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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侯夫人重生日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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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凉云的马还在往前冲,不多时就赶上了谢凉萤。她一路高声惊叫,早就引起了阿伊拉和谢凉萤的注意。可因为彼此之间靠的比较近,一时并未躲开。
    谢凉萤只觉得马儿被撞得往前一冲,她身子不稳就要跌下来。旁边的阿伊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谢凉萤,一个努力往自己这边拉,一个努力往对方身上靠。虽然姿势不雅,可到底凭着阿伊拉对马术的熟悉而获救了。
    反观谢凉云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马被谢凉萤的马绊倒在地,谢凉云被这股不可控制的冲力强摔了出去。谢凉萤的马因为和她的马绊在一起,当下也立不稳,整个马身跌在了谢凉云的腿上。
    谢凉云的惨叫声响彻在整个围场。
    阿伊拉带着谢凉萤,控着马往边上跑了一段后停住。她们听见谢凉云的惨叫声后齐齐转头去看,还没看清,就又听见谢凉云的一声惨叫。
    谢凉云的腿上压着两匹马的重量。
    发生了这种意外,比赛被迫中断。
    谢凉云被抬回帐篷的时候疼得话都不会说了,双眼无神地朝上望着。颜氏在一旁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谢家祖母一边拭泪一边不住哀叹。
    谢凉萤下了马,匆匆就往帐篷赶,阿伊拉因为担心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颜氏哭肿了的双眼一看到谢凉萤就扑了过去,抓住谢凉萤的头发就要往柱子上装,“都是你这个害人精!你怎么不拉你妹妹一把?!只顾着自己逃开?要不是你,阿云怎么会遭此横祸。”她被阿伊拉强行拉开后,捂着脸哭道,“没良心的小畜生,谢家养着你这么久,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
    阿伊拉只觉得颜氏不可理喻。发生意外谁都不想,何况又不是谢凉萤故意陷害她妹妹,怎么什么都往她身上推。环顾四周,见没人替谢凉萤说话,顿时对谢家心寒了,她拉着谢凉萤就出了帐篷。
    走了一段后,谢凉萤抱歉道:“对不起,让你看了家里的笑话。”
    阿伊拉道:“谁家没点笑话,我阿哥不学汉话的时候被我阿爸逮着就打,两个人不知道绕着部落跑了多少次了。我就是不懂,为什么你家人这么对你,明明不是你的错。”
    谢凉萤朝她笑笑,她前世不明白,重生后也没弄明白。只是她看明白了谢家的人心,不愿再重回过去的老路上去。
    阿伊拉满不在乎地说:“这种家人倒不如没有。你这几天就跟我一起住。”她可惜地看着谢凉萤,“只是你定亲了,要不然就这样跟我回北疆好了,给我阿哥做正妻。”
    “我说呢,怎么几天都不见我家阿萤,原来竟是被人给逮住了。还游说她去北疆。”薛简握着马鞭,看着阿伊拉,脸上的笑有些危险的气息。
    阿伊拉没了先前的爱慕,甩下谢凉萤就自个儿逃了。
    薛简不顾众人的目光牵了谢凉萤往僻静的地方去。半晌,他道:“委屈你了。”
    谢凉萤摇摇头,“并不算委屈,阿云出事我也有份。连嬷嬷方才过来跟我说,早上她偷用了我桌上的脂米分。前几日那些引来过蜜蜂,想来是马儿被蜂蛰了才发的狂。”
    薛简皱眉,“那你带那劳什子过来这里做什么?”
    谢凉萤道:“我本想带过来找个地方埋了。家里头到底不好处理,万一被人重挖出来又要出事。”
    薛简冷笑,“那也是她自找的。不告而取谓之偷。拿你东西前,问过你了没有。”
    谢凉萤摇摇头,示意薛简别再说了。她把额头靠在薛简的肩上,心里却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前世谢凉云和柳澄芳合谋毒死自己,今世她却因自己而伤。
    因为八公主和谢凉云都有伤,所以谢家一部分人就跟着八公主的仪仗提前回来了。虽说跟着太医,可围场到底没有一些珍稀药材,东西还是京城全得多。
    谢凉云的腿算是废了,多个太医受了皇帝的令来诊治过,得出了一致的结论。下半辈子,谢凉云只能躺在床上,若想出门,就只能靠着人抬。她的双脚再也无法落地。
    从谢凉云受伤,再到太医的最终定论,颜氏的眼泪就没断过,差点把眼睛都给哭瞎了。与此同时,她的内心也更恨谢凉萤。
    不过颜氏不知道,等回了京,还有更大的风暴等着她。
    回来的谢家人方安定,颜氏就扯着谢凉萤去见谢家祖母,执意让女儿剃了发去庵里给谢凉云祈福。
    谢家祖母连呼荒唐,“阿萤是订了亲的人,你让她去庙里,难道是要悔婚不成?”
