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春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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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曾被人这般真心对侍,当下心里一荡,眨了眨眼,竟觉这面红耳赤的男人腼腆中带着种诡异的可口,越看越是心痒痒。
突然间,玉叶公子竟可以理解自己外甥选择这大胡子的原因。
这般愣头愣脑的人,肯定心思单纯又对所爱之人一心一意,再看此人身手矫捷,体态颀长结实,肌肤虽说不算细致光滑但却颇有弹性,里外优点加起来不失一枚好物,但就不知道小外甥能否借他摸一摸,那手感看起来挺好的模样。
一剑见玉叶公子望着自己的眼神骤变,那暧昧不明的眼光几乎让他浑身寒毛直竖,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无法克制地打了个冷颤。
莫秋身形一移,插入玉叶公子与一剑中间,抬起头来阴冷的秋眸瞬间迸发寒光,挡回玉叶公子那道想吃人拆骨的视线。
玉叶公子见莫秋像是捍卫到手猎物的小狼般,几乎要龇牙咧嘴扑向自己,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戏,遂又倒回那张贵妃椅上,甩了甩手懒懒道:
「说吧,不老老实实在你的铁剑门待着,跑到兰州来找我做什么?」
铁剑门?无预警听见这个熟悉的门派名称,一剑瞬间脑中空白。
莫秋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不甘,咬牙道:「我是逃出来的。」
「逃出来?」玉叶公子有些意外。
莫秋收起凶狠的目光,冷冷地道:「前些时日我潜入陆玉房中的密室被发现,急着逃离时不慎打碎陆玉一只手镯,陆玉制住我后几乎没把我打死,若非一直对我存有心思的陆遥替我求情,我这回早死在铁剑门里。」
玉叶公子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
「陆玉哪那么容易杀你,你怎说也算是她名义上的儿子!你这么跑出来,我之前下的那些功夫岂不前功尽弃!他有没有发觉你背后的人是我?知不知道我正在打探我爹的消息?你就不能稍微忍一忍吗?现下布局全被你给打乱,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一剑又听到了另一个熟稔的名字、一个熟悉的字眼。
铁剑门的陆玉、陆玉名义上的儿子,于是乎他呆滞得更彻底了,怎么这一路走来竟有些事实就在眼前晃,而他却一直没发现。
莫秋身上寒气更重,低低怒吼道:「你爹、你爹,你做什么都只为你爹,我看若非我能在铁剑门里帮你做内应,这些年你根本不会顾上我这外甥死活!」
「说这什么话,别忘了那可是你亲外公!」玉叶公子怒斥。
「你可知那对手镯什么来历?」莫秋狠狠地盯着玉叶公子,慢慢吐出字语:「手镯是苏解容送她的定情之物,以她爱苏解容之深,你说她会不会善罢干休?至于这天香楼的事,放心,你不认我是延陵家的人,可我还当你是亲人,关于你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托出!」
莫秋气得红眼眼眶,声音颤颤。
玉叶公子见莫秋这模样,微微抿了嘴,半晌后才压下心中不快道:「是小舅舅一时心急失言了,没顾虑到你处境困难。」
玉叶公子冷静下来,又瞥见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听着他们说话没有发声的一剑,摆手说:「今儿个有外人在不好谈事,你长途跋涉到兰州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阿牛哥不是外人,陆遥带我脱逃时半路对我下药,若非他三番两次救我,你今日也见不着我。」说着,莫秋眼里盈满水气。想起之前那些事,他便难以忍受。
「瞧瞧怎么眼眶又红了?你这点和你舅舅还真像,他以前也是动不动就红眼睛,成天眼泪汪汪的。」玉叶公子道。
「不许你非议舅舅!」莫秋含泪瞪了玉叶公子一眼。
「好好好,我闭嘴!」玉叶公子转头望着一剑,讪笑道:「家务事让你看了笑话,敢问这位……阿牛兄台,何门何派何方人士?劳烦你将我外甥送到天香楼,不知百两酬劳可够?」
「把你的话吞回去,少在这里污辱人!」莫秋听玉叶公子竟对一剑说出这番话来,忍不住低声怒吼。
蓦地,原本沉默不语的一剑目光炯炯地凝视着玉叶公子,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再度开口说话的他,声音竟是嘶哑低嘎困难至极:
「俺问你,你老实答,你叫什么名字?」
