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如初的悄悄-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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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过去，眼前的男子依旧高大稳重。只是当初他第一眼映入自己眼睛里的，是和蔼有礼的笑容。而现在，他们已经亲密的可以亲吻拥抱，却掩盖不了眼睛里早已消失的温存。
当初的春风得意在辛晋邯的脸上也早已全然不见。现在的他，有着比他年龄更加沉重的沧桑。
昌辞的无助让辛晋邯于心不忍，她像个孩子一样被辛晋邯抱起轻放在沙发上。或许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他伸手想要替她理顺凌乱的头发，却是第一次被她躲了过去……
辛晋邯明白，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消退的伤痕。
叹了口气，他不再关心这个动作的深意。
“仟玥一直没醒过来。医生说，她可能会一直这样睡下去。老爷子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怒之下就报了案。”
其实昌辞早就猜到了顾仟玥的伤情不会乐观，自己盛怒下的力度有多大她很清楚。她现在落下的眼泪，可能自己也不清楚有没有一丝是因为顾仟玥……
“我知道，她醒不过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现在这副样子，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在乎。可……怎么会是闻璁，就算她承认啦，难道警察就可以无凭无据把她抓走吗？”
“没有证据，警察怎么可能随便抓人？”
昌辞猛地回头，眼里都是难以置信：“证据？顾仟玥是我砸伤的，怎么会有闻璁的证据？”
了解她的惊讶和着急，辛晋邯耐心跟她解释：“她，早就替你考虑好了退路，所以清理掉了你留下的所有痕迹。还用那块沾着仟玥血迹的石头划伤了自己的手。”
昌辞愤恨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闻璁，你处处为我想，可是你被抓走，我却束手无策。这样的我，怎么还值得你这样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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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辛晋邯留了下来。可是两人却似陌生人一般冷漠，再无半句交流。看着自始至终紧闭的房门，辛晋邯又是无眠的一晚。
…………
好不容易挨过幽长的黑夜，辛晋邯在阳光下站了许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精神。然而事与愿违，今天注定不会平静。
眼前的女子依旧高贵淡漠，美丽的脸庞恐怕没人会相信她比自己还要大出两岁。只是如今，却因为自己让她染上了这么浓重的忧伤。
“把你手上的事儿放一放，我要跟你谈谈。”怀愔的语气冷的像是冬季。
辛晋邯知道她来是跟自己清算哪儿门账的，关上车门就跟她一起离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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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了公园一处安静的地界，怀愔停下脚步跟他直截了当：“昌挥的身体和情绪已经经不起折腾啦，你们的事儿我一直不敢告诉他。我给你提个醒，不管你跟昌辞的结果最后是什么都别告诉他。就让他看着昌辞的幸福离开，也算是你对昌辞的补偿吧。”
尽管怀愔的语气十分冷漠，辛晋邯却深知，自己没有生气的理由。相反，怀愔的这些话让他更加的内疚，他不禁握紧了拳头：“我很抱歉，我曾经答应过你们，会好好照顾昌辞。可现在，反而伤害了你们一家人。”
怀愔露出绝望的冷笑：“你是该抱歉！想想你当初说的那些话，现在想起来难道不会脸红吗！可怜我的孩子还这么小，却要面临和我一样的痛苦！而你的所作所为，却让我面对即将离开的丈夫时有了庆幸的感觉！要是他看清了你这张道貌岸然的嘴脸，恐怕也会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悔恨而死！”
一通发泄后，她还是忍不住眼泪的滑落。
这些话让辛晋邯无地自容。面对昌辞的难过，他都没有觉得自己是那么罪大恶极。而怀愔的话，却让他倍感狼狈！
“是，我的所作所为足够被所有人唾骂！对此，我不能反驳。可你要相信，我从没想过伤害她。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儿毁了她！我也在努力寻找一个最好的弥补方法，让她尽快走出伤痛！”
