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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冠盖六宫-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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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李太后是不是意难平,杨云溪这头叫了王顺去调查此事儿,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再不容许有半点松动。

    缓和了两日,杨云溪这日却是叫人请了胡蔓过来说话。

    胡蔓自是一头雾水。不过见了杨云溪的时候,却也是并不影响她上前去谄媚。只是胡蔓毕竟还是聪慧的,谄媚这种事情,到底是没做了太明显。

    杨云溪似笑非笑的一直看着胡蔓,渐渐的倒是将胡蔓看得不自在了。

    本来一开始胡蔓心里就各种揣测,如今这般一来,心头只怕也不知生出了多少心思来。可不是么?胡蔓手里那葱绿色的绡纱帕子已是攥得发皱了。

    杨云溪瞧得分明,却就是不开口,只是吊着胡蔓的心思,让胡蔓自己将自己吓得够呛。

    最后胡蔓到底也是找不出话来说了,脸色不大自然的轻声主动问起了杨云溪今日叫她过来的目的:“却也不知贵妃娘娘叫妾身过来,到底有什么缘故?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妾身?若真是如此,妾身必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我倒是不缺人用。”杨云溪哂笑了一下,而后看着胡蔓轻声细语的认真说了这么一句话。

    刹那间,胡蔓的脸色便是涨红了起来。这样的话,直白得叫人难堪。

    胡蔓却是半点不敢发作,只是那么尴尬的僵在了那儿,手指近乎痉挛一般猛然攥紧了。而后,似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然而情绪还未过去,一时之间面上的表情就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滑稽。

    杨云溪看着胡蔓,半晌才缓缓一笑,盯着胡蔓的眼睛道:“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我呢?关于某些……走漏消息的事儿。”

    胡蔓一脸的愕然,似完全被杨云溪这般的话惊得呆愣了。

    随后胡蔓面上露出了再明显不过的委屈来,连语气都是变得哽咽:“贵妃娘娘在说什么,奴婢却是全然不明白——”

    “呵。”杨云溪轻轻的嘲讽一笑:“既是不明白,那你便是去想明白了,再来与我回话罢。只是……胡蔓,你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提起胡萼的死,胡蔓几乎是在那一瞬间猛然睁大了眼睛,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微微垂下眸去,眉尖轻蹙,然后几乎哭出声来:“贵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如何能乱说?凭着贵妃娘娘这个意思,妾怕是只能以死以证清白了——”

    “你倒是真去死啊。”杨云溪近乎是恶劣的凉笑起来:“你若真舍得死,如何又会到了今日还站在我面前?而且,有些事儿,一查便知,你我心知肚明。”

章节目录 891。第891章 风雨欲来

    就像是杨云溪说的那样,有些事儿一查便知,她和胡蔓都是心知肚明。

    胡萼的死,果真是和熙和有关?杨云溪笑得高深莫测,胡蔓看得心虚莫名。

    只是这件事情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所以胡蔓仍是一味的装委屈和无辜,以及喊冤。只是寻死的话,却是再说不出口了。

    就像是杨云溪说的那般,若是真要寻死,早就该寻死了,哪里还需要等到现在?胡蔓当初最低谷的时候都不曾寻死,现在反而好起来了,她又怎么舍得荣华富贵去寻死?

    杨云溪没多留胡蔓,也没多去听胡蔓的哭诉。最后只是微微提了两个名字:“墩儿跟前还有两个当初你一手提上来的人,菊心和竹心,不知你可否还记得?”

    胡蔓目光微微一闪,随后便是慢慢收敛了神色和委屈哭诉,干巴巴的告退了。

    前脚胡蔓刚走,后脚杨云溪便是给岁梅使了个眼色。

    岁梅心领神会,微微一点头,便是悄悄的出去跟王顺传了两句话。叫王顺着人盯着胡蔓,看看胡蔓接下来会怎么做。

    有时候打草惊蛇是不应该的,可是有时候,却是要适当的惊动一下那蛇,才好让那蛇乱了阵脚,露出破绽来。

    杨云溪一声轻叹,只觉得心里有些感慨。低头瞧见她自己的手指,忽然就觉得指甲有些长了,便是叫来了兰笙:“来修一修罢,太长了仔细伤了小虫儿。”

    小虫儿这几日也是****过来,有时候碰上墩儿两人倒是能玩好一阵子。如此一来倒是营造出了一种朱礼似乎正在恢复中的气氛:朱礼都有闲心逗弄儿女了,自然就代表着身体恢复得不错,人也精神了不是么?

