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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九玄失却之阵-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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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镜末出现了。

  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之内的,可结局却永远在计划之外。镜末,谁想……她会毁了我的幸福?

  有时候,自己好不容易规划好了一条路,于是按部就班地走着。眼看就要走到终点,却忽然被阻断。若是以往的我,定会自己不争气地大哭一场,然后慢慢走回去。可如今,我不想。

  至少这一次,我不想。

  以往,都有九玄在我身边,她会拉着我,大笑着带我一同走回去,这样我就不会孤单害怕;但是如今,她和拦住我的人站到了一起,却完全不去看我脸上忍住不留的泪水在眼眶中怎样打转。果然没错,人永远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和信赖。再多微笑的嘴脸,不过都是虚伪。说冷淡就冷淡,说抛弃就抛弃。

  人在磨砺中,只有自己爬起来,只有踩着刀锋前行,才会坚强。就算走不通这条路,我也要,把他摧毁。


  第六十四章 盘古斧


  一个人,帮你一次是缘,帮你两次是很投缘,帮你三次是十分投缘……然而,对跟自己十分投缘的花阴,九玄狠不下心。

  不知道对他说,自己去青凤岛和崆峒海只是为了旅游,他会不会信?不知道,若把自己的一切秘密告诉他,他是会继续帮她,还是也和那些人一样,开始利用她?

  他从未问过她的过往,从未提过她的身世。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那些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九玄以往只会喝茶,可自知道花子俊就是叔均之后,她学会了饮酒。那夜,她终于鼓起勇气,问花阴:“花阴,我很好奇,你……到底多大岁数了?”

  “也没多大,”花阴不看她,继续喝着杯中的酒,“不过四十多万岁。”

  九玄刚入口的酒一不小心又吐回杯中。乖乖,这人真实在。实在归实在,四十多万岁,也太老了……

  “怎么,嫌我老了?”花阴凝眉盯着自己的指甲,认真地看着。

  这种时候怎好示弱,九玄狠下心,豪迈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老子活了二百万年!也很累!”

  花阴面无表情地看她,只当她喝多了,接过她手中的酒壶,将剩下的酒自己喝了个精光:“走吧,你该回房休息了。”

  九玄不服地推开他,倔强着自己站稳,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花阴:“老子本是开天辟地的盘古斧一枚!二百万年,二百万年……行侠仗义,斩妖除魔!”边说,边扭着,摆出各种凹凸曼造型。“可如今,可如今……”竟是哭了出来,“竟然连自己的爹,都找不到……”

  羽璃见她这幅啥秘密都开始往外蹦的样子,不由得紧张起来,扶着九玄向花阴赔笑道:“小姐、小姐她喝得太多了……”

  “你……才喝多了!你全家都喝多了!”九玄勾起一条腿两条胳膊,像个螳螂似的,迷迷瞪瞪地看着羽璃,“哔——哔——嗖嗖!——”

  羽璃尴尬地捂脸,恨不能装作不认识她。忽然脚下吃痛,叫唤起来:“啊!——”

  “怎么了?”花阴连忙过来,同时看着九玄的模样,看似无辜,丝毫让人发觉不出使用过任何仙术,可她此刻勾起的手指竟然是正对着羽璃捂住的小腿处。莫非?……

  “没事,刚才磕到旁边的桌角……”羽璃摇头,揉着自己的小腿。花阴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想多了。

  九玄突然觉得胸口有些痒痒的,大庭广众之下便抓了起来,边抓边嘟哝:“这斧子在胸口,扎的我好生痒痒。快快,羽璃,帮我抓抓。羽璃?算了……嘿嘿嘿,花阴,你来帮我抓抓好不好?”

  花阴乐了:“这可是你自己求我的,若是你醒后知道这些,不知会是什么模样呢。”不想九玄已经主动抓住花阴的手,眼看着就要往自己的胸口送去,羽璃抹了一把汗,拽过九玄:“小姐……羽璃,羽璃帮你抓便是了。”

  九玄脸蛋红扑扑,闭着眼睛,乖乖冲羽璃笑着:“好好,你帮我抓抓。噢噢,还是好痒,要是、要是花哥哥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知道怎么办……呼——”可能是想起来什么了,又瘪着嘴巴,带着哭腔:“吭……花哥哥是骗纸,你们、你们都是骗纸!”