“昌辞的想法你会猜不出吗？”怀愔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你骗了她这么久，可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她的情绪几近失控，沉默了许久才得以平复：“我也希望她能恢复到往日那个快乐的孩子，可我不想让她再活在你的欺骗里。更不能再让她被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拖累一辈子！”
辛晋邯双手捂头，他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他没有想到过，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竟然是要亏欠昌辞一辈子！
“以她对你的感情，要她对这段感情做出抉择太为难她啦。我不想再看她为这段感情折磨自己，所以，就让我来替她做这个决定吧。你们离婚，从此之后，再不要联系。”
辛晋邯震惊的看着她，他没有想到怀愔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他心里也很明白，他说得对。这是唯一不再伤害昌辞的办法，尽管她现在难以接受，可痛过之后，她才能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好，我同意。”
怀愔深吸一口气：“至于辛思……如果你还顾念昌辞的感受，就不要再伤她一次！”
说完这些，她转身决离开。
独留下的辛晋邯，孤单的望着水面。回想这短短三天发生的事情，足够让他一生懊悔。原来他也会经历这样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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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晋邯一直待到天黑才踏进家门。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昌辞竟主动来到了他跟前。
她一身黑色的连衣短裙，连鞋子都没有穿上。这样的画面是错觉吧，他这样想着。直到昌辞开口说话……
“晋邯，我想了又想，我决定啦，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慢慢忘记，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的决定让辛晋邯诧异又无力，在她对生活重燃信心时候，他却要再一次摧毁她的全部……
而面前的昌辞像是没有发觉他的变化一般，继续小心翼翼的向他保证着什么……
“你曾经喜欢过我，所以我会努力让你找回再一次爱上我的理由。我求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做的比以前好。不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再让你那么不知所措。我的想法都可以告诉你，让你了解我的一切。我那么爱你，我一定要让你知道。”
昌辞满脸的期待让辛晋邯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罪恶的鲜血，逼得他快要发疯啦！
“昌辞，”沉重的话音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我们离婚吧。”
昌辞的生命仿佛因此而停止，她呆滞的从辛晋邯的脸上移开目光，慌乱的自言自语着：“你说过……让我来决定我们的未来……”
看着她已经开始颤抖的双手，辛晋邯就知道这句话给了她多大的刺激！
一把抓住她的手，让她跟自己对望：“昌辞，别再让自己走进死角。我真的不想再骗你，我对你的感情早已经没有啦。我知道我带给你多大的伤害，可你还年轻。离开了我，还有更多的时间去体会这个世界。也许慢慢的，你会重新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生活重心……”
“不可能啦——”昌辞疯狂的推开他大喊：“我全部的重心都给了你！可你却要我掏空自己重新开始！一个被挖空的躯壳，还有什么生长的必要！辛晋邯，我恨你。我的低声下气你都已经毫不在乎啦，我再跟你乞讨一段爱情又有什么意义！”
嘶吼完这些，她一头冲出了这间屋子——
“昌辞——”
辛晋邯痛彻心扉，他想要冲出去拦住她，可他不能再给昌辞任何犹豫的机会。就这一次，让她对自己彻底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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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开眼睛，这个世界变得那么陌生。脑海里凌乱的碎片正在慢慢拼凑着……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传来了惊喜伴随着悲伤的吵闹声。
