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眠之望-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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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没有说话,原先气氛良好的一顿饭,顿时变得冰冷又沉默。耳边高冷的钢琴曲还在回响,身旁,烛光依旧在微微的摇晃,窗外漆黑的夜幕遮盖住整片城市,点点繁星闪着银色的光芒。
明明是那么好的气氛,最后却还是被打破了。
“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喜欢。”宁竹叹了一口气,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左容,烛光下,左容的脸被打出了淡淡的阴影,却越发衬得她五官立体。宁竹瞅着那一双带着点点琥珀色的眼眸,轻轻说,“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不知道这种东西算不算喜欢。”
“那么……你对我的感情呢?”左容双手攥成拳头,她的目光带了一丝决然,“如果是我呢?你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会不会也会每时每刻想着我,会不会想着要关心我照顾我?挥挥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突然回想起,左左也是这么做的?”
宁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她咧开嘴,看着紧张的左容,笑了笑,“当然会。”
左容的心猛地一落,然而,“但这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啊,你看,我对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也不会喜欢我师父啊。”
那一刻,左容感觉很想笑,却又很想哭。可多日的伪装让她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她的神情平静,就连那双眼眸都变得幽暗,“不……喜欢吗?”
“左左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喜欢上我师父的,再说我师父那么厉害的人,也不会喜欢我啊。”宁竹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丝毫没有看出左容的情绪有任何的变化。
到底,还是伪装得太好,不过这样也罢。
左容噙着笑容抬起了脸,阴影下,那一双眼眸里的希望,终于被烛火照亮又熄灭。
“等会儿回去,我教你跳舞吧?你想要学什么?”
“简单一点的就好了。”宁竹回答得很干脆,“反正我就是不去丢面子的。”
悠扬的钢琴曲回响着,左容看着舞台上那个正在弹奏的钢琴师,目光迷茫。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一遍一遍的弹奏着烂熟于心的钢琴曲。曾几何时,她在酒吧驻唱,唱着一首一首被人听过就忘,却被眼前的这个女子听出感情的歌。
这一刻,左容想着,如果那时起就是一场孽缘,那么她也心甘情愿的续了这段缘。
……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宁竹穿着一件轻薄的礼服,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有些无措的抬头问左容。
淡金色的礼服穿在宁竹的身上,原本应该衬出的气质被宁竹打乱,那种成熟的感觉落在宁竹身上变得青涩又单纯。浅银色的项链戴在她光洁的脖子上,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事业线。朝着里面卷起的头发披在肩头,将小巧的耳朵遮住,简单的发型却让那一双眼眸更加明亮。脚下的白色高跟,让她整个人拔高,也将那足踝显得更加纤细。
左容看着这样的宁竹,眼眸里闪着淡淡的水光。想要触摸她,想要紧紧地拥抱她,想要这样的她,不被任何人所看到。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的她,正处在最美的年华,那么美,那么勾人。
“搭着我的肩。”左容将宁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她看着宁竹那双小鹿般萌动的眼眸,缓缓的伸出手揽过她的腰。
触电般的感觉,难以释怀的温暖。
“跟着我走就好。”那一瞬,宁竹看着比自己高的左容,感觉心跳加快。眼前这个穿着大气黑礼服的女子,长发略乱,却让她觉得有一种成熟美。她的肩膀圆润光滑,指尖触碰的那一瞬间,还带着她温暖的体温。
一步一步,就像是着了迷一样,她跟着她的步伐前进后退,跟着她的笑容转圈入怀。
黑礼服与金短裙,缓缓旋转的刹那,就像是最美的画卷。长发被风吹起的那瞬间,紫色耳钉闪过的那一刻,眉眼相对身体相偎的那一秒。
