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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月是海上明-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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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谦放开她,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背对着她。
  傅清月松了一大口气,而后,才听到他淡淡道:“你的命是你的,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遵从自己的本心,何况当初马兰馨得了疫病,病得很重,我这么做换你一世平安,不是挺划算的?”
  什么时候他的话语里只有等价交换,盈亏赚赔。
  傅清月冷冷一笑,讽刺道:“如果她没死呢?你怎么就这么敢赌,她要是没死,是不是你的交易也不会亏本,即叫我念你的救命大恩,时刻惦记着你的恩情,怀中又是娇妻美眷,一举两得。”
  “你会吗?”
  “我不会,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做不到等不来,别人的流言蜚语和异样的眼光,会把我给杀死,生生地湮死,你不会懂的。”傅清月坐了起来,一路挣扎和滚压,又被他连扯带抓,她的衣裙早就乱得不成样子,布满了褶皱。
  “我是不懂你,我当初不告诉你是怕你性格不稳坏了事情,而且马兰馨也要求了一个前提,不准告诉你。何况,我自己也想知道,如果遇到危难时,你是否能无条件的信任我,支持我的决定,看重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惜,我太看重自己的,这些在你心中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分量。你依然选择一走了之。”他的声音空洞苍凉。
  心中一酸,傅清月依旧高昂着头,愤忿不平地说:“你也想到了,马兰馨根本就是了解我的性格,才叫你不告诉我,她知道我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有多远躲多远,眼不见为净。”
  事情讲到这份上,她这样负气的话,却是叫人牙痒痒的,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真不懂,王文谦转过身来,瞪着她,目光落在她被绑着的双手之上,凌乱的头发和脸上半干的泪痕,委屈倔强的目光,还有嘟起红肿的唇瓣,嘴角残留一丝血丝,那是他刚刚咬的。心中忽然明白,这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可能当初他哄一哄她,未必会让她一走便是三年,只是那时情形紧迫严重,随时都有可能朝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又怎么可以拿她的命来冒险呢?
  王文谦有些恼恨自己的转变,刚刚一路还怒气冲冲地决定今天非办了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子,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他又心软的不行,面对自己对她的态度他也曾想过无数次,最终只能认命的总结:她就是他的劫数,她把他吃得死死的,他就他娘的犯贱。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当初疫病时留下来的?”傅清月急急地爬到他的跟前,用力地扒开他的衣襟,胸膛光滑顺溜的皮肤上,留下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疤痕,如钱币大小,透着粉红的光泽。
  她眼中依旧泪迹未干,满脸的关切,神情真切而诚挚,心中一暖,哑声道:“我的死活你还关心吗?一走便是三年,如果我挺不过来了,跟你便是诀别,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他声音骤然低沉,突然的服软让傅清月高高筑起的心房和满身的刺瞬间消失,她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当她得知她走的时候他也病了,病得很厉害,阿碧也委婉地说过,吴大夫说他的疫病并不是很严重,他本身体质也很好,只是心伤神毁,病情加重。她知道后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他,所以才躲了几天,迟迟不敢正面。
  直到昨晚彻夜不见他的事,还有他今天蛮狠的一出,才让她据理力争的毛病和怨气发泄出来,其实这都不是问题,是她狠心抛下了他,让他独自一人煎熬和面对凶险的病情,她愧疚了,后悔了。
  “阿仲,阿仲,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也病了,我是不会走的,祁将军鼓动我也不走,傅伯和大哥默认让我离开一段时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刚刚还觉得耻辱该争气的不掉眼泪,现在通通像决堤的洪水,哗啦啦的往外流。
  王文谦僵硬着身躯,用力地闭了闭眼,艰涩开口道:“你昨晚去了哪里?我在你房里足足等了你一晚上,彻夜不归,你根本就没有回家,你又去了哪里?”
