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玄幻电子书 > 寒鸦行动 >

第4章

寒鸦行动-第4章

小说: 寒鸦行动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一个关着门的面包店外面停着两辆汽车,引擎全都发动着,其中一辆是锈迹斑斑的雷诺,另一辆货车车身有一个褪了色的标志,看来像是“比塞特的洗衣店”。这车是从贝特朗的父亲那儿借来的,因为他为德国人占用的酒店洗床单,能搞到汽油。雷诺车是今天早上在夏隆偷的,米歇尔把它的车牌换了。弗立克决定开那辆雷诺,把货车留给从城堡院子的大屠杀中活下来的人。

她跟货车司机简单交代了几句:“在这里等上五分钟,然后你就离开这儿。”然后跑向雷诺车,她跳进乘客座位,说:“快走!”驾驶雷诺的是吉尔贝塔,这个女孩十九岁,长着长长的黑发,模样漂亮但脑瓜有些笨。弗立克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参加抵抗组织——她不是通常会加入组织的那种类型。吉尔贝塔没开车,只是问:“去哪儿?”

“我给你带路——看在上帝分上,快开呀!”

吉尔贝塔踩了油门,车开动了。

“先往左,然后向右。”弗立克说。

坐在车上的两分钟里,整个失败的过程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波林格尔组织大部分被消灭;阿尔伯特等几个人也已经被打死;吉娜维芙、贝特朗,还有其他活下来的人也会受到折磨拷打。一切努力全都付之东流。电话交换站没有破坏掉,德国通信线路完好无损。弗立克觉得真不值得,她要竭力弄清自己错在哪里。难道对一座防守严密的军事设施实施正面攻击,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不一定。要不是军情六处提供了不准确的情报,这一计划本来有可能成功。不过,她现在想,使用一些秘密的手段进入楼内或许更加安全。那样的话,抵抗组织就更有机会接近那些关键设备。

吉尔贝塔在院子门口停下车。“把车掉个头。”弗立克说着跳下车。

米歇尔头朝下躺在安托瓦内特的沙发上,裤子脱了下来,看上去不太雅观。安托瓦内特跪在一边,手里拿着染着血的毛巾,她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正在他的后背上窥探着。“已经不怎么出血了,可子弹还在里面呢。”她说。

沙发旁的地板上放着安托瓦内特的手提包。她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一张小桌子上,想必是急着找她的眼镜。弗立克的视线被一张纸片吸引住了,那上面是打印的字,有盖章,还贴着一张安托瓦内特的小照片,这块纸片夹在一个硬纸夹中。这是她进入城堡的通行证。这时,一个念头在弗立克脑子里一闪。

“我弄了辆车停在外面。”弗立克说。

安托瓦内特继续检查伤口,说:“他不能被挪来挪去。”

“如果他留在这儿,德国鬼子会杀了他的。”弗立克不经意地拿起安托瓦内特的通行证,同时转身问米歇尔,“你感觉怎么样?”

“我大概现在能走了,”他说,“已经没刚才那么疼了。”弗立克把通行证塞进她的肩袋。安托瓦内特没有注意。弗立克对她说:“咱俩一块帮他站起来。”

两个女人扶着米歇尔站好。安托瓦内特帮他穿上他那蓝色的帆布长裤,用他那条破旧的皮带系紧裤子。

“你别出来,”弗立克对安托瓦内特说,“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跟我们在一起。”她的计划还没有完全考虑好,但她知道如果安托瓦内特和她的清洁工们受到怀疑,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米歇尔搂着弗立克的肩膀,重重地靠在她身上。她承担着他的体重,扶着他步履蹒跚地走出大楼。走到车边的时候他已经疼得脸色发白。吉尔贝塔透过车窗盯着他们,显然是吓坏了。弗立克对她嘘了一下:“出来把该死的门打开,笨蛋!”吉尔贝塔跳了车,拉开后门。她帮着弗立克把米歇尔塞进后座。

