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一林终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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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泉镇本就位于西宿北方。因此冬天也来得更早一些。不过十月间的时候,便有白雪倾倾洒洒,一时间便冷了下来。
这日正中午的时候,舒窈吃了饭正犯困着,一大家子围着暖炉品着魏哲翰买来的酒,你挤挤我我挤挤你的,好不热闹。屋内暖和的很,舒窈望着外边毫无停意的大雪,紧了紧领子,开始纠结今儿到底有没有必要去军营看一下那群小崽子。
正左右纠结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得打开,风呼得一下就冲进来了,夹着不少的雪花,舒窈的睡意瞬间就被吹得一丝儿都不剩了。
舒赫一酒杯子就向来人扔去:“赶紧关门,尾巴夹着了?”
苏青一扬手接住了飞来的酒杯,转身关了门,哈了口气,硬是挤出了条缝钻到暖炉前:“将军,镇上来了群不知道底细的人嘞,您看要不要我带队人去看看?”
“啥?在哪儿呢?咋发现的?”
“就昨儿个,那群小崽子不是跑山上去操练嘛,结果老远就看着琵琶坡那堆旧房子里聚这一堆人呢,还冒的有烟呢,也不知道干啥的。”
舒赫沉默片刻:“这样,你这两天就劳累点儿,带几个小兵远远的盯着看看就好。也不知道人家是路过还是咋的,贸贸然跑去问人家也不好。”
苏青点点头,“好嘞。”
然而第四天的晚饭,却一直没等到苏青的身影。
翌日清晨,吴婶儿却从卖豆腐的何老头儿那里拿进来一封信,寥寥数字:敬请舒将军琵琶坡一叙。
舒赫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鼻子都气歪了,“奶奶的,几个小毛贼还想翻天了不成?爷爷我给他们活路还不要,看不杀他个片甲不留。”
舒窈冷笑:“您这是好久没打仗技痒了吧,苏青明显在这几个人手里呢,您杀他个片甲不留,连苏青也不要了?”
舒赫气焰瞬间降了半截,嘟囔道:“这不是被气着了嘛!敢留我的人,这不是打我脸嘛,还带声儿的打!”
舒窈无奈的白了一眼她爹,“也不知道怎么当上个将军的,这样子明明就是个土匪头子嘛!算了,这事儿您甭管了,我去会会他们,把苏青要回来。您这说不了两句就要杀人家个片甲不留,苏青迟早得被剁了。”
舒赫无奈只好点点头,女儿太有主意也不好啊,当爹的很没面子啊┭┮﹏┭┮
于是气场全开的舒窈立即回房拿出了前不久舒赫送给她的匕首,小心的藏在裤脚边。谈判虽然不好亮武器,但赤手空拳去人家的巢穴要人,还是拿个防身的心里才有底啊!
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宁扶留却进了房间:“阿窈,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舒窈沉思片刻,点点头,虽然面前这人的身手她还没摸索清楚,但至少不会很差就好了。于是顺手把剩下的另一把匕首递给了他,“拿着藏好,防身用。”
宁扶留抽出匕首,眼尖的看到了上面的小字,轻声读了出来:“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哦,那是我爹给我娘刻上去的,匕首也是我爹送给我娘的,玄铁做的,好东西!”
宁扶留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突然间有些荡漾,手中匕首也突然重如千钧,“你把这匕首给我,不太好吧。”
舒窈有些奇怪宁扶留突然有些软绵绵的语气:“有甚奇怪的?这匕首玄铁做的,多趁手的防身武器啊,你不要?”楞了一下,又恍然大悟,“嗨,这虽然是个定情信物,可它是我爹我娘的,又不管我的事儿。再说了,我爹我娘的感情,那是这匕首能代表的?”
