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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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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雍军困住,国家倾覆就在转瞬之间,心中苦痛难以言表,若非他训练有素,只怕早就露了形迹。
    那曲声回旋往复,连绵不绝,众人也已经走到近处,荆迟整整衣冠,径自向那坐着听曲的两人走去,戴钥正要跟上,却被荆迟亲卫扯住,戴钥心中一惊,只道自己心中杀意泄露,那亲卫已经低声道:“不可接近,楚乡侯大人身边是不容生面孔接近的,你不见虎赍卫正盯着我们么,除了荆将军,我们还没有资格接近江大人。”戴钥仔细一看,果然在那亭子周围,都有虎赍卫把守,就是齐王的亲卫也站在远处,不能接近亭子百步之内,戴钥心中生出懊恼之意,面上却神色不变,侧头问道:“怎么这位江大人这般高傲么?”那亲卫笑道:“这你可就怪错江大人了,江大人性子随和得很,这是皇上的意思,我听将军说过,从前江大人遇刺重伤,几乎丧命,自此之后,江大人身边的侍卫一直是皇上指派的。”戴钥点头示意明白,心中却生出古怪的念头,若是大雍的皇帝想杀这位江大人,岂不是易如反掌,刚想到此处,他只觉得亭中一道冰冷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掠过,不由心中一寒,他忍住心中惊惧,过了须臾才将脖颈转了回去,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貌如冰雪的青衣少年站在杏花影中,手执银壶,虽然做着下人之事,但是见他气度却全无一分奴颜婢膝之态。邪影李顺,这个名字立刻涌现在戴钥的心头。
    戴钥正在思忖,笛声休止,只见那个长跪弄笛的少年俯首叩拜,沉默不语,戴钥心中觉得奇怪,却不敢多问,只是暗暗留心,只见那亭中灰发青衣之人,缓缓站起,走下石阶,将那少年搀起,叹息道:“你的心意我已明了,你要去代州,我不阻你,只是你不可轻言牺牲,我希望待雍军平定代州的时候,你能够回来见我。放心,我不是要你做什么,我只是要你尽量活下来,回来见我。”那少年起身之后,用衣袖拭去眼泪,恭敬地退去。戴钥虽然莫名其妙,但是这个少年将要去代州,这一点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生起疑云。
    这时候,荆迟已经面色古怪的上前施礼道:“末将拜见先生,不知先生可安好。”
    我心中暗暗偷笑,望着面色不安的荆迟,道:“怎么荆将军有暇来见我了么?”
    荆迟苦着脸道:“末将知罪,请先生责罚。”
    我淡淡道:“我罚你做什么,你是朝廷重臣,军中大将,千里奔袭,就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我虽有一个小小的爵位,但是荆迟你封侯也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的事情,若论职位么,江某这几日身子不好,已经上书辞去监军之位,虽然还没有旨意,仍然得尸位素餐,不过可不敢责罚你这位带着重兵的悍将。”
    荆迟听了这番诛心之言,吓得魂不附体,只当江哲真得生了恼意,连忙拜倒道:“先生休要发怒,荆迟不是存心怠慢先生,只是此番带兵多有不到之处,唯恐先生怪罪,因此来迟了些时候,求先生不要动气,先生正病着,若是伤了身体,末将也是寝食难安。”
    戴钥远远看着心中骇然,他可以隐隐听见两人语声,平日跟在荆迟身边,见他豪爽粗直,此次行军,又见他血腥镇压,心中早将荆迟当成了杀星,想不到他竟在一个文弱书生面前如此卑躬屈膝,让戴钥心中一惊,莫非是这个老粗竟是尊师之人,还是这青衣书生有着让人不得不畏惧尊敬的实力。魔宗之人,本就是尊敬强权实力,最瞧不起那些仪仗权势地位盛气凌人之辈。戴钥怎么看也不觉得那青衣人有什么威势,为何方才那少年和荆迟在他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甚至连邪影李顺这等不可揣测的高手甘愿做他的奴才呢?他心中疑惑难解,更是留心看下面的发展。谁知,一个虎赍卫过来,低声吩咐他们到村中休息,戴钥不得已跟着众人离去,却是故意放慢脚步,竭力听去。却是越来越听不清晰,耳边传来一句破碎模糊的话语道:“屠城之事你也无甚大错,何需歉疚……”,那声音温柔淡雅,却说着这般无情之语,令戴钥心中寒冷非常。
    “星星白发,生于鬓垂。虽非青蝇,秽我光仪。”一身戎装,站在庭中最中央的那株粗可怀抱的老槐树之下,林远霆朗声吟毕,开怀大笑道:“诸君,老夫虽然年迈,仍有上马挥戈之力,蛮人虽然凶狠,但是我代州男儿难道会畏惧他们么?”
