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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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次赏梅真的是为了给戴皇后做灯。
但裘昭仪却若无其事地拿着二妃的手令开始一家一家地走访嫔御,笑语嫣然地讲解她们需要做的事情,如何裁绢、如何打稿、如何画、如何绣;然后交代了凌婕妤帮忙收集,魏充媛负责将收齐的材料交到高美人手里;高美人则需拿着所有的东西,亲自到绫绮殿,在裘昭仪本人的监督下,亲手把整个灯做好。
事情安排完了,天将定更,裘昭仪方坐到自己殿里暖和的坐榻上,倚着大大的软枕,怀里放着暖炉,手里捧着青瓷高足碗,舒舒服服地喝着自己最喜欢的热酪浆,闲适地浅笑:“台子搭好,就看这两个老女人要怎么唱了。”
沙沙在一边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却根本不在意这些,而是心心念念地想着每年上元看到的那些漂亮的灯,好奇地问:“小娘,那个走马灯,做出来好看么?”
裘昭仪看她一眼,笑眯眯地:“好看呀!尤其是高美人的舅舅家都是手艺人,她做灯的本领是一等一的。若是做不好,我抽她的鞭子就是。”
沙沙又想了想,方奇道:“可高美人应该是良籍啊,小娘怎么能抽她呢?”
裘昭仪浅浅地笑了,口中吐出的话森冷入骨:“良籍?一个三代前才脱了贱籍的下贱女人,也敢在我面前说她是良籍?这种人,我肯花力气抽一顿鞭子教训她,都是赏她面子——莫怪文婕妤看不起她!”
漠漠听了许久,到这里方开口道:“小娘是不是又想去骑马打猎了?婢子觉得您最近有些手痒的样子。”
裘昭仪咯咯地笑出了声:“还是漠漠知道我的心。等看完上元的灯,咱们跟表哥说,出城打猎去!”
沙沙和漠漠顿时都流露出一丝喜色,沙沙嘴快,脱口道:“那婢子要去跟沈昭容借弹弓!那东西打兔子眼睛最合手了!”
裘昭仪脸色一沉,抖手把盛着酪浆的青瓷高足碗砸了出去!
漠漠看了沙沙一眼。
沙沙早已经悔得脸上一片红,低着头弄衣带,一声儿不敢出。
漠漠轻轻叹气,回身高声吩咐:“来人,收拾。”
裘昭仪已经又平静下来,虽然没有再次笑逐颜开,但怒气却不似刚才那样明显了,平声道:“这世上不识抬举的人太多,我生不起那样多的气。我们正式撕破脸,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你们跟她不要走得太近,省得以后心里更加难过。”
漠漠点头称是。
沙沙忙也猛点头,想了想,道:“沙沙知道,小娘和皇帝一样,都是骄傲的人。所以,那些人,我们不计较,是因为不屑,而不是别的什么。”
裘昭仪的面色再缓了三分,露出了一抹笑容:“就是这话。”
眼神转向黑沉沉的窗外,轻轻笑了一声,低声道:“而且,以我的身份,也不能真的去跟这些人计较。一个个的,除了送来跟皇室攀交情的,就是下贱的歌姬来给表哥娱目的,我堂堂的裘府千金,怎么可能跟她们一般见识?凡能为我所用的,我自然不吝啬笑脸,哪怕需要我当面亲热地叫一声姐姐,我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那些不能为我所用的,安安静静的,像高美人、耿美人和崔修容那样的,我也能容得下她们平安活着。但是,如果有谁想让我向着别人卑躬屈膝、俯首称臣,那就要问问我手中的刀,是不是肯折断跪倒,是不是肯点头答应!”
说到最后一句,裘昭仪身上的杀气一盛,周遭的空气都瞬间冷了三分。
漠漠深知,裘家这位小娘子可不是个良善性子,在边关时,被裘大将军娇宠成了个说一不二的跋扈暴戾脾气,区区八九岁上就已经持刀杀过人了!