宁扶留内心的开水瞬间结冰了,舒窈说的好有道理,他简直无言以对。好不容易多想了一次的宁扶留,瞬间被舒窈戳破的毫无多想的余地(╯‵□′)╯︵┻━┻
“哦对了,这是我爹送的,你用完了记得还回来啊!”舒窈又想起了一茬。
“咔擦”,宁扶留只觉得结了冰的开水碎成了一堆冰晶。
一身简装出了房门的舒窈回头一看,发现宁扶留仍呆站在房间内,不免有些奇怪:“快走啊,苏青这家伙还等着我们去接他回来呢。这货得理不饶人,你去晚了的话,不知道多少事儿等着你呢。”
宁扶留低头笑了笑,收好匕首出了门。舒窈这性子,着实不能跟她较真儿,不然折寿短命的只能是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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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 琵琶坡在镇子最东北角。翻过琵琶坡,再走个不远,就是锦国的地界儿了。锦国国力跟西宿差不了多少,伯仲之间。两个国家向来是各过各的,一向平和。因此这活泉镇虽然是边关要塞,但平日里仍然是和和气气的,两国的人还时不时的跨个国串个门儿。毕竟这些都是底层的小老百姓,非国难当头,他们也都只是过着普通日子,并没有什么过于明显的国家界限。
才刚进了琵琶坡的地界儿,对方的人就出面了,看样子是个小喽啰,却礼节有加,毫无匪气,见舒窈并未带任何兵器,示意后面的人拿出布条:“请二位蒙上眼睛,我们会带着二位进去的。”
二人顺从的蒙上了眼睛,接着就有人扶着手臂,往树林深处走去。
“冒犯二位了。”布条被摘了下来,舒窈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间房屋内。看样子这间房应该是这儿以前的猎户留下的旧房子,如今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毫无破败之意。
身后的小喽啰见房间里没人,说道:“二位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头儿过来。”说罢便跑出去了。
舒窈就近找了把椅子坐着:“还以为是群流匪来着,现在看起来,到像是一小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宁扶留也顺势坐在舒窈身旁:“阿窈说的没错。而且,这堆人本领还不小,这一路过来,暗哨,陷阱,简易的机关,该有的全都有了,难怪苏青他们会被抓。”
舒窈倒是没感觉到路边的暗哨,一听这话不由得来了兴趣:“这么厉害?你咋知道的?我一个都没感觉出来。”
宁扶留倒是不以为意:“直觉罢了,这些东西接触多了,直觉自然比其他人强些。”
舒窈正要深问,门帘却被掀起:“抱歉抱歉,怠慢了贵客。”
舒窈也不知来人如何称呼,只得先起身:“哪里哪里,是我们贸然到访。”
来人径直走向主位坐下:“在下梁岳期,这位肯定是舒将军的独女舒窈小将军吧,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不失舒将军的风范啊!”
舒窈生平最害怕别人跟她说这一类的客套话,只好选择性的忽视,直接说明来意:“梁大哥,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今日我们过来,主要还是要接回我们的人的。”
梁岳期倒是没想到舒窈如此直接,笑了两声:“妹子果然豪爽。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妹子的人在我们这儿,可是一点亏没吃,兄弟们都当贵宾伺候着呢。送信邀舒将军过来,也是想商量些事情。”
舒窈听闻苏青他们并未吃亏,心里松了口气:“什么事儿?梁大哥你只管说,我能做主的立马就给你答复,做不了主的,我回去自然给我爹说了。”
梁岳期沉吟片刻:“我们想问舒将军借了这琵琶坡来住。”
“住?常住?”
“对,兄弟们奔波了一路,实在是不想在颠沛流离了,想在这儿住下。”
“短期的好说,要是常住,这得我爹做主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好歹说说你们这帮兄弟的来历吧,不然短住我们都没法儿安心。”
梁岳期面有难色:“妹子放心,我们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只是来历实在不好说,还请妹子谅解。”
舒窈冷哼了一声:“梁大哥这你就不厚道了吧,我满腔诚意过来,你就这么敷衍我们?”
梁岳期仍旧不松口:“看样子妹子做不了主,就请回吧。”
“梁岳期,你主子姬鸿祁呢?怎么如今跟个丧家犬一般,跑到这偏僻的地儿来了?”宁扶留放下茶杯,突然出声道。
自梁岳期进门之时,宁扶留就一直端着茶杯,热气缭绕,自然看不清他的脸。如今一出声,梁岳期着实受了一惊,干张着嘴,硬是没说出话。舒窈倒是吃了一惊,这宁扶留时如何认识这梁岳期的?
宁扶留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宁扶留,活泉镇的教书先生。”然后凉凉的像梁岳期一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还带着这么一堆人?”宁扶留又问道。
梁岳期突然有些拘谨,恭顺的答道:“先生您还不知道,今年年初的时候,祁王也不知受了谁的挑拨,派人行刺皇帝,意图篡位,谁知还没等动手呢,就入狱了。皇帝把参与这事儿的人都给杀了,把我们这些啥都不知道的给放了,让我们滚出锦国就好,不然他看着闹心的很。”
宁扶留又问道:“哦?所以你们就来这儿了?”
