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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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么久的衡量,自然也有人动摇了,觉得就算昭平公主嫁入薛家这个事儿被阻拦了,可是惹得昭平公主和杨皇后一起憎恨了自家,却是得不偿失,并不合算。一个是眼前的利益,一个却是长久的安稳。最关键的是,眼前的利益,似乎还和自家没多大关系?
杨云溪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当即又慢慢的补上一句:“本宫思来想去,却仍是不明白那些大人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反对此事儿。果真只是因为不喜女人改嫁吗?”
众人心头登时就狠狠的跳了一下。
不过不等众人开口,杨云溪便是又似笑非笑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说起来吧,本宫倒是也想过,说不得是为了利益。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是。毕竟若是为利益,前提是得对他们有利益,这条才说得通不是?可是哪里又说得通呢?”
这话便是如同暮鼓晨钟,亦或是醍醐灌顶,一下子便是将众人都震得猛然醒悟过来。原本那些心头就有纠结的,此时更是一下子就拿定了主意。
只是一开始杨云溪逼着她们表态,她们不肯。此时杨云溪倒是不肯给她们机会了,也不等有人开口,便是站起身来,笑盈盈的一改面色:“说起来,却是请你们进宫赏梅的,倒是说起这个事情耽搁了半天,真真是不应该。走,咱们赏梅去罢。如此美景,如何能辜负?“
赏梅的时候,杨云溪倒是真专心。而且还设了诗词比赛,有那些文采好的夫人,便是自发奋勇的参与进去,一时之间倒是也热闹有趣,并不曾冷场。待到诗词罢了,赏过美景之后,多少却也是有些觉得冷了起来。此时便是有宫人过来禀告:“鹿肉宴已是备好,娘娘可领着诸位夫人前往了。”
杨云溪便是笑着带众人去饮宴。鹿肉温热,赏雪之后若是吃点子鹿肉,那便是再合适不过了。不仅能驱寒,更是能让人气血旺盛,冬日里却是再好不过。
说是鹿肉宴。却也不过是只有几样主菜是鹿肉罢了:其中鹿筋水晶烩自然是不必提说。另外一道鹿骨汤,一道烤鹿肉,这三样既没什么鹿本身的腥膻味,又或是清淡爽口,或是香味馥郁,都是极容易入口的东西。
杨云溪率先喝了一碗鹿肉汤,而后倒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果然冬日里喝这个是再好不过了。”鹿血她叫人给朱礼留着了,这个却最是效果强劲,朱礼若是能入口,那自然是再补不过。
宴会上,杨云溪把握着话题,倒是也没让众人再提起昭平公主的事儿来。而宴会之后,她则是只说自己乏了,便是先回去了。
诸位命妇出宫的路上,少不得和相熟的夫人私下悄悄的议论几句。尤其是昭平公主这个事儿——这是不是该回去劝一劝自家的老爷呢?
这细心的人,自然也都发现了,今儿请的,多数都是家里老爷们在朝中反对昭平公主与薛家婚事的。不细心的,便是只单纯的被杨云溪这么一提点,忽然就醒悟过来,自家何苦为他人做嫁衣裳呢?明明自家也没什么好处。
杨云溪做完了自己该做的,后续自然也就不管了。当下回了翔鸾宫,便是着人给朱礼送了一碗鹿蹄羹去。
不过鹿蹄羹还没来得及送过去,朱礼倒是自己过来了。只是神色有些不大好看,面上发白,说是头疼。
杨云溪瞧着朱礼那样子,倒是吓了一跳。而后便是有些心头发慌,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了蛊毒,不过随后一听小太监说今日窗户没关,可能是吹了风受凉了,倒是又放心了几分。不过也是担忧,忙不迭的叫太医过来。
朱礼倒是不急不躁的,反倒是看着杨云溪忙得团团转的样子抿唇就是一笑:“不过是吹了冷风有些头疼,你担心成这个样子。”
杨云溪一面选抹额,一面抽空瞪了朱礼一眼:“都疼成那样了,还有心思玩笑。”
朱礼只是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他心头却是觉得暖的,杨云溪不知道他为何要笑,他自己心头明白,无非是觉得看着她这般着急上火担忧自己的样子,心里受用罢了。就觉得她是无比在意自己的,那种感觉,好比是灌下一口蜂蜜。再是甜腻不过。
一时之间太医过来,果真就是受了凉,所以有些风寒,以至于头疼罢了。服了药,发发汗,待到明日也就能好些了。
杨云溪微微松了一口气。朱礼撑着头歪在榻上,闭着双目养神,却是又不肯闲着,抽空问道:“今日你宴会办得怎么样?可顺心?梅花好看么?”
