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一顾是相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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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往桃花阁走去，推开门，此时笙歌还在昏睡，而楚离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吹着气，将药汤喂到笙歌嘴边。可这药汤却半点未进笙歌嘴里，从笙歌的嘴边缓缓流了出来。于是楚离含着药汤，俯身吻上笙歌的唇，撬开她的牙关，将药喂进笙歌嘴里。
他的眼睛溢满溺死人的温柔。
玉兰见这副画面，脸颊上又爬上了几团淡淡的红晕。反观清风镇静了心神，自觉地一把将玉兰拉出了门内，悄悄地关上了门，不去打扰他们二人。
随后，玉兰一副吃惊的模样，张大了嘴，“刚…刚才，我…我没看错吧？”
“嗯，你没看错。”清风淡淡地点了头，这副画面任谁看了都会感到吃惊。谁人不知，这后宫里的妃子，皇上最不喜欢的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否则，怎会在新婚之夜弃她于不顾，怎会如此不爱去她的凤鸾殿，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于她。
可这回，清风想，楚离他怕是真爱上顾笙歌了。
殊不知，他自己却自始至终不明。
顾笙歌一连昏迷了两天，昏迷那几天，又是梦魇，无数梦魇。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地重现，折磨她的身心，她哭喊着，求救着，逃跑着。
可是无人救她。
她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浑身冒着冷汗，全身酸痛不已，想要喝水，话说出口，却十分嘶哑。她的动静惊了不远处点着灯，俯首批阅公文的楚离，楚离转过头看她，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一点一点地被点亮。
顾笙歌也看向他，在烛光的映衬下，他的眼睛异常惹眼，她竟然感到温暖？！她看着楚离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手里拿着水杯。
楚离轻轻地扶起她，将笙歌靠在他的怀里，把水杯凑到她的唇边，顾笙歌大口大口地喝下，呛了喉咙，止不住咳嗽。楚离见此，连忙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力气下得不重不轻。
顾笙歌背僵直住了，楚离这般温柔，让她很不适应，她从未想过有这一天。这是梦，还是现实。她傻乎乎地捏了捏脸上的肉，是痛的，耳边传来楚离的轻笑声。
顾笙歌回过头去看，楚离的眼睛里带着足够让人溺毙的温柔，像是夜空中升起的一盏孤寂的孔明灯。他的嘴脸带着宠溺的笑意，笙歌低下头，被他这般注视，忍不住红了脸。
“饿了吗？”楚离低声询问道。
“嗯。”顾笙歌此时的动作像是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也不敢抬头。
“好，你等着。”楚离起身出了门，顾笙歌下意识拉住他的手，突然反应过来，又像是触电般收回了手。
“乖。”楚离的眉眼间染上一层愉悦的笑意，哪有素日来冷漠帝王的模样，“等我回来。”他说完这一句，脚步往厨房走去。
空气中还留下那个人身上淡淡的龙诞香，他温柔的语句久久不散。也许是贪恋他的温暖，也许害怕这是场梦，她愣愣地盯着楚离离开的背影。
多年后，青衫问她：“姐姐，你为什么能爱一个人那么多年？”
“他一时的温柔让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况且，爱一个人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呢。青衫，你还小。”
“那后来…”
“爱累了。”她一句话将所有爱恨纠缠淡淡地带过。
没过多久，楚离端着一碗白粥和几碟小菜回到了桃花阁，他放在了床头，话语平淡地说道：“吃吧，你身体刚好，只能吃清淡的。”留下这一句话后，他回到了案前，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顾笙歌愣愣地回了句“好”字，低头喝着手里的白粥，她时不时抬头看着楚离的身影，不经意间撞上了他带笑的目光。
顾笙歌赶紧放下手里的瓷碗，脸颊发烫，“嗖”地一声钻进了被窝，闷闷地说道：“我睡了，你也赶紧睡。”
“嗯。”楚离收回目光，笑意半分未减。
方才，顾笙歌害羞的模样被他收进了眼底。
床上，女子梦乡酣甜。案前，男子神色专注。
窗外，明月高悬。
第二天早，突然有个人在外叩了叩门。
楚离身上仍穿着昨日的衣衫，神色疲惫，坐在了木椅上，看样子，一夜未睡。听见这扣门声，他蹙着眉头，怕惊醒了床上熟睡的女子，连忙让外面的人进来。