顾仟玥睁大着眼睛，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这是她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第一眼……
☆、凌晨……
辛晋邯得知顾仟玥醒来的消息后，便立刻来到了医院！
在住院部的天台上，他看到了顾仟玥憔悴的背影。她正坐在轮椅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仟玥！”
这一声她曾经最渴望的声音，现在听起来，竟也没有了那么大的吸引力……
顾仟玥神情平淡的扭过头去。很奇怪，当初对他的那股狂热竟然消失的如此平静……
她轻声开口：“我还活着，很高兴吧？”
她的浅笑让辛晋邯看到了她的变化，轻轻走到她的面前坐下：“高兴。”
虽然只有两个字，她却可以听出辛晋邯声音里隐含的兴奋……
“可我猜，你这么高兴，有一半儿的原因是因为昌辞？”
她的猜测让辛晋邯脸色变了变：“是。可我也不愿意看见，你的后半辈子就这样睡下去。”
顾仟玥相信，这是真心话。所以她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的笑容。这也是辛晋邯多久没有见到过的纯真……
“那我再猜猜看，你这么沧桑的出现在我面前，也一定是因为她吧。”这话里有着嘲讽的意味，可辛晋邯已经懒得去追究……
“你连反驳我的精力都没有啦，可见这些天，你身上的伤口不比我小。”她随意的整了整盖在腿上的毛毯，然后看似不经意的开口：“昌辞是不是已经蹲在监狱啦……哦不对，现在监狱里坐着的，该是闻璁才对。”
她的聪明让辛晋邯叹了叹气：“睡了这么多天，也挡不住你的思考。”
“就这么个口子也叫伤啊？”她下意识的抚摸着那个伤口：“以前哪次受的伤不比现在严重。”她并不怎么在乎。
辛晋邯当然知道她曾经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伤害，神色平静的点点头：“可你这次醒过来，明显跟以前不一样啦。”
谁知他这句话刚刚说完，顾仟玥脸上便再没有了笑容。反而布满了阴郁的悲伤，还有……压抑许久的爆发……
“你知道吗，昏迷的这几天，我的噩梦几乎没有停止过。”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仔细观察着什么：“我梦见……闻璁和昌辞那天的争执，还有，我曾经跟她俩的勾心斗角……”
提起这个，辛晋邯的脸色也很不好。如果不是她们三个的矛盾，或许，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他并不想推卸属于自己的责任……
“都过去啦。你这次重新捡回一命，连老天都给了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更该学会珍惜。”
顾仟玥却执拗的摇头……
“时间是过去啦，可我心里还没有过去。”一滴眼泪悄悄滑落，那段回忆对于她来说真的很疼。
辛晋邯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眺望着远处的景色：“其实看闻璁对你的态度，我也猜到七七八八啦。”
顾仟玥自嘲的笑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为了帮魏黎，我没少动心思算计她。所以这么多年，她都一如既往的恨我……甚至于后来，替昌辞恨我……”
看来她今天想要敞开心扉和自己说说话。那么，辛晋邯愿意做她的倾听者……
“其实魏黎本性并不坏，她跟昌辞差不多，只是个有点坏脾气的大小姐。当初之所以会那么出格的爬上庄澜的床，也都是我的主意……”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忆着：“可魏黎太不谨慎啦，竟然让她知道了这是我出的注意。我猜，闻璁一定在等着我回去，跟我算账。可我有多心高气傲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那些肮脏的想法。
可也巧啦，那天村儿里突然下起了暴雨。村里条件不好，每一次暴雨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可这一次却让我差点欢呼出来。因为我已经找到了逃避这次质问的方法……
我知道有一间破旧的教学楼里有很多孩子睡在里面，所以就选择了去那里……等把那些孩子都抱出来以后，我自己也倒在了那片废墟里……”
她的回忆，似乎还伴着当时雨水泥土混合的味道，沉重而惨烈……
双手抹去眼泪，她接着说道：“等我清醒过来，我如愿以偿的躺在了病房里……你们离开没多久，闻璁就走了进来，她告诉我我赢啦。尽管当时身上的山口很疼，可也抵挡不住我心里的得意……”
听完她的故事，辛晋邯明白啦，这才是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你太胡闹啦！”
她冷笑一声：“是，这就是我的一场闹剧。不过也是我一直坚持的信仰。我相信，极度的善良可以掩盖极端的罪恶。所以每次我感觉到不安，就会离开城市到那些偏远的山村去。只要我能拯救更多的生命，就能洗刷掉曾经犯下的罪恶……可我现在才意识到，这已经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