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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冠盖六宫-第4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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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启的嘴唇其实也是烧伤了许多的,不过因为要灌药,所以是一直都撕开的,并不曾我粘连。不过看着也是血肉模糊的样子,格外有些渗人。

    “大哥。”朱启的嘴唇开合了几次,才算是发出了一点声音来。不过声音很是含混,带着一点喉咙里咕噜的声音,又嘶哑得厉害。若不是朱礼对这声呼唤熟悉,只怕还是真分辨不出来。

    朱礼心底蓦然生出一股不忍,他避开了朱启的眸光。最后便是叹了一口气:“四郎,你说罢。”

    朱启这般样子,分明也是有话想说的。他饶是心如铁石,却也做不到连听都不肯听一听。

章节目录 992。第992章 不甘

    饶是他心硬如铁,却也是做不到连将死之人的话也不肯听一听。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朱启那一声“大哥”,却也是让他心软了几分。

    朱启听见朱礼这话,倒好似十分欢喜,脸上的肉都是狠狠的跳动了一跳动。看着倒是越发的渗人了。

    朱启也不在意,只是看着朱启。

    朱启似乎现在说话格外艰难,开口张合几次,才勉强吐出两个字:“速死。”

    朱礼一时还没听清,朱启便是着急了,面上肉跳动着,接连着又从口中吐出几次这两个字来。这一次,朱礼便是听清了,沉默一瞬,便是问道:“你是不愿再接受如此煎熬,只求速死?”

    朱启听了这话,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大气,紧绷着的肉也是放松了些许,而后清晰又凄厉道:“是。”

    这个简单的音节,倒是更加的有些凄厉了。凄厉过后,却是又叫人觉得有些可怜——小宦官偷偷的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水雾都眨了回去,只怕被人瞧见了,到时候又被朱启连累。不过饶如此,他还是觉得朱启挺可怜的。若是一开始就死了还好,偏偏又活过来,生生受这么一次罪。

    真真是可怜得很。

    其实朱启就算不求朱礼必然也是只有一个死字,不过还得煎熬几日罢了。

    朱礼静静的看着朱启,良久才别开头去,似是不忍心再看朱启这般摸样,同时也应了朱启的要求:”好。朕这个做大哥的,便是送你一杯酒,让你早早榻上黄泉之路罢。”

    朱启唇角抽动了一两下,也不知是想要笑还是想要哭,倒是眼睛一直盯着朱礼,始终不曾挪开过。

    “朕想过,那假死的药,只怕是你一早就存在母后那儿的罢。”朱礼倒似是平静了下来,语气也越发的平和了:“母后应该是不知情的对罢。不过你哀求母后配合你的时候,母后却也是应承了。你们母子,是打算来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来骗过朕,骗过天下人。”

    朱启只是一声不吭,似整个人都已经又迷糊过去了根本没听见这话。

    朱礼却是知道朱启都听见了,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轻叹一声问了这么一句话:“四郎,你对朕出手的时候,想要置朕于死地的时候,你可曾后悔过?可曾有过不忍?而如今,你败了阴差阳错之下,你可甘心?“

    也不知那一句话触动了朱启,朱启脸上猛然颤动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如此罢了,很快朱启便是又趋于平静了。

    “罢了,这事儿你答或是不答,却已是不重要了。”最先放弃的却是朱礼——事实上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便是已经觉得,这个事情真真儿的已是没有再问的必要了。这件事情,也就这么随着朱启的死,彻底的放下了才是正经。

    许多事情,其实都是如此。纵然朱启心中不忍,也曾后悔,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朕已准了将你挫骨扬灰以告慰无辜死去将士的折子。”朱礼转身走出去之前,却是亲口将这个事情说了出来:“你倘若是不甘心,或是恨朕,便是待到来日朕也去了底下的时候,再与朕一较高下罢。这一次,却是你输给了朕。”

    朱礼将手背负在身后,缓缓而去,背脊却是始终都是挺直,如同天地之间的山岳。

    朱礼出了屋子后,便是听见朱启凄厉含混的声音:“我不甘!我不甘!”