两个女人迅速坐到前座。“快点儿离开这儿。”弗立克说。

04

迪特尔的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惊讶。枪声渐渐平息,他的心跳也恢复正常,开始回想他看到的一切。他根本没想到抵抗组织能发起计划如此周密的进攻行动。就最近几个月他所了解的情况看,他们的袭击一般是打了就跑一类的,但这一次让他亲眼见到了整个行动。他们装备了各类枪支,显然也不缺乏弹药——全然不像德国军队那样!最要命的是,他们个个勇敢好战。那个冲过广场的步枪手,还有那个用司登冲锋枪掩护他的姑娘,都让迪特尔十分震惊,最让他无法忘记的是那个金发姑娘,她扛起那个受伤的步枪手,背着这个比他高六英寸的男人跑到了广场外面安全的地方。正是这些人对占领部队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他们跟迪特尔战前在科隆当警察时处理过的那些犯人不同。罪犯总是些愚蠢、懒惰、怯懦、粗野的人,但这些法国抵抗者是真正的战士。

但他们的挫败给了他一次绝好的机会。

枪声完全停下来后,他从地上爬起来,也把斯蒂芬妮扶了起来。她的脸颊发红,呼吸急促,抓住他的手,两眼盯着他的脸。“你保护了我,”她说,泪水涌上了眼眶,“你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我。”

他拂去了她屁股上的尘土。他为自己的勇敢吃惊,那动作其实是出于一种本能。要是仔细想想,他不敢保证自己真的愿意为保护斯蒂芬妮而付出性命。他决定不去小题大做,便轻描淡写地说:“谁能容忍如此完美的身体受伤呢。”

她哭了起来。

他拉起她的手,带她穿过广场朝门口走去。“我们到里面去吧,”他说,“进去以后你可以坐下歇一会儿。”他们进了院子。迪特尔看见教堂墙上开了一个大洞,便明白了主力队员是怎么进入院子内部的。

武装党卫军部队从楼里出来,解除了那些攻击者的武装。迪特尔仔细地打量着一个个抵抗战士。大部分人已被打死,但有些人只是受了伤,一两个没有受伤的也投了降。看来这里头应该会有几个人值得他亲自审讯一番。

到现在为止,他的工作还都是防御性的。充其量他也只能加强一下关键设施的警戒,防范抵抗组织。偶然逮住一个俘虏弄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一下子有了这么多俘虏,而且全都来自一个较大且显然组织严密的抵抗团体,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他急切地想,这可能为他提供了一个进入进攻性作战的良机。

他对一名中士喊道:“你,去叫一个大夫过来看看那些俘虏。我要审讯他们,别让他们死掉。”

尽管迪特尔没穿军服,但这个中士从他的举止中看出他一定是位高级军官,便说:“是,先生。”

迪特尔带着斯蒂芬妮上了台阶,穿过庄严的入口进了宽敞的大厅。大厅里的景象令人惊叹不已,粉红色的大理石地面,高大的窗户带着精美的窗帘,石灰墙上的伊特鲁里亚花纹在粉色和绿色的尘霾的阴影中似隐似现,天花板上是一个个已经褪色的天使。迪特尔想,这里过去一定摆满了富丽堂皇的家具,大镜子下面的梳妆台,镶嵌着金花边的餐具柜,精美的镀金椅子,油画,大型花瓶,大理石做的小雕像。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交换台,每个交换台前面都配了把椅子,地板上还堆放着一捆捆电缆。

电话接线员看来都跑到后面的院子里去了,但现在,枪声已经停止,有几个接线员站在玻璃门边,头上还戴着耳机和送话器,不知回到里面是否安全。迪特尔让斯蒂芬妮在一部交换台前坐下,然后把一个中年女接线员叫了过来,“夫人,”他用礼貌但命令的口吻,以法语说道,“请为这位女士端一杯热咖啡来。”

那女人走上近前,用敌意的目光瞥了斯蒂芬妮一眼。“好的,先生。”

“再来一杯白兰地,她受惊了。”

“我们没有白兰地。”

他们有白兰地,但她不想拿给这位德国人的情妇。迪特尔不想计较下去,便说:“那就只要咖啡吧,但要快点儿,否则就会有麻烦。”

他拍了拍斯蒂芬妮的肩膀,然后把她留在那儿。他穿过双层门进了东侧翼。城堡这里原来是一个个会客室,一个连着一个,像凡尔赛宫一样。屋子里摆满了交换台,这些看上去倒像是永久性的。电缆被整齐地用木制护套捆扎起来,穿过地板,进入下面的地下室。迪特尔猜测,大厅那边看上去较为混乱,是因为那里刚刚启用不久,是西侧翼遭到轰炸后采取的应急手段。有些窗户被永久封死,这显然是一种防范空袭的措施,但其他窗户的窗帘拉开着,迪特尔想,大概这些女人也不喜欢在永久的黑夜中工作吧。

