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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流年不忘旧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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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文涵并不能把吴裕泰怎么样,吴裕泰在追肖倩的问题上早已展示出了“人至贱则无敌”这条更古不变的真理。
  “咱已经在这儿耗了快一中午了,我俩真是没什么可瞒你的了。事儿反正就是那么个事儿,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就这样了。待会儿午休结束,洗手间人一多,我俩在这儿占着也不是个事儿,把老班他们招来,咱仨都得惹麻烦。”文涵被堵的都没脾气了,语重心长地对梁笑笑说。
  “你俩真没骗我?”梁笑笑质疑道。
  “诶哟,真没有啊,祖宗。”俩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算了,你俩出来吧。”梁笑笑终于松口。洛芮和文涵终于从隔间里面走了出来。几人走出洗手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文涵觉得自己有种重见天日的痛快。
  下午吃晚饭,初三一班宿舍的四个女生终于正式重聚。这是四个人这周一起的最后一顿晚餐,也是初三开始的第一顿。四人天南海北地聊着,聊时事,聊感情,聊生活。她们大笑起来完全不在意形象,嘴里塞着满满的饭,拍着桌子,弯着身子,靠在彼此身上,肆无忌惮的,带着这个年龄该有的意气风发,揶揄着对方,没有丝毫顾虑。他们甚至比成年人还清楚对方的底线,都有默契的不去谈及和碰触。其实有些时候,孩子比大人更明白,更懂得进退,只是看事情的角度变得不同,所以大人反而容易与同龄人有说不出口的矛盾。
  初三的生活是无聊的,没有了音乐美术这些副科来调剂,留下的只有语数英物化,体育还有政治。其他六科都是中考课程,只有政治,只需要及格就行,这就注定了,无论谁来教,都吃不好果子。因为原来的政治老师突然被调职,所以由于老师没到位,第一节政治课被英语充了,直到这周的最后一天,同学们才难得的熬来了,这珍贵的四十分钟。
  这位新政治老师长得很像北极熊,个子高高的,微胖,头发理得很整齐,上衣穿着格子衬,下身穿着卡其色的裤子和棕色的皮鞋,人看着很年轻,不过二十四五,今年大概是教书的第一年,笑起来憨憨的很和蔼。如此和蔼的老师,放到初一初二也许会被善待,但放到初三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了。
  “大家好,我姓贾,你们可以叫我贾老师,接下来的一年由我负责教大家政治。一来就听说你们班是初三最好的班,班主任又是年级组长,希望大家以后多多配合。拿下面开始上课。”这位初来乍到的贾老师说话时声音在微微的颤抖,额头上与这个空调开的很足的教室格格不入的不断冒出的汗更是透露了他此时有多紧张。他手微微颤着控制着鼠标,另一只手时不时擦擦额头上的汗。
  一开始讲课,一班这群见人下菜碟儿的祖宗没一个给面子的。两位班长,一位直接把腿翘到桌子上,头一仰,盖着校服外套开始呼呼大睡;另一位干脆拿出物理练习册开始做题。其他人更是该聊天聊天,该吃东西吃东西,甚至有人在下五子棋,就是没人听课。全班快五十人,愣是没一个把政治书拿出来的。文涵认真做题,偶尔抬头看看贾老师,发现贾老师明显挂不住了,一脸的不知所措。看到文涵在看自己,贾老师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文涵笑笑,还给贾老师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低头继续做题。贾老师,越讲声音越小,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硬生生被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给难堪的脸红到脖子根儿。
  下课,贾老师拿起书,飞快地走出一班。“他不会回办公室去哭了吧?”肖倩伸过身子问文涵。
  “有可能。”文涵头也不抬地答道。
  “那如果班老师知道以后,会不会说咱们。”
  “首先他一个大男人就算真哭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会躲到到没人的地方去,更不会去找老班。再说咱们班闹成这样,班老师肯定上课时就已经知道了,但她一直没过来,而且到现在也没把我和吴裕泰还有政治课代表中的任何一个人叫去,就说明这是班老师默许的。以后,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这样上课。班老师还巴不得,我们用这样的方式发泄所有压力在这无关紧要的政治课上。”肖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唉,贾老师真可怜。”
  ”史地生,哪个都比政治上的有意义,要是将马克思主义啥的听听也就听听,一学期就讲那么点儿看半个小时新闻联播就会的东西,听他干嘛。”洛芮把物理英语卷子放到桌上,“这是周末作业,还有四张。”
  文涵嫌弃的拎起卷子,“行了,别可怜人家了,可怜可怜自己吧。一个周末要写快二十张卷子,还有练习册的作业,还要上补习班,谁都没有中高考生可怜。谁来同情同情我们啊。”
  最后一节班会课,老板讲完这周的通知就开始上议论文的专题课。突然班门儿被推开,探进一个小脑袋:“我姐姐是在这个班吗?”文涵低着头在做题,没注意后门有人进来。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是家里那个混世魔王,这周刚在同校上小一的文大宇小朋友。回头瞪大了眼睛,文大宇小朋友不管不顾的跑到教室最前的姐姐的位子旁,冲上去亲了文涵一大口。文涵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文大宇,半晌才开口:“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妈妈呢?”
