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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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玉郎却着了急,当即反对——
☆、第两百六十六章 各自出子,正式开局
玉郎反对的理由,实在出乎旖景意料之外。
为了诸事顺利,她原本还想借着玉郎身谙乔装之技的长处,岂知——
“盟主,万万不可,昨日已有巡城卫目睹你我二人样貌,都怪属下技艺不精,易容术只习了皮毛,就会弄成这面带病色、颓眉丧目,不能再换一副模样。”
旖景:……
这的确是个问题,虽有大长公主相护,不致让玉郎与盟主被擒,但落人耳目,只怕会打草惊蛇。
“无妨,我以真面目示人便是。”盟主却依然稳若泰山:“若信不过良玉你,我如何肯让你替我易容?再者,我也绝对信得过五娘与大长公主,只要你们不说,谁会知我是五义盟主?”
旖景:!!!
居然能见这位盟主的真面目?那么,她谋算的那枚星火铜徽,是否也大有可能?大家都真面相向了,交情如此“深厚”,这盟主应该不会那般小器吧。
正盘算着这时开口是不是时机,却见那盟主起身而出,须臾,便净了一脸病色乔装,露出真容——眉飞而目长,眸光有若寒剑出鞘之势,唇角仿佛刀斧凿成之毅,果然具有一盟之主的气势,与刚才那副颓眉丧目、下颔微方、灰厚嘴唇的形象天差地别。
“良玉,你先出去,我有私事与五娘单独一谈。”盟主再度入座之时,尽管着意放缓了语气,旖景尚且觉得一股凌厉隐隐扑面,一个不小心,就将“敬畏”脱口而出:“盟主有何见教?”
盟主一掀唇角,疑似一笑:“五娘不需客套,称在下卫冉便是。”
难道是假名?旖景心下暗忖。
“五娘,在下欲打听一事,或者会教五娘为难,但只要五娘据实以告,在下必引五娘为平生知己,今后五娘但凡有请,五义盟绝不会辞。”
卫冉话音一落,旖景顿时兴奋——盟主与她成了知己,并且还有愿意赴汤蹈火的意向,无端端地就信他这句承诺,比星火铜徽还有效用,却偏偏有句不经大脑的质疑:“呃?据我所知,五义盟帮规甚严,不助人杀人放火吧?”
卫冉唇角又是一掀。
好吧,这回旖景肯定,他当真是在笑了。
“帮规虽是如此,但卫某个人却不受帮规拘束。”
旖景又是一句:“等等!卫郎早先说昨夜是一时不备才教我识穿……你既然心有所求,应是早有打算,要以真面示人?”
卫冉:……
半响方才摇了摇头:“说五娘目光如炬,却也不是虚言。”
旖景心里大是好奇,不知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五义盟主,情愿以真面示人究竟是要打听什么事,连忙正襟危坐:“卫郎且问。”
“杨妃,究竟是因何而故。”
旖景:!!!
竟然是问杨妃之事?
“在下听说她‘暴病而亡’那日,五娘就在当场,并且,似乎五娘颇为关注杨家,最近频频与阿柳来往,结为闺中好友。”
这是事实,旖景本就对杨柳没有恶感,再因杨妃之故,有意与她结交,发现杨柳委实也如杨妃,性虽略显孤清,但并不高傲凌人,似那风荷,清雅于尘、不沾霭蒙。
越是如此,便越是为杨妃所爱非人惋惜。
突又忆起,杨妃临终之前,说着抱憾的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亲诉辜负已是不能。
难道卫冉,便是杨妃当初辜负之人?
“五娘,我只想知道她最终,走得可还……不那么遗憾。”卫冉也想到这事当然不似表面那般,但既然天家给出了“原因”,只怕是下了缄口令,如此,让旖景说出实情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是她自己的选择,并且,也达到了最终目的。”旖景轻轻一叹:“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那锐利有如刀锋的男子,瞬息黯然,眼睛里的凌厉尽散,垂眸半响,方才又说:“她从前最害怕之事,便是苦涩入喉,最后,可曾是因服毒……”
“不,不是。”旖景咬了咬唇,终是不忍,又再告诉一句:“利匕入心,是她亲手所为,快而准,并未受多少痛苦。”
却见卫冉怔住,抬眸之间,晦涩难明。
“我教她习武,从未想过最终却会……”
“卫郎,杨妃最后有话——悔不当初,而唯一的遗憾,就是来不及对一人道声辜负。”旖景说完这句,便调开目光,似乎不忍再看对面那沉稳锋利的男子,露出哀伤的神色。
“她辜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卫冉却是一句。
再不多问,起身,环揖一礼:“无论如何,多谢五娘将杨妃的话转告与我,也请五娘转告世子,并州之事,五义盟必将竭尽全力,便就告辞,后会有期。”
转身而去,背影依然挺拔如峭。
旖景却坐在案前,半刻不曾移动,她想若是杨妃当初不因一眼之倾心,误许终身,而是与这样一个男子仗剑天涯,怎是那深宫险恶里,黯然憔悴,以怨恨作为终结的悔恨比得?选择,或者就是瞬息,人生却已经与花好月圆背道,终向绝境。
可是当初,有多少人能一眼看清对错呢?
