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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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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用强,把药给我,我不想与你拉拉扯扯。”
虞灏西默默将一方锦帕放在旖景的掌心。
旖景转身回了那毫不起眼的马车。
薛东昌这才凑了过来,眼看着他家大君若有所思的神情,咳了一声:“殿下,世子妃果然……”非同一般,看来殿下的情路十分坎坷,要想争取这女子的芳心,薛东昌私以为很是艰难。
“找个与那丫鬟身段差不多的……”虞灏西指了指夏柯的背影:“让盘儿检察清楚,她身上可有记认,没有最好,若是有……罢了,造成这丫鬟半路逃跑的假象,被火箭射杀焚身而亡,交待下去,将这具难辨身份的尸身丢在东郊附近。”

☆、第六百零六章 发现尸身,却令毁容

远庆十年元宵才过,正月十九,大隆第三代君王驾崩,谥号文帝,庙号高宗。
丧钟敲响,锦阳京顿时哭声一片。
本是一片银装素裹,兼着京都各大市坊连结白幡,锦阳城中更是一片缟茫。
高宗帝第四子庆王即位,登基大典定于二月初八。
高宗帝崩前留有遗言,举丧行简,只罢朝三日,臣民服丧七日,三年禁饮宴、嫁娶的规定也缩减为三月。
自正月十九当晚,朝臣皆换丧服,入宫哭丧。
因为国丧等大事在前,楚王世子妃闻丧钟回城,却在半途遭遇伏击,不知所踪的事也只是少数人知情,并未引起多数人的关注。
虞沨虽获准归府,也只能安排王府亲兵去东郊察探追踪,尽管心急如焚,但不得不在那七日间留在宫中。
新帝对世子妃失踪一事也尤其关注,特令顺天府尹着丧服治公务,势必察明世子妃遇伏一事始末。
正月二十一,虞沨得报,顺天府在距离东郊十余里外一处断崖下,发现一具身中火箭被焚,以致血肉模糊的女子尸身,尸身容貌因为坠崖被毁,并且在江水里浸泡了几日,惨不忍睹,难辩眉目。
据王府当日护卫世子妃撤离的亲兵供辞,那帮刺客正是使用的火箭,又根据女子尸身上残余的衣物判断,此人极有可能是世子妃身边侍女。
这消息让虞沨心情十分沉重。
七日哭丧礼毕,众人得准归府,虞沨恳请新帝允准免他入朝。
新帝倒没有为难,温言劝慰世子莫要心急,世子妃吉人天相,必会平安,准其长假,顺便也准了另一个内阁学士苏轹“暂时”不用费心政务,协助楚王府搜救世子妃苏氏。
于是苏、楚两府的一众人这才有时间聚集一处商议。
大长公主与卫国公都怀疑是几位皇子企图谋夺帝位,打算掳旖景在手,要胁楚王府与卫国公府协助逼宫,这似乎能够解释为何刺客们意图并不在老王妃,而在旖景的原因。
若是掳得老王妃在手,只能要胁楚王府,不过楚王虽握兵权,也是远在外郡,远水不救近急,作用当然不如掌握禁军的卫国公重要。
“不是这么简单,我问过亲兵,他们已经将刺客阻挡,是肖竣兄弟驾车保护旖景往东郊巡卫撤离,待那群刺客撤逃,亲兵们追去时,却发现只有一辆空车,肖竣兄弟与旖景不知所踪,现场却也没有打斗痕迹,更不见尸身。”虞沨满面沉肃:“更有,肖竣假传口令,蒙骗在先,说明是他们夫妇背主。”
当日之事老王妃已经复述了不下十回,是肖竣口称虞沨有令,接她们回城,又闻丧钟敲响,旖景才没有任何怀疑。
楚王对这事十分想不通:“肖竣夫妇皆为王府旧部之后,他们的父祖,都曾随父亲征战疆场,耿耿忠心,怎会被人收买?”