    左右站了两排的代州军将领同时喝道:“代州男儿,以死于沙场为荣,怎会畏惧蛮人,请将军下令,将蛮人逐出代郡。”
    林远霆哈哈大笑,本来有些青黄的面容上露出不减昔日的雄风豪气,他向身后望去,代州军的将领都在庭中,有五六十岁,满身伤痕的白发宿将,也有春秋正盛的中年猛将,还有仍然带着稚气的少年将领,而自己的两个儿子林澄仪、林澄迩也在其中,只是可惜,这些将领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此番蛮人来势汹汹,若是只凭着这些将领殊死血战,只怕是两败俱伤。他眼中闪过一丝悲怆,却很快消退,作为代州军现在的主将,他不能流露出心中的悲凉。
    林远霆歉然道:“为了国主之令,碧儿率我军主力前去沁州,致令代州局势严峻至此,远霆惭愧。齐兄弟,你本已解甲归田,如今又要披挂上阵,为兄对你不起。”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上前抱拳道:“将军休要这样说,国主对我代州恩情深重,如今国家危亡,迫不得已召代州军南下,也是情有可原,此事乃是我代州军公议,不关将军和郡主的事情。犬子有幸随郡主南下,孙儿年纪还小,蛮人入侵,我齐家焉能没有上阵之人,末将虽然年老,但是武艺却没有放下,将军不要小看了末将。”
    林远霆心中一暖,道:“多谢兄弟体谅,不过你乃是宿将,不可轻易上阵,你若能在中军指挥得当,已经是最大的功勋,这一次我发出征召令,代州十五岁以上的男儿皆要准备厮杀,他们年轻气盛,需你主持大局,至于上阵厮杀乃是年轻人的事情,你可不要和他们争功才是。”
    那老将面上先是露出不豫之色,但见林远霆神色坚决,也知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将沙场经验传授给年轻人,所以应诺退下。
    林远霆微微一笑,道:“好,诸将听令,雁门之外的村民皆已经迁回关内,我等需要严守关隘,这一次我们兵力不足,不能像从前一样在雁门之外和敌人主力交锋,但是闭关自守却是寻死之道,这一次蛮人遭遇雪灾,必然不顾性命地来攻击代州,若是我们只顾稳守,蛮人就会从代州防线的空隙渗入进来,所以还是得出关决战,可是我们只能派精兵和他们周旋,就让澄仪和澄迩带兵前去,你们以为如何?”
    众将都知林氏兄弟虽然年轻,却是猛将,虽然不及林碧足智多谋,但是也是中规中矩的将领,实力在其他青年将领之上,所以也都没有异议。林远霆正要下令点兵,从内宅走出一个红衣少女,火红的甲胄,红绸披风,弓箭佩刀,一样不少,正是林远霆幼女林彤。此刻林彤面如寒霜,凛然含威,但是那双眼睛却带着火一般的战意,东海归来之后,这个女孩仿佛突然长大了一般,从前的娇俏调皮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火一般的炽烈和凤凰一般的眩目。短短时间之内,她的骑射兵法进步到只差乃姐少许的境界。但是这一次出兵,林远霆仍然没有想过让她上阵,毕竟,林家四子二女,已有五人在战场上驰骋,对这个最小的女儿,林远霆毕竟是存了些私心。
    林彤走到庭中,单膝下拜道:“女儿请命,随父亲上阵杀敌,驱除蛮人,卫我家园。”
    林远霆怒道:“你一个小小女子,怎出此狂言,上阵杀敌,自有父兄担当,你还是在府中护卫你母亲才是。”
    林彤凛然道:“父亲此言差矣,女儿虽然年幼,也已经十七岁了,姐姐也是十五岁就上了沙场,女儿知道年轻识浅,也不敢奢望领军作战,只需能够随父兄杀敌报国,已经心满意足。而且姐姐为了国家存亡,去了沁州和大雍作战,就让彤儿替姐姐上阵,将蛮人赶出代州去吧。”
    林远霆面上神情又是欣慰,又是哀伤,面上神情变幻万千,这个女儿的性子他很清楚,就是不让她随行,只怕她也会私自混在民团中上阵,而且,看到女儿如此刚烈,他心中也是欢喜非常,终于,林远霆叹了口气道:“此次上阵,你暂时担任为父的亲卫。”
    林彤叩首再拜,站起身来,走到父亲身后,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云山,到了那沁水之畔,若是我战死在沙场之上,或许就不会见到你和我的家人生死相见吧,此刻,她的脑海中浮起一个清秀俊雅,洒脱可亲的少年身影,深沉的哀痛从心底涌起,一滴珠泪滚落尘埃。 
   
                  
