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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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卫国公已经有所怀疑?
想到这个可能,黄氏只觉足底透出一股子凉气。
又听卫国公说道:“今日还有一事,我看着齐巍这小子不错,拘他在国公府里任个亲卫未免可惜,想荐他去楚州驻军,历练上两年,将来调任京卫也是一笔资历,已经跟他提了,他乐意得很,但我也听他说了,原本打算让家中父母找夫人提亲,求娶白露。”
大长公主微一蹙眉:“齐巍是外院亲兵,怎么与内宅丫鬟有了来往?”
黄氏更是心惊,埋着脸一番告罪:“是媳妇束下不严。”
“事已至此,就放了白露出去吧,但这内宅丫鬟与侍卫亲兵随意来往的事始终不好,夫人这段时间于家事上可是有所懈怠。”卫国公沉肃了语气。
大长公主也说:“内宅事务原本就琐碎,原来有雪雁在,还能襄助媳妇一把,眼下她陪去了楚王府,媳妇身边没个帮手未免会有疏忽的时候,虽说有了音丫头,可她到底年轻,帮手也是有限,我看老三媳妇是个稳妥周道的,一些事务就先让她协助一把,媳妇你也好誊出手来带着点音丫头,让她尽快熟识内务。”
三言两语间,黄氏手里的中馈大权就一分为三,这无疑让她心头大震,笃定夫家是起了戒备,一时却不知因何而起,告辞回和瑞园时,脚底下像踩着软绵绵的云层,虚浮心慌得很,呆怔怔地坐在炕上,连灼热的阳光直照也恍若不觉。
难道是因为旖景遇袭……
一想到这个可能,黄氏更是苍白了脸,脑子里血脉瞬时紧绷如弦,可一番琢磨审度,还是否定了这个可能,假若当真如此,白露与齐巍哪里还有命在,更不会仅是剥夺了她掌家权这般简单,就算没有实据,休妻不能,找个由头将她发作到家庙里去也是轻而易举,她的娘家,可不会给她撑腰,说不定乐见其成!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应当是张氏!卫国公就是被她拦了一回,才有了这一连番的诡异事端,黄氏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日与宋嬷嬷的言谈,那些话并未说明,也就只有冬雨为妾那桩,这事还不算要命,自己还有转寰的地步,但今后在国公府更要步步谨慎,半点不敢吊以轻心。
而远瑛堂里,随着黄氏离开,卫国公膝上的手掌瞬间紧握成拳,青筋暴突,眼睛底下一片冷沉。
“确定了?”大长公主微微闭目,手掌也是紧扶榻柄。
“是,当日正是齐巍将严密布防之事透露给了白露。”卫国公这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透着森森冷意。
“你既然想留他们两条命在,应是笃定两人并不存祸心。”大长公主神情却甚是平静。
卫国公透出一口气来:“那几日风声鹤唳,黄氏身主母,察探仔细也合常理,底下人哪里设防,洞悉她心怀恶意,若不是知道她兄妹二人与宋氏、虞栋等都有勾结,我便是知道她有意打探清平庵的事,也绝不会联想到旖景遇袭。”
再是一顿,卫国公又说:“儿子笃定齐巍没有二心,白露却拿不准,因此才提出让白露跟了齐巍赴楚,齐家二老可瞧不上一个奴婢出身的长媳,齐巍经此一遭,对白露的心也淡了,白露顶多就是一个侍婢,儿子会嘱咐齐家二老,仔细看着白露,若她没有坏心,保其温饱一世,若她不是个本份人……任由齐家处置。”
大长公主说道:“若依我的脾气,便是暂时休不得黄氏,也会打发她去佛堂禁足……不过沨儿说得不错,若她真对荇儿兄妹有恶意,可容不得她活命!她一定不会死心,沨儿猜测,这两兄妹是对嫡母嫡姐怀恨,才会多年隐忍图谋,我就看她能忍到何时,她多年来谨小慎微,除了景丫头这桩,一点马脚不露,虽掌着中馈,但也没有收买下人仆妇,眼下被分化了中馈主权,有这般敲山震虎,黄氏今后一定会更加小心。”
卫国公沉声说道:“我的目的,也是震慑着黄氏再不敢轻举妄动,三弟妹是个稳妥人,荇哥媳妇也知道了黄氏的恶意,必会处处当心,黄氏再钻不了空子,她也只能寄希望于黄陶,总之,先保住内宅不致发生阴私祸乱,一家平安才最重要。”
眼下宋氏已经行动,虞沨又已控制了胡大夫,冬雨也被旖景“看管”起来,就算黄氏感觉到国公府已经对她生防,联想到宋嬷嬷那头,嘱咐她莫要轻举妄动,消息也递不到冬雨耳朵里去,再者卫国公估计,依着黄氏的小心谨慎,这时多半不会再与宋嬷嬷接触,才好彻底择清自己,就算事发,宋氏攀咬出她来,一个罪奴的指控也不能当作证据,黄氏多的是借口推讳。