朱礼不肯闲着,杨云溪白了他一眼,发现他闭着眼睛,也瞧不见她神色,当即又嘴上训了一句:“头疼便是好好养神,哪里还问这般多?梅花好看是好看,不过想来她们也没什么心思看。到底做皇后是和贵妃不一样,贵妃再怎么尊贵,也不足以让她们这般忌惮。如今有了皇后的名头,她们忌惮的不行,哪里敢让我不痛快?我训了几句,她们也只能生生受着。”
想着今日那些命妇的神态,杨云溪不由得笑了一笑:“女人到底是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或许为了名声什么的倒是不大在意利益,可是对于女人而言,她们首先考虑的必然是利益。所以,你便是等着吧,回头那些大臣们,总归是要软下来的。”
章节目录 1055。第1055章 命运
朱礼却是不大在意这件事情,只是笑了一笑:“本来也是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他们说话太过难听,所以便是争执几句罢了。不过,若是真有效果,倒是也挺好。总归是不让阿姐那么难受。“
昭平公主再怎么豁达,可是必定也是不可能真的半点也不在意外头的流言的。还有薛家那边,也是要仔细的考虑。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昭平公主:“幸好阿姐此时不在京中,倒是听不见这些流言蜚语。”
朱礼摇摇头,最终叹了一口气,“就算是离了京城,也不见得就是不会知道这些,也不见得就听不见了。”
杨云溪默然了片刻,倒是忘记了昭平公主并不是普通的女子,就算此时昭平公主不在京城,可是想必也会叫人时刻留意着京城这边的局势的。只是这样的事情,他们却也是无能为力,最终承受的,还是昭平公主和薛治。
“路是自己选的,阿姐总能坚持住的。”朱礼见杨云溪的神色那般,便是如此的说了一句话。他是再了解不过自己这个姐姐的,当初她喜欢林萧彦的时候,多少人阻拦着?可是她却也是咬牙一直坚持,最终到底之年成真。而如今,既是她自己选择的薛治,那必然她也是思虑过前因后果的。
杨云溪知道朱礼这是在宽慰自己,当下笑了笑,却是又心疼他还病着,当下拍了他一下,埋怨道:“你就不能好好歇着,不是说头疼?”
朱礼见杨云溪恼了,倒是不敢再折腾,忙合上眼睛轻笑:“你来替我揉一揉头罢?多少能好受些。”
杨云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到底还是应了这事儿——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其实左手使不出多少力,揉也没多少效果的。若真要替朱礼揉头缓解疼痛,倒是该叫宫人或是医女来,不过现在么……她却是有些舍不得结束此时他们之间这种温存的气氛。
杨云溪将手指在炭盆边上烤了烤,待到热了起来,这才上前去替朱礼揉头。
朱礼倒是个会享受的,当下便是将她的腿当成了枕头,一面享受着她的揉捏,一面更是惬意的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气息。熟悉的,让人安心和舒服的气息。他就这么闭着眼睛,不大一会儿倒是安然的睡了过去。
杨云溪替他揉捏了一会儿,一低头发现他似已经睡得熟了,当下倒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神。有些心疼的看着朱礼眉眼之间的淡淡倦色,她也不舍得停手,便是一直那般有一搭子没一搭子的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眼睛却是一直忍不住的看着朱礼,半点也是舍不得挪开。
如果可以,她倒是愿意一直这般的看着朱礼,一直一直,直到发白齿摇,直到一睡不起那一日。
只是越是看,她就越是慌,越是想着朱礼体内的蛊毒。而心里,也越是难受发酸。甚至到了最后,她连眼眶都是有些酸涩了。而她觉出自己不对劲儿的时候,便是忙吸了吸鼻子,又使劲的眨了眨眼,想将已经泛出来的水雾眨回去。
不过谁知道就是这么一点儿动静,却是也已经是让朱礼猛然就惊醒了过来。也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眼底的迷蒙彻底退去,一下子恢复了清明。看着杨云溪这般样子,倒是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眼圈儿倒是红了。”
杨云溪自然是不承认。
朱礼却是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几乎是半强迫的逼着她和他对视。如此对视之下,便是越发的将她微红的眼尾看得清清楚楚的。四目相对,杨云溪同样也是看得见他眼底的怜惜和疑惑。
她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强行将头扭过去,也不顾下巴是否会被捏疼了:“不过是打了个哈欠,有些困罢了。”
朱礼及时的收回了力道,并不曾弄疼了她。而后他便是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几分猜测,最后才听他有些平静的问:“困了哪里会如此?你是不是又担心蛊毒的事儿了?”