来的人是清风，他一进来，只说了一句话：“沈太尉来了。”
☆、第三十八章 桃花胜似红
听见这句话，楚离抬眸，半眯起眼，眼里闪烁着几丝不明不白的情绪，随后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装作淡然的回声道：“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老实说，清风确实不知道，但看沈慕锦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是连夜赶过来的，目光瞥向床帐那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目光。
这时，顾笙歌从被褥里钻了出来，方才隐隐约约听见“沈慕锦”三个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掀开床帐，话语里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欣喜，“妖孽来了吗？”
楚离转头看向她，话语里带了几分吃味，冷哼一声，“怎么？你要去找他？！”？
顾笙歌眼神呆滞了一下，随后连忙笑道：“不是啦，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楚离这反应，在清风看来又是另外的感受了，殿下是有多明显，怕真是爱上皇后娘娘了？！
清风悄悄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脚步往玉兰的房间走去，想起那丫头有趣的模样，嘴角不禁勾起几丝笑意。
他们的事便让他们自己解决，他的事还没完呢。
“有段时间？看来你挺想念他的？”楚离的眼睛半眯，像是一道冷冷的寒光直直地看向顾笙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顾笙歌像是无所察觉一般，傻愣愣地点点头，咧开嘴笑，“对啊，我真的挺想他的。”
楚离无力扶额，见顾笙歌脸色未红润半分还有那副傻愣愣的样子，只当她是病傻了，压下心里的不快，快步走向她。他换上另一副表情，歪嘴一笑，慢慢俯身，凑到笙歌脸上，眼里噙着笑。
他一动也不动，可笙歌却紧张万分，差一点就吻到他的唇。她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难得的笑意，还有久违的温柔。
每一次，他的温柔，她都只当是一场梦。
可这一次，现实清清楚楚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顾笙歌的睫毛扑闪着，红晕在脸颊上渲染开来，脸颊上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顾笙歌蓦然开口：“阿离，你是不是喜欢上宁妤歌了……”她刚一出口，脸色有些尴尬，方才她好像不该这么叫他的…
他从来不让她，这么叫他。
她只记得，在之前，昏昏沉沉间，她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叫阿离，她听见，那个人用无比清楚的声音对她说，我在。
嗯他在，如果他能一直在就好了，一直在她的身边。
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
楚离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反而轻笑了一声，随后马上恢复了正常表情，像是讨论国事一般的语气，话语平淡，“你吃醋了？！”虽说是质疑，可他心里却是笃定自己的想法。
“没…没有。”她底气略显不足，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为了强调一般，再说了句，“我…才没有…”
“嗯你没有。”连楚离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的话语里已经无意中带上几分宠溺的意味，蓦然吻上笙歌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又缠绵，甜美而又深情。
外面不知是谁又叩了叩门，楚离止了动作，压下不快，理了理衣衫，去开了门。来的人是一个未见过的奴才，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紧张，“楚公子，沈公子在大厅等你。”
“好，我一会去。”
他送走了奴才后，回过头去看顾笙歌，她已经羞红了脸躲在被褥里，不肯出来了。他的话语里染上几分愉悦，“你在屋里待着，我一会回来。记得吃药。”
“能不能不吃啊？”顾笙歌暗暗皱眉，话语里免不了带上几分抱怨。虽是打着商量的语气，但十分小心翼翼，她能想到楚离一会强硬的拒绝了。
“不行。”
果然，楚离的脸色已经冷下几分了，又补充道：“要是我回来，发现你没喝，你就死定了。懂吗？”