往往总是,悔之不及,生死殊途。
——
一如虞沨所料,待数日过去,朝中两相尚在据理力争,天子一时难下决断,最焦灼的人,便是施德,比起金相“远在天边”,他可是“近在眼前”,那些个勋贵们投了血本,十万剂黄花蒿压在手中,却久久未等到朝廷拨银赈灾的音讯,如何能不急?
兼着大长公主一万剂黄花蒿已经投入疫区,使疫情得到缓和,东明镇又有几个药商还在盘桓,若再有黄花蒿进入并州,只怕就算天子赈灾银子到了,需求量也不似预料那般。
人心便是如此,假若开始计算的是五十万赢利,哪怕后来得了四十八万,心里还是有个痛痒的残缺。
等来等去,施德最终等到了朔州来信,却是常信伯亲书,质问他究竟在磨蹭什么,此事还有无把握。
施德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金相才是掌舵者,我这一个长工能抵什么用?你们枺幽萌淼哪螅�
在这关头,兰心姑娘提出了疑惑——大长公主何来这么多黄花蒿?疟疾暴发十日不到,公主便闻讯而来,岂不蹊跷?
施德立即让霍起去察!
霍起也是一脑门浆糊,满肚子疑问,却也有“恨恨不已”——那可是大长公主,原本就神通广大,谁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黄花蒿?不过事关金相的利益,霍起还是不敢怠慢,不想起先打的是徒劳无功的准备,结果倒真被他给察出了几分底细。
“大长公主本是听说并州疟疾暴发,才想着来看看情形,可巧被她遇着了东明镇的药商,结果,那些人就将黄花蒿售予了公主。”
施兰心听了这话,却仍然满腹孤疑:“其一,那几个药商本就蹊跷,若说随行武艺出众还不算什么,他们行走江湖,养几个死士倒也合理,只是,整个华北市场的黄花蒿都已被咱们买断,他们手里的又是从哪儿来?若说从别的地方,何故这疟疾暴发的事儿才一传开,他们这么快就赶到并州?其二,眼下黄花蒿价格飙升到六十余两一剂,大长公主一气购买上万剂,可得六十万两白银,就算卫国公府受圣上信重,家财万贯,也不可能将六十万两白银投入灾区。”
霍起只好又去打听——原来那些个药商,是察觉到华北市场黄花蒿断销,这才相约着从南方来,原本是打算将药放给药市,赚上一笔,岂知行到半途,刚巧遇着了疟疾突发,才赶来了并州,什么打算倒说不定,但想来也跑不掉利益二字。
至于他们以多少银两将药售予大长公主,一时打听不着,只听有那客栈的人议论,却是说大长公主因着仗义相助,解救了药商之危机,药商听说并州属公主封邑,而公主又有捐助药品钱粮的意愿,便将那些个黄花蒿以成本价加上运费还不到二十两银一剂售予了公主!
且不知这事真假,更重要的是,这些个药商声称,还有一万剂黄花蒿正在运往并州的途中,并且,他们不是为了牟取暴利,有意以平价售出,好救疫民之生死。
施氏父女两相呆怔: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蠢货?这时黄花蒿价比参葺,他们竟以六分之一的低价出售?这好好的商人,不图利益,学什么高风亮节、忧国忧民?
于是施德紧急召开群策群议,最终确定接下来的步骤。
首先,不能等朝廷意决,霍升做为并州药商,牵挂乡亲们的生死安危,应该主动收购黄花蒿,并且直接投入疫区——多么义不容辞的药商呀,如此为民众生死安危考虑,枉朝中那些个大臣,你们还好意思劝着天子要让这等药商倾家荡产?
