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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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清脸红了,也不辩解,看上去却比我遇上她的时候还要焦急。
“上回你送了那小子一枚夜光九色玉之后,那不解风情的小子就不理你了,怎么,你的单相思可有结果了?”那群人之中的一个女子哄笑道。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周翯,我们走吧。”
闲话听得多了,容易引起烦恼,像我这样想得过多的,更是容易脑子打结,我同周翯一起走出了饭堂,知道了六道门掌门的这件事情,便算是今日最大的收获了,方才听了这些弟子所说的话后,我更觉得有必要见一见这六道门的掌门。云矜说空出来的客房有很多,我们一直住着也无所谓,六道门的弟子每日事情很繁忙,一时间顾不上我们,我也就决定在六道门多留几日,至少,把掌门的事情查清楚了,看看是否真的跟龟甲,或者是妖界有所关联。
晚饭过后,天色暗了下来,因为天气转暖的缘故,今晚上天边难得有一道夕阳,我和周翯走在一起,我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正要各自回房的时候,遇上了闲溱和月沐华。
周翯并不知道闲溱来了,毕竟闲溱这几日也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自然是惊讶得只能用手捧着下巴,而闲溱则是微微一笑:“世子,又见面了。”
周翯赶紧知趣地说:“那什么,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谁知月沐华竟然叫住了周翯,朦胧夕阳下,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面目一半映着斜阳余光,一面隐在快要升起的黑夜中。
“我有话要同你说。”
月沐华忽然对周翯说出这句话,周翯整个人都在抖,他一直都对月沐华心存忌惮,就像我对刘疏凌一样,他胆子本就不大,月沐华忽然说要跟他私下聊聊,他会发抖也是正常,然而月沐华丝毫没管他的各种情绪,像拎人一样拎走了周翯,堂堂的世子,就这样不甚光彩地被月沐华拉走了,原地只剩下我和闲溱。
“小溟郁。”他走过来。
看见他我自然是说不出的舒坦和高兴,不过还是向他提了个意见:“闲溱,以后不要叫我小溟郁了行不行,就叫我的名字?”
他又是温和一笑,过来摸摸我的头:“不行。”
我泄气道:“好吧,那你们过来是要干什么?”
他看看方才月沐华拉着周翯离开的方向,然后凑近我:“他们两个走了,我们自然要做我们的事情。”
我对他这张脸,还有身上的松林清香味最不能抵御,就连说话都要靠勇气:“我们的什么事情?”
他严肃了些,不苟言笑道:“去看掌门。”
见我愣在那里,他也不等我反应,拉住我便往紫风阁去,像刚才月沐华拉周翯一样,我本来想唠叨几句,说慕容不让我们接近那里,但是一想,身边是闲溱,便又放下心来,别说紫风阁,就算是阎王殿,我也是敢去的。
我们到了紫风阁,先是在周围的一个石板凳上坐了一阵子,照他的说法,这紫风阁俨然已经成了禁地,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我们贸然进去是为不妥,被人撞见了也麻烦,所以要等到黑夜再行动。
我跟他坐在一起,气氛很是微妙,这种时候当然要说些什么来培养感情才好,我此时肚子里却没有一句特别想说的话,但是这样坐着,又不自觉感到时间格外漫长,我那天晚上见他的时候全是欢喜,现在却满心的尴尬,更令我尴尬的是,此时的风景堪称难得的浪漫,我们选了个好地方,这里全是未谢梅花的零零枝丫,一层新开的梅花覆在花香凋零的残花之上,漫成一片梅园,夕阳对影长,花下影成双,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天时,地利都齐全了,他却偏偏也不说话,就由着这尴尬蔓延。