    颜氏歇斯底里地喊道:“阿云此生都不能出嫁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别想嫁出去!”
    谢凉萤平静地看着颜氏,“娘素日只顾着妹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竟然连爹和哥哥的事竟也不放心上,真真是令我心寒。”
    颜氏红着双眼,“这时候提你爹爹做什么?!我告诉你,今儿就是玉皇大帝下凡来都保不住你!”
    谢凉萤跪在谢家祖母的跟前,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祖母,我前些日子出门,听外头有些风言风语,道京中有一户人家,父子不知廉耻,令一女同侍。我原不过当谈资听,可谁知……他们说的是爹和哥哥。我自是不信的,可却亲眼见到了爹和哥哥一同出入一所宅子。后来才晓得,里头就是他们养着的那名女子。”
    谢家祖母如遭雷击,撑着拐杖往后跌了几步,颤着声音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孙女不敢有半分假话。那女子如今还怀了胎,只不知是我兄弟还是我侄儿。祖母若是不信,大可请人去双鹊胡同问问。那里的人都知道。”
    谢家祖母不由老泪纵横,“荒唐!真真是荒唐!”
    颜氏瘫软在地,脸上的泪痕未干。她拼命摇着头,说:“这必不是真的,老爷……明明并无外室啊。”
    这话正应上了先前谢凉萤所说的“不关心爹和哥哥”,谢家祖母心里登时深信不疑。她用拐杖不断打在颜氏身上,口中说的什么完全听不清,想是被气得不轻。
    颜氏撑着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完全无力。她惊恐地看着勃然大怒的谢家祖母,和怜悯地看着自己的谢凉萤,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颜氏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想喊人也没有力气。她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想举手,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听到动静的谢凉萤撩了帘子过来。她看着颜氏,看了很久。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簪子来,在颜氏眼前晃了晃,“娘认得这个吗?”
    颜氏看着那簪子,初时有些模糊的印象,继而瞪大了眼睛。那是她从谢凉萤库房里偷的御赐多宝簪。
    谢凉萤把簪子重新收好,“娘,外祖家因为私自将御赐之物融了,被官府拘拿,如今金铺已经关了,外祖家也都下了大狱。”她俯下身子,在颜氏耳边轻轻道,“大夫说娘是好不了了,妹妹也好不了了。娘且放心,女儿会照顾好妹妹和你的。”
    颜氏想骂,想打,但她只能瞪着谢凉萤,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第32章

谢凉萤静静地看了会儿颜氏,转身出去吩咐下人,“派个外头的小子,把娘病了的事儿去告诉爹同哥哥。这可不是小事儿,咱们房里如今没了主心骨,必要叫他们回来拿个法子才是。”
    仆妇福了福身,应了话就去外头找人。
    谢乐知同谢初泉俩父子因秋狝出了事提前回京,但并非休沐的日子,他们照旧还是要去衙门坐班。气喘吁吁的小厮几乎跑断了半条腿,匆匆将颜氏中风的消息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俩父子自然放下了手里的事,与上司告了假,急急地往家里头赶。
    谢府正屋,谢家祖母机械地念着佛珠,面无表情。半晌她问道:“阿萤去叫她爹同大哥回来了?”
    如嬷嬷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算算时辰,三老爷同五少爷差不多该到了。”
    谢家祖母手中一个用力,串着佛珠的绳子被挣断了,沉香佛珠一颗颗从绳上滑落,掉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她暗含着怒意,咬牙切齿地沉声道:“去把那两个畜生给我叫过来!”