天子是一国之君,为了君主威严,也绝不会允许这等有伤国体的事情发生。
第二,要让并州明珠兰心姑娘出马,也学着大长公主行善,联络东阳镇那些个药商,购得万剂黄花蒿无偿捐献疫区,当然,这钱可不能真由施家出,也得算作几家合作的成本,更是当然,至于究竟使了多少银两购得,只能以兰心姑娘的话为准,横竖那些个药商手头没了药,也会离开并州,传言无据,凭兰心姑娘在并州的名声,她的话自然无人质疑。
第三,火速将众人所议送抄金相,这头一边行事,他老人家那头好继续以并州官民之大义,与秦相力争,竟量在十日以内,促成朝廷拨款赈灾。
施德当真雷历风行,计议一定,便着手实施。
而旖景这几日,正在并州城内祝月街一间名为“有朋远来”的客栈里,租住着一间雅室套房,时不时地去街上晃荡晃荡,有时还会往东阳镇上喝花酒,逛妓坊,日子过得悠哉游哉,不亦乐乎,当然她这时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明面上只带着一个丫鬟“傍身”,客栈的人偶有议论——也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居然被一个丫鬟迷了心窍,定是父母长辈反对,才卷财离家游山玩水,演了一出鸳鸯私奔的闹剧。
☆、第两百六十七章 如此悍妇,华北独一
尽管表面悠闲,旖景却还是日日都会去上一趟公主府,身边暗卫都是些“隐身”和反跟踪的个中高手,有他们掩护引导,旖景也不怕“落人耳目”,而秋月的任务就是留在“有朋远来”,对一连三日上门求访,态度越发不耐地州衙长随,重复着那篇篇一律的话——
“我家公子出去了,并不在客栈。”
因着大长公主来访并州,自然会惊动当地权贵,不少人登门拜访,因此秋霜很忙,而旖景既然暂时“见不得光”,也并没有与大长公主见面的机会,唯有同“尚在养病”“不便见客”的世子共座茶室,或者凉亭,在清静幽微处,商议正事,“互通有无”。
今日又有访客,正院喧哗,唯有东院冷清。
申初,风雨微迷,催得一季秋早,黄了叶落。
风炉上的执壶里水已三沸,注入盏中,白烟蕴绕的汤面,现出一株碧竹苍劲。
茶厅里竹窗半开,几枝伸展的玉桂,将暗香送入。
看出去,是满地碎叶。
但案侧的一株秋海棠,正自安然若素。
“今日五妹妹又有什么见闻?”虞沨笑问,使正侧面看着窗外迷朦烟雨里,柯枝绰约的旖景收回了目光。
“昨日傍晚归去时,倒目睹了一场好戏。”旖景今日同样是一身青氅,束发垂肩,恍眼一看,与世子仿若是兄弟一般。
她这一年间,常有穿着男装出门游逛的机会,这时扮成少年郎君,几可以假乱真,更别说还有玉郎的一番“修饰”,使得眉目间少女特有的柔媚淡去不少,更添几分疏朗英姿。
只说到昨日目睹的那一场,旖景未语便已经捂了腰,顿失彬彬文士风度。
虞沨眼角更亮,好整以睱地洗耳恭听。
原来,却是一场“悍妇欺夫犯高堂”的闹剧。
却说旖景昨日归去,正往“有朋远来”,路经一处民宅,忽就见一簪金带银,锦衣朱裙的少妇,手举一帚,扑头盖脸地将个身高体壮的男子打出门来,引得路人围观,都听那身姿婀娜,语气却含雷霆之势的妇人旁若无人的立在门前,指着男子破口大骂:“个没用的男人,整日只知游手好闲,居然敢夜不归宿,说!昨儿晚又去了哪里耍钱吃酒。”
却又根本不给那男子开口的机会,手里枯帚一扬,又是一番扑头盖脸。
旖景大是惊讶,心道京中那些个跋扈贵女她也见识了不少,就连平乐郡主,也没有这妇人的“胆气”。
便又见一双老翁老妪追出门来,老翁为护儿子,也挨了几帚,那老妪只好在旁劝说:“巧娘莫脑,我儿是去了唐河,原不是去耍钱吃酒的,一家大户修缮围墙,去帮了几日散工。”
“如此说来,竟是几日不曾回家?!”妇人更怒,拉着老妪推搡:“婆婆身为人母,只知道替儿子遮掩,既然是去做工,昨日怎么不说?”
旖景满腹疑惑,怎么丈夫数日不归,这当妻子的却不知情?
眼见一个十五、六的少女,并一个布衣妇人出外,妇人压根不敢上前,只那少女见母亲被推搡倒地,连忙去扶,冲“悍妇”开口:“嫂子可曾给了阿娘说话的机会,你自己几日不着家,昨晚回来,便闹着要阿娘下厨给你做宵夜,忙碌了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