  眼泪突然停住下滑的趋势,听闻这话,如同满嘴苦涩中的一丝清甜,傅清月明白过来后,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可正哭得伤心,笑又笑不起来,于是,一个很怪异的表情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王文谦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心中一片茫然。
  傅清月眼睛一闪,踮起脚跟,把自己被绑着的双手往他脖子上一套,整个人就挂在了他的身上,嘴已经亲了过去,他躲闪,她追逐,亲不到嘴就亲下巴,亲脸,亲喉咙,口水和眼泪糊了他一脸。
  王文谦没办法摆脱她,两人摇摇晃晃的,一挣一推一退之间,双双倒在了刚刚的床榻上,他压着他,神情还有些生气:“你不要这样就想蒙混过关。”
  傅清月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吻他:“阿仲,你可知道,我昨晚在你的房里也一直呆到了天亮,我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去找你,可等了一晚上都不见你的人影,我伤心失望极了,我想了两天两夜,终于鼓起勇气向你示弱,可你却一晚上都不在,原来,你来找我了,太好了,阿仲。”
  她一边吻一边说,语音低喃模糊,可王文谦总算听明白了,有片刻的呆滞。
  “你不信我吗?我去了你的院子,没有见到海生,你的书房的案面上,放着的是《航海实录》,你看到无骨海怪哪一章,我说得对不对,还有,你的塌边放着一套整齐的夜行衣……”
  她的话没有再说出口,他吻了下来,堵住了她还想说的话。
  竟然有那么巧的事,他去了她的房里,她来到他的院子里,错过之后,两人又都执拗的各自等到天亮,直接到城门口送行,于是,这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阿仲,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是个不懂得爱人的人,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等我。”傅清月不停地吻着他,似乎情动。
  这样的撩拨,本就压抑已久的王文谦哪里受得了,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衣裙,更加用力地揉搓,“如果我等不了你,另取了她人,你怎么办?”他粗哑着声音问。
  “没有如果,不会有如果了,何况,哪家的小姐敢嫁给你这个克妻的孤星,只有我,我敢,你是我的。”马兰馨死了之后,王文谦自己又病重,不过好了之后依旧不断有媒婆上门,为了免除麻烦,他让海生把跟他定过亲的姑娘都病死的事说出去,传得风言风语,于是,合浦郡的首富王文谦依旧一个人,无人敢嫁,相传,连丫鬟们都害怕被他看中,生怕为此丢了性命。
  “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责到底。”她的衣裙已经全部被他撩开,只是双手还被绑着,衣服都褪到手腕处,没办法再脱掉。
  “你把我手解开。”傅清月几乎是呻~吟着哀求。
  身下的人□□,只有手被绑着,手臂上一堆衣服,头发披散开来,眉眼如丝,全身的肤色正散发出莹润的光泽,这一暮落在王文谦的眼中,是何等的活色生香,又有一种虐待□□的快~感,他如何肯解,不说话,人已经实实在在地压住了她。
  见他已经箭在弦上,手指不规律地抽动,这样完全被摆弄让她不知所措,有些生疏陌生,还有一丝丝不能说出口的被欺负的味道,急道:“你还没脱衣服。”
  王文谦深沉如海的眸色风云涌动,如何肯听她一言。
  “我们一起出海航行,出使贸易,好不好?”她邀约,可身后的
  他思维已经不在灵台。
  “嗯,”回答她的是沉重的撞击和粗重的喘气。
  “唔,傅雅彤嫁给三爷,你是使了什么条件让三爷答应的?”
  “你专心的,以后再说。”他把她的脑袋转过来,对着她还将溢出口的声音堵了回去。
  屋内,荼蘼的声音散开,充斥着整个房间;屋外,阳光明媚,不远处惊天的悬崖之下,滔天的海浪拍打着峭壁;远处,海面上飞行的白色海鸟,起伏翻转,嬉戏着跳跃的浪花。
  岁月,一直往前,不会停止。
  公元6年,《资治通鉴》记载,王莽在腊日于未央宫向汉平帝进献椒酒时,在椒酒中下毒,致汉平帝中毒害病而死。
  公元8年,王莽百般推辞,挡不住各方拥戴和各种符命祥瑞,受国玺既位,改国号为“新”,改长安为常安,称“始建国元年”。
  王莽篡谋夺位时期,大批的官员及皇亲国戚被流徙到合浦,不仅带来了京城和中原的经济和文化,也带来了先进的农耕技术和人文文化。
  历史上评价王莽有超人的智力、辩才和威严,可好大喜功一味复古,也阴差阳错的促使和发展了汉代的海上丝绸之路,自汉武帝时期开始的航海贸易进入了繁华鼎盛时期。
  《汉书。地理志》中记载:“自日南障塞、徐闻、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国;又船行可四月,有有邑卢没国;又船行可二十余日,有谌离国;步行可十余日,有夫甘都卢国;自夫甘都卢国船行可二月余,有黄支国;民俗略与珠崖相类。其州广大,户口多,多异物。自武帝以来皆献见。有译长,属黄门,与应募者俱入海,市明珠、壁流离、奇石异物、赍黄金杂缯而往。所至,国皆禀食为耦,蛮夷贾船,转送致之,亦利交易,剽杀人,又苦逢风波溺死,不者数年来还。大珠至围二寸以下,平帝元始中(1—5年),王莽辅政,欲耀威德,厚遣黄支国王,另遣使献生犀牛。自黄支船行可八月,至皮宗。船行可二月,至日南、象林界云。黄支之南,有已不程国,汉之译使自此矣。”
  公元17年,全国蝗灾、旱灾、饥荒和瘟疫卷土重来,民不聊生,各地纷纷起义反对新莽朝,打着恢复汉室江山的旗号,其中以王匡、王凤带头的绿林军最为凶猛。
  公元23年,绿林军攻入洛阳和长安,未央宫破,随从守护王莽的千余人全部战死或被杀,在混战中,王莽被商人杜吴所杀。
  1972年1月,在广西合浦县城南一座西汉末期墓中出土一对铜凤灯,合浦汉墓群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014年,北海园博园正式落成开放,门口一对按照实物尺寸比例放大的巨型铜凤灯,一左一右回首昂胸地蹲在门口,栩栩如生,似乎照应着两千年前,那些如风随影的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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