杨云溪心头一跳,当下越发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哪里是这个?真是困了。”
谁知朱礼却是轻笑一声,只是掰过了她的身子,声音轻柔的道:“蛊毒的事儿,你不必担心。你都让刘恩那般行事儿了,若是再拿不到解药,那就真是刘恩无能了。”
这话吓得杨云溪登时连身子都是僵了,更是连掩饰都顾不得了,当下便是直接的看住了朱礼,连自己声音都是稳不住,尾音微微的有些发飘:“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朱礼却也不见生气,只是笑了一笑,而后轻叹一声,似有些无奈和提醒:“别忘了,我却是皇帝。”
杨云溪便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也猛然的知道了朱礼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作为皇帝,朱礼必然是将身边的情况都掌握在手中的。纵然她们做得再怎么隐蔽,只怕也不容易瞒着朱礼。
微微有些心虚,她垂下眸子,不甚自在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此事儿?”
“阿姐决定帮你的时候,我便是知道了。”朱礼轻笑一声,只觉得杨云溪这样的反应甚是有趣,伸手握着她的手慢慢把玩着,而后才又叹了一口气:“你也是大胆妄为。阿梓,你告诉我,你是如何想的?难不成真还要开战不成?”
杨云溪听着朱礼完全就像是开玩笑或是说家常一样的语气,心里却是蓦然一慌,一把抓住朱礼的手,那一刹那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胸腔里又什么被人一把捏住,只要稍微一用力,她便是登时就会身陨。她就这么抓着朱礼,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要耗光:“大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拦住了这件事情?”
若是朱礼果真拦截了这个消息,那么……
杨云溪觉得浑身血液都是在这一瞬冻结,她紧紧盯着朱礼,只等着朱礼给她一个回答。而朱礼的这个回答,则是决定了她的所有命运。
章节目录 1056。第1056章 熏心
杨云溪就这么看着朱礼,浑然不觉自己竟是早已经浑身冰凉了。
朱礼看着杨云溪这般反应,更是哭笑不得。他伸手捏了一捏杨云溪腰间的软肉,声音却是如水一般温柔:“我到底也是怕死的。所以,非但没拦,反倒是给刘恩的命令里添了几句话。”
杨云溪一怔:“添了什么话?”只是呼吸之间,她却是觉得温暖一点点的又回来了,胸腔里那个被紧紧拽住的小东西也像是一下子就被放开了,噗噗的重新跳动起来,响亮而又欢快。
那一种松了一口大气的感觉,仿若是重获新生。
朱礼将杨云溪的变化看在眼底,心里却是莫名的愉悦——虽说同时也有心疼。
因了那一点的愉悦,所以他唇角都是忍不住上翘起来几分,丝毫掩饰不住他的欢愉。而后他捏了捏杨云溪:“我说了,要长长久久的陪伴着你,自然也不只是说说而已。我哪里能轻易放弃?你都如此,我难道比你还不如?”
情绪变化太大,之前压制回去的水汽便是又不知不觉的冒了出来。眼睛一眨,便是啪嗒一声掉下去,落在了朱礼的衣裳上。只是一面哭着,她却是又一面忍不住笑着埋怨朱礼:“可是之前阿姐却是说你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毕竟山高路远,天意不叫这事儿成了,我也没法子不是?”朱礼苦笑一声,有些心疼的替她去擦眼角的泪珠儿:“我是一国之君,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万一。当初若是我能早早的立下太子,你也不必当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