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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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和苦笑:“不必殿下说,我心中也明白的。”
熙和这么凄然一笑,倒是有点儿楚楚可怜的味道。
朱礼没看见,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感触,最终反而是神色淡淡,起身道:“这事儿便是到此为止。你既是关心墩儿,也是极好的。胡氏的确不尽责,你便是多操心一些。还有太子妃那儿,如今月份越发大了,你便是多留心。”
说这话的时候,朱礼倒是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不像是和自己的女人说话,倒像是吩咐刘恩这些人一般。
不过,到底也是有些不同——朱礼对熙和,到底还是宽容和看重一些的,语气也是温和一些。
到了这个地步,熙和倒是也不废话了,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朱礼:“若是办得好,殿下又打算如何奖赏我呢?”
这话却是问到了关键处。
不过朱礼倒是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比起什么都不求,他倒是更喜欢现在这般。什么都说清楚了,倒是各自不必再头疼什么。而且这般说清楚了,倒是也断绝了一些别的情绪滋生。
“四妃之位如何?”朱礼挑眉,倒是说得一脸认真,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而且也不觉得这个时候就这样说有什么不应该。
熙和沉吟片刻,也是微微挑眉:“四妃之首如何?不知殿下可舍得?”
朱礼眉头再度挑高了几分,随后才一点头:“既是如此,便是答应你。”
熙和微微一笑:“殿下果真爽快。”心头却是不由得去想:她是四妃之首了,那么杨云溪呢?朱礼又会如何安排呢?
不过这个问题自然也是不可能问出口的。
朱礼便是在熙和那儿用了晚膳,才又回了蔷薇院。
杨云溪倒是已经睡醒了,这么睡了一觉,倒是整个人都是清爽了不少,人也略略精神了一些。见了朱礼,杨云溪便是唇角一扬:“大郎你回来了。”
这个“回来了”,杨云溪说得再自然不过。朱礼听在耳里,便是莫名的心头微醺,只觉得暖洋洋的一阵舒泰。连日来的焦躁烦闷更是因了这么一句再平淡不过的招呼消散开来。
纵还有残留,却也是再少不过了。
朱礼笑着迎了一声:“嗯,回来了。”一面说着一面便是凑上去看小虫儿。
杨云溪伸手拦了:“别凑得这么近。虽说大人没见过几个得痘疹的,可是这个到底也传人的。大郎你远些。”
朱礼闻言便是浅笑:“怕什么?你都不怕,我难道还怕?”
杨云溪摇头:“到底不一样。大郎你——”
“我与父皇说了,我愿回南京替皇祖父守墓。”朱礼知道杨云溪想说什么,便是直接打断了杨云溪的话,如此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半点婉转也没有,平铺直叙,也无多少情绪。
杨云溪自是一愣。随后便是猛然反应过来朱礼这话的意思——而后自然少不得就想了一下为何会如此。
几乎是下意识的,杨云溪便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上,当即眉头一皱:“大郎你这般,莫不是和我有关系……”说到这里,却是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她当然知道她当时不肯将小虫儿送出宫去,而是选择了封宫,到底是会有多大的影响。
此时杨云溪心里自然是十分复杂的。复杂得甚至有些忐忑不安——她是真怕朱礼会责怪她,或是因了这事儿与她生了嫌隙。
而即便是朱礼不责怪也不在意,她心里也是觉得不安和愧疚的。
正文 623。第623章 誓言
即便是朱礼不介意,她心中到底也是无法释怀的。
朱礼显然是猜到了杨云溪的心思的,当下只是按住杨云溪的手道:“和这事儿并无多大的干系,不过是父皇想要找个借口罢了。你也不必多想,这事儿我心中有数。只是说一说罢了,也不一定就能成。而且真成了,其实也是好事儿。”
这么一说,杨云溪倒是有点儿不明白了:去守墓,怎的还成了好事儿了?
