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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好孕临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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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对王妍心感到抱歉,但我对她没感觉,你就别瞎掺合了!”
  费林林干笑两声,侧脸看向扬帆远,他正闭目养神,额头中间有道红痕。看样子是掐出来的。
  估摸着碰到头疼事了。
  “你说,人如果做了亏心事怎么办?”,扬帆远的声音十分疲惫,透着一丝喑哑。
  “你问我?”,费林林乐了,“我做过的亏心事多了,经验是尽量不寻思,不钻牛角尖”
  “也对,我问错人了”,扬帆远作势翻身,被费林林一把按住,“我开玩笑的,知道你比我正经,说吧,什么亏心事?”
  扬帆远沉默着按了会儿太阳穴,低声说:“你不是一直想弄清楚那晚我去哪儿了吗?”
  费林林讪笑,“我那是出于关心才……稍稍做些了解”
  “我伤害了一个女孩,对她做了无可挽回的事”,扬帆远十指插*入头发,神情迷惘,“你说我该怎么做?”
  虽说隐隐约约猜到了,费林林仍旧感到震惊,眼中只有简素怡的扬帆远和别的女人……换作以前,他想都想不到。
  一颗药丸毁了扬帆远的操守,但也不至于吧,真要意乱情迷把持不住,为什么不要王妍心?可见那个女孩有吸引他的地方。
  “依我看,你先向那女孩道歉,取得她的谅解,再弥补错误”
  “没机会了”,扬帆远摇摇头,“她走了,我对她一无所知”
  “真的?”,费林林笑得见牙不见眼。
  “来来来,咱们为活雷锋干杯”,费林林倒红酒,笑嘻嘻地递给扬帆远。
  帆远没跟王妍心擦出火花,至少也浪漫了一夜,只要不总想着简素怡就行。反正这种事跟火星撞地球似的,太特么惊喜了。那姑娘还事后不留名就走了,简直比雷锋还雷锋啊!总之哥们爽到了就行。
  “你要想说风凉话,麻烦离我远一点”,扬帆远心中涌起厌烦,丧失说话的兴致。
  “你不用多想,那女孩替你做了决定不是吗?你就当春梦一场,不必自责,也不必内疚,因为那女孩压根就没想追究,作派那叫一潇洒大气,你也看开吧!”
  与其说潇洒大气,不如说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就好像怕他讹上她似的……叫人心情不好。
  看开?说得容易,回国后,扬帆远寄情于工作,接了新项目,规划设计一座酒庄,前期少不了和客户接洽应酬,白天投身红尘俗事,可以一时忘记马尔代夫发生的事,晚上就没办法骗自己了。
  那一晚就像破坏力巨大的病毒,蔓延全身,令他夜不成寐。
  他的身体有自己的意志,记得那一晚所有的细节。
  海风中的盐味,轻烟似的纱帐,女孩微凉的*,她在耳边细细的喘息。
  他情难自禁地回味,放任自己在星隐月沉的深夜里沉溺。
  他不止一次内省,为何与陌生人产生了身体上的契合感挥之不去?他原本不是耽于感官享受的人。
  那个女孩给他的感觉像洪钟大吕一般常常回响在脑子里,重新定义他的*,强悍地在他生命中打下烙印。
  他一边鄙视自己,一边打算忘记,却又莫名觉得愧疚。
  无论是那个女孩,还是简素怡,他都对不起。
  假如还想和简素怡在一起,就必须把这件事处理好,同时也求个心安。
  犹豫了许久,又一个黑夜来临前,扬帆远拨通了费林林的电话。
  “是我,有件事想拜托你,订了日落别墅的人,你抽空帮我查一查”
  “没问题,我认识的兄弟中有专门干这个的,寻人小菜一碟,你且等信吧!”
  费林林并没有说大话,很快他给了回复。
  扬帆远刚好开完会,走回自己办公室,关上门,接听费林林的电话。
  “怎么样?”
  “预订日落别墅的人名字叫宋碧灵”
  宋碧灵,扬帆远默念这三个字。
  “兄弟,我劝你打住,别再追查了!”
  “为什么?”
  费林林有些为难,迟疑地说:“宋碧灵结婚了,她老公是几个奢侈家具品牌的代理商,挺有钱的!”
  “结婚了?”,扬帆远斩钉截铁地否定,“不可能!”
  和他过夜的女孩绝不可能是已婚身份,这点他无比确定。
  “你朋友会不会查错了?”
