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不想跃龙门-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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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说四哥每日辰时都会来找晋雏，这竹哨的声音比外头集市卖的哨子都要清亮，这府邸又不大，我在这里吹，门外应该能听到。外面都是侍卫，只好兵行险招。”
她吹响哨子，才不过三声，便被门外看守他们的人发现把哨子没收了。
她只能坐回角落里，接着就又是漫长的等待了。事情只有两个结果，结果一是四哥今日准时来了，听到秦老伯特制的竹哨子声，那便会去搬救兵。结果二就是她钱小修霉到喝水都会塞牙，四哥没来或者迟到，那她，那她……
她烦躁的抓了抓脑袋。
晋雏听到侍卫的禀报，特意来问，“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钱小修道，“我都被关起来了，还能玩什么花样？总之不会是给人喂毒。”
“你怎么知道我的苦，你家境好，又有一群朋友为你分忧解愁，像你这样的人，老天给你像是用不完的好运，你没像我这般从天重重摔落过地变成人人都能踩踏的泥。”他只是想将端木家赶出朝堂，想为国尽忠，想改变现状后让父亲能瞑目，有错么？
她怎么不知道，他以为她的家财万贯是天上掉下来的么，她也穷困潦倒过，为了填饱肚子，偷鸡摸狗的事也干过。
她心里想着，却不想和他辩，就算辨赢了，证明她钱小修过的确实比他凄苦好几倍，晋雏也不会放人的。
“卑鄙便承认，何必给自己找诸多的借口理由。”墨染讥讽着，故意引晋雏生气朝他们靠近。他迅雷不及掩耳，将藏在袖里钱小修那把匕首抵在晋雏的喉咙上，“解药呢？我杀过很多人，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你了。”
晋雏诧异，钱小修真是中毒了么，她昨晚做戏竟把所有人都骗过。“我没有解药。”
钱小修心想东野昊既然要晋雏给她喂毒药，估计就是怕他和她有过交情会放她一马，既然都不信任晋雏了，定也不会把解药交给他的。“放了他吧。”晋雏对东野昊来说不过是工具，可有可无，就算挟持他，侍卫也不会放他们走的，真的没什么用处。
果然，话音刚落，侍卫便冲上来要拿下墨染，全不管他手上有人质。
“他给你下毒，哪能这么便宜了他。”墨染双目殷虹，先是一刀子刺中晋雏的右手手背，然后便想取他性命。
“不要杀他！”钱小修大叫，和正好赶来的屠逐日是异口同声。
屠逐日踢掉匕首，那匕首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转，朝钱小修的方向直直飞去，吓得钱小修瞠目结舌，左脚绊倒右脚，硬是把其中一个侍卫的裤子就这么拽了下来。她脑袋撞击地面，牙齿咬到了舌头，磕到了嘴。
屠清雨好歹是黄花闺女，本来是不想下重手的，但见那人裤子当她的面落了下来，大叫了一声，便是闭眼一脚，把那人踹飞出了窗外。
屠逐日把另一个侍卫撂倒，见到墨染的真面目，先是愣了下，然后问道，“为什么要杀他？”
“他该死，他给小修喂了毒。”
端木惟真带着人将外头剩余的侍卫解决，所以最后一个进来。他听到墨染的话，眉宇间闪过担忧。他将钱小修抱起，见她嘴角溢出血，他手中收拢了几分。平日都是惟真见她惊惧的神色多，她可是难得的见他失态一回。
这倒是值得她乐上一乐。
端木惟真叫唤道，“蛮融，去找大夫。”
她口齿不清，“我不是毒发吐血，是咬到舌头了。”没被药死，却差点狼狈的归西。
屠逐日问道，“解药呢？”
钱小修拍拍端木惟真的肩膀，指了指地面，示意他把她放下。“毒药是东野昊拿来的，估计解药也只有他有。”她对晋雏道，“你觉得我义兄害得你落下残疾，你给我喂过毒药，我要是找不到解药，就要一命呜呼，等于是被你害死的。我义兄欠你的我算是帮他还了。你记住，屠家不欠你什么了，自此一笔勾销。”
东野昊不信他，这回任务失败，以后更是不会重用他了。