虞沨闭目,苦笑:“父王,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可能,肖、李两家的确是大隆忠臣,可是他们忠于之人并非王府,而是天家。”说完,虞沨看向卫国公:“这些旧部决非随随便便一人即能收服,唯有高祖,楚王府既有这样的暗人,卫国公府应当也不能幸免。”
苏轶神情沉重:“可纵使如此,咱们也必须容忍这些暗人存在。”
皇帝对臣子的监管,当然不容臣子拒绝。
虞沨揉着眉头:“肖、李两家人之前没有半点显露,也是因为楚王府从没背主之心,天家并未下令他们做出危害之事……不过这回,他们何故掳走旖景?能指使他们之人决非普通皇子。”
“沨儿认为是庆王?”卫国公黑沉着脸,语气里满是冷意:“现在要称他一声圣上了。”
很显然,这些暗人关系重要,唯有天子才能掌握。
“我不能确定。”虞沨眼中晃过一道思量:“因为高宗之前似乎并未择定帝位归属,否则也不会不留诏书,并且倘若圣上早知高宗帝属意于他,也没有必要掳走旖景,除非……”接下来的话虞沨实在不愿出口。
除非天子目的并非要胁楚王府,而意在让旖景丧命,打破苏、楚两家联姻的关系,分化两府。
便是这样的猜想,明知可能性不大,也让他恐慌不已。
“找到的那具尸身,究竟是不是夏柯?”苏轹问道。
当日旖景身边侍女只有夏柯与秋月,那具女尸的身段显然与秋月不符,唯有可能是夏柯。
“不能辩认。”虞沨摇头:“我已经让人沿着发现尸身的方向追踪。”
他这话音才落,就有人闯入茶厅,正是灰渡。
黑面侍卫的脸色这时煞白,在众人焦急的注视下,双膝跪倒,半响没有说话。
——
距离锦阳京四十里外的一处郊野,密林中,一间破庙。
深沉的夜色被马蹄声惊扰,林间飞鸟惊惶四起。
领头的一骑,月色下男子面色惨白。
他在破庙前踏鞍下马,刚一迈步,却是一个踉跄。
“世子。”灰渡上前扶稳,有些笨拙地劝慰:“还是让晴空先去确认吧。”
自从在那断崖下发现疑似夏柯的尸身,虞沨下令让人沿着这个方向搜寻,亲兵们努力了几日,总算打听得十九日深夜,有个猎户目睹一行骑马驾车的人入了密林,于是这处破庙就被发现。
灰渡当时不在场,但却听闻禀报,说里面两具女子尸身,正是世子妃与秋月。
得闻这等噩耗,虞沨立即赶来,晴空也哭哭啼啼地恳求跟随,卫国公却先回了国公府,因为大长公主有言在先,只要有半点音讯,一定不能隐瞒她。
密林里的积雪不及消融,被北风一卷,扑面而来,阴冷得让人窒息。
虞沨想要迈步,可是他的膝盖却酸软得没有力气,再是一个踉跄。
不,不会是这样,他不能相信。
可是他却听见了已经抢先一步入内的晴空,发出惨厉地哭喊。
灰渡咬牙,额上青筋直冒,很是担忧地看向世子。
虞沨眼角徒地泛红,不是泪色,更似血雾。
但他挥手,轻轻推开了灰渡,一步步很沉重,却没有踉跄。
如果里面的人真的是你,旖景,不要害怕,虽然晚了,但是我来了,我决不让你这么孤单的……
破庙里满是呛人的尘土,在几盏风灯的映照下,晴空怀抱着一具尸身放声痛哭。
灰渡看清那正是秋月,狠狠捏了一下拳头,越发担忧地看向虞沨。
他看见世子对着墙角的谷草上头仰躺着的女子蹲下身去。
似乎取下了什么物什,握在手里。
不过很快虞沨就站了起来,仍然是面无表情,但眼角的血意已经消散。
“除了我们的人,还有没有人到此现场?”
灰渡对于世子的冷静目瞪口呆,好一阵才回应:“属下因未确认是否世子妃,着令隐瞒,并未泄露给顺天府。”
“很好。”世子冷冷吐出两字,手指朝向墙角,继续说道:“把那一具……将她面容毁掉,别让人辨别出来。”
灰渡接近两步,看清尸身的眉目,惊讶莫名:“世子?!”
那可是世子妃,世子刚才怎么吩咐?把面容毁掉!莫非是悲痛欲绝,以致心神昏聩不成。
灰渡愣愣地看着虞沨抬手拍了拍晴空的肩膀,说了一句:“让秋月回家吧,晴空。”又是沉痛的语气,那冰冷的眉目这才像是染上了悲凉的情绪,不像昏聩了心神。
灰渡有若石雕,这一回坚决不敢听令行事。
突然又是一阵马蹄声,大长公主与卫国公也赶到了现场。
灰渡移动着僵硬的步伐往外,眼看着主子掺扶着双眼泛红的大长公主下鞍,听闻一句——
“祖母莫急,那人并非旖景,而且,我已经知道是谁掳走了她,旖景安全应当无礙。”
灰渡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雷电劈中。
世子究竟在说什么?里头的人明明是世子妃,还有秋月……
可是灰渡竟然见着大长公主蹲着在那看了一阵,也是如释重负的模样,不过略带着孤疑地问:“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与景丫头这般相似,还有,究竟是谁掳走了景儿,弄个和她相似的人来又是什么目的。”
倒是卫国公观察一阵后十分疑惑,问道:“沨儿,你真确定这人不是……”
“虽然相似,但决不是景儿。”接话的是大长公主,很笃定的口吻:“景儿是我一手带大,我能认不出?虽说景儿身上并没什么记认,可我很确定这人不是景儿。”
“这女子我曾经在香河县衙见过。”虞沨这才说道:“后来她成了三皇子府的侍婢。”
大长公主恍然大悟:“这么说,竟然是三郎那浑球!”