再周密的防范也不能保证万全,必要的打草惊蛇,才能使黄氏心生忌惮,她在国公府的地位一落千丈,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黄陶与某皇子的大业才是首重,黄氏只有保住自己国公夫人的位置,将来有上位者支持,才可能让三郎继承爵位,既然阴诡谋害之途已是不通,她也只能寄希望于阳谋,借上位者之势,除掉苏荇兄妹与打压建宁候府,一血心底多年怨愤。
卫国公府与楚王府、建宁候府,根本不惧正面交锋,以黄陶眼下之势,还不可能伤及三府,如此一来,皇储之争就成了主战场,后宅阴私再无可乘之机。
“内宅事务你不需烦心,重要的还是国政储位。”大长公主扶额一叹:“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不合格,没把心思放在内务上头,倘若真让黄氏得逞,将来哪有颜面与你父亲九泉相见,自从知道宋氏与黄氏的恶意,我这几日想及都是一身冷汗,好在我虽然于内务糊涂,还有老三媳妇与音娘,眼下既知黄氏不怀好意,再不会给她可乘之机。”
卫国公一听这话,连忙起身长揖:“都是儿子的错,受黄氏多年蒙蔽,还以为她是个贤妇,连儿子都不知她心怀恶毒,母亲一时疏忽也是难免。”又安慰了大长公主几句,才告辞了出来,原本是要去外院的步子,在经过和瑞园时却是一顿,拐进了院门儿。
黄氏还坐在烈烈日照下发呆,一见帘子掀起,连忙滑了下炕,强作冷静地堆起笑颜,一时却不知当说什么,看着近在咫尺,原本以为极为熟悉之人,舌底一阵阵地僵硬。
卫国公瞄了一眼满炕的炙光,转身坐在圈椅里,倒笑着说了一句:“夫人倒不惧热。”
“妾身犯了错,心里忐忑得很。”黄氏温言细语。
屋子里没有闲人,黄氏却依然侍立一旁,一副温顺又隐含愧疚的模样。
“是人都会犯错,知错后改便好,夫人何需忐忑。”卫国公往椅背一靠,拿起一把折扇,呼呼地扇着风:“夫人不是要添个帮手,怎么没见霁雪在屋子里侍候?”
“妾身想着,既是国公爷开了。,想是记着崔姨娘的旧情,既是如此,莫若给霁雪一个名份,也不枉她侍候崔姨娘一场。”黄氏笑容不减,温婉贤良更是无可挑剔。
卫国公唇角一抬:“夫人当真贤惠,甚知我心。”
这话却像是一枚软刺,不轻不重地扎在黄氏的心底,又酸又涩的滋味顺着喉咙爬了上来,不由抬眸看向卫国公——那时长姐出嫁,他来亲迎,她躲在二门廊子里远远观望,见他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目光比三月暖阳更要和曛,步伐轻快三步两闪就突破了“拦门”的围追堵截,她就看得移不开眼,心想长姐当真好福气,能嫁入高门,又是这么一个文武全才的英俊郎君。
只因为占个嫡字。
那时她心里满满都是怨恨,可却无能为力。
别说报复,就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把握,必须讨好卖乖,以争取嫡母一时善意,不至于坏了她的姻缘,没想到的是长姐终究是个命薄的,得了这么好的姻缘,却没有寿享,那时她还没想太多,直到二哥告诉她,国公府想要再娶黄氏女,而嫡母不乐意让娟娘为人继室。
她抓住命运给她的唯一机缘,成了他的妻子。
她从没后悔过,也无法容忍他的厌弃。
黄氏又是温软一笑:“是妾身应做的。”
☆、第三百八十章 四五知交,小聚生辰
卫国公却将折扇一合,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案几:“夫人真贤良,可有的事情,未免想得太多,比如丘姑娘这桩,你若是开诚布公地问个仔细,也不会疑神疑鬼这么些天。”
黄氏掌心一握,才维持了面上的温婉,颤抖着唇角说道:“妾身知错。”
“这次我把话挑穿,让夫人引以为戒,国公府不比普通贵族之家,夫人是内宅妇人,打理好内务才是责任,至于外院的幕僚侍卫,夫人还是远着些好,尤其是让内院丫鬟结交亲兵这等易惹闲言碎语的事,仅只一回。”卫国公语音不高,但里头的沉肃还是让黄氏生了满脊冷汗,果然如她所料,卫国公这是有意借着丘氏父女一事摸她的人脉,好在没有深究,否则当知白露曾经过问清平庵的事……绝不会轻轻巧巧地揭过。
“妾身省得,将来必不再犯,不过白露她……到底是个奴婢,只怕齐家二老不会认同。”黄氏一脸担忧。
“夫人莫不当真以为我会强令齐家认了这门姻缘?”卫国公冷冷一笑:“国公府容不得白露这等‘忠婢’,只为一人之令,不顾府规,我也是看着夫人这些年来持家不易,齐巍那小子对白露又的确有心,这回才不追究,让你赐了白露给齐家为婢,至于将来造化,得看她自身,夫人既然有意让白露结交外男,难道这会子又心怀不舍?”