所有就像是安排好的剧本,客厅里响起的悠扬舞曲,落地窗前点燃的火烛,地板上踏出的脚步声,彼此贴近发出的呼吸声。
时间静默在那一刻,左容拥着宁竹的身躯,带着她朝前朝后,带着她旋转,牵引着她回来。
夜色如墨,黑压压的云层压着整座城市都透不过气,车水马龙,都与她们无关。这只是一场舞,一场属于她们两个人的舞。
无需顾虑,无需担忧,无需害怕,亦无需躲藏。
喜欢她,喜欢她,喜欢她。
落幕的那一瞬,宁竹贴在左容的胸口处,双手从后抱住左容的肩膀。手臂贴着后背的肌肤,温热的体温慢慢传递到宁竹的心口。鼻尖是属于左容的气息,淡淡的,却很好闻。左容拥抱着宁竹,最后的旋转终于还是被她私心改为了相拥。她的味道,宁竹的味道。
浅浅的,却十分清新。淡金色裙尾飘落,与黑色礼服的丝带交缠在一起,就像是相缠的鱼尾,相缠的一生。
谁都不愿意放手,谁都不愿意离开对方温暖的怀抱。
“明天,你就这么跳吧,很简单,你只要跟着温宿的脚步走就好。”左容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宁竹贴着她的身躯,淡淡的应了一声。
“左左,你跳得很好。”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宁竹抬起头,“就算是温宿,也比不上你。”
眼眸相对的那一刻,左容差一点哭出来。她颤抖着离开宁竹的身体,脱离的那一刹那,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的不舍。
“早点回去吧。我明天……还有通告,就不陪你……练舞了。”
“好。”宁竹喉咙略微哽咽,她点了点头,拎起自己的包缓缓地离开,门关前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左容,垂着眼眸道,“晚安。”
门关上了。
左容双手抱臂,慢慢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月光如水,渐渐的刺穿云层照射在落地窗上。不知何时,窗前的火烛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只还在顽强的撑着,只是火焰已经很微弱。
眼泪微微溢出眼眶,落下眼角的那一刻,一只手轻轻的擦拭掉了它。
那一瞬,摇曳的火烛,“噌”的一下,灭了。
第二十六天——宴会相见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左容才从沙发上醒来。黑色的衣服已经被她压得泛起了褶皱。她小心的压了压,见压不下去,就干脆的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日出已经过去,一轮金黄色的太阳嵌在天空中,给灰蒙蒙的天带来了一丝色彩。
她推了通告,又不敢见宁竹,所以只得在这里呆着。不过幸好,十几分钟后,温律就回来了。
一走进来,温律就看见左容穿着一件礼服,静静的盘腿坐在沙发上。他奇怪的靠近,却看见左容的眼角有着淡淡的泪光。他的心一惊,“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左容摇了摇头,“你呢?不是公司有事情要找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解决完了自然就回来了。”温律坐在左容的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哭了?”
“没有哭。”左容抿唇,“你晚上有空吗?”
“晚上?没有,我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来着,我哥也要去。”说到这温律猛地一顿,“你呢?你也要去吧?”
“嗯。”左容没有说宁竹也要去的事情,这对于她和温律来说,都是属于不要提的那种事情,有时候知道了再看见是一种心情,看见了才知道,又是另外一种心情了。
温律看着左容应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的烦躁就减轻了不少。他扯开自己脖子上的领带,有些疲惫的躺倒在沙发上,“累死了,每天都要这么忙,真的很烦啊。”
“可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左容起身,她走到温律的面前,大半的太阳被她的身体遮挡住,左容弯下腰,将手放在温律的胸口处,她感受着手下那跳动的节奏,冰冷又绝望的说,“这里,还活着吗?”
温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左容轻笑出声,声音清脆好听,“还活着。”说着她将温宿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眼眸空洞的看着温律,“可是我这里,快死了。”
“它快干枯了,可是给它浇水的人,却迟迟没发现……”左容的声音像是要哭了,“迟迟没发现……她忘了这里还有一处需要她的照顾。”
温律整个人震在了那里。
宁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得特别的快。她看着眼前喝着咖啡看着新闻的男人,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书合上,“师父,你不觉得无聊吗?”