玉叶公子显然有些惊讶一剑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手中玉扇刷地声,潇洒摇摇道:「天香楼的主人玉叶公子金玉叶,这件事是人都知道。」
一剑没功夫理会这人耍猴戏,转过头,仍是那样炽烈直接的眼神,质问着这一路喊他阿牛哥的少年。
「还有你,你根本没对俺说实话是不?什么口字秋,你的名字不叫小啾。」一剑问道。
一剑的声音里隐隐透露着怒气,没见过这样的一剑,莫秋心里忽地有些害怕,他伸手想抓一剑的衣袖,却让一剑猛地挥开。
莫秋凝视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心里头一酸,无限寂寥,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玉叶公子见自己的外甥竟被欺负,瞪着一剑便道:「大胡子你干嘛呢,眼睛瞪得比牛大,不过是瞒了姓名罢了,需要这样吗?萍水相逢谁知你是坏人好人,傻子才会把身家底细全告诉你!」
一剑紧握着拳头,深吸了几口气,觉得不够,又狠狠再吸了几口。他努力摇首,对玉叶公子道:「你晓得俺是谁吗?」
玉叶公子再笨,也明白一剑话中蹊跷,他疑惑道:「还请兄台赐教。」
「乾坤池前观音庙,半颗馒头,一辆马车。」一剑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为了护我唯一的妹妹,被马车撞断数根胸骨,呕血不止,那丫头在观音庙前哭了三天三夜,求得一名妇人发了慈悲心肠,请大夫为我诊治。后来,那妇人收了我俩为义子,成了我们的娘。」
玉叶手中那把价值不菲的玉骨扇落了地,摔缺了一个角。他望望扇子,百两黄金,心抽了一下,又抬起头来看看一剑,而后震惊与不敢相信全浮现脸上。「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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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觉剑而破邪山,扬智灯而照昏室。』娘盼我悟智,唤我一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娘望你收敛心性勿自恃聪明日后吃亏,赐你名为一叶。」
玉叶公子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有些摇摇欲坠。
「哥……你是我哥?骗人,我哥早死了!」化名为玉叶公子的延陵一叶猛地回过神来,盯着一剑的脸瞧,仔细描绘了那眼那眉以后,猛地一招猴子偷桃袭向一剑下盘。
一剑随即一大掌往一叶头上扇去,扇得一叶脑袋嗡嗡作响,怒斥道:「格老子的,俺同你说多少次女儿家别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咋都不听!」
「哥……」一叶头晕目眩回过神来,扑向一剑紧紧抱住他大喊:
「哥,你真是俺哥,只有俺哥才会这样训俺!哥,你这几年跑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奉天河畔那一滩血,看过的人都说流了那么多血,你肯定活不了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伤了你!你告诉我,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帮你报仇!」
在一旁的莫秋听到了如此震惊的内容,知道那个多年前十分照顾自己的舅舅不但没死,如今还回到他身边,他惊喜的程度比一叶更甚。
「舅舅……舅舅……真是你?」莫秋呐呐喊着。
他压抑着心里头澎湃汹涌的情绪,小心翼翼不敢靠近,深怕只要一碰,就会戳破眼前幻影,叫这个人消失不见。
一剑侧首,眼光复杂地看着莫秋。莫秋的模样叫他一阵心疼。
一剑怀里搂着一叶,低声对莫秋道:「我走以后,你有没有记着舅舅的话,继续泡那药澡?」
莫秋原本清秀的脸庞顿时整个扭得变了样,泪水啪嗒啪嗒地从他的大眼睛里落下,失去了一切控制的能耐,无法停止地成串滴落。
他目光中吐露怨恨,大步走来拉开趴在一剑怀里的一叶,跟着猛地一拳打往一剑胸膛。
一剑皱眉忍下,只听得莫秋压抑的哭声突然爆了出来:
「一还会记得我的事吗?扔下我这么多年不管,现下又问这些做什么!没有,没泡了,你走后谁肯为我费功夫寻药材!你可知我站在那堵墙后等你多久?小舅舅两年后找上我,开口的第一件事就说你死了……你知道我多难过……我多难过!」
莫秋一头撞进一剑的胸膛,咬牙隐忍的哭声让一剑十分不忍。
一剑抬起手想揽住莫秋肩头,在犹豫了几下后,才缓缓地搭上莫秋的肩。他慢慢拍着莫秋的背说:
「小秋,是舅舅对不起你。」
