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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穿越之兰闱庶妾-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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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片绿油油的叶子托着一朵约有碗口大的白花,说它是白花也不很恰当,因为它层层花瓣每片都薄如轻纱,对着光一照,几乎像透明的。如梦似幻的花瓣层叠着展开,像瑶池仙品,又似月光聚成。

    “天哪,这是什么花,为什么没有根还盛开着?”晴儿惊叹,她闻了闻,道:“小姐,这花香可比咱们平日点得所有香都好闻。”

    方媃轻托起花来,闻了闻,说不清是种什么香味,仿佛还带着淡淡的药味,却十分迷人,浓淡相宜,绕鼻不散。

    方媃翻了翻盒子底下垫着的绒布,果然看见一张芙蓉笺,还是那笔潇洒不羁的字,只写了一行字:西南空嶙峰,峰顶绝品琼花,人赞为圣花,驻颜养容,滋补绝品。亲手采撷,遥祝芳辰。

    晴儿叹道:“表少爷真是有心了,初十便是小姐芳辰,他是第一个想到的。这琼花奴婢只听说过,如今亲眼见了,才知世间真有这等神奇美好的东西。听说它就算是离了土,也可十年不谢,女子用了,肌肤如玉,美貌常驻。”

    “空嶙峰,便是大洪第一高峰吧?”方媃捧着那花,爱不释手。

    “正是,此峰就在岈山南边,险峻之极。琼花只在此峰绝顶之处,十年一开花。多少人想得此花而攀登空嶙峰,不是半途而废就是遍寻不见,空手而回倒还好,有些不幸的失手掉下山去的,最是得不偿失。”

    “为什么爬上去了还找不见?”

    “婢子不知,传说此花只给有缘人看见,若是无缘,就是走到近前也看不到。表少爷采得此花真是十分不易,必定冒了极大的风险。难得这分心意。”

    方媃爱惜得将花放回盒中,久久不言。晴儿轻声问道:“小姐可要用了此花,婢子去打听一下,不知这花如何泡制才能食用。”

    方媃抚摸那木盒边缘,笑笑:“不是说它十年不谢么?那就留十年吧。”

    她觉得有些对不住凌云,自己在这深宅中挣扎,过得浑浑噩噩,经常想不起,在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那样牵挂着她,执着地不肯相忘。

    凌云的痴心,任谁都会为之动容,方媃也不是铁石心肠,虽然之前确实对他没有特殊感情,但不可否认,当她看到这朵琼花时,确确实实被感动了,心弦拨动时,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了。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若她早两年穿过来,以她的心性,多半不会就范,如了嫡母的愿。也许真的会与选择凌云凌非鸿,远走高飞。

    如今他的深情不变,可让她如何能回应呢?

    

三十八 除岁爆竹声

    

    因是过年,府中热闹许多,傍晚时,估摸着王爷要在王妃家里用了晚饭才回,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任氏拉了方媃一起去请元氏到园子开阔外放爆竹玩耍。

    方媃直夸任氏这个主意好,她有些雀跃,很久很久没亲手放过爆竹了,在现代时那就不用说了,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淡,往往是看完春晚就睡觉,年纪越大,越不爱过年。

    其实她小时候是很爱放鞭炮的,常常像男孩子们一样,把成串的鞭炮一个个拆下来,放在棉衣口袋里,点一根粗香,一群小孩在院子里,你放一个,我放一个,疯到吃饭也不回家。

    三人带着一群仆婢,在花园中找了一处开阔地,仆人们搬来各式爆竹,任氏穿着宝蓝色遍地金通袖袄,披着掐丝牡丹暗纹银锦毛披风,显得十分活泼,她先拣起来一串小红鞭炮,用长长的竹杆挑了,道:“我先来个开门红!”