我们两个都不说话,只能看着面前自己的影子和对方的影子,我想抬头看看他是不是也在看我的影子,不想才一抬头,他便也朝着我看过来,细长的眉毛扬了扬,我赶紧转过头去,假装自己刚才没在看他,只闻他在我身边轻笑。
夜色快要沉下来的时候,天边飞过两三只白鸟,远处传来六道门弟子挥剑的声音,紫风阁依旧是没什么变动,没人进,没人出,等了一会儿,我看见陆婉清提着一个红木食盒子,在我们不远处走过,正是朝着紫风阁的方向去,看样子是给谁送饭的。
天已经黑了,我既恨这天黑得快,也庆幸这天色黑得快。
闲溱站起来,对我道:“我们走吧。”
紫风阁虽是浮在空中,但是并不是很高,略微施展轻功还是可以很容易上去的,我轻功虽不如闲溱那么好,但是要上这紫风阁也不是难事。
我和闲溱一跃便跃上了紫风阁二楼的走廊,一楼是掌门处理正事的大殿,二楼则是掌门寝宫,我们便是要偷偷摸摸进入这掌门的寝宫,查看一下掌门的状况,这里是六道山的最高点,往这里看下去,整个六道门一览无遗,只是现在不是看风景的时候,这楼四四方方,若是忽然从拐角处出来一个弟子,我们便不好解释了,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查看一下掌门的状况。
我心想,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还是要从长计议,首先,要想到万一房里有别人……
我还在构思作战计划,闲溱一伸手便将门推开了,惊得我一身冷汗,他蓦然间推开门,还回头同我说了一句:“进来吧。”
我只得祈祷屋内千万不要有别人,然而最终我的希望落空了。
陆婉清跌坐在地上,食盒也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撒了出来,她喘气的声音尤为明显,浑身颤抖不止,前面是慕容,慕容手中拿着一把剑,剑身细长,流光清冽,不是凡品,而慕容和陆婉清的面前,正是六道门的掌门。
果然谣言不假,六道门的掌门面容垂垂老矣,没有半分精神,见了我和闲溱,也只是低着头,闲溱也不多加客套,径直走向掌门和慕容那里,闲溱一走近,慕容忽然将那把细长的剑架在闲溱的脖子之上,眼神充满了警戒地看着他,闲溱面无表情,看着面前脸色暗紫的掌门,丝毫没有顾及慕容的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好像那把剑根本不存在一样。
“慕容!”看着慕容严肃的表情,我惊了一下。
剑就在闲溱的脖子上,再往前一寸便可送他归天了,闲溱不言语,慕容也不言语。
陆婉清跌坐在地上,怎么看都是被吓的,却不知究竟是什么将她吓成这样。
面前的掌门咳了一声,我一看他手中拿的东西,倒抽一口冷气。
他的手中,拿着一枚刻了“乾”字的龟甲。
这枚“乾”字龟甲之上所载的曲谱,正是整首《宫商月满》最开头的一段,有了这一段,便可引出下面的几段来。
掌门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龟甲递交给慕容,慕容手中的剑没有放下来,我看着一身冷汗,闲溱却毫无感觉,俯下身来,将修长的手指按在掌门的脉搏之上,瞧他眉头一皱,我便知道没什么好结果。
“……小风,你过来。”掌门的声音细微得简直听不到。
慕容对闲溱的戒备依旧没有消除,但是现在不是解除误会的时候,掌门似乎有什么要对慕容说,慕容附耳过去,不知掌门说了什么,顷刻间,慕容神色大变,倏然失色。
“谁?”后面的陆婉清忽然大叫了一声,站起来看向窗外,我和闲溱亦回头看,窗外已不见了人影,再回头看掌门,掌门的眉心,正中三枚银针,正是那玉泣玄华针!