当一剑说出这样的话语时,莫秋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你怎么能扔下我,我真以为你死了!」莫秋说。
一剑拍着莫秋的背,就像小时候他受了别人责备回房时搂着自己哭,而自己总是这般安慰他一样。
即使时光迁移,他对这孩子的怜惜也毫无减少。
然而想及了两人的关系,纵然坚强如一剑,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剑与一叶对望,一叶嘴里开开合合:『你和他……』
一剑在妹妹的眼里寻着愕然,而后他闭起眼无力而懊悔地说道:「小秋,我是你舅舅,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舅舅回来了,就会担起照顾你的责任,像以前一样……」
有些事如果知道做错了,就不能再错下去。
这孩子,是一花姐姐留下的孩子,是延陵家唯一的血脉,是他的外甥。
而他竟对自己的外甥做了那种天理不容的事。
倘若这孩子永远都叫作小啾,只是一个他在回家路途上无意救了,不慎交出真心的寻常少年。
那他肯定会和他一生一世,纵使于世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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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少年偏偏不叫小啾,他叫作莫秋。陆莫秋,他的外甥。
他自问情至深处,该想该念的便只有那个人,纵使对不起天下,他也会和那人携手共度。然而他却不能对不起爹对不起一花姐姐,更不能对不起娘。
这孩子是延陵家的将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忘过。
他和莫秋,只是一时的错误,一时意乱情迷。
他们,不该继续走下去。
不该。
一叶将自己的贵妇躺椅让给哥哥一剑,叫哥哥坐在柔软舒适精工缝制的垫子上头,自己则搬了个圆凳子来坐在他面前,细细听他道来这几年的经历。
莫秋紧紧抓着一剑的手臂不肯放开,一叶赶一次他就发狠咬一叶一次,外表看起来温驯如羊的他其实如狼似虎,一叶也拿他没辙。
一剑说了自己被陆誉打下河而后遇见陆当归,更重炼赤霄剑的事,一叶与莫秋听得啧啧称奇;又说自己八年来只吃鱼,两人一阵心酸;再道无意间练成赤霄剑内的绝世剑法,引起几声赞叹。
而后出谷,遇见莫秋,替莫秋解了「牡丹花下死」这毒,最后来到天香楼这些是一笔带过。
莫秋横眉竖眼的自是不太满意,怎么自己的分量才说这么一丁点,一叶却听得怒火中烧,直想把莫秋这小狼崽子头给拧了,死小子竟然敢染指他大哥。
一叶和莫秋两个人的目光隔空交火,噼里啪啦地,烟硝味浓得迟钝如一剑都感觉得到。
一剑顿了顿,对莫秋说:「小秋,你先回房去,我还有事同你小舅舅谈。」
「……」一剑不知该怎么说,只是扒下了莫秋扣在他臂上的双手。
莫秋愣愣地望着自己空了的手,再看看神色沉重的一剑。
「舅舅……我惹你生气了?」莫秋试探道。
莫秋心里莫名浮现不好的预感,从方才就感觉些许不对,从知道自己是他的外甥之后,一剑的态度转为生硬,连说话的声音也不如以往温柔,仿佛想将他拒于门外般。
莫秋怔怔地望着一剑,千言万语也不足以说出他现下的内心感受。
一剑深深吸了口气,竟连回望莫秋的勇气也没,垂眸直视地面说:「不,你没惹舅舅生气,是舅舅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做了错事。」
一剑语气沉重面色凝重,缓缓道:「我之前不知你是我外甥,竟对你做了那等事,是我不该。大错虽已铸成,但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舅舅想你忘了那些事,别再同舅舅搂搂抱抱,舅舅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疼你,只是……」
一剑声音突然化得哽咽:「只是……舅舅再也不能当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莫秋嘴巴开开合合,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道:「……你刚刚才说喜欢我……」他困惑而慌乱地看着一剑。「你说的时候,我好高兴,一直到现下都还高兴着,为什么……如此突然……」
莫秋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他脑中一片混乱。
「因为你不是他人,而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舅舅从以前到现在不变的愿望就是把你接回延陵家,让你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