“嗯。”顾笙歌的语气里带上几分闷闷不乐，眉毛拧成一团。她最怕吃那又苦又涩的药了，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她只听见开门而又关上门的声音，紧接着一片安静。
没过多久，就有婢女端着药进屋来了，她看了一眼黑色的药汁，眼里满是愁苦。
“我能不能不吃？”
“不可以，楚公子说要看着你喝完，不然就要跑去告诉他。”
“好吧。”顾笙歌认命似的拿起汤勺，却无意间发现了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在盛着药的瓷碗旁边，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水果糖，楚公子说小姐您怕苦，让您吃完药后，可以吃几颗糖果。”
“真的吗！”顾笙歌的脸色难得红润了几分，不再那么苍白了，不知为何，喝下药汁后，苦涩中带着几分甜丝丝的滋味。
好像，一想到他，整个世界都明朗起来。
都带着甜味。
她最喜欢的，甜味。
楚离来到大厅后，此时沈慕锦已沐浴更衣完毕，他换上一袭简单的青衣，拿着把竹扇缓缓扇动着，但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风流公子的气质，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
尽显风流。
“你，来做什么？”
沈慕锦蓦然收起手中的竹扇，话语里不禁带了几分关心，“阿离，我听说她病了…现在是醒了？”沈慕锦下一句“能不能让我去看看她”还未说出口，就被楚离打断，“她醒了，有我照看着，很好。不劳你费心。”
沈慕锦似云淡风轻般一笑，紧接着话语平淡，只简述了一些朝堂上的国事，还有外敌的应对之策等。
两人讨论了好几个时辰，已是午时，二人同宁府一众用午膳。
饭桌上，宁忱话语带了几分恭敬，问沈慕锦道：“沈太尉，可是要在宁府多待几日？”
“嗯。宁臣，也不用叫我太尉。沈公子如何？”他与楚离有些事并未说完，所以要再待些时日，但还有一件事。
他想念的那个人，也在这府上。
他很想见她，非常想。
“好。”
方才听到他这句“嗯”，楚离只是停了一下筷子，神色如常继续吃着饭，不发一言。
他的眼眸深邃，漆黑，看不出在想什么。
有一个女子，时不时用温柔的余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楚离一眼。
午膳过后，楚离回到桃花阁，走向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话语如常，“吃过药了？午膳也吃了？”
“吃了，吃了。”顾笙歌一副小鸡啄米般的模样，像是在…讨好他？
“有事要和我说？”楚离睥睨了笙歌一眼。
“嗯就是…我想和沈慕锦一起去玩。”
“不行！”楚离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视线一直紧紧盯着手里的书籍看。
“你不是忙嘛，你看看我一眼！”
楚离转过头，只见顾笙歌双手捧着脸，扑闪扑闪着眼睛，咧开嘴笑。眉眼弯弯，几分可爱，几分俏皮，还带着几分傻气。
天真浪漫，活泼可爱。
她的眼睛像是清澈无比的绿湖，一个不注意，便陷了进去。
那时候，楚离有些晃神。他只想到四个字“一如初见”，这样的她才是最让人心动的。
现在的他，有些怀念，以后的他，却是用许久的时光在追念。
也许是因为如此，他点了点头，顾笙歌正要欢呼雀跃，被他一句“不许去青楼”打断。她心虚地点了点头，将这份欢喜埋在心底。
她想起，江南曾有一家非常好吃的点心铺，足以让她魂牵梦绕多年。所以，她想买给楚离吃。喜欢的东西，都会想要和喜欢的人分享。
那日，她与沈慕锦一同上街，一如之前的相处方式，似乎那些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依旧是小打小闹，但沈慕锦的心里的有些东西已经在发生了改变。
他们上完街后，去一家酒楼吃饭，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窗户正打开着，还能看见络绎不绝的人群和听见略有些嘈杂的叫卖声。
沈慕锦调笑着问道：“玉兰呢？怎么不见她在你身旁。”
“哼别提那丫头，见色忘我，要被那个什么清风拐走了。”她的话语里虽带着抱怨，但心里却是真真实实为玉兰感到开心。
“嗯，还有我。”
“哈哈，还是妖孽你最仗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顾笙歌拿起茶，细细品尝着，正低着头看着大街上的人群。她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应该说是两个…
楚离正牵着宁妤歌的手走在大街上，手里还拿着东西，他的神色之间没有丝毫不耐，眼里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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