“一定是他,先帝本来有意将帝位传予他,才有可能把暗人移交,也只有三皇子,才能指使得动肖竣兄弟,但这事不能张扬,决不能让旁人得知旖景被他掳去西梁。”虞沨越发肯定,看向灰渡:“愣着干嘛,把这具尸身面容毁去,移交顺天府,就说有人故意造成世子妃遇害,才毁了尸身容貌,想让我们仅凭穿戴与秋月认定。”
大长公主这才省悟过来,看向依然被晴空搂在怀里的秋月,闭目长叹:“真是冤孽,可怜秋月……真不知怎么与雪雁交待,这么说,早前发现的尸身也是夏柯?”
虞沨思量一番,摇了摇头:“不,不是,否则他们也不会大废周章把尸体容貌毁掉,丢在别的地方,应当是被旖景及时阻止……至少三皇子不会伤害旖景性命。”
大长公主也略微放心,但想到孙女儿被三皇子掳走,说不定……看向虞沨的目光就有些迟疑:“沨儿……”
“已经过了八日,我想三皇子不会通过铜岭关,那可是在楚州,他这般谨慎,应当不会选择这条线路,或许是从贑望关,也有可能是绕往与我大隆交界的属国辗转去西梁……”虞沨微微握拳,无论是从哪条线路,这时遣人都追不上了,再者为了旖景的清白,还必须隐瞒天家,否则就算能把人追回来,以新帝对苏、楚两府的戒防,一定会拿这事做文章,用宗室声誉的借口,逼迫他停妻另娶,若是不从,就会立即与新帝“刀剑相向”。
“祖母、岳丈,在旖景归来之前,这事必须隐瞒,就连太后都不能实言相告,据我猜测,圣上很可能不知暗人一事,但太后未必不知……肖竣夫妇与旖景一同失踪,也许会让太后猜疑到三皇子,但太后应该不会挑明,咱们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至于太后为何不会挑明,又怎么知道天家暗人一事,虞沨这时并没有详细说明。
他现在没有心情理会旁务,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回他的妻子,这一世决不会容忍有人将他们分开,无论那人是谁。

☆、第六百零七章 朝局变动,市坊传言

高宗殡天、新帝登基,二月登基大典在太和殿隆重顺利举行,尽管臣民们仍禁着嫁娶、饮宴,丧服虽除,穿戴仍要讲究简素,不能忽然就明艳亮丽喜庆张扬,故而市坊间仍是一片单调沉晦,素幡除去了,华绸彩灯依然不敢张结雕梁广檐。
可是自从远庆九年的初夏,笼罩在锦阳京上空仿若梦魇的森霾终是渐渐淡去,尽管春寒依然料峭,时不时还有一场北风夹带着冻雨卷袭,并不到春暖花开时节。
对于大隆,对于民众,那至高无上的权位顺利交接,没有引起更多的血雨腥风,总是让人舒一口气的。
那么及到三月,当阶前瓦隙,那些新翠悄悄萌生,乌枝柯头,又有芳菲含苞待放,河水里的冰封被一日软过一日的南风消融,水流逐渐舒缓畅快起来,这一年的春悄无声息、款款渐渐的到来,那些风声鹤唳、胆颤心惊就真的随着酷厉的冬季尘封于时光,没有走远,就已经被多数人淡忘了。
只是多数人。
也有那么一部分,当然会迎来的新的紧张和筹谋。
饮宴未举,市坊里的酒肆仍在消沉,妓坊更是幽寂,一些贵族却免不得相约着去某处茶楼里闲谈小聚,当然都是彼此交好信任的,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多是在独僻的雅室里,压低了声音议论一下朝政。
最隐秘,却最广泛的话题,多数是以新帝继位却无先帝诏书开头,很意会不明的猜测,往往点到即止,不曾深入剖析,各自心里的意见其实也未必当真坦承,有的话总是心知肚明就好。
“想必先帝那时真是病重,据闻也是咳喘引起的心疾,太医们也不敢断定已到大限。”
“应是如此吧。”
——心里想的却是,从旧年腊月就开始罢朝了呢,甚至在新岁后还封了八皇子辽王,这实在让人疑惑,论理,若先帝心目中当真有了继位人,该是到他即位后再对手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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