  眼见一股金色的的光芒自她手掌间爆裂开来,太过刺眼,花阴只得用手去挡。待再睁开眼,周围哪里还有九玄和羽璃,连刚才喝酒的小酒馆都不见了。他如今身处的,是漆黑的一片空间,周身可见无数星光点点,时而似触手可摘,时而似遥不可及。花阴屏气凝神,心道,这多半是被吸入某个幻境空间中了。

  果不其然,远处点点亮光聚集到一处,在这黑暗中形成一道曙光般耀眼。光点越聚越大,并渐渐向他靠近,竟是……竟是一位美丽非凡的女子。

  女子浑身几乎赤裸,只着了几白色的道仙缕,勉强蔽体,发出迷离的光晕。一头长可及地的银色发丝,好似有生命力一般,安静却调皮地在身后洋洋洒洒。女子由远及近,面庞也渐渐清晰起来。

  “……赖、赖赖?!”惊讶的,几乎能听到自己的每一寸呼吸。

  女子听到花阴的惊呼,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施施然笑道:“果然,如今,是这一副模样了呢。”

  花阴掐指捏住三支毒针,并在耳畔,双目微眯。女子见他这副模样,竟是笑了:“你莫急,你担心的女子,她很好。只不过,她并不叫赖赖……她叫九玄。而我,只是她心里的一个影子。”

  “你是谁。”花阴声音冷冷。这个女子与赖赖长得一模一样,却不是她。她没有这样深不可测的笑容,也没有这样强大无比的灵力。

  “我是——盘古斧。”

  三亿年前,神兽帝江无眼无口鼻,是为混沌。倏忽以斧助其开窍,不想帝江七窍流血而死,故而有了天地。经历了漫长岁月,诸神逐渐出现,可惜诸神大多不知这些来历,只当是盘古由混沌孕育而生,以己手臂化盘古斧,开天辟地。于是盘古左眼成日,右眼成月,发须化为夜空的星星,身体成东南西北三山五岳,血液为江河,齿骨为矿藏,肤为草木汗为雨露。

  “所以,我并不知我真正来自何处,只记得我早与帝江融为一体,隐匿于大荒。二百万年前,我苏醒后,发现自己在重生后的帝江体内,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我亲眼看着帝江如何为守护大荒与群魔厮杀;那时候,我便成了帝江的一缕精魄。”

  花阴皱眉:“在下有幸今日得见神器真身,但是,有何证据可以让我相信你说的话?”

  盘古斧笑:“时间久了,我便化作帝江的一滴精血,继而成为了今日的九玄。你看我的相貌……我若不是她,又如何这般像她?”

  “哦?你的意思是,帝江是赖赖的父亲?”

  “没错。九玄,她是帝江的女儿。”

  “她的身份我并不关心,只是,”眉宇间再次流露出敌意,“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你可见得到,这周围的漆黑一片,冷热交替,实则是她心中的玄冥之气。”盘古斧并不理会他的杀气,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笑淡淡的愁,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我沉睡了千年,苏醒后便发现自己在这样的地方。想当年帝江何等神武无双,九玄原本又该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如今,她每天都在找,都在等。找自己的父神,等自己的死期!——上古神祗的尊贵和殊荣,怎挨得起这般坎坷?我本应是这天下最强大的人手中的神兵,又怎么容忍的了……”

  “她会死么。”

  “帝江大人一直在寻找五件上古神器,如今只差崆峒海崆峒印,却杳无音信。九玄此番去青凤岛,也是为了探查父亲的下落。呵呵,”转头看着花阴,意味深长:“九玄无知,而我却知你。花阴——”忽然手臂一扬,周围的黑暗中隐出一幅画面。

  “四十万年前,你眼睁睁看着帝江大人杀了你父母。”

  画面上,是天昏地暗的一副画,那时候的大荒还很荒凉。一株修炼了万年,才刚成型不久的小小幽兰花妖,眼睁睁看着父母被一道天火焚烧成灰。闪电忽地炸开,远处站着的一人,正是帝江。小花妖怕得紧紧捂住嘴巴,随后一声惊雷响彻耳膜,终于哇地哭了出来。本以为那帝江就要离开,却还是发现了在角落里抽泣的自己,一步步靠近。