在东侧翼的尽头是一个楼梯间。迪特尔沿楼梯走下去。他在楼梯底部经过了一道铁门。边上立着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迪特尔猜测这是警卫待的地方,值班人员可能离开岗位加入了战斗。迪特尔大大方方走了进去,在心里给这个安全缺口记上了一笔。

这里的环境与地面主层完全不同,有厨房、储藏室和住处,一切都是为三百年前在这座房子里服务的几十个人设计的,屋顶很低,墙面没有粉刷,地面是石头的,有些房间甚至是光秃秃的泥土地面。迪特尔顺着宽宽的走廊往里面走,每扇门上都有用规整的德语写的标牌,但迪特尔还是要推开门看看里面。在他左侧,也就是房子的正面,就是一个电话交换主机联合体:一台发电机,几个巨大的电池。接着还有一个房间,里面装着混杂交错的电缆。在他右面,朝着房子的背面,是盖世太保的各种设施,一间照相室,一大间用来窃听抵抗组织的无线监听室,还有几个牢房,房门上都有窥视孔。地下室做过防弹处理,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各面墙边都堆着沙袋,天花板也用钢架加固,里面灌注了水泥。显而易见,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盟军的轰炸机破坏电话系统。

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上标着“审讯中心”几个字。他推门走了进去。第一间屋子是裸白的墙面,光线很亮,里面是普通审讯室的那种配置,一张便宜的桌子,几把硬邦邦的椅子,一只烟灰缸。迪特尔穿过这间屋子走进里面的内室,这个房间不那么明亮,墙是砖砌的,屋里有一根血迹斑斑的梁柱,上面挂着几个用来捆人的钩子;一只伞架上放着几根木棒和铁棍;一张医用床,上面带有头夹和捆绑手腕、脚踝的皮带;一台电击机;一个锁着的柜子,里面大概装着各种药剂和注射器。这显然是间行刑室。迪特尔见过不少类似的地方,但看见这些仍然让他感到恶心。他必须提醒自己,从这种地方收集的情报有助于拯救那些年轻体面的德国士兵的生命,让他们最终回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身边,而不是死在战场上。尽管如此,待在这里还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这时他听见身后发出一种声响,让他吓了一跳。他转过身去,门口有个东西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上帝!”他惊叫了一声。那是个半蹲半坐着的形体,它的脸深深陷在隔壁房间投来的强光阴影中。“你是谁?”他对那个影子问道,几乎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恐惧。

那个形体走到光亮下面,变成了一个穿着制服衬衣的盖世太保中士。他个子矮胖,一张肉乎乎的脸,灰黄色的头发削剪得太短,看上去像个秃子。“你来这儿干什么?”他对迪特尔问道,说话带着法兰克福口音。

迪特尔恢复了镇静,行刑室让他有些心慌,但现在他很快找回了自己一贯的权威口吻,对他说:“我是法兰克少校,你是哪位?”

中士立刻变得毕恭毕敬起来:“我是贝克尔,先生,很愿意为您效劳。”

“尽快把那些俘虏带到这儿来,贝克尔,”迪特尔说,“把那些能走的立刻带过来,其他人让大夫看了以后再带过来。”

“好的,少校。”

贝克尔走了。迪特尔回到审讯室,坐在一把硬邦邦的椅子上。他不知道自己能从这些俘虏那里得到多少情报,他们也许只知道自己城镇上的事情。如果他的运气不佳,而他们的安全措施又很严密,单个犯人可能只知道自己团队里发生的事情。从另一方面看,并不存在什么万无一失的安全措施,几个单独囚犯的口供最终会聚合成为他们自己和其他抵抗组织的情报。迪特尔的梦想,就是一个团队能像链条一样把他引向另一个团队,让他有可能在盟军进攻前的最后几周对抵抗组织发动一次致命打击。

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他回身往外看了看。俘虏被带进来了,第一个就是那个把司登冲锋枪藏在外衣下面的女人。

迪特尔很满意,俘虏里头有个女人,实在是非常有用。在接受审讯时,女人有可能跟男人一样强硬,但让一个男人开口的办法常常是在他面前殴打一个女人。这女人又高,又性感,这就让迪特尔觉得更妙了。她好像受了点儿伤。迪特尔对护送她进来的士兵摆了摆手,开口用法语跟这个女人讲话:“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语气相当友善。

她用傲慢的眼神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