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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月是海上明-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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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王宇的缘分算是浅薄了,当初,如果不是后面的事发生得那么突然,这块玉佩应该在王宇的手中,后来辗转,在去长安前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不想留下遗憾,便把它留给他,可笑的是,如今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傅清月猜测,这块玉佩极可能是自己生父留给母亲的,因为这是一块男子的玉佩,形状线条阳刚硬朗,母亲时常独处时拿出来观赏,往往一出神便是半天。
  傅清月拽紧了手中的玉佩,空出右手来,狠力一甩,正正打在对面的人脸上,发出一声脆响。“这是你欠我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王文谦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脑中嗡嗡一片,看着瞬间消失的倩影,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猛地一呛,胸口又奇痒无比,忍不住地大咳了起来,咳得凶狠,几乎停不下来。
  海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公子弯着腰,捂着嘴不停地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连日奔波心力憔悴的力挽狂澜,让他日渐消瘦,而且,那该死地病症,怎么就出现在他们公子身上呢?
  刚刚进来时,遇到冷冰冰的傅清月冲出去,行色匆匆,满脸的狠绝,他就知道肯定是公子一切都担当了下来,忍不住抱怨道:“公子,你就这么折磨自己,什么事情非要自己担着,你这是全为了她,她还这样伤你,我看一点都不值,马家……”
  “海生,够了。”王文谦喝住海生后面的话,眼中闪过凌厉,海生气不打一处,又无计可施,只能使劲地咬牙叹气。
  屋外,那位徐妈妈看似在清点地上箱笼里的物价,可眼神和耳风,都是往这边飘的,马家,又此是这么好糊弄的,她如果真要鱼死网破,谁能拦得了她,那些死忠的死士,他又有十全的把握吗?
  外面的太阳白晃晃的,刺眼夺目,傅清月看到自己的马依旧拴在门口,看到她出来,有些欢快地喷着鼻息,她解开马缰,牵着一路往回走。
  风起了,卷起地上的落叶,叶子腾飞起来,随着风摇曳起舞,不计较最终将落地,风要飞走的命运,及时欢快缠绕。
  真是庆幸,竟然没有落泪,这么完美地转身,有尊严地拒绝卑微的求全,只是,为何她竟然没有为自己刚刚优雅的表现喝彩呢,她的内心依旧彷徨而伤痛,他与她成亲的事实活生生的在眼前。她竭力地控制住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她做到了。
  无比冷静地思考这件事情发生的种种可能,他的难处、被逼、胁迫,可是他为何不信她,不与她解析,如果他有一个不得已的理由,她也许会等,只是,他依旧没有开口,好似死皮赖脸的人是她,是她呀。
  眼泪不太听从指令,拼命地往外涌,一颗追着一颗,连身边的马儿都感觉出主人的心伤,时不时地用它的大嘴蹭过来。
  就这样一路马带着她往前,视线模糊之下,偶尔路过的行人均不再她的目光之中,此刻心情惨淡,哪还有心情管其他的人和物呢?