    不甘又如何?到底真龙入天,泥鳅却是始终只在烂泥之中罢了。

    小宦官被朱启那一声凄厉的嘶吼吓得几乎是靠在了墙壁上,心里跳得咚咚咚的,好半晌才缓过来。不过看着朱启那凄惨的样子,到底是又觉得有些可笑,便是叹了一口气,几乎是自言自语道:“人哪,有时候还是得认命才好。”

    朱启似乎挣扎着想要动,不过他现在这般样子,哪里还动得了?不过是颤了几下之后,自己倒是疼迷糊了。

    “我不甘心。”朱启这般想着,到底还是带着这不甘,纵容自己坠入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朱礼回了宫,很快便是命刘恩送去了一杯鸩酒。鸩酒入喉,朱启很快便是断了那一丝微弱的呼吸,彻底的死去了。

    朱礼沉默着抄了一篇往生咒,交给了刚回来复命的刘恩,一开口嗓子却是有些微微暗哑:“去,焚化在他跟前罢。而后便是将他烧了。将骨灰洒在烈士墓前。留一部分,送去护国寺,日夜诵经,洗清他的罪业。”

    刘恩不敢多看朱礼的神色,只双手捧过了那篇往生咒,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朱礼一人在屋里静默整理情绪。

    焚化那往生咒的时候,刘恩在纸上看见了几处拿笔不稳颤抖的痕迹。心下便是微微一叹:自家主子到底还是宽厚心软的。

    李太后其实也是想去见朱启的,不过朱礼却是叫人回绝了,只道:“四郎那般模样,他自己却也不肯让母后去见。”

    朱礼是真怕李太后见了朱启那样子,一个闹不好倒是比朱启还先走一步。拒绝李太后的时候,朱礼还嘱咐了一句:“让陈氏带着那孕妇,一起在太后跟前服侍。”

    李太后纵是真恨不得跟随者朱启去了,可是想着朱启的遗腹子,自然到底也会振作的。

    朱礼算准了李太后的心思,所以倒是也没让人瞒着朱启被挫骨扬灰的事儿。

    李太后又厥过去一回,这一回却是彻底的不大好了。身子彻底动弹不得,身都起不得。不过却也是如同朱礼预料的那般,看着素缕的肚子,到底还是撑住了。

    只从那之后,李太后便是彻底的姓佛了。每日穿缁衣,吃素斋,诵念佛经不止。倒是比那虔诚的修行之人也是不差什么了。

    只有一件事情让朱礼有些头疼——昭平公主那日奔出宫去,却是坠了马,若不是被人救得及时,倒是就要落入护城河中溺水而亡。昭平公主被送回宫来,便是连夜发热,一连两日,人也是没醒来。

    待到人醒,却是沉默着连话也不肯说,只恹恹的。

    朱礼没敢将朱启的事儿让昭平公主知晓。

章节目录 993。第993章 疑惑

    朱礼没敢叫人告诉昭平公主朱启的事儿。只让昭平公主好好养着。

    杨云溪知道昭平公主纵马出宫的缘故是什么,本是该去宽慰昭平公主的,只是薛治的情况也不大好,便是暂且搁下了。

    薛治是被马给踢了。还是踢中了胸口,偏生当时还硬撑着使了些力气,结果倒是好,险些送了命。有内伤吐血也就不说了,倒是连肋骨都是断了两三根。

    薛治这般,急得杨云溪的舅母徐氏当天便是进宫来了。一则是求药,二则是诉苦。

    徐氏哭得眼睛都是肿了:“他虽不是长子,可是如今薛家全靠他撑着,他怎的这般不知爱惜自己?而且他连娶亲都不曾,若真出了事儿,那该如何是好?他怎的就这般的不知天高地厚呢?”

    杨云溪也是心惊胆战,却也是只能安慰徐氏:“太医不也说了好好养着并不会有什么大碍,也不会有后遗症,所以舅母也不必如此。只要人没事儿,其他的也都不要紧。况且如今这样的局势,表哥能回避一二,其实倒是好事儿。”

    这话倒不真是安慰徐氏而已。如今薛家太出风头了,所以能暂时冷却一二却也是好事儿,好歹冷一冷别人对薛家的眼红不是?毕竟枪打出头鸟,这也不是什么假话。

    横竖只要朱礼还信任薛治,日后自然薛治也不会真就失了机会。

    徐氏也不是蠢笨的,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听见了杨云溪这般的话,倒是也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想着这个。只是担心他的身子罢了。毕竟不是小伤,娘娘是没看见那情形,触目惊心的,吓得人心都跳得飞快。”

    “好在并无大碍。”杨云溪也是只能翻来覆去用这一句话宽慰徐氏,而后看了一眼兰笙:“岁梅还没找到药?”