    只是事实上,小虫儿即便是****过来,也不曾见过朱礼。倒是睁着懵懂的眼睛问了好几次朱礼:“爹爹呢?”

    小孩子还不懂怎么表达想念,只知道找人。

    杨云溪心头微微发酸,却是又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虫儿,最后只能道:“你爹爹很快就会见你了。”

    好在小虫儿也是好哄,软和的哄几句也就作罢了。

    昭平公主又一次撞见了,倒是有些感慨:“这般瞒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杨云溪也是苦笑:“不瞒着又能如何?”若是此时穿了帮,立时便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既然开了头,也决心要这般瞒着,那么现在就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

    昭平公主和杨云溪对视了一眼,而后轻叹了一声:“如今朝堂上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立太子的事儿——”

    “诏书我已是准备妥当了。”杨云溪轻声打断了昭平公主,指尖无意识的婆娑着莲叶小鱼的茶杯,轻轻地转动之间那红色的凤尾鱼倒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灵动不已。

    昭平公主本盯着那红色的凤尾鱼在看呢,却是被杨云溪这句话给震得不轻,一时之间倒是呆了去——她本来以为杨云溪就算心里做好了准备,可是这种事情总归是要再谨慎犹豫一番的,真没到了最后一步,杨云溪肯定是不愿意将事情真坐实的。

    毕竟,一旦真的太子人选定了下来,虽说能稳定局势,可也必然是有其他的矛盾。

    至于到底定的是谁,昭平公主倒是没问。因为到底定下谁,其实众人都是心知肚明了。最后昭平公主只是提醒了一句:“古家那头,你可要抽空见上一见?还是我出面——”

    杨云溪摇摇头:“还是我来吧。你和古家那头的交情非同一般,别为了这个事情闹得不愉快。若是到最后,也说不得还得你帮忙呢。”

    昭平公主笑了一笑:“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先将这一个难关度过去再说。”

    杨云溪应了一声,而后轻声道:“宫中最近不太平,公主再将荫儿跟前的人仔细筛选一遍,到时候别出了什么岔子。”

    昭平公主如今的软肋就是林荫这个儿子,所以自然是要防范好才是。佛则,倒是真因为这儿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那倒是得不偿失了。

    “我多谢你的提醒。”昭平公主笑着道谢,只是眼底却是有些惆怅之色。杨云溪本想问,不过想着昭平公主既是没说,她这般巴巴的问倒是有些不合适,最后便是将话都压下去了。

    倒是想到了李太后,她犹豫了一番后,到底还是开了口:“太后那边局势所迫,我对太后多有冒犯,还请你不要在意才是。”

    昭平公主闻言倒是一笑:“这有什么可在意的?你和太后之间的事儿,是你和太后之间的,与我并没有什么干系。难道因为她是我母后,所以你便是要投鼠忌器处处忍让了不成?那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且不说杨云溪是不是那样的人,只说她也不会这样霸道不讲理不是?

    况且李太后的性子她很清楚,多半也是自己母后自己作死罢了。而对于这些肮脏的事儿,她却是不想管也没心思更没那个义务去管。

    那日李太后宫中发生的事情昭平公主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却是一次也没过问过。这事儿,她不插手不过问,便是表明了态度:她不管。只任由杨云溪做主就是了。

    杨云溪见昭平公主这般态度,心头微微一松的时候却是又忍不住想问李太后一句:为了儿子和女儿闹成了如今这般陌生冷淡充满隔阂的样子,真的值得吗?

    这话她也就是在心头想想,问自是不可能真去问的。而想也是想不明白,只是觉得昭平公主可怜——任谁被自己母亲这般对待,心里又该是什么滋味?