    “哎呀使不得,竹杆虽长,也难免有火星子乱迸,还是让下人们放,咱们一旁看着便好。”元氏是个胆小的,连忙阻拦。

    “让别人放还有什么趣味?元姐姐,你和方妹妹看着,我放得可好了。”任氏道。

    “我也要自己放,放那个最粗的。”方媃指着一个篮子里的十几支红色爆仗说道,那些炮看起来和她小时候放过的一种炮很像。

    她小时候就敢放那种很响的爆竹,俗称“二踢脚”。

    这种爆竹火药很足,响声如雷,还带着闪光,有一定危险性,一般女孩子都不敢放,可方媃小时候却敢。把它放在地上,点着了就跑远远的,看它一分冲天,响彻云霄。当然,胆子特别大的男孩子敢拿在手里放,那真是需要一些技巧和胆量的,要知道这种爆竹的威力足可以炸断手指头。

    元氏连连摇头,抱着雕花铜手炉退后数步,指着她们两个道:“这两个今日是疯了,万一把手炸了可怎么好。”她指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让他们千万护着些。

    任悦梅持着长竹杆,让小太监点着那一端的炮捻子,只见火花四溅,发出“嘶嘶”声,片刻炮声响声,

    一声连着一声,清亮震耳,红纸屑迸飞开来,落在雪地上,煞是好看。

    “芷芸他们年纪还太小,不然孩子们来看看多好。”她笑道。

    “是啊,让芷芸看看你这亲娘的疯样子。”元氏取笑道。

    任悦梅指着正在挑爆竹的方媃道:“元姐姐看,有人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其实也是胆大的。”

    元氏点头道:“是啊,可算是看出方妹妹的真面目了。原来也是个疯丫头。”

    方媃抿嘴笑,也不还嘴,自顾挑了那种类似二踢脚的大爆竹,把捻拉直,晴儿帮她在地上堆了个小雪包,她把这爆竹插在雪包顶端,吩咐晴儿走开,自己提着裙子,拿着一根长香去点捻子。

    “可了不得,这丫头瞅着王爷王妃不在家,可是真疯了。你仔细手!”元氏又退后几步,冲着方媃高声说。

    “元姐姐莫喊,别让她分心。这爆竹捻子很长,应该是不妨事的,若真要有什么事,可不是只炸手那么轻巧了。”任氏也盯着方媃看。

    “嘶——”方媃点着捻,提裙跑开,捂着耳朵等着。

    只见捻子燃尽时,那大爆竹凌空飞起在两丈高处,先“嗵!”得炸了一声,随即迸到高空之上,凌空一声巨响,响彻云霄,直震得人捂着耳朵也发怵,头皮也紧了。

    “哎呀,这是什么爆竹,这样大的响声。我猜着,便是战场上两军开出的大炮也不过如此了吧?”元氏拍拍胸口道。

    “这叫做‘双响雷’,可不就跟打雷一样响么!”任氏道。

    “真痛快!”方媃长呼一口气,放这种炮带着惊险刺激,感觉痛快淋漓,心中有什么烦扰,也随着这惊雷似的响声烟消云散了。

    晴儿上前递上手炉道:“小姐暖暖手吧。小姐以前从不敢放这种爆竹的,如今嫁了人反而胆大了。”

    方媃不接手炉,笑:“胆子这种东西是可以练的嘛,以前不敢,未必永远不敢。”

    任悦梅见方媃放得痛快,来了兴趣,也拿了‘双响雷’来放,两个人你放一个我放一个,玩得不亦乐乎。

    元氏被她们欢乐的情绪感染,忍不住亲自上阵,挑了几种自己害怕的烟花来放。三个人本就正在花样年龄,平日束缚太多,都端着身份,此刻却都放了开来,尽情玩乐。一时火花束束,星花如雨,分外好看。

    冬日天短,方才还是红日沉沉欲坠,不一会儿便黑了下来,仆人们点了松油火把,围了场地一圈。火光通明,把圈内照得极亮,但是圈子之外却显得更黑了。

    “我们再玩一会儿便回吧,怪冷的,大过年可莫要冻病了。”元氏劝道。

    “是,把这几个放了就回。”任悦梅应道。

    “等我把最后这三个‘双响雷’都放了,你们退远些才好。”方媃道。心情压抑太久,突然有了释放的出口,方媃几乎舍不得离开。

    她又拿了支‘双响雷’插在雪堆上,元氏任氏和晴儿等婢子都退远了,她正要点燃捻子,忽听身后有脚步声,有人走近自己身后。她以为是哪个仆人要过来帮她,便头也不回地向后挥手道:“快退开,我自己点。”

    可那人却仍走到她身后,近到几乎贴到她后背。方媃道:“不是说不用你吗?”一转身——那人轻袍缓带,凤目如水,正挑着嘴角笑看她。

    应煊!方媃惊讶了片刻,回过神来再看远处的元氏任氏,都掩着嘴在笑她。晴儿也无可奈何看着她。

    “我是不是显得有点呆啊。”方媃心道。她收了收身上的披风,行礼道:“王爷见谅,妾身失礼了。”

    “就玩得这么疯?”应煊道,他伸手把插在雪堆上的爆竹拔下来,看了看,又道:“我小时也最爱放这样的爆竹,我和几个兄弟们都不屑放那种美丽的烟花,连响声都没有,不够劲,像是给女孩子玩的。”

    他招手让福生把剩下的两支‘双响雷’也拿来,从方媃手中接过香,道:“我最喜欢拿在手里放,小时在宫里,为了这样放爆竹,没少挨母妃的训斥。”他又看了看她,问:“你是站在我身边,还是到元氏她们那边去?”