    薛家其实并不是没药可用,徐氏其实就是进宫来诉苦的。在宫外,徐氏这些话也不知该与谁说,所以只能进宫来了。不过宫里也的确是有许多外头没有的好药,比如治伤祛瘀的。

    杨云溪听徐氏哭了半日也是有些头疼,所以只能是岔开话题。

    兰笙笑着解释:“娘娘不是叫她去太医院要新鲜的么?路程有些远,不过想来也是快了。”

    杨云溪便是看向徐氏,又问起徐家别的人:“上次听闻舅舅有些咳嗽,一直也没好,不知现在可好了不曾?”

    徐氏也是知道自己一直哭诉是有些不妥,不过她心里憋闷得难受,不吐不快,此时情绪消退了,她便是也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着帕子将泪都擦干净了,而后道:”却是让娘娘见笑了。“

    杨云溪让兰笙服侍徐氏去洗脸,又重新与徐氏上妆:”舅母这是什么话?却是外道了。“

    徐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便是没再多说什么。不多时岁梅倒是回来了,只是手里却是多了一个匣子。

    杨云溪见了难免诧异,而后自然便是问了一句:”那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岁梅也是一脸纳闷:“是公主赐予薛大人的药。”

    杨云溪登时也是纳闷了,不免又问了一句:“是长公主?”

    岁梅一面将匣子打开与杨云溪看,一面应道:“是。”

    徐氏也是纳闷非凡,却也是问道:“既是长公主所赐,那不知我是否要前去谢恩?”

    杨云溪直接摇头否了,同时伸手拿了那些药都仔细看了看,一面看一面与徐氏解释:”公主如今还病着,心情也是烦闷,还是不要前去打扰她得好。待到日后有机会,我再领着舅母过去道谢。如今么——明日我过去一趟,先替舅母道个谢也就罢了。“

    徐氏还烦心着薛治的伤,闻言也是没再坚持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难为公主还想着那不争气的人。”

    杨云溪抿唇一笑,“舅母心里只怕觉得表哥是再争气不过的,切莫再说气话了。时辰不早了,我也不多留舅母你了。况且表哥还等着这个药呢。”

    徐氏便是告辞个出宫了。

    这头送走了徐氏,那头杨云溪便是皱了眉:“公主这两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知道薛大人受伤了?而且瞧着那些药,还都是对症的。”

    岁梅摇头,“我也是不知,刚从太医院出来没多久,就叫公主身旁服侍的人拦住了,只说是给薛大人的,旁的倒是一句没多说。”顿了顿,又猜测道:“许是在太医院问的?”

    “那也未免太有心了。”杨云溪有些焦虑,捧了茶杯抿了一口茶,觉得有些烫了,便是烦躁的丢开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岁梅和兰笙也不好插话,只能是劝道:”主子也别再多想了,不然回头叫皇上瞧见了,他必是不高兴了。“

    杨云溪哭笑不得,只白了两个丫头一眼:“满嘴胡说。”不多到底也是没再继续想这个,只问道:“皇上今日的汤品送过去没有?”

    “送去了,王顺亲自去的。”兰笙抿唇直笑,颇有些打趣:”倒是皇上让御膳房送来的甜汤,主子现在用,还是等会儿再用?“

    ”是什么?”杨云溪随口问了一句,不过却也是没多少食欲。

    兰笙笑着答道:“主子不是想吃鸡头米?做的那个。看着很是不错,虽说没添冰,不过却是也用井水镇着的。很是凉爽。”

    杨云溪想了想:“那就端上来罢。”

    用甜汤的时候,杨云溪便是有些犹豫:“按说我也该过去探望公主,只是……”

    兰笙板了脸:“主子安心是想要皇上责罚我们呢。这样的天气,这时候正是暑热,主子身子又重,也不怕中暑了。“

    杨云溪看着兰笙一本正经的样子,几乎是忍不住笑了:”是是,你说得极是,那就等用了晚膳过去。正好和皇上一并过去。“

    兰笙这才乐意了。这才笑了:”“主子且好好的养胎,比什么都强。”

    杨云溪摸了摸肚子,却是又有些发愁——眼看着生产的日子一****的临近了,她却是有点儿怕了。毕竟双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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