不过看着朱礼这般的胸有成足泰然自若,杨云溪心头倒是松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还睡着的小虫儿,摸了摸她身上,觉得不烫了,这才又笑着看了一眼朱礼:“幸好是痘疹。”
若真是天花,此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了。
这么一说,朱礼倒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小虫儿也不会受这般罪。”
杨云溪登时也沉默了,想了想倒是起身往外走去:“咱们去散散步罢。”
这个架势,分明就是有话想要说。朱礼自然而然的伸手握住杨云溪的手:“也好,倒是许久不曾一起走走了。”
此时倒是一天里渐渐凉快下来的时候,走在小花园里,倒是微微有些惬意之感——凉风习习,连带着整个人都是放松下来。
杨云溪却是没心思看这些风景,只是看住了朱礼:“这次大郎你打算如何处置?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罢了,可是这次小虫儿……”
杨云溪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若是其他事情她可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可是这件事情,她却是坚决不会退让半点的。
之所以这个时候就将话说出口,她是不希望因了这事儿和朱礼起了争执。纵然她和朱礼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也不可能像是夫妻那样相处,可是她却也不希望她和朱礼之间真成了别人那般。
朱礼被杨云溪肃穆的神色弄得有点儿心酸,随后却是微微一笑:“放心,此番……我定不会再让你和小虫儿受委屈。”
朱礼的语气里微微有点儿歉然。
杨云溪听出来了,心里微微有点发酸,随后却也是唇角一扬笑了起来,眸子了也是温和放松:“那我便是只管等着看就是了。”
“嗯。”朱礼轻应了一声算是承诺,随后看着杨云溪:“你又瘦了。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
杨云溪一怔,下意识的便是摸了摸脸:“是不是瘦了就不好看了?”
朱礼用手指环了一下杨云溪的手腕,只觉得是脆弱得仿佛一用力就能够捏碎了了。当即叹了一口气:“可不是?还是快些养回来才是。不然如何能震慑住旁人?要知道,人人都说太子侧妃有倾城之貌。”
杨云溪听出朱礼的玩笑意思,便是白了朱礼一眼:“都是生过孩子了,哪里还比得上鲜嫩的小姑娘?也就是这两年宫里没选秀罢了。等到过两年安定下来,到时候大郎你要什么倾城之貌的女子没有?”
这话自然也有点儿打趣的味道,不过细细品一品,却也是有些醋酸的味道。
其实也不怪杨云溪多想——自古都是如此。最悲凉不过是红颜迟暮,恩爱不在,只闻得新人之笑,而不见旧人悲哭。
她自然也是怕的。后宫里的女人,大约就没有一个是不害怕的。
杨云溪看着朱礼,等着朱礼的回答。
朱礼笑了一笑,没松开杨云溪的手,只是拉着她往前走,一面走一面道:“我为何要那些倾城之貌的女子?有你,还有小虫儿,难道还不够?而且,不管有没有旁人,能这般陪着我走下去的,却又哪里有旁人呢?”
朱礼这话虽说并无什么海誓山盟的味道,也没有什么义正言辞的保证。可是听在人耳朵里,却是分外的让人心安和甜蜜。
杨云溪低头看一眼她和朱礼交握的双手,不由得微微一笑,好半晌才道:“就怕大郎今后见了貌美的女子,就忘了今日说的话了。”
朱礼闻言一笑,“那你就看着,若是我真忘了,你便是提醒我。”
杨云溪便是没再说话,心头却是叹了一声:真到了那个时候,她的提醒只怕也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不过侧头看了看朱礼,她却是又心安了一些:将来不管如何,至少现在朱礼是真心实意的。如此想想,她又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
两人走了一大圈,倒是谁也没再提起这些不痛快的事儿。直到快回蔷薇院了,杨云溪这才出声:”安小太医到底怎么说的?”
朱礼早就料到杨云溪会如此问,却也是没直说,只是反而突兀的问道:“墩儿让谁养着合适?”
杨云溪被问得微微一怔,随后脑中一闪,登时便是反应过来:“背后的人,是胡蔓?”
这话一出口,她倒是微微有点儿惊住了:“这怎么可能?胡蔓她养着墩儿——”又怎么会用这样的计策?而且这事儿关小虫儿什么事儿?
“不,不是胡蔓。”杨云溪摇头,眉头微一敛:“她何必对小虫儿下手?”