“妾身惭愧……一时设想不周……妾身定会嘱咐白露,让她知道本份二字,侍候好齐家二老。”黄氏鬓角已被汗湿,这时只庆幸着没将盘算告之白露,便是放了她出去,也不会泄露她的计划。
卫国公已经起身:“霁雪的事按例办吧,依然让她住在崔氏院儿里,备好避子汤。”
黄氏听了这话,心里的酸涩才平息了几分,心说卫国公虽然已生戒备,看上去又对霁雪怀着几成怜惜,到底还不想再添庶子庶女,就算抬了霁雪为姨娘,不过是个奴婢出身,又没有子嗣,处境连当初崔姨娘都不如,也省得她再处处戒防。
哪会想到,这避子汤一用,霁雪会对她这个主母怀恨在心,在将来的日子里,少不得一番明争暗斗,生风作浪,国公夫人的日子再难安宁。
黄氏这番突如其来地失了内宅说一不二的中馈大权,宋嬷嬷当然听得了风声,于她而言,当然是一件极为不妙的坏事,心里头忐忑不安,就想与黄氏碰一碰头,好问个详情,岂知才到后门儿——宋嬷嬷早被剥夺了出入角门的权利,进出国公府只能经仆妇下人们走的后门,还得等在门房,层层通传进去,这回甚至不需通传,门房直接拒绝了宋嬷嬷:“夫人最近小恙,连家事都基本交给了三夫人与世子夫人,只在和瑞园中静养,吩咐下来不见外客。”
宋嬷嬷越发悬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敏锐的直觉使她心生不妙,考虑着是否要联络一下小谢氏,最终还是因为谨慎之故,打消了这个念头,眼看着楚王府就有祸乱,在这节骨眼,还是莫与那边有任何关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于她已无退路,也只好一往直前。
冬雨这时,正按宋嬷嬷的布署孤军作战,努力笼络罗纹,连院子里正经侍候的小丫鬟都被冬雨挤弄得游手好闲,从领膳到茶水,梳头叠被,罗纹的起居日常被冬雨一手包办,这时,午后小憩才醒,罗纹尚觉几分迷糊,冬雨便忙乎着将她从私宅带来的好茶烹水泡来,用以给罗纹醒神。
罗纹略靠着引枕,打着团扇,有一眼没一眼地瞧着冬雨微挽了罗袖,纤纤玉指捏着茶匙,将茶叶置入壶内,又去看水,听音,好一番细致,才冲出一壶来,先泌出两盏不用,第二泡才呈上,茶汤清亮,微香弥漫,白烟细腾。
“妹妹一看就是能手。”罗纹由衷一赞,世子饮茶基本不假手他人,可有时待客,也需要丫鬟经手,罗纹耳濡目染,自然是精通茶艺,这时看出冬雨也是个中好手。
“从前在苏世子书房侍候,后来跟了郡主,更不敢疏忽,可惜的是咱们没有山泉水、雪水,这还是我去年秋天蓄的雨水,也能算中上。”说到这里,冬雨又是一笑:“世子妃今冬收的雪水早用完了,否则还能讨要一些。”
“世子蓄的还余下三瓮,不过两位主子用都不足,咱们这些奴婢哪敢肖想。”罗纹随口就是一句。
“往常世子妃收的雪水,都是埋在院子里的花荫下,不过都是世子妃亲自选的地方,据说当中还有什么讲究。”冬雨跟着随口一说。
罗纹细细品了。茶,眼睛里的迷矇下去了几分,微微颔首:“世子惯爱用梅花上的积雪,扫落瓮中,一般得静置些时日,取上头最是清亮的水,待春季时,密封好埋在花荫下,吸取香泥里的馥郁,这可得讲究,若是没有遮挡,春夏雨势多急未免会渗入泥下,伤了水就不好,故而一般埋在上有屋檐遮挡之处,眼下就只有后院晴雪芦檐下的几株琼花底下的还没有起出。”
冬雨一听这话,喜得手指直颤,心说祖母之计果然不错,这番不废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