  小花妖吓得浑身猛烈地哆嗦着,双手紧紧护住身后一株小小的幽兰花。帝江走近,看了看他身后:“那是你的妹妹?”小花妖缓缓点头,双眼满含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杀了自己父母的人。帝江道:“我不杀你,可是,你父母害人性命,我却是不得不杀。带着你的妹妹生存下去吧,让她做个没有邪念的女子。将来,你们一定可以列入仙班。”

  画面消失,面前的女人笑容诡异:“你曾想着报仇,抵触仙神。要不然以你的修为,早已可以成为上仙了吧。”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这可不好,让人怪没有安全感的。”

  “你的安全感,究竟是怕被人知道你的身份,还是——”拉长了声音,向花阴靠拢,低声道:“怕会失去……九玄?”

  “你说的,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恐怕,我说的这些,你都早就知道了吧。可是,你杀不了九玄,因为你下不去手。就像……”缓缓抽走起花阴手中的毒针,“就像此刻你想杀我,却因为我的脸,你杀不了我。”


  第六十五章 听云


  花阴醒来时正值半夜,羽璃还没有睡,见他醒来立马过来扶他:“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床的里侧,躺着一人,正微微打着鼾,正是熟睡的九玄。

  “小姐她跟你一起昏倒了,我也不知道怎办,就只好让店小二先把你俩都抬进房休息了。”花阴看着身边的人粉嫩的睡颜,顿觉心安:“羽璃你也休息吧。”

  “嗯,我先去沐浴了。”

  羽璃离开,花阴再无心睡眠,手伸向九玄的脸蛋。这家伙哪里是昏倒了,分明就是喝多了。伸出的手犹豫着,不敢落下在那片桃花一样的细嫩皮肤上。或许,就暂时这样守护着,就好。

  而此时的羽璃,经历少昊的一番情爱纠葛,心伤已过,终于明白,这世间最靠不住的,莫不过男女之爱。当年重黎对她是如此,后来的叔均对九玄亦是如此。想自己身份低微,恐怕注定无法与心目中的英雄结成良缘。说到底,还须要门当户对才是。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强。

  想着想着,羽璃惴惴不安地掏出怀中的几根竹签,上面刻着字,正是天山秘法。九玄不能学这些,真真是浪费了。今后,便由她来学。来日天山的光辉,九玄承袭不来,就由她来做好了。

  少昊,诗情谷。

  叔均和祝融双双已是醉的不省人事,木木在一旁焦急地劝着别再喝了,被月娘硬是拖出了房间。

  “堂火神祝融,竟为一个女子,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样子?!”

  “我?呵呵,你呢?哈,好笑……你为了那个女子,冒死闯入青凤救她,差点命都没了!你、你是谁?你是叔均!——你再看看现在的你,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比我好?别装了!”

  “烦不烦!”叔均不耐地推开祝融,起身,却站不稳,又倒了下去。祝融去扶,被他甩开:“本君、本君没醉,不用、不用人扶。本君不过是看你伤心,陪你喝喝酒而已……我有什么好伤心,我……”

  “陪我?哈哈,小时候听女娲娘娘修课,你总是坐的端端正正,我总是被罚。哪一次你陪我了?从来只是跟师尊们告状……”

  “若不罚你,你能有如今修为,早知你如今这样,我就再多告几次。”

  “呸!你小子、不过是脑子比我稍微那么灵光一点点,若比打架,你哪里比得过?你那些叔叔和哥哥们欺负你,还不是老子挺身出马!嗝!”

  叔均笑,拍了拍身边的祝融,“哈哈,所以本君要这天下,都在你我脚下!可……”

  祝融似有一丝清醒,踉跄起身:“东皇钟,还是没线索?”

  叔均面上的笑意渐渐退却。

  祝融道:“怪不得当初你以不窋的命试探他,他竟真的宁愿以身试险。”说到这,猛然一惊:“难道说?!——”

  “东皇钟,在不窋身上。”叔均手中的杯子霎时被捏得粉碎,面色阴狠:“哼,后稷这一手留得甚妙,本君倒要看看,一个死人能有几分能耐。”

  “东皇钟一直由少昊天帝负责保管,他宁遭天谴,都要守住东皇钟。那你……”

  叔均仰靠着椅背,双目紧闭,似极为疲惫。白天侍卫对他说,查明镜末的死因,果然是羽璃所杀。给他看了赖赖留下的字,竟是“则于难,永别君”。呵,她为自己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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