此回我眼疾手快,赶紧从掌门眉心拔下一根针来,谁知这针一触到我的手,便顷刻间化成了烟雾,掌门的脸部顿时僵硬了,彻底的寿终正寝。
“玉泣玄华针……”闲溱眉头蹙得紧紧的,我发现,他的手竟然也在发抖,这可不多见。
“小心!”随着慕容一声叫喊,我下意识赶紧回头,身子移来闲溱的前面,死死挡着他,谁知,只听闻慕容的剑挡下暗器的声音,还有陆婉清倒地的声音,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夜色昏暗,此时我更是辨别不了这来去如疾风一般不见影的玉泣玄华针。
陆婉清在慕容的身前,慕容的剑只挡下两根玉泣玄华针,还有一根,刺入了陆婉清的手臂,该是她替慕容挡了一针,慕容二话不说,马上放了剑坐下来,以真气替陆婉清将毒逼出来,这一切我看得心思惶惶,回头看闲溱,他被我紧紧压在身后。
他伸手扶住我的肩膀,宽大的银白色衣袖搭在我的手臂之上,我顿时觉得,他在便是安全的。
“放心。”他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你我不是这人的目标。”
我看还坐在床上的掌门,身子直立,已经全身僵了,脸色更是怖人,死状丝毫不必前几个死在玉泣玄华针之下的人好到哪里,闲溱走过我的身边,坐到慕容身后,将真气导入慕容体内,这玉泣玄华针毒性虽猛,维持时间却极短,好在陆婉清只中了一枚,且不是要害之处,尚有挽救的余地,只是驱毒耗费功力极大,所以闲溱才会助慕容输送真气,我站来他们的面前,盯着门外,若是真的有人,定然不能逃过我的眼睛。
好在直到陆婉清驱完毒之前,都没有人再过来。
陆婉清一直没清醒,慕容抱起陆婉清,冷冷对闲溱道:“今夜我就当没见过你,掌门的事情,也不要说出去。”
闲溱没什么表情,道:“龟甲拿过来。”
慕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手中的龟甲交给了闲溱,闲溱拿给我。
“这龟甲是凶物,并非普通龟甲,而是妖界的一种特殊材质,千年不腐,水火不化,寻常法术毁不了这龟甲,只得我们先收着。”闲溱又说了一遍:“你放心,方才外面那人的目的不是你。”
我接下这龟甲,看着慕容抱着陆婉清离开。?
☆、痴颜九转玲珑心
? 我问闲溱,他因何如此断定外面那人的目的不是我们,闲溱只是摇摇头,让我不要多想。
他虽让我不要多想,我又怎控制得住胡思乱想,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辰荒,我跟辰荒见过两面,在幻境中见过一次,还有一次是在那天晚上,我将龟甲交给了辰荒,虽只见过两面,我却觉得他不像是会暗中使暗器来杀人的人,他心高气傲,要杀谁必定是要大张旗鼓,惹得全天下都知道,就像上回来找我要那两枚龟甲,也不使什么阴招,而是大摇大摆来找我要,天底下自恃天下无敌的人,大抵都是这般模样。
还有一个人,便是辰荒所说的,黎音域之主归长陌,若辰荒所说是真的,那他就是天地之间,会使这玉泣玄华针的,独一无二的人,但是,我们与归长陌素不相识,从来都没有见过一面,也不知他用玉泣玄华针来杀这些人是有什么企图。
我问闲溱他知不知道黎音域之主归长陌,闲溱倒是点点头,说是知道一些,但是据说这归长陌常年都是身在黎音域,要么是练功,要么是处理黎音域内部的事务,是继妖王离渊死后,便一手掌管了黎音域的人,从不踏出妖界半步,也从不在人间露面,没有人知道其深浅。
“但是辰荒说这龟甲本就是黎音域的东西,离渊死前,将九魂妖血的力量封印在这八枚龟甲之中,既是黎音域的东西,那个归长陌说不定会出面来处理的。”
闲溱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人也有可能,慕容映风。”
“慕容?”这一路慕容一直跟着我们,我回想了一下,不管是一开始围住我的那三人,还是后来的玉尘天宗,武陵天尊,包括六道门掌门,这些人死的时候,恰好慕容都在,但是,怎么会是慕容呢?首先慕容就不像是会使这玉泣玄华针的人。
闲溱看着我的样子,开玩笑道:“还有一个人,也是每回都在现场的。”
“谁?”
“你!”
我脸一黑,朝他做了个鬼脸。
虽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是他说得也不错,这件事情,怀疑到我头上也不是不可能的,现下只得先静观其变,看这件事情慕容要怎么处理,回房的时候,我拿出当初慕容送我的那一枚白玉来,在承元宗的时候,他离开之前将这枚玉佩给我,说今生一定有再见的时候,这枚玉佩白日看是一般的玉佩,晚上一看,明光透亮之中,还有些透明,这倒果真不是一般的玉佩。
只是,不知凶手究竟是不是慕容。
本以为云矜可能多少会知道一些关于陆婉清的事情,毕竟她自己也号称自己通晓六道门上下一千余人每个人的八卦情史,我便抱着问问的心态,向她打听了一下陆婉清和慕容的过往。
那晚上之后,门派里什么风波都没有,练剑的还是照常练剑,吃饭的还是照常吃饭,掌门的死讯完全没有传出,我不得不佩服慕容,他想要说一件事情,只怕是天下间最隐蔽的角落都要传开那件事情,他要瞒一件事情,那便是瞒得密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