  “我朋友又不是第一天入行,他很专业的好不好”,费林林突然记起还有重要的没说,“宋碧灵的婆婆和你妈都是一家贵妇沙龙的常客,我想她俩多半会认识吧,不信,你向你妈打听下,那位夫人的媳妇是不是叫宋碧灵,哦,对了,宋碧灵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都为人妻为人母了,我看你算了吧,怪不得她不留名就走了,情况不允许呗!”
  放下电话,扬帆远彻底混乱了,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难道,那一夜真的是一场梦?

  ☆、第十幕·不能说的秘密

  “迢遥的牧女的羊铃,摇落了轻的树叶。秋天的梦是轻的,那是窈窕的牧女之恋。于是我的梦静静地来了,但却载着沉重的昔日。哦,现在,我有一些寒冷,一些寒冷,和一些忧郁——《秋天的梦》,戴望舒”,中年美妇合上诗集,按在胸口,闭眼轻叹,“真美”。
  家政徐阿姨站在草坪上为难,金女士读诗时不喜欢被人打扰,可老太太那里又催得紧。
  “太太——”
  徜徉在诗歌美妙的意境中,金铃子万分不情愿地张开眼睛,回归现实。
  “老太太找我?”
  占地六亩的大宅子,工人们各司其职,除了没事找事的婆婆,确实也没人找她。
  徐阿姨点点头,“正闹脾气呢!”
  “走吧,看看去”
  都说老小孩,年纪越大,性格越像小孩,她这个婆婆尤为任性,老想一出是一出,令照顾她的人头疼不已。
  天下哪有亲如母女的婆媳呢?
  凑巧的是,凤姑也如此想。
  天下的媳妇哪有亲闺女贴心呢?
  可恨她只有一个儿子,又摊上一个不合她心意的媳妇,一辈子净生闲气了。
  她实在看不惯儿媳妇拿腔拿调的劲头,年纪一大把了,还矫情得要命,动不动就迎风抹泪,活像老扬家欠了她一样。
  能怪谁呢,怪就怪当初家里穷,聘不起好媳妇。要是家里条件宽裕点,哪怕多一头牛呢,就能跟村东头的老潘结亲家,他家的翠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家里田里都料理得妥妥当当。
  体格壮实,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嫁到外村,一年抱俩,婆家乐得逢人就炫耀,可给老潘在村里长了脸。
  再看金玲子,身子骨弱得跟村边的细条柳似的,日头一晒就晕,还不如她这个老婆子能扛。生孩子那更是指望不上,结婚六七年了,肚子愣不见动静,街坊邻居有意无意打问的,她一张老脸都没处搁。
  好不容易怀上了,她这不吃那不吃的,营养跟不上,那孩子能不弱吗,帆远生下来跟小鸡崽似的,医生一瞧,握住她的手说,尽人事,听天命吧——唉哟,把她心疼的当场眼泪就掉了下来。
  祖宗保佑,老扬家唯一的孙子平平安安长大,眼瞅着就奔三了,媳妇连个影都没有,她这个当奶奶的着急上火,嘿,她当娘的一点心都不上,成天就知道念酸诗!
  不行,血压要升起来了,念段清心咒平平气!
  金玲子和徐阿姨进屋交换眼神,提醒彼此小心,老太太瞧样子不大高兴。
  茶几上摆着的虫草炖乳鸽一筷子也没动,料想不合她胃口。
  金玲子陪笑,“妈,补品您不喜欢,我让厨房的人给您另做”
  “不必了!”,凤姑啪的扔下佛珠,“我老婆子贱命好养活,用不着吃补品,身体也康健得很,你们以后不用白花钱买什么虫啊草啊的,人要想不生病就得吃米面!”
  “冬虫夏草是滋补名药,振民特意买来孝敬您老的——”
  “帆远他爹整日忙得脚打后脑勺,他顾得上我?买点补品就算尽心啦?”,凤姑虎着脸,吓得金玲子一哆嗦,心里胡乱猜测她老人家今天又哪里不对劲了,听意思连自己儿子都埋怨上了,她一当媳妇的还是谨言慎行,乖乖服软吧。
  “孩子他妈,我问你,帆远今年多大了?”
  这是唱哪出?金玲子咽咽口水,老实回答,“虚岁28”
  凤姑拍大腿作痛心疾首状,“他转眼就三十了,女朋友又吹了,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以前人们穷,讨不起老婆,没办法才打光棍。现在咱们家大业大,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他偏偏自愿当光棍!”
