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喋血记-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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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们上学期就知道了，你是大华哥指定的新大哥大，而且校长也是认可了的。但这学期我们回学校后，你的小龙兄弟竟然带人逐一对我们这些收月票的人进行了挑战，说他才是新的大哥大，硬逼得我们所有人都低了头！”朱桢胤见我没有动手，王豪东也只是抓着他而已，说话倒还算镇定。
我冷哼了一声，淡淡地回道：“既然你们已经低了头，那为什么黄英豪还有胆量对我们兄弟乱咬，难道那大哥大的地位只是说说而已？”
朱桢胤对我的话好像有些意外，但他毕竟已经是三年级的老油子了，立即就镇定下来，语气诚恳地强调道：“我们以前低头，那是向你张世明张二哥低的，田小龙就算征服了全校的人，但他欺骗了彤彤的感情，侮辱了我们整个东山的老乡，你说我们能服吗？他也好、你也好，抢女生我们没意见，毕竟那是你们的本事，但抛弃女生的事，你就算问遍全校，有谁会看得起的？就算是以前的大华哥，对这种事也是要亲自出面管的。”
我算明白了，这些东山老乡不是想与我为敌，反而是要为难田小龙的，因为听他们的口气，对田小龙甩了王晓彤的事很是耿耿于怀。但不论他们是要帮我还是要对付田小龙，我都不会就此放过黄英豪，我已经上楼来了，难不成还灰溜溜地回宿舍去？
兄弟们的意思也跟我一样，在我还未开口时，木代便抢了一句：“张老表的事，用得着你个小瘪三来抱不平？他当不当大哥大，难道是你这头猪说了算？”
“对，谁是大哥大与你们何干？要你们管吗？黄英豪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敢跟二哥刚才那样说话！”秦立出声附和，其他兄弟也跟着对朱桢胤叫嚣。
我抬手示意兄弟们安静，先对着围过身来的陆誉宁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孔万等人后，才对着宿舍里叫道：“黄英豪，我看在你是新学期第一个吃螃蟹招惹我的份上，现在就不进来收你的牙齿了！天亮后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趁我还没发觉卷铺盖永远消失；二是自己去学校门口跪两个小时，然后清扫学校公厕一个星期。”
“张世明……”黄英豪在宿舍里不服气地应了一声，却被朱桢胤大声喝止了。转过头来，这个东山老乡会的老大满脸堆笑地向我说：“二哥放心，英豪如果做不到的，我们东山人自己就把他解决了！只是彤彤的事，还请二哥主持公道。”
事也至此，我也懒得再跟他们纠缠，这倒不是说我怕了他们找台阶下，而是觉得要立威的话，现在的场面小了点、观众也少了一些。
但在转身欲离去的时候，陆誉宁却忽然问我：“如果人家耍了你呢？明天又打上来？”
“不用打，从今以后，谁要是耍了我，不用打，我会让他直接消失！”我的回答属于装笔范畴，但我有那个底气。说完后也没有在意周围那些人的眼光，带着兄弟们直接转身走人。
下到一楼的时候，跟下来的陆誉宁再次叫住我：“世明，天也快亮了，没必要回宿舍睡回笼觉了吧！不如我们去花园里走走！”
我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跟我说，而我心头也有很多疑问，于是点头表示同意。其实我不想回宿舍还有一个原因，我有点怕见到田小龙，今天凌晨这一闹腾，不管怎样说我和他都已经撕破了脸，尽管我有好多话想问他原因，但要真正面对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地有一种想要逃避的想法。
兄弟们知道我和陆誉宁的交情，况且他也没有带人，所以都停在了一楼有些犹豫，但随后见孔万也跟着下楼，便干脆顺理成章地跟在我们的身后。
一直走到花园里，我才回头冲孔万问了句：“你跟上来是几个意思？难道还想在花园里复制一下上学期的事？”