    母女之间,原应该是最亲密的才对。

    杨云溪没再提起李太后,想了想也没说熏香的事儿,只是说起了古家的事儿:“这一回,怕是得见一见古大人才是,郡主那边,只怕是恨透了我了。”

    汝宁郡主也未必有脸面见她。最关键的是,她觉得汝宁郡主那头也是必然说不通的。汝宁郡主的偏执,让她头疼得紧。所以自然不想再见识一回。

章节目录 892。第892章 尖锐

    古家的家主古知瑾虽然年岁上去了,不过人还没露出许多的老态来。只从他面容看,便是可以知道他当年年轻时候,必也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

    古青羽倒是和古知瑾有六七分的相似。只看了一眼,杨云溪便是不可遏制的想起了古青羽来。然后心头漫上了许多情绪——回想当初初见,再看如今,倒是生出了一种沧海桑田之感来。

    杨云溪轻叹了一声。

    然后古知瑾便是转过头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贵妃娘娘。”

    “古大人多礼了。”杨云溪微微一笑,只觉得古知瑾倒是个谨慎规矩的,甚至是有些谦恭过了头——比起汝宁郡主来,夫妻两人倒是半点不像。汝宁郡主始终是瞧不上她的,哪怕她是贵妃也好,宠冠六宫也好。

    可是古知瑾不一样,那恭敬不是装出来的。语气也是始终谦和。

    这样的人,不卑不亢,有礼谦恭,很容易便是迎得了人的好感。

    “这是臣的本分,理当如此。”古知瑾如此说着,态度始终不曾有半点的改变。

    “古大人请坐罢。”杨云溪率先在椅子上坐了,然后便是又请古知瑾坐。她面前有一架金纱屏风,从她这头看出去便是能将一切看清楚,只略微有些朦胧,像是被笼上了一层薄雾。不过从古知瑾那头看,却是只能看见金纱屏上用细细金线织出来的一副金凤展翅图。

    毕竟男女有别,这般也是合情合理。

    古知瑾倒是始终没抬头往这边看,中规中矩的坐着,腰板挺直,丝毫没有轻慢。

    杨云溪心头便是更敬重古知瑾了几分。

    “今日请古大人过来,是有件事情想问问古大人的意思。”杨云溪也没想要卖关子,当即便是直接开门见山了。对于古知瑾这幅做派,她也觉得拿出那些拐弯抹角说话的行为有些落了下乘。况且,这件事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古知瑾心头自然也不是没半点猜测的,当下微微一颔首,声音清朗:“贵妃娘娘请说。”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皇上的伤势严重,所以没能亲自见古大人,还请古大人莫要觉得是皇上故意轻慢了您才是。虽说我一个女子来替皇上传话也有些不妥,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

    古知瑾闻言,便是忍不住轻嘲一笑:对朱礼的脾性他自然也是了解的。毕竟是从小看到了大,最后又将女儿许给了朱礼,哪里能不了解?以朱礼的性格来说,如今荒废这么久朝政,只怕也已经不是伤势严重的问题了。

    古知瑾心头有自己的猜测,如今杨云溪这话,其实也不过是印证了他的猜测罢了。至于恼,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怕罢了。

    怕这安宁日子要到了头,怕这朝廷生出风波,怕古家被牵连。

    “臣不敢有这样的怨言。贵妃娘娘也不必觉得心有妨碍,既是皇上授意,那自是合情合理。”古知瑾的声音越发的温和起来,“还请贵妃娘娘说正事罢。”

    古知瑾心里自然是有盘算:他到底是外男,在宫中久留也不合适。而且,他也是想知道,到底这个贵妃娘娘,要和自己说什么事儿,这般郑重。

    “今日请古大人过来,是为了立太子的事儿。”杨云溪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丝毫不介意展露自己的怅然和担忧:“皇上这般情况,立太子已经迫在眉睫了。您是阿石的外公,是先皇后的父亲,自然是要问问你们的意思的。”

    若是同意也就罢了,若是不同意——

    古知瑾听这话心头便是莫名的一紧,几乎是觉得有些不安。

    这样的事情,一旦朱礼下定了决心,古家就算竭尽全力反对,难道又能逆转乾坤?或许以前能,可是现在……

    想着汝宁郡主如今的情形,古知瑾心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最后只如此答了一句:“臣等之于阿石,虽是有血缘之亲,可是到底比不得娘娘之于他的养育之恩。娘娘既是养着阿石,此事儿自然还得娘娘做主,臣等并无别的意见。”

    这话倒是将责任全都推给了杨云溪。他们古家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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