  “妈,光棍多难听,流行的说法是单身贵族”,金玲子偷觑婆婆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帆远的岁数不算大,现代的年轻人结婚都晚,咱们不用为他担心!”
  “晚?那怎么老唐家的孙子比帆远还小三岁呢,人家媳妇都快生了,是,他年轻,他有的是时间,我老婆子可没时间跟你们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挺到看见重孙子的那一天,唉,我命苦哇,成亲没几年就守了寡,又当爹又当妈地把振民拉扯大了,儿子忙孙子也忙,剩我老婆子孤家寡人一个,唉哟,没命享儿孙福啊!”,凤姑说着掏出手绢擦眼睛。
  金玲子心说,得,又要痛说革命家史。就算明白她装样子,做媳妇的也要把戏做全,“妈,你别伤心,我认识不少太太,我托人打听,碰到合适的就介绍给帆远,凭咱家的条件,不难找的”
  风姑眼睛一亮,当即笑了,“是这么个理儿,门当户对咱不强求,至少要找个家世清白,人品好的姑娘,帆远之前谈的那个,我是不满意的,看着心思活络,不像安分的。早结婚早安定,时候到了再生个孩子,给这幢大宅子添点人气!”
  “妈,我听您的!”
  风姑满意了,挥挥手,“你们做自己的事去吧,不用管我”
  “妈,那补品我给您倒了?”,金玲子试探。
  “就搁这儿,倒了多浪费,这回我吃了,下回可不要再弄了!”
  嗯,就知道您老借题发挥。金玲子冲徐阿姨使眼色,俩人结伴出来。
  “老太太那里你多费心,我去花园走走”
  “好的,太太”
  徐阿姨目送女主人离开,为她打抱不平,女人到了更年期,情绪原本就不稳定,还要照顾刁钻的老婆婆,挺难为人的。
  金玲子扯了扯披肩,裹紧自己,走进薄雾,她呼吸着清晨微冷的空气,感觉又活了过来。
  她蹲下摸摸百合花瓣,指尖被露水浸湿,主持沙龙的何教授曾引用过作家马克斯·弗里施的一句话,“一个人什么都能说,唯独不能讲述自己的真实生活;之所以不能,是因为我们只能去批判它”
  细想真有道理,何教授还说人需要超越生活,而非忍受生活,不能被琐碎不堪的生活打败,顺服于它,要学会抽离得看待生活,将种种痛苦的情感升华,收获内心的平静。
  平静也是一种力量。
  “妈——”
  金玲子回头,儿子正迈着长腿走过来。
  她赶紧站起来,“你怎么回来了,早餐吃过了吗?我让徐阿姨给你准备”
  “不用,我吃过了”
  “走,咱娘俩回屋好好聊聊!”
  徐阿姨端来热茶,扬帆远含笑对她说:“徐姨,谢谢”
  “往后常回家看看,老太太天天念叨你”,徐阿姨说完,笑着退下。
  金玲子撇了撇茶沫,看向儿子,“她这是提点你呢,待会儿去你奶奶屋看看,陪她说会儿话,不然又成了我的不是,责怪我教子无方!”
  “知道,妈——”,扬帆远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和素怡分手的事?”,金玲子苦笑,“与你奶奶不同,我觉得素怡这孩子不错,你们俩从高中就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能放得下么?”
  母亲误会,扬帆远无意解释,淡淡地说:“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
  “素怡那孩子就是太要强,你俩早点结婚的话,就不会有波折了”
  扬帆远岔开话题,“妈,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谁?”,金玲子好奇。
  “宋碧灵”
  “她是我们读诗会会员于太太的儿媳妇,你打听人家干吗?”
  扬帆远心里咯噔一下,良久才勉强笑着说:“有朋友和于太太儿子谈生意,想了解一下他夫人的喜好,以便准备称心的礼物”
  “哦”,金玲子松了口气,“还好你来问我,不然你一个未婚男人打听已婚女人传出去多不好听!”,顿了顿说,“于太太这人谱儿大的没边,经常叫儿媳妇来立规矩,我见过几次,长得漂亮,人又和气,见了长辈,脸上带笑,不知多讨人喜欢,你以后结婚,老婆有她一半好,我就放心了!”
  也许是错觉,金玲子说完话,觉得儿子有点心神恍惚。于是关切地问:“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嗯,刚谈下一个项目,筹备期有点忙”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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