“你不适合做坏人的，要做坏人要像我这种不管做什么坏事都要寝食能安。方才我不过才提起毒药二字，你却是激动的提及过去，倒像是因为心虚才用过去苦痛来说服自己。你若是想要在朝廷里混个风生水起，就要干些排除异己甚至埋没良心的事，你自己想想吧。”
她转向墨染，想求情让他放过晋雏，却是见他杀气翻腾，和昨夜东野昊赶尽杀绝的模样如出一撤。她隐隐觉得，即使墨染当众答应她饶过晋雏不死，私下也会派人去将他解决……
她故意又对着晋雏道，“人死虽然形体如灯枯灭，但魂魄却是不灭的。我答应放你活路，若是你被这里的其中一个人杀了那就算是我出尔反尔，你魂魄就尽管缠着我找我报仇……”
墨染气道，“你只是想我放过他，何必要用自己来发誓。”他侧目望了那丧家犬般的晋雏，最终是打消了念头。“我入宫找东野昊要解药，拿到了立马给你送去，这几天你不要乱走动。”
端木惟真道，“有劳王爷了。”
“我也不是为了你。”墨染说完大步离去。
端木惟真召来宫中一个御医来为她诊脉，望闻问后却也不知道她是服食了什么药物。只说要回去翻阅医书，再对症下药。
沁兰端来一碗鸡汤，钱小修张嘴，像是刚孵化的雏鸟要等老鸟喂食。端木惟真自沁兰手里接过鸡汤，一勺勺吹凉了喂她。
钱小修道，“你平时虽然也会顺着我，但总是先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嘴上总要恶毒几句，把这当作情调。一反常态，你也怕我等不来解药就要升天是么？”
“不要拿这当作玩笑。”他沉着脸把鸡汤喂完。
钱小修看见沁兰唤着下人端进一壶水酒，疑惑道，“你不是讨厌房里有酒味么？”
“你若是毒发，忍受不了疼痛就把酒都喝了，我准许你大醉一次。”他都吩咐好了，晚上沁兰自会照看好她。
“你要出去？”
端木惟真道，“光靠泸陵王并不稳妥，我已经让蛮融去查昨夜皇上召见了些什么人，按你说的你做戏骗过了皇上，他一定会找那制毒的人问个仔细，若是从这里入手，能更快拿到解药。”他没忘记她的体质特别，药物在她体内会催发，说是能等七日，但会不会提前毒气攻心，连太医都不能保证。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他们虽然不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和东野这边模范夫妻的标准实在勾不上，但打情骂俏，吵吵闹闹，她一直觉得这种夫妻生活过的也是有滋有味，她舍不得走的。
“我会和你白头到老的。”钱小修许诺道，“我和你约法三章过，没你的准许我什么都不会做，就算阎王爷来了，不问过你，我也不会跟他走的。要不要拉钩？”她伸出小指，含着笑。
“你当我是谨诺么。”
他吻上她的嘴，难得又一次破例，光天百日却热情似火。她的嘴唇磕破，虽痛，心里却是快活，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话套在她身上也是合用的。
她的手往端木惟真衣服里探，若非蛮融来的巧，她已经打算将云觞送她的新婚贺礼那**里的招数，实战用上。
蛮融脸红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沁兰她们已羞的退出去了，却没义气想着和他提一声醒。他撞上主子夫妻两人修炼闺房秘术，好在女主人衣衫完整，衣冠不整的是他家少爷。“少爷，已经查到那晚皇上召见了什么人了。”他目不斜视。
端木惟真拉好衣衫，“我会尽快赶回来。”
“好。”钱小修轻应了一声。
沁兰按照吩咐，在她用过晚膳后就给她喝了几杯水酒，把她灌醉。等钱小修醉醒，已经是过了一日。
“少夫人，宫里有人送了一封信来。”
钱小修拆开来看，“送信的人还在外头等吧，我要入宫一趟。”
沁兰道，“可少爷不是让您留在府里么？”
“是去见一位故人且是不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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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3…26 12：34：34 字数：2068