孔万愣了一下后，突然就有些激动，一头便跪倒在地大声回道：“二哥，我进校时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请你不要记在心上！我跟来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爸爸孔夫子重新当上了湘帮老大，我知道那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把唐叔……唐堂那狗日的打下去，我爸爸现在怕是已经回湖南种地，我也早就不可能再出现在学校了。所以昨天田小……龙哥正式宣布他接手大华哥后，我就一直不服……”
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等他说完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老子还没死呢，你跪什么跪？是男子汉就帮你爹守好那个老大的位子，因为他那个老大可不是学校这种老大能比的，他们才是真正的老大！”
“噗……”边上的兄弟们忍不住暗地发笑，我那句装笔的话前半句是引用李正良曾经对我说过的，他们知道此事，所以全都忍俊不住。
我却不再管孔万，他的诚意固然不假，但从他对田小龙的称呼来看，好像对我能不能过田小龙那关也很是怀疑，对这种见风使舵之人，我一向不屑多说，等用得着他的时候再看他的行动吧！
在花园里的交谈不只是我与陆誉宁之间，大多还在我和兄弟们之间。我们一直谈到天明，而我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田小龙不知怎么和陈校长关系忽然变得好转，得到了陈校长的全力支持后，从三天前学生开始返校，便逐一给了各方老大一个下马威，宣称自己是学校里新的大哥大。而那个时候宿舍里的兄弟们还未回校，助他降服了全校的，正是陈校长的“御前侍卫”——保安队。
兄弟们陆续归来后，自然对田小龙的做法大为不满，因为他这次和以往不同，不再是打着我的名号逞威，但田小龙一一进行了说服，于是便有了欧阳默、王子轩等人跟随他而针对我的事。我们宿舍的兄弟不服，质问田小龙的时候，他却说我不配做大哥大，因为我跟“犯罪分子”大华是一条道上的不说，还利用感情欺骗了几个学姐和蔡老师。
而之所以有刚才的冲突，则是因为宿舍里的人在王豪东、木代的带领下去找孙天，想要求见大华哥不得后，在回来时发现田小龙和楚芸从花园出来，秦立率先看不下去，便主动与田小龙翻脸引起。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一兽血重新燃烧
这些事其实是宿舍里的兄弟讲得多，特别是宋波，一边叙说一边不停地用手里的钢管击打着花园里那些无辜的小灌木。我能理解这个兄弟的心情，宋波这小子也是个悲催的角色，他一进学校就被人欺负，直到后来我在班上装笔组建自己的兄弟团伙时，他才算真正翻了身，所以如果兄弟中要说铁，相信除了王豪东和木代以外，最铁的恐怕就数他了！为我抱不平时有如此的反应，应该说他还是以前那个没变的兄弟。
反倒是木代和秦立两人说的最少，王豪东更是一句都没插话。
今天的冲突倒是让我知道事情不会太简单，因为陈亿波说了一点，他说田小龙单独找他谈的时候，提及到我是学校里的一个犯罪头目，还说我是在利用兄弟们为自己谋利。
这话固然让我震惊，因为我暗中与陈校长、与大华哥和学校里的各方势力作对时，从没对兄弟们提及学校里有犯罪团伙的事，连刘允诺让我配合扳倒陈校长的事也是绝口不提。但田小龙怎么会知道这事，还把矛头直指向我了呢！
而方自鹏接过陈亿波的话则真正让我有些惊心，这个兄弟听了陈亿波的话后，试探地说了句：“二哥，其实你也别怪兄弟们多心！你的家庭情况你自己讲过，并且在一年级上学期的时候你还找我借过生活费，但后来你虽然不显山不显水，但兄弟们都知道你比龙哥……比小龙还土豪。但你在学校可是从来不私自装一分月票也没收过多长时间月票的，如果没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外收入，怎么可能做到那一点呢！”
这个疑问相信所有兄弟都有，而且还不止这一点。我平白无故的就跟清风帮扯上了关系，连他们老大太子荣也尊称我一声二哥，后来更是打出了学校，在社会上好像都名气不小，这些我凭的是什么？
可是出于对周叔的承诺，很多事情我无法向兄弟们解释。包括现在，我仍旧不能直接明说，不是我信不过这些心情疑问仍对我忠心不二的兄弟，而是我知道自己的使命：答应过人的事，我说出来不但对所有人不利，对我更可能是生与死的区别。
所以我只能含糊其辞故左右而言他地反问方自鹏：“既然已经对我生疑，何不跟其他兄弟一样，先把我这个罪恶之人打下去再说？”