“只怕最开始并不像想要对小虫儿下手。应该是想对墩儿用这方子。”朱礼沉声言道,却也并不是那般确定:“不过还没查清楚,到底是不能确定。”
杨云溪沉吟了许久,最后才摇摇头:“不,我觉得不应该。胡蔓没那么糊涂。况且,她对墩儿下手,又有什么用处?”
墩儿本来就是胡蔓养着,轻易也不会改变。胡蔓犯不着如此冒险,倒是旁人——
不过这话到了嘴边,杨云溪到底是生生咽了下去:“大郎你还是仔细查查再说。这事儿也不是小事儿,别冤枉了人才是。”
这话也算是点到为止了。杨云溪的意思明明白白,朱礼自然也是心中清楚,当下点了一点头:“我心里有数。倒是眼看着青羽就要生产了,到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情形——”
除了担心能不能有嫡子之外,还担心的自然是古青羽的身子。
“太医不是说没问题吗?”杨云溪心头虽说也有点儿担忧,可是到底没表现出来:“既是没问题,想来生产的时候也是不打紧的。”
朱礼摇摇头,倒是颇有些凝重。
正文 624。第624章 试探
杨云溪一看朱礼这样的神色,便登时心头就是一颤。而后手指都是一紧,紧紧的拽住了朱礼的手:“到底怎么了?”
朱礼抬头看住杨云溪;“双胎越是到后头就越是吃力。现在暂且还安稳,可是越是到了后头,我这心里头就越是不安得紧。太医也说,双胎生产起来艰难,就怕最后关头……”
“胡说什么?”杨云溪下意识的便是打断了朱礼的话:“这种事儿也是能瞎说的?”
这种事情,连心头想想都怕真一语成谶。所以这会子朱礼这样一说,杨云溪心头都是慌了。唯恐真让朱礼说出口了,到时候真就被说中了。
朱礼倒是也不敢再说了,只是苦笑了一声。
接下来倒是谁也没再说话,各自收敛了情绪,进了蔷薇院的时候,二人都是面上半点看不出什么来了。
小虫儿和墩儿都还病着,朱礼自然也是不好留宿。又看了看小虫儿和墩儿后,便是去了寝宫安置。
倒是杨云溪白日里睡得多了,晚上反而是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之后,她便是一翻身坐了起来,沉声叫了兰笙过来:“兰笙,你去跑一趟,叫小胡贵人过来说说话。”
兰笙一怔:“这个时辰——”
“她必还没睡着呢。墩儿这般,她若真睡过去,那叫人看着像是什么话?硬撑着她也不会睡的。”杨云溪笑了一笑,摆摆手:“快去罢。”
兰笙便是只得去请胡蔓。
不多时胡蔓便是跟着兰笙过来了。看着一脸憔悴的样子,倒是真累得不轻。杨云溪扫了胡蔓一眼,随后便是吩咐兰笙:“去冲一碗蔷薇露来。晚上喝这个比起喝茶倒是更好些。”
胡蔓勉强笑了一下,随后问了一句小虫儿的情况:“小郡主如何了?墩儿如今睡着都是哭累了才睡过去。折腾了一日。”
胡蔓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也真有那么几分心疼的味道。
杨云溪定定的盯着胡蔓看,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神色就相信胡蔓是真关心墩儿——毕竟宫里的人,谁不会演戏?
胡蔓被杨云溪这般神色看得有些心头发毛,微微敛了眉:“杨侧妃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随后勾唇意味深长的看着胡蔓轻笑:“我看小胡贵人你大难临头却是不知。”
胡蔓一怔,下意识的便是想要追问杨云溪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恰逢这个时候兰笙却是送蔷薇露进来,胡蔓只得又闭上了嘴。
不过这么一头雾水的生生忍耐着,胡蔓只觉得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坐立不安的等着兰笙出去之后,胡蔓几乎是立刻忍不住的就问了:“杨侧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云溪却是故意吊胡蔓的胃口,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热腾腾的蔷薇露,细细品味了一番之后,这才笑着道:“你尝尝,如今这个味儿倒是十分醇厚。”
胡蔓急得不行,“杨侧妃——”
“看殿下的意思,是想将墩儿交给别人养。”杨云溪又抿了一口蔷薇露,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此番墩儿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