回到都中裘府后,自己被派到了她的身边。有了高手在侧,这位小娘子更加肆无忌惮,每每悄悄出城打猎,箭矢一歪,就有可能是一条人命——她却从未当过一回事。
如今进宫已经将近三载,小娘子收敛了许多,至少不曾再去收割人命。
但她骨子里那股子凶狠戾气,却是因为压抑了许久,有增无减。
——这些事情,却是裘太后和余姑姑、明宗以及邹充仪,都一无所知的。
但,沈家知道。
因为,沈迈撞见过。
这也是裘昭仪肯容忍沈昭容的最不可说的原因。
☆、223。第223章 达王
上元节热热闹闹地来了。
众妃嫔御们亲自动手做得的走马宫灯呈到戴皇后面前,高兴得她顿时合不拢嘴,亲手提着灯去给明宗看:“瞧瞧,我们姐妹们是不是都心灵手巧的?尤其是裘昭仪,别出心裁出了这样的主意,赵、阮二位更是亲自下令,好好地给我做了这么个上元礼物!看看,上头还有崔修容亲手写得吉祥话儿呢:凤仪天下,众生之母!”
明宗冷眼看着戴皇后,心中嘲笑,面上却烟波不兴:“哟,连封宫的崔修容都惊动了?钏儿好大的面子!”
戴皇后笑容深深:“裘昭仪把主意打到了贵妃和贤妃两个的头上,有她们俩的手令,这座大明宫,哪里她去不得?何况崔修容那样知情识礼,不过八个字,对她这个崔尚书之女,还不是一挥而就的事儿?只不过,若说母仪天下,我这个皇后自然当仁不让,但说我是众生之母,可就有点太大了吧,我受之有愧呢!”
明宗呵呵一笑,长身立起,不以为意地丢下一句话:“她一写,你一看,当个乐子就过了。谁还较那个真儿呢?”然后去给少有出席节庆大宴的唯一的亲叔叔达王去敬酒了。
戴皇后看着明宗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但当她的目光转向达王时,不禁凝睇呆住了。
好一位飘逸洒然的大唐亲王!
先帝的手足缘分浅,自幼的几位兄弟姐妹都先后夭亡了,只留下了一个同胞亲弟弟,就是当今明宗登基之前,长达二十多年里,大唐的唯一一位亲王:达亲王。
达亲王比先帝小五岁,与裘太后同年,自幼生得容颜俊美、性情洒脱,更兼博闻强识、触类旁通,当年是京城出了名的神童,十四岁就开始游历天下,待十六岁归京时,长成了越发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京里多少名门望族的闺秀都惊为天人、芳心暗许,可惜达王全都不放在眼里。任凭先帝如何劝诫,宫里的太皇太后如何严命,这位达王口口声声见惯了天下美人,如今的闺秀们看着一个个呆若木鸡——反正说什么就是不肯娶亲。
这一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一番狂言把京城的高官贵戚们得罪了个干净。
太皇太后气得死过去,哭了几天几夜之后,也想不出来个好法子,直接便病倒了。
先帝一怒之下,直接把达王禁足在王府,就是不许他到处跑去闯祸了。
直到后来,达王勉为其难地收了两个通房在府,太皇太后才好了起来。
逼婚——不肯——气病——告饶——逼婚——不肯——气病——告饶……
达王在京城过了三年这样“苦闷”的日子之后,再也憋不住了。
待裘淑妃生下皇长子,先帝和太皇太后只顾着高兴得了长子长孙,一时忘了要对达王严加看管。而就在这位大皇子被封为宝郡王的御宴上,这位大唐唯一的亲王迫不及待地摆脱了母亲兄长的双重监管,悄悄逃脱,留书出走、去国游历了。
先帝安抚了太皇太后,一个人关在御书房又生气又心疼地叹息了半天,还是放不下骨肉亲情,派了一队羽卫高手乔装改扮成寻常镖局,急忙去寻达王,充当他的贴身侍卫,陪着他走遍天下去了。
达王殿下这一走,就走了十几年。中间连太皇太后薨逝,他都因为远渡扶桑失去联络,而错过了葬礼。直到大公主长宁被联姻匈奴,达王殿下恰好在西北吃烤羊腿,听到消息才想起来自己离开了太久,思乡之心一起,再难遏制,立即飞马回京。
再次回京的达王年过三十,蓄起了漆黑长髯,酷爱白色长衫,懒束高冠,往往一根青玉簪束发了事。
这种历经风霜的潇洒在人群中更加卓然不群。
京都的闺秀们几乎为之疯狂。多少小娘为求近身不惜哭求父兄甘愿为妾。只可惜,哪怕先帝下旨威胁,达王殿下也不为所动,更是在京城大张旗鼓地扬言:阿兄再逼我娶妻,我就一辈子不回京!
