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不如妻-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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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院门又打开了,又出来两个婆子,手里拿着一些似乎是需要清洗的衣物,也是向刚刚两个婆子的方向走了过去——桨洗房与大厨房很近的,就在一个方向。
那矮从后的小丫头又探头探脑了一番便又