说着简单，但此话听在方自鹏耳里的效果恐怕不亚惊雷，我看他的样子差点就和之前那个孔万一样给我跪下了，愣了好半天才喏喏地叫了声“二哥”，然后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们相信我，这种时候还对我不离不弃，感动和感谢的话我就免了。但我张世明给大家一个承诺，不管走到哪一天，我也不会害了自己的兄弟！”我觉得有必要给方自鹏一句安抚，更有必要给兄弟们一个交待，所以才讲出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约我聊天的主角陆誉宁插了一句：“从今天起，我不敢再叫你世明。这一辈子，你都是我陆誉宁的二哥！”
我倒也不谦虚，因为大华哥曾告诉过我一句话，说我的霸气不足，他后来解释过，说我对清风帮的人和社会上的那些家伙包括陈校长在内太过谦逊，当个“二哥”都总是心中有愧的感觉，不像他一样，无论所有人提及他，都得尊称一声“大华哥”，至少当面是这样，而且他也是毫不客气地受了的。
微微一笑后，我也表达了自己对陆誉宁的尊敬，半调侃地回道：“我有你这样的兄弟，这个二哥就算当一分钟，也算值了！”
“二哥先别高兴，我做大华哥的兄弟，做你的兄弟，都只为一己私心！以前是为了进入社会后不被打成狗，现在还多了一点，希望我毕业后小梦寒不被人报复！”陆誉宁苦笑着解释。
其实在以前，他不止一次跟我或开玩笑或认真地提到过，在他毕业后要我保护他那个女朋友张梦寒的事，以前我只当他调侃我，但现在再听这话后，我郑重地说了句：“只要有我在，梦寒妹子绝不可能受任何欺负；而只要我还活着，我也不会让我的兄弟被打成狗，无论他已经毕业还是仍在职校。”
这话算是一个承诺，对陆誉宁的承诺，也是对在场这些兄弟的承诺。
陆誉宁的回应很简单，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相信你，所以才跟定你！”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我的眼睛忽然就有些模糊，模糊到就想回头什么都不顾，跑回吴晶的家里去永远呆在那里、再也不出来面对所有的人和事。因为我忽然想起在吴晶家的一个晚上，我搂着那令我无法自拔的身体问了句：“我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就这样好地对我？”当时吴晶的回答就是那句：“我相信你，这辈子我跟定你！”
还好我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有时拨动人内心最深处那股弦的，真的只是一句话，可把那份冲动过了后，你又会发现，那一道震颤了灵魂的弦音，只不过是人生必须经历或者说是有幸能经历的过程而已。
“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我对着黎明终将消失的最后那颗星星，有些无力地向兄弟们问了句。
大家都在沉默，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打算。好一会后，一直没吭声的王豪东回了句：“应该问你有什么打算才对！”
“不错！我们，至少于我，只有抬着这把老族长亲授的户撒刀，陪着你走下去！所以你张老表的打算，便是我们……我的打算！”木代把手上的刀一横，跟着应了一句。
这一表态，陈亿波、方自鹏等人也纷纷附和，连随后赶来的陈路也跟着表了个态，还有那个死皮赖脸跟来却不敢靠近的孔万，同样重复了木代的话。
我当时的感觉很是复杂，之前本来是非常的心灰意懒，也许因为已经彻底沉沦在吴晶的柔情、也许失望于田小龙的不念旧情，反正就是有种想要隐退的冲动。但看了几个兄弟的回应后，我的内心忽然就重新充满了激情，那种如野兽般的原始血液又渐渐沸腾起来……
眼前没有对手，但我还是郑重地把匕首和甩棍拿了出来，对着即将破晓的日头微微一笑，看着天空问道：“是兄弟的就吭一声！”
“二哥，兄弟们在！”
“二哥威武！永远的兄弟……”
王豪东和木代带头应了一句，随后秦立等人大声回应，除了陆誉宁，连孔万等人也都回应着我的话，那场面犹如即将出征的战士，在对着自己效忠的人宣誓一般。
兄弟们可能误会了，还以为我要带着他们杀回宿舍，去向那些讥笑我的人算账呢，全部都把随身的家伙亮了出来。
他们有如此情义，我又怎么会让他们此刻还来当我个人名义的垫脚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