先帝无奈,只好由他去。
当年裘淑妃刚被册立为后,诞下三公主寿宁;大皇子宝王则刚刚娶亲。宝王一俟看到这位与自己面目相似的亲叔叔,便感觉十分好奇,见天地把新媳妇扔在家里不闻不问,只是一门心思地缠着达王给他讲域外见闻。叔侄两个走马斗鸡、吹拉弹唱、驱鹰射猎、遍饮美酒,相处得十分融洽。
达王甚至在某一次酒醉后被先帝再次逼婚时,提出:“我是不想娶妻了,太麻烦。何况,李家的儿子已经被你和皇后生完了。你要实在担心我绝后,不如把宝王过继给我,你也少操一份心,我呢,也有人养老了。”
先帝看着好好的一个大儿子,原本就被自己养得骄纵跋扈,再加上达王这样的“坏”榜样,宝王简直就长成一个“废人”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再听到这话,先帝气得把达王摁在地上就是一顿老拳,揍了个鼻青脸肿,然后骂他:“有本事自己生去!老子的就是老子的,你小子一个都甭惦记!”
达王一道烟儿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找画师把自己挨打后的样子一笔不错地画下来,然后笑着把一份摹本送进了宫,得意洋洋地宣布:“这就是你逼婚的下场!”
先帝哭笑不得,拿去跟裘后抱怨:“让他娶亲而已,跟杀了他一样。”
当时裘后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按说不该看这些,不过还是仔细地看了半天,方笑道:“这画师手下留着情呢——你这兄弟被你那样一顿揍,按说早就该是个猪头模样了,现在竟然看着还这样帅气,着实有趣!”
先帝听了哈哈大笑,兴冲冲地把这话传给了达王。达王当时就僵住了,很久以后才缓过劲儿来。
那之后的达王就跟突然开了窍似的,开始左一个右一个地往府里纳姬妾美人。但大唐有礼制,良贱不通婚。是以虽然达王放在府里的美人儿多,但直到现在,还没一个有正式的侧室名分。
京城的日子这样逍遥,达王前半生也已经走遍了天下,此刻便疏懒起来,****在家中高卧,喝酒赌钱,无所不至。
待到先帝逝去之后,更是极少有人在达王耳边唠叨娶亲生子等正经事了。
在这件事上,明宗一个晚辈,压根就没有发言权。
裘太后本就是个懒散性子,何况一个是寡嫂,一个是小叔,彼此又是一般年纪,就这样外头还不时有风言风语地乱传,此刻就更加不可能管到达王的房里事上去了。
其他的宗亲们,虽然见了面也老生常谈一番,但达王早已习惯,不以为意,呵呵地笑两阵也就过去了。
何况达王又不是什么实权王爷,有爵无职,虽说也有封地、有产业,但一则俸禄微薄,二则又养美人又修池阁,耗费不少。再加上怎么看都不是个有野心的样子,所以众人渐渐也就只将达王二字当做风流韵事的代表,不再管他其余事情了。
如今达王已经将近耳顺,胸前的长髯早已花白。虽然人老了,但因为保养得当,又不曾纵情纵欲,府里又没有什么俗务相扰,整日价只是担风袖月,横笛弄笙,所以仍旧显得十分年轻。
明宗上前敬酒,伸手先扯住了达王的荼白色细绸长衫,笑道:“王叔,你又换了一种白色呢!”
达王嫌弃地先拂掉他的手,然后掸掸自己的袖子,皱了两道漆黑的剑眉,瞪了两只如星的凤眼,挺直的鼻子也微微翕张了鼻翼,撇一撇微微透出些红润的薄唇,哼道:“一手的淋漓,就这样抹在王叔新制的长衫上,你这也叫个当皇帝做得出来的事儿?”
明宗嬉笑着看他,眼中光芒一闪:“我阿爷当年还揍得王叔鼻青脸肿呢,不也是在当了皇帝之后的事情?王叔疼大兄,疼先太子,疼小弟,就是不肯疼我!”
达王被这番歪理气得噗嗤一乐,伸手也抄了个不知道是谁的杯子,满了一杯酒,笑着斥骂道:“从小就你的歪理多!你们兄弟几个,你最难缠!我倒是不想疼你,可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数,你弟兄几个人加起来,有你一个人去我府里连拿带骗弄出来的好东西多么?”
其实除了粘达王粘成达王影子的宝王不提,先帝和裘后生的几个儿子都喜欢跟这位叔叔一起玩。
尤其是听他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地大讲山南海北的新鲜见闻,可比书上讲得刺激有趣多了。几兄弟年纪小的时候,常常围坐在达王身边,双手托腮聚精会神地听,一坐便能坐整个下午。裘后听说后,又气又笑:“倒比听师父讲经的时候专心!”
明宗还做英王的时候,也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