  “妈妈在楼下,和洛芮姐姐的妈妈在沙发上聊天。”
  文涵和洛芮相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然后班老师开口:“那你想呆在这儿玩儿吗?”
  文大宇瞪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班老师:“可以么?我怕我姐姐不让。”
  班老师被逗得大笑着对文涵说:“让他在后边待着吧。”
  文涵一脸犹豫的对文大宇小朋友说:“那你乖乖在后边坐着,哥哥姐姐们要上课。”
  文大宇小朋友答应得非常好,结果在位子上坐了不到五分钟,就拿起梁笑笑放在角落的伞舞起剑来了。文涵回头瞪向文大宇,示意他消停会儿,可天不怕地不怕的文大宇同学才不管他姐什么反应,反而冲他姐做了个鬼脸,摔得更凶了,“嘿,哈,呀啊啊啊。摩天大宝剑。文涵头一次脸红了,无奈的对梁笑笑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梁笑笑都不以为然,觉得小家伙挺可爱的,用嘴型对文涵说“没事”。
  大家开始分析文章了,班老师问:“这篇文章的中心论点是什么?”叫起了赵小白来回答。赵小白刚站起来,文大宇小朋友就放下了“剑”,”蹬蹬蹬“的跑到赵小白座位旁,拽拽赵小白的袖子,仰着头问:“大哥哥,中心论点是什么意思啊?”全班哄堂大笑,只有文涵捂着脸,脸红到脖子根,低着头。文大宇小朋友看没人回答他,就又蹬蹬蹬跑到姐姐旁边:“姐姐姐姐,中心论点是什么啊。”文涵抬起头伸手抱过文大宇在耳边威胁道:“你现在仗着人多我不敢揍你,但你以为你待会儿回家会好过么?再不给我出去,你就给我等着。”
  文大宇小朋友眼睛滴溜一转,想了想,回头对全班说道:“因为受我姐威胁,本大侠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再见?反正我待会儿还要上来的。”
  全班有一阵哄堂大笑,对文大宇说“再见”,临走的时候梁笑笑把他拦住还亲了一口,安慰道:“大宝贝儿你好可怜,不怕啊,待会儿姐姐去欺负你姐姐给你报复回来。”
  文大宇小朋友一听到有人要欺负自己姐姐又马上护短:“不行不行,谁也不能欺负我姐姐。你要是敢欺负她,你等着,我待会儿会叫上我们班的***还有**来揍你的。”
  文涵终于欣慰的冲着梁笑笑骄傲的挑了挑眉。梁笑笑回敬一个不屑的眼神,拍了下文大宇的小屁股
  轻骂了声:“小没良心的。”就放文大宇走了。
  下了课,隔壁班的叶欣闻还有其他班的几个女生来找文涵问道:“你弟弟找着你了么?刚刚跑到我们班去找你,一推门就问我姐姐在哪儿啊?何老师就说你姐姐在一班。小家伙不等何老师指路,就跑了。”
  文涵闻言吃惊道:“他还跑你们班去了?刚刚在我们教室后面胡闹了半节课,丢死人了,我都不敢抬头。”
  几人笑着说:“找到了就行,我们就是不放心,过来问问。”
  “行,谢谢啊。”文涵招招手和几人告别,一回头就看到文大宇小朋友被一班的哥哥姐姐们包围着,“你还认识我么?两年前我去过你家的烧烤聚会,你还站在你姐的床上和我们玩儿石头剪刀等一等。”
  说起“石头剪刀等一等”,又是文涵的一件不是特别美好的记忆,初一刚入学一个月,十一的时候文涵邀请了半个班的人去文涵家吃烧烤,一开始一切都挺和谐的,文涵家大,玩儿的多吃的好,直到张大宇小朋友起床听到他姐那屋有动静,就跑到他姐那屋,跳到床上称上了霸王。十几个初一的,围着文涵的床站成一圈,陪着文大宇小朋友喊“石头,剪刀,等一等”。
  放学回家,文涵事无巨细地把学校这一周发生的所有事和妈妈说了一路。文妈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笑笑,时不时给点儿意见。文妈属于相当开明的家长,对于“早恋”什么的接受程度相当高,也经常帮忙瞒着老师和其他家长。以至于,其他同学私底下都夸文涵有个好妈妈。文涵总是腹诽,“你们哪里知道,我妈纯粹是因为懒得管而已。”文大宇坐在后座,叽里咕噜的说着一大串儿,非要插进文涵和妈妈的讨论里。可两人谁也不理他,他就自己悻悻地坐在后边,闷闷不乐地玩着自己的文具。
