒?!
开什么玩笑!
虽然这不是大朝参,不会在京的九品以上的都来了,但听得圣上下旨,本次中秋节宴,准在京文武官员五品以上有封号的妻、母都来参加!
五品!
难道让堂堂的前皇后娘娘,给五品的官员妻子敬酒吗?!
且不论皇帝的面子,这些诰命往后的福禄,现任皇后娘娘是否允准——
凭什么?!
便是现在殿角值差的女官,也没有让人家向在殿的百十人各敬一杯酒的道理!
裘昭仪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可是,邹惠妃刚才已经那样镇定自若地让裘昭仪划下道来,如果对方的题目,她竟然接不下来,只怕随之而至的诘难,就没有那么好应付了。
众人的眼睛,不由自主、不约而同,齐刷刷地转向了邹惠妃。
邹惠妃只是静静地看着裘昭仪,五息之后,轻轻一点头:“好。”
众人的眼睛顿时又同时睁大,直瞪瞪地看着邹惠妃。
那睁大眼睛的动作,因为实在是太整齐,大家不禁都有了一种错觉,大殿里,刚刚轻轻响起了一声:“唰”!
煦王妃和端阳县君不由自主地将视线从邹惠妃脸上移开,对视了一眼,却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疑惑,二人目光一碰,便又各自转开。
邹家大夫人万氏听到这句话,也皱了皱眉,却似乎并不担心,眼神只是在内命妇里扫来扫去。
赵贵妃和阮贤妃这时候竟如同没事人一样,各自怡然自得地吃着菜、饮着酒,好整以暇地扶着凭案看场中的热闹,没有任何想要下场的意思,哪怕这看起来是落井下石最好的时机。
而后头那些嫔御,从邹惠妃最好的姐妹沈昭容开始,一直到似乎跟邹惠妃一点儿交情都不讲的高美人,都似乎压根不在乎裘昭仪和邹惠妃之间的恩怨。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权当自己是透明人。
而邹惠妃自己,则微微一笑,点点头,在众人齐齐的吸气声中,道:“好。”
……
……
沙沙搬回来的是三个三斤装的小酒坛子。
裘昭仪看着这小坛子,对刚才邹惠妃说出来的那个“好”字似乎十分不以为然,笑道:“请邹惠妃先品鉴完了我这酒,再来答应嫔妾的要求。否则,一会儿再反悔,就不好看了。”
邹惠妃此刻却端坐不动,而是先去接了裘昭仪的词锋:“那么如果我现在反悔,裘昭仪会收回刚才的要求么?”
裘昭仪呵呵轻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古人云,一诺千金。若是邹娘娘实在觉得给在座的各位夫人敬酒是自降身份,那么,说不得,嫔妾就只好罚娘娘的酒了。”
话说得很慢,声音很柔和,声调很平缓。
字眼很嚣张。
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
邹惠妃微微笑了,身姿显得越发挺拔起来:“既然裘昭仪志在必得,又何必做口舌之争?本宫奉陪就是。”
裘昭仪一滞,却又不以为意地摇头哂道:“我怎么忘了邹惠妃的口齿?便是全大明宫的女子都加起来,也未必是你一个人的对手呢!”说完,沙沙已经端来了盛着分酒酒壶和饮酒小杯的托盘,示意裘昭仪已经都准备好了。
裘昭仪便亲手向托盘里执壶斟酒,笑向邹惠妃道:“惠妃娘娘请。”
邹惠妃却摇摇头,笑道:“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妃子,如何敢劳烦太后她老人家的嫡亲侄女亲手斟酒?”
沈昭容早就坐得够了,听这话一跃而起,笑着大声道:“我来!”
裘昭仪心里本就不耐烦给邹惠妃把盏,闻言顺势放下了酒壶酒杯,笑着一回身:“沈昭容有心了。”
沈昭容几步便走了过来,直接命飞星流光搬了一张空案几放在中间的白地上,自己却笑着向裘昭仪道:“昭仪姐姐不必这样说,整个大明宫里,唯有我跟邹姐姐好,如今她不敢支使你,难道就敢支使别人了?此时此刻,我不来,谁来?”
一席话,就如同却才端阳县君的表达:沈家和邹家,就是好了,怎样?!
裘昭仪眼中的恼意一闪而过,换了冷淡:“那就有劳了。”
沈昭容却笑容不变,又道:“顺便,昭仪姐姐,你知道的,我最馋酒,如今我闻着,你这三坛酒却不是中原的酒,其暴烈程度,只怕富平石冻春、剑南烧春都比它不得。昭仪姐姐一向也疼我,能不能赏我一坛吃?”
裘昭仪轻飘飘一笑,道:“我那里还有好些呢,回了宫,我送你一半。如今却不行——我只怕这三坛都不够邹惠妃敬酒的,哪里还有余量分给你?”
想替邹氏分担?门儿都没有!
沈昭容的笑容却瞬间深了三分:“那敢情好!说定了!我将才听到了沙沙的话,你外间翟车上还有七坛,我要三坛,回宫就令人去取!昭仪姐姐可不能食言啊!”
这是,真的,馋酒而已?!
裘昭仪愣了一愣,只好含笑点头。
……
……
小小的焦石冻叶杯里,是一泓清亮的白色液体,细闻便是冲鼻的浓郁酒香。
邹惠妃拿过杯子,且先微合了双目,细细地闻了闻杯中酒,眉尖一动,喜形于色:“这竟是著名的辽东烧刀子么?”说着,便似喜不自胜一般,往旁边一伸:“沈妹妹,你快来尝尝!这竟是烧刀子(注)!”
烧刀子是辽东靺鞨和女真两族到了秋冬季节最爱饮的烈酒。据说性烈如火,若是一口咽下,从喉咙到肠胃里,便如一把燃起的钢刀一般,又辣又热,竟是能生生地让人浑身起火!
因这种酒便是在那两族中也不是十分多见,所以大唐边军中,无不以能喝到几口烧刀子为荣——毕竟边军镇守的,都是苦寒之地,到了冬天,若无暖身的烈酒,实在是难熬。
邹惠妃的大伯现在已经悄然升了幽州刺史,负责东北方向的边镇防务,邹惠妃却也不曾听得大伯能将烧刀子送将回来半坛。
而沈昭容的父亲沈迈,辗转大唐西南西北一线多年,竟也没有机缘饮上一坛烧刀子。
是以邹惠妃发现竟然可能是这种烈酒,潜意识里先叫了沈昭容来尝——
片刻,邹惠妃又反应了过来,歉然一笑,道:“哦,忘了,这三坛是我一个人的,沈昭容却是半滴也不要想替我的。”
说完,无视掉沈昭容货真价实的愤怒,和裘昭仪瞬间阴沉下的面色,自己只是自顾自举杯向赵贵妃敬去:“赵贵妃服侍圣人最久,虽说受恩泽最多,只怕同时,受委屈也最多。嫔妾敬姐姐!”
这一句话,触动了赵贵妃的心肠,原本想要袖手旁观的,也情不自禁地同时举起了杯子:“惠妃客气。”二人微微点头示意,均是一饮而尽。
沈昭容发现了邹惠妃敬酒的顺序竟是从内命妇开始,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