  祁风就这么一路骑着马小跑的往码头方向,出航行程在即,万事具细,操心劳神的地方还很多,前面走过一人一马,虽低着头,可看形态衣着,应是傅家的小姑娘,正要跟她打招呼,可人家似乎根本就没往这边看过来,就这么错身而过。
  有些讪讪地收回脸部表情,祁风无辜地在心中一哂,忽然,前方地面上一个物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勒马停下,定睛一看,心一下子骤停,直到漏跳了两拍,才回落到心房,可漏跳的心引得他血液拥堵,直撞击得脉搏生疼。
  一直紧跟着他的随从看到祁风就这么有些慌乱地下马,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跟着跳下马来,跑过去一看,只见将军从地上捡起一块玉佩,玉佩上的绳穗有些褪色,灰尘不多,应该是路人丢掉的,丢的时间不长,“将军,这块玉佩有什么问题吗?”随从关心地问祁风。
  祁风摩挲着玉佩上面光滑的纹理,一时间,往事涌上心头,如果尘封的过往过去也就过去了,只是有些时候,一些人一些物会无缘无故地点燃你的回忆,即使你再好的修养,再淡漠的心,也会招架不住。
  祁风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火急火燎地跨上马,调转马头,往回走。将军一言不发,神情严肃紧张,随从只能跟着,可不过才行出几百米,将军已经停下来,叫住了前面的一人一马。
  听到呼喊,傅清月用袖子慌乱地抹了一下脸,回头一看,是祁风祁将军,不知唤她何事,裣衽一礼。
  祁风跳下马,看到她红肿的眼睛鼻头,一怔,笑道:“怎么我每次见着你,都是这副哭鼻子的模样,都多大了,也不怕别人看到了笑话。”
  被他这么一说,不尴尬,反而刚刚止住的泪又涌了上来,傅清月吸了吸鼻子,没有啃声。
  看她那样,祁风有些烦躁地想饶头,不过想起那是二十岁才会有的动作,不禁狠狠地嘲笑自己一道,递出玉佩:“你的玉佩丢了。”
  傅清月一看他手中的玉佩,又潜意识地摸了摸袖襟,确实是给弄丢了,便瓮声瓮气地道谢:“你怎么知道玉佩是我的。”
  祁风一念的慌张,不过很快就沉静了下来,平稳地答道:“这一路上就我们几个人,玉佩显然是刚落地的样子,不是你丢的还能是谁?你母亲给你的东西你保管好,不要这么丢三落四的。”
  此话一出,祁风最快意识到说错话了,不过看到傅清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感伤之中,没有对他的话注意,忙补充道:“长辈留下来的东西要爱惜,你现在要回去吗?”
  傅清月点点头,眼泪止住了,有些羞赧,对于这位祁将军,虽不至于很熟,只有几次的接触,可她没感觉出特别的生分。
  “那你到我那帮我吧,马上要出海了,我哪里事情多得要命,我队里的人要么大字不识,要命心粗得很,怎么样?”祁风热心邀请。
  傅清月不过想了一会,便点头同意。
  时间飞快,日月星辰转移,都在恒古不变地流逝着,岁月无声,只余空谈的叹息。
  中秋之后,出使的商船如期出海,隆重的祭祀结束之后,一切似乎按部就班,傅雅彤硕大的肚子等着生产,王文谦已经跟马兰馨走了定亲的仪式,只是她的病一直不见起色,时常昏迷,真正大婚的日子一直往后延。
  这日,王文谦在傅正平的书房里呆了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回到自己的房中,一坐下来,就一直坐到天黑,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木棉花。
  硕大火红的木棉花盘“咚”的一声坠落,滑过一道笔直的火条。
  她终是走了,不留一点余地,天空海阔,去哪里再找她,想见上一面,都成为奢望,他在她的心中,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吗?决绝地走掉,没有告别,更没有征兆,比她只身潜逃出合浦郡,还要让人恼恨,恨她的无情冷漠。
  秋风吹进,泛起一股冷意,喉间一甜,涌起的气流乱窜,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展开捂嘴的帕子,一股猩红,异常怵目,用手捏紧了帕子,无声地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目,一滴滚烫的泪,沿着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呀吱”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公子,该吃药了。”
  海生把门关合上,看到王文谦衣单身薄在吹风,急道:“公子,就算她再无情寡意,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啊,吴大夫说了,你的疫病能这么快有起色,是因为你身体底子好,不过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就是神丹妙药也不管用。”
  一股药的清苦瞬间在屋里弥漫开来,王文谦看着碗里黑沉沉的药汤,咬咬牙,什么也不说,慢慢的把药给喝了。
  “公子,你说是不是哪位祁风将军看上傅小姐了,把她骗到船上,这出使一呆就是两三年,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知道傅家大公子是怎么想的,叫自己的妹妹跟着一船的男子,就算女扮男装,多不方便啊。”海生给他找来一件披风,盖在他的膝上。
  海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知道傅清月被祁风说动,跟着出使的商船出海,却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祁风跟傅家的老管家傅伯商量过,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达成协议,同意傅清月这样破格的行为,他心中隐隐有些印象,母亲口中哪位年轻时的好友,曾经情迷于英俊不羁的年轻校尉,算起来,时间缘由巧合这样一对,反而正好对上。
  祁将军经验老道,航海行船只要稳中带快,规避恶劣的天气,是不会出现大的问题,而且此次是官船出海,代表的是大汉出使其他国家,浩浩荡荡十几只帆船,海面上的海盗没那个胆和实力对官船下手。

  ☆、迷途归宿(一)

  生命危险倒没有,可她宁愿日日呆在那艰苦的环境中,也不愿见到他吗?对于傅清月此次答应出去,除了家里同意之外,她更多的,是逃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愿面对吧,她这么狠心地离开他,毫无留恋,她知道他心痛吗?