    如嬷嬷一言不发地出了院子,就在二道门上站着,随时准备把人给堵了,带去谢家祖母跟前。
    父子俩的轿子在院中一停,刚探出头来,就看到如嬷嬷恭敬地朝他们行了一礼。
    “三老爷,五少爷,老夫人唤你们先过去一趟。”
    谢乐知微微皱了眉,与儿子对视一眼,见他一脸忧心忡忡外也是有些懵。谢乐知便放下了心,原还以为是自家这个混小子干了什么事惹来了亲娘的不快,要叫去训斥。现下看来,却应是为了嫡妻的病。
    如嬷嬷面色如古井无波,“三老爷还请快着些,老夫人还在等着。”
    谢乐知理了理衣服,走在了最前面。不过到底不放心,多问了一句,“可知道娘叫我们过去所为何事?”
    谢初泉快嘴插了一句话,“嬷嬷,祖母可是为了娘的病叫我们过去的?”他的眉头皱地越发紧了,“真的如此棘手?要不要去请个恩典,多叫几个太医过来?”
    如嬷嬷道:“老奴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为着什么事。老夫人只道叫三老爷同五少爷过去,旁的什么都没说。”顿了顿,又道,“老夫人已派了人入宫请老太爷求了娘娘,兴许晚些时候太医就到了。”
    谢初泉听了这一番话,心里有些安心,脸上不由得轻松了许多。他素来对太医的医术有信心,只要他们没发话说没得治,那颜氏必是还能好的起来的。
    谢乐知的心情却比先前要沉重得多。他熟知自己母亲的性格,这次去,恐怕并非为了颜氏。
    谢家祖母在正屋坐立不安地等着人过来,远远瞥见人进了院子,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她抄起手边的茶碗,在仆妇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狠狠砸在了父子俩的脚边。
    两人被这一出给整地一头雾水。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谢家祖母已经抡起了拐杖,重重地往他们身上打去。
    父子俩身上疼地要命,却还不敢躲,怕到时候传出了不孝的名声。
    谢乐知终于捱不住打,问道:“娘要打儿,儿不敢违。却也得叫儿做个明白人。”
    谢家祖母上了年纪,几下拐杖下去已经累得直喘气。她指着谢乐知的鼻子,不住点头,道:“好好,你要明白,我就叫你明白。我问你,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常去那个双鹊胡同里找个女子?”手一斜,又指向了谢初泉,“还叫初泉过去?”
    谢乐知心头一惊,他娘竟然知道了这事。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原本是想瞒着自己解决的,既然被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点头应了,“那是柴晋的宅子,儿子过去是探望故人。”
    谢初泉摸着身上的痛处,也承认了:“双鹊胡同名声不大好,爹没法儿经常过去,有时是我偷偷过去照看人家的。”
    谢家祖母气地全身发抖,她原以为谢凉萤不过是道听途说,没想到俩父子竟然一口承认了。
    “好一个探望故人!好一个照看!这个故人究竟是谁?怎么我还没见着就闻到了一股狐狸精的骚味?!你俩就这么探望着,照看着,把人给往床上带了?!”说着又朝谢初泉身上打了一棍子。
    谢初泉被打地嗷嗷直叫,“祖母都是听谁胡说的,我们和人家清清白白。从未半分逾矩之处!”
    “从未逾矩?没逾矩,人家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谢家祖母被气哭了,她丢下拐杖,浑身乏力地倒在了身后如嬷嬷的怀里,“造孽啊,我怎么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竟生养出了这样的畜生。一女同侍二人,还是父子,这种事便是放眼古今都闻所未闻。”
    谢初泉没好气地嘟囔,“我管她孩子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就是你爹的!”谢家祖母在如嬷嬷不断地抚胸下缓过气来,“这种事……做了这种事,你还敢顶嘴?!”
    谢乐知忍着痛,踢了儿子一脚示意他闭嘴。“娘,这事儿是误会。”他看了看周围,本不欲把这事叫太多人知道,但现在不说清楚,怕是以后身上背着个名声脱不掉了。
    谢家祖母在如嬷嬷的搀扶下,立定,朝谢乐知扬了扬下巴,“你说。”私心里,她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会做这等事。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娘还记得我当年在江南求学时的同窗么?他上京赴考时曾在家里小住过。”
    谢家祖母细细想了一番,不太确定地问:“你是说……那个吴彦?”
    谢乐知叹了口气,“正是他。”
    “他不是落榜之后回乡没多久就死了?怎么?这事还扯上了个死人?”谢家祖母冷笑,“你就是想给自己开脱,也给我找个好些的说辞出来。”
    “吴兄去世时,我恰好外放在他家乡附近,得知他病重便去探望。他曾叮嘱我好好照顾家人,我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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