第二十八章 安排香饵
第五部 纵横捭阖 第二十八章 安排香饵        四月初十,雍都得军报,仅言雍军沁水河谷惨败事,太宗闻讯怒,率军征北汉,留太子监国,亲赴潼关。
    ——《资治通鉴雍纪三》
    沁源城,处理完繁杂的军务,段无敌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躯,自从上次毒伤之后,虽然伤势已经痊愈,但是仍然有气虚体弱之感,这一次他奉命留守沁源,整日忙着情理沁水河谷,以防万一兵败之后可以退守此地,所以他这几日几乎是目不交睫,前线的军报每日送达,段无敌知道北汉军衔尾追击,雍军已经溃逃,只是今日到了这番时候,怎么却不见军报传来,段无敌心中忧虑万分,只是这里距离冀氏足有百里有余,虽然他已派了斥候前去探察,但是若果真前方出了问题,自己也不可能在明日清晨之前得到消息。
    在书房里面转了几圈,段无敌心中终究是有些不安,灵光一闪,他想起一个人来,这人身份不同寻常,或许对这种迷雾中的战况有些独到的见解,虽然这人绝不会轻易说出来,但是还是有机会套出一些口风的。想到这里,他唤来亲卫,向太守府后面的地牢走去。
    段无敌沿着青石甬道向下缓行,两侧的墙壁阴冷潮湿,在接近地面的地方甚至长了青苔,除了火把明灭的光芒之外,看不到一丝天光,这里是监押重犯的所在,内外戒备森严,就是一只老鼠,也难以逃脱出去。走到甬道尽头,是一扇精钢的铁门,只是或许是时日久了,上面有一层斑斑的铁锈。守门的两个军士躬身一礼。
    段无敌低声问道:“犯人情况如何?”
    一个军士答道:“启禀将军,他自从醒来之后就沉默不语,不过不曾反抗,现在已经可以起身,但是不能行走。”
    段无敌点点头,令他们打开铁门,门一开,一股浓厚的药材气味混杂着潮气冲了出来,段无敌微微皱眉,走了进去。囚牢大概两丈方圆,只有一张石床摆在正对面,上面铺着厚厚的稻草,散发着潮气,墙壁上延伸出一条铁链,末端的镣铐将坐在石床上的那人手脚锁住,令此人行动难以超出铁链的范围。那人身上一袭粗布囚衣,身上有不少布条包裹的伤口,显然是身负重伤,他的长发散落在面容前,看不到相貌,可是从发隙中可以看到他的左脸也裹着白布,这人形容狼狈,但是他坐在那里,却仍然是身姿挺拔,更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度,虽然身处囚牢,却全然没有一丝戒惧和颓丧。
    段无敌轻轻皱眉,此人身受火伤,这地牢之内实在不适合他,只是此人乃是雍军大将,自己也不便优容于他。走到床前,段无敌说道:“宣将军,伤势可好转了些么?”
    那人抬起头来,抬起右手拨开覆面的长发,露出一张憔悴的面容,左侧面颊包着白布,但仍然可以看到烧伤的痕迹,但是相貌宛然,正是宣松宣常青。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段将军,在下伤势并未恶化,多谢将军遣军师诊治。”
    段无敌轻轻一叹,当日雍军奋不顾身地想冲出谷口,却被大将军下令以弓弩封住去路,万余雍军尽死火中,打扫战场的时候,却发觉宣松被十数亲卫压在身下,以身躯鲜血护住,这等身份的雍军将领被俘乃是近年来罕见之事,故而龙庭飞下令将其囚禁起来,并且命令军医替他诊治。宣松苏醒之时,龙庭飞已经率兵出发,段无敌本也有心从宣松口中得知一些雍军军机,可是宣松醒来之后几乎默然不语,虽然没有寻死之意,可是也全然没有屈服之心,段无敌又是军务繁忙,宣松又是伤势未愈,也就没有在这上面下功夫。可是如今军情不明,就不容段无敌心慈手软,需得想法设法从宣松口中得知雍军的机密了。
    宣松淡淡的望着有些出神的段无敌,他心中明白此人来意,虽然在这个囚牢之中不见天日,可是根据饮食的次数可以知道大约的日子,再加上自己重伤昏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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