  风起,带起细雨飘进屋里,打在手背之上,阴阴凉凉的,一如他现在的心。
  岁月如梭,三年后。
  平帝病逝,王莽大权在握,可他丝毫不急于登基称帝,虽然做的都是“代皇帝”的行事,做足了礼贤歉让,不过一面做着道貌盎然的推诿谦虚工作,一面却对刘氏宗族,王公宗室里反对他的人大肆构陷、屠杀和贬黜,表面一切都做得粉饰太平,这种虚伪极致的赞颂和歌功朝贺,让朝廷上下乌烟瘴气,上无民主,下无良臣。
  强压腐烂之下,必有反抗,各地旱涝瘟疫之后,百姓民不聊生,各地诸侯有些实力和看不惯王莽夺取刘氏江山的,纷纷揭竿而起,可小规模的□□,仍无法跟朝廷的正规军对抗,均一一被镇压剿灭,对此,王莽一再对外宣称,新皇年幼,他只是辅佐朝政,并不作他想。
  朝局就在这动荡不安,你来我往,虚虚假假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又将近年末除夕,这是个祈盼团圆的日子,虽然年年都有,可人心依旧觉得不够。尽管天庭乌七八糟,可只要没有战乱,祈求老天风调雨顺,老百姓也是要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合浦郡离皇都天高皇帝远,哪里的风波波及到这里效果甚微,只是偶尔会有从京都被流放到此的王公贵族,只是见惯了“皇亲国戚”的合浦人也没了刚开始的新鲜劲,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反正那些流放来的贵族,只会给当地带来更多的好处,比如说更多的经济需求和带动第三服务业。
  一大早,傅清月就站在船头甲板之上,眺望遥遥的海面,虽然离靠岸还有几个时辰,可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东方的太阳跳脱出重重的暮霭,挥洒细碎的阳光,海面金翠白银一片,虽是冬季,可风和日丽,温度不低,倒也怡人清爽。
  “月,你就这么归心似箭,急切地见到你的情人吗?”一口不太正宗的汉语,平卷不分,四声混乱。
  傅清月笑着回头,身边高大颀长,高鼻深眼的男子,像普通汉人一样穿着纨绔短衫,头上围着巾仑,有点说不出的怪异,不太搭调,“萨布,你的成语长进了,好好努力,到时你们家里谁都比不上你的汉语水准了。”
  “你不用取笑我,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有心,我的汉语必定会越说越好。”萨布裂开他的大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得很灿烂天真,一点该有的矜持贵气都被他这个大咧咧的笑冲淡得无影无踪。
  你就卖弄吧!
  “月,如果你的情人不要你,你就跟我回黄支吧,我们那里一年四季都是暖洋洋的,不会有寒冷的冬天。”萨布调皮地说。
  只是夏天会热死人,傅清月腹诽,但笑不语,望向远处。萨布看她一副冷淡的模样,也不生气,跟着也站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远方。
  一年多的相处,她总是冷冷清清,对什么都不太热衷,他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她不说而已,萨布想。
  乘风破浪,顺风驱使。
  对面,不再是无边无际苍穹的尽头,朦朦胧胧地显现出海岸的轮廓,连绵起伏,让人心情激动。
  “大汉朝,我来了!”萨布挥舞着他的长手大嗓子,行为激烈地表现他激动的心情。
  相对于他的悦雀,甲板上虽已经挤满了人,他们也很激动,热泪盈眶,只是含蓄的相互拥抱握拳,并没有大喊大叫。
  三年了,傅清月离家三年,离开养育她的土地,在海上漂泊了一年半的时间,另一半的时间呆在真正的异国他乡,完全不通的语言,迥异的风俗习惯,不同肤色眸色发色的人种,满目的陌生与格格不入。思念故乡的相思之情充斥在每一次欢声笑语之后,潜藏在每一次劳累和喜悦之中,想念家中的亲人,眷恋的情人,还有故土山水的味道。也许,没有长时间离开家的人不会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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