    方媃看他双目明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本来还有些害怕,却也禁不起他的那种专注目光,点头道:“王爷千金之体都不怕,妾身更不怕了。”

    应煊见她不走,颔首道:“保你无事。”

    只见福生过来先行礼恕了个罪,然后上前为应煊把衣袖稍向上挽起两分。

    应煊修长的两指松松捏住‘双响雷’上端,很随意得便点着了捻子。方一冬站在他身旁,十分紧张,真要有什么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已经答应不退开,此时就只能硬挺着。

    捻子燃尽,应煊放指,那‘双响雷’腾空而起,仍是先在半空中先炸了一声,又蹿到高空“嗵!”一声,震耳欲聋。炸碎的纸屑悠悠飘下来。

    应煊在爆竹腾空的一瞬间,转身双手掩住方媃双耳,两人面对面,相视着,依偎着,都在笑,却都没说话。

    应煊放开手,空中红屑落下,有一片正好落在了方媃额间,他眸光幽幽,端详片刻,道:“眉间朱砂红,唇角嫣然笑,堪比倾国倾城貌,与卿相伴至老。”

    方媃脸红了,这个人冷起来冻死人,深情起来也甜死人。

    应煊令所有男仆把剩下的爆竹全点着了,一时间,园中火树银花,照亮夜空,笑语盈盈,好不热闹。

    

三十九 新年见故交

    

    初三一清早,方媃和众人去给王妃请安时,便看到应煊一身家常石青锻大袖常服,坐在上首,正与常氏说话,膝下是世子应湛。

    应湛正是淘气年纪,平日见了王妃便痴缠撒娇,扭股儿糖似的猴在王妃身上,没一刻安宁。此刻应煊坐在这里,应湛老老实实站着,一步不敢多动。

    众女笑盈盈向上问了安,按序坐定。

    王妃眼睛扫视片刻,看着元氏道:“听说昨天你们去园里放爆竹了?”

    元氏连忙欠身应道:“是,今年的烟火比往年又了许多新花样,连我也忍不住手痒,亲手放了好几个。两位妹妹更是玩得尽性。”

    常氏笑道:“昨日我与王爷带着湛儿回门,娘家的子侄们也在放爆竹,我本想让湛儿跟着一起玩,可湛儿到底年纪还小,竟有些害怕,不敢上前,只远远看了看。”

    元氏陪着笑道:“世子年纪小,害怕是有的,王妃不知道,那两个疯丫头胆子有多大,什么样的爆竹都敢亲手放。”

    常氏偏过脸来,看着应煊柔声道:“我听说王爷也亲手放了。王爷可是好几年不曾有这个兴致了。”

    应煊喝了口茶,道:“看她们放得好,一时兴起。”

    常氏笑了笑,眼望远处回忆道:“想起当初我入府时,王爷也才十七岁,还有几分孩子气,过年带着我在那园子里放花。”

    “恩,我也忆起来了,那时刚刚开牙建府,什么都新鲜,又没了宫规管束,便有些为所欲为了。”

    常氏道:“后来被宫里的母妃知道了,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所以把王爷宣进宫训了一番,连我也得了不是。

    应煊淡笑:“母妃总是大惊小怪。”

    常氏看了他一眼,道:“王爷是至孝之人,虽嘴上不以为然,到底从此便收敛许多。如今偶然尽兴一回,也罢了,只是终究身体要紧,莫教母妃担心才是。”

    她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其实就是埋怨王爷亲手放那种危险的爆竹。如此一番话,应煊听过倒也罢了,无动于衷的样子,元氏倒是惶恐不安了,连忙站起来,垂手而立不敢多说话。

    任氏向方媃使了个眼色,两人也站起来,垂首听训。方媃听出了常氏话中之意,应煊不爱惜自己,自然是怨她们这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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