温宿听到这话,轻轻的瞥了一眼宁竹,随后凉凉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练舞,别到时候踩到我。”
“你就这么相信我会踩到你?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宁竹对着温宿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这些日子温宿的默许让宁竹的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放肆,“我昨天找左左教我了哦,就用了一个晚上,我就和左左跳了一曲,发现我跳得虽然不能说特别好,但是起码不会踩到人。所以师父,不要总是看不起我,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超过你了。”
温宿笑看着一脸得瑟,一脸求鼓励表情的宁竹,有些无奈的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好,我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等你什么时候能开画展了,能被许多人知道了,你就可以出师了。”
“哎哎哎,这不行啊,学无止境!”宁竹顿时急了,“说好的要一直教我的!不然我这些月不是白伺候你了?”
“伺候?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法让你伺候,不是吗?”温宿的眼眸一眯,他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轻轻的发问,“你刚才说……左容教你跳舞?”
“是啊。”
“为什么不来找我?”温宿的声音微微冷冽,而这细小的变化被宁竹迅速的捕捉到,她有些疑惑的咬了咬手指,“怎么……我觉得你不会教我啊,看你那种态度。”
“我什么态度了?”温宿好笑的看着宁竹,“你说一直是你伺候我,那我伺候你的时候你怎么没看到?我放下身段的给你盖被子,还得挨你踢,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不也是我给你捂着吗?你说你不想画画了,想要去外面玩,我不也带着你走了吗?你哪一次提要求我没有满足你了!”
宁竹看着突然阴下脸的温宿,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她想要逃离,可温宿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的瞳孔猛地放大,“宁竹,我喜欢你我才会这么宠着你。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去找那个左容!”
即便是身体虚弱的男人,个子依旧如同山一般的高大,压在宁竹的面前,堵得她连大气偶不敢喘。她有些害怕的缩着身子看着温宿,直到温宿蓦地叹了一口气。
“就知道我不说你根本不会发现。”温宿看着还处在恐惧状态的宁竹,无奈的揉了揉宁竹的头发,“行了,我又没吃了你,你怕什么?”
宁竹不怕这一些。她不怕温宿突然变脸,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她也不怕温宿对自己说我喜欢你,因为左左已经告诉过她,温宿或许有这样的想法。她害怕的是……
温宿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满足自己无理的要求、为自己取暖盖被子、给自己买自己想要吃的东西。因为这些都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
那么,自己也想要这么对左左,想要为她做饭,为她夺得冠军,为她……
这样是不是表示,她喜欢着左左?
喜欢!这怎么可能呢?左左是女的,她也是女的,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男女之间的喜欢?
“师父你说……你喜欢我?”宁竹完全蒙了,她傻傻的看着温宿,“你喜欢我所以才做那些事情,所以……才让我拎行李?”
“这样就是喜欢吗?”宁竹像是要哭了一样,她突然跑到温宿的面前,紧紧的攥着温宿浅蓝色的衬衫,一双眼眸着急的就像是丢失了母亲的孩子一样,“喜欢……”
温宿看着突然变得奇怪的宁竹,心里也有些慌了,“你怎么了?”
宁竹还是那副呆住的表情,良久后她看着温宿,猛地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
温宿刚想追问,就看见宁竹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我出去练舞,师父你别来找我!”
“练舞?”温宿看着消失的背影,轻笑一声,“就知道不应该这么早说出来。”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坐回座位,想着她出去不久就会觉得无聊然后回来,可是却没想到,宁竹这么一去,还真的去了许久,直到宴会快要开始前,才赶回来。
这场宴会对于温宿来说并不是很重要。想他的身份就没必要来参加这种对于他来说算是低档的宴会,他需要认识的人,都是一些在艺术界有一定地位的人。虽然性格有些傲慢,但是对于比他厉害的人,温宿还是很有礼貌。就算是遇到普通人,他脸上的笑容和他身上的气质,依旧会让人觉得温和。尽管这份温和让人不愿意去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