  文涵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向自己的大床,初三是最累人的,没完没了的小考和作业,还有间操和体育课玩儿命的训练中考必考项目,为了保住那四十分儿。刚躺下,文大宇小朋友就跑来捣乱,爬上床就骑在文涵的肚子上。文涵求饶:“大宝贝儿你心疼心疼你姐,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你快下来,沉死了。”七岁的文大宇小朋友正是胡闹的年纪,不依不饶的坐在姐姐的肚子上,说什么也不下来:“我不下,我不下,我要压死你。”文涵求饶到:“求求你了,好不好。要不我和你一起玩儿游戏吧。”
  “玩儿森么?”文大宇翻身坐在床上。
  “比谁更会装死。就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谁先动或睁开眼睛,谁就输了。”文涵解释道。
  “我没玩儿过,可以!”于是文大宇躺到姐姐边上,两人开始游戏。游戏开始没十分钟,文大宇就睡着了。文涵睁开眼,偷偷瞥向文大宇,发现小魔王睡着了,就侧过身心满意足的抱着小魔王开始午觉。
  其实文大宇最怕姐姐,文涵是那种很有责任感的人,在文大宇面前特别有长姐风范,文大宇犯错的时候会对他很凶很凶,可文涵越凶,俩人好的时候文大宇就越听姐姐的。
  兄弟姐妹是世间最奇特的关系,两个人明明流着相同的血液,却又那么不一样。他们时不时会威胁彼此,会吵架,可总是会因为血浓于水的亲情而自然的和好,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对对方有着难以言说的责任感和爱。
  龙应台在《目送——共老》那一篇写到:我们不会跟好友一样殷勤探问,不会跟情人一样长相厮磨,不会跟夫妇一样同船共渡。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其他的人都不一样,我们从彼此的容颜里看得见当初。我们清楚地记得彼此的儿时兄弟,不是永不交叉的铁轨,倒像同一株雨树上的枝叶,虽然隔开三十尺,但是同树同根,日开夜阖,看同一场雨直直落地,与树雨共老,挺好。
  

☆、第五章

  初三的第二个礼拜,一中的学生们就受到了压榨式的训练。初三的觉怎么睡也睡不够,初三的课怎么上都犯困,初三的时间怎么挤都是为了补课。第一次月考,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到来了,一中的初三大军们都做好了备战状态。晚上回到宿舍,学生们都以最快的速度洗漱,趁着没熄灯学习、做作业。文涵和洛芮面对考试,一向轻松应战,这一次却也加入了疯狂备战的大军中。所有人都不可逃避的意识到了一件事,就是中考要到了。
  “中考对于北京的孩子,是最重要的一关。西城区的初升高升学率率是百分之七十五,而高考的录取率却是百分之九十四。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现在是考上高中就能考上大学的时代,但并不是考上初中就有高中上的。所以,初三的孩子们,你们可得在这一年卯足了劲儿。”卢校长在年级大会上慷慨激昂的对初三的孩子们说。
  可这帮孩子已经困的不行,在底下昏昏欲睡,坐得东倒西歪了。“真想让我们考好了,现在要么就让我们继续上课,要么就让我们好好补一觉。”文涵眯着眼睛吐槽道,发现没人理,一看周围的几乎都睡着了,没睡着的也在眯着眼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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