梁岳期颓丧的点点头:“是啊。皇帝下令,我们哪儿还敢留在锦国,马不停蹄的就走了。只是如今到了这琵琶坡,实在是不想走了,这儿好歹不远处就是锦国,等兄弟们死了,偷摸儿的还能埋在自己家里,好歹也算是落叶归根。”
梁岳期说完,宁扶留也没理他,就看着舒窈问:“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一口气问完,咱好带人回去给舒伯父回话。”
舒窈摆摆头,这哪里还有什么好问的嘛,就差让人家把祖上八辈翻出来了。锦国皇帝的小叔子篡位失败这事儿她也听说过,时间倒是对的上,在看这人的表现,也不像在说谎。来历问清楚了,后面的事儿就得舒赫做主了,毕竟收留邻国的人常住,这事儿她还真没法儿做主。
回去的时候,梁岳期把苏青等人送到舒窈身边儿,还恭恭敬敬的将舒窈等人送到琵琶坡入口。
舒窈打趣道:“哟梁大哥,这回不蒙眼睛了?”
梁岳期尴尬一笑:“嗨,这一路的暗哨陷阱你们不是来的时候就全摸清了嘛,还有啥可遮掩的。”
末了又拉着舒窈的手,“妹子啊,你回去多跟你爹说说,兄弟们也不是打家劫舍的人,就是想找个离家近点儿的地方苟且偷生罢了。你放心,我们住在这儿,肯定自力更生,绝对不会动老百姓一只鸡的。”
宁扶留在旁边淡淡的答道:“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自会帮忙。”
闻言,梁岳期似乎才松了口气:“多谢宁先生了,兄弟们必定感恩戴德。”
舒窈心里嘀咕,咋就成对他感恩戴德了?明明到时候说话的是我好吧╭(╯^╰)╮
一路回了舒府,苏青因为还没从被绑了的事儿中缓回来,一路倒是安静的很。
舒赫听了舒窈转述的话,倒是许久没说话。宁扶留见状,问道:“伯父可是担心他们为非作歹,给百姓们带来麻烦?”
舒赫点点头,“虽说他们人少,若是为非作歹,我一支军马就能灭他个干干净净。可那毕竟是事后解决,还是会给这些个小老百姓带来不小的损失哇。”
宁扶留沉思片刻:“伯父担心的不无道理。不过我前几年也曾在锦国待过,也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这梁岳期也听人说过,倒还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明事理,不愚忠。如今听他所说,也是受了牵连才到了如此地步。伯父倒不如给他个机会,让他且先在琵琶坡住着,多多结交,或许以后还可有所用处。”
舒窈听了,总算是解了她的惑。
舒赫闻言,点点头:“好,就按你说办。小宁看过的人,应该不会错。”
宁扶留笑问道:“伯父为何如此信我?”
舒赫起身,拍了拍宁扶留的肩膀,“嗨,你当我这么多年的将军白当的?这么点看人本领的眼力见儿我还是有的啊。”
舒赫这头做了决定,那头就派苏青又去了趟琵琶坡。
梁岳期听了苏青的回话,到也并没有很吃惊,似乎早就知道舒赫会答应他们。
带去了好消息的苏青被热情的留在了琵琶坡喝了一顿酒。席间,梁岳期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我看今早上那个随着舒大妹子一起来的那个先生,倒真是器宇不凡啊,不知是什么来历啊?”
苏青放下酒杯,“你说扶留啊?”
梁岳期反问:“对对对,就是他。”
苏青嘿嘿一笑:“他啊,我们镇上的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未来的舒家姑爷。”
“哦?难怪!今天看他的样子,的确跟舒大妹子关系匪浅啊。不过,他一个教书先生,舒大妹子好歹也是个将门之女,怎么看都是高攀了啊。”
苏青摆摆头:“嗨,谈啥高攀不高攀的,这过日子嘛,两人看对眼了就行。再说了,虽然扶留只是个教书先生,可谈吐之间毫无读书人的穷酸气,倒是有一股胸怀山河的大气,我们倒是都跟他很合得来呢。”
梁岳期点点头:“的确。这宁先生自幼生活在小地方,还能有如此胸怀,倒真是难得。”
苏青想了想,“那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