钱小修的匕首竟忘在了晋雏府邸，被侍卫捡了去，送进了宫。实在不能怪她马虎，屠逐日将匕首一脚踢飞使得匕首嵌在角落的墙缝，太不显眼。然后她一心想着怎么去救晋雏，也就忘了。
“我真是没有想到你没死，还嫁给了惟真。”屠弄影沏了两杯香茶，将其中一杯放到了钱小修面前。茶香另人心静，平和，一如屠弄影现在的神情。宫中的生活，宁可沉闷，也算得上是幸福，沉闷便是无病无痛，没有争斗。可她听闻屠弄影和屠花舞已是到了一宫难容两只凤凰的地步。
“皇后娘娘说什么呢？”
屠弄影道，“又要装傻么？以前你就玩过这套，就算是心知肚明的事也要和我装傻充愣。我私下逼问过那侍卫，你和皇上有过节，我若是不想帮你，也不会出手留下匕首，给那侍卫一笔钱让他离开。”
钱小修晓得屠弄影没恶意，否则去端木府的会是东野昊派去斩草除根的人。
“十年没见了，三姐过得好么？”
“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算是好吧。”这是多少人一生都在追逐，每日在梦中都希望能梦到的，她拥有这些，却也就只有这些，外头的人看她这皇后，会是风光无限。“久别重逢，大都会先是彼此问好，你问了我的境况，怎么不问皇上对我好不好？”
“……”钱小修沉默了，她对东野昊一直就没好感。
“看来你也知道二姐入宫为妃的事了，也没什么不好启齿的，自小在屠家也看惯了。爹不也三妻四妾么，就是我娘那样骄傲的人也只能退让。丈夫喜新厌旧是他的权利，何况我的丈夫还是皇上。”
这样的淡然可不像是识大体。端木凤慈再识大体也总会恨总会妒，因为做不到不爱，所以就没办法不留痕迹。一年里这么多日子，总有她忍受不了在人后发泄忿恨的时候。
“惟真对你呢？好么？”
钱小修点头。
“四姨娘能看着你有个好归宿也能含笑九泉了，以前觉得她唯唯诺诺，我最看不得那些软性子的人。但进了宫中倒是开始喜（…提供下载）欢起她那种性子的人了。至少她心里再苦也从未有过害人的念头。”
“三姐在暗指二姐么。”有的人越挫越勇，在争斗中卯足了力，例如屠花舞。会开始羡慕柳月娘无争的性子，屠弄影是斗得有些累了吧。
“在暗指二姐，也在说我自己。当初被二姐收买的丫鬟，你想知道我事后怎么对付她的么？”她看着钱小修摇头，“这样的人我处置过不少，开始还是会有不忍，慢慢也就麻木了。”
“你恨大娘么？恨她当初用夫子的命来要挟你。”
“……”
“四哥入狱时大娘来找过你吧，多谢你愿意为四哥他们说话。”明知道是会惹得东野昊不快，她还是愿意念在姐弟的情分帮这个忙。
“我和二姐不同，她怕惹得皇上厌恶，而我，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皇上自此不再踏进我的寝殿。”这她并不在意。
“三姐怎么认出匕首的？”
“不是我认得，昨夜侍卫捧着匕首入宫的时候，宁朗认出来的。”
宫中要懂得男女避讳，最怕瓜田李下，昨夜她和宁朗遇到过？是偶遇还是暗中往来？她想问却有不敢问。
“我只和宁朗说不过是物有相似，那不是你的匕首。”
钱小修好奇了，“为什么？”
“明明活着，却要装死，抛去屠家六小姐的身份，棺材是空的爹不可能不知道。如此一来，定然是你惹上了什么大祸，连爹也收拾不了。以宁朗的脾气要是知道你有困难，一定不顾自身安危去帮你。”
钱小修是从前就知道屠弄影直白的，难听的话也不懂润饰过后再说，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反正话，她是明白了，屠弄影担心的不过是宁朗。“三姐还是一样嘴上不留情面。”
“你若是想听好话，可以去找二姐。皇上那虽出了事情她急上心头，但她现在除了是妃子，还是母亲，总要为她的孩子打算。”
她神经紧绷，“皇上那出了什么事？”
“和太子一样中邪了，太医也治不好。”屠弄影也只有提及太子时，情绪有所波动。
“你不去看看皇上么？”
“已经看过了，有二姐守着皇上也就够了，多一个人就挤了。”
钱小修道，“能做夫子的学生也算是我的造化。夫子为了你这么多年都没娶，他把你送的荷包看的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他的心思是不是一样。你为了屠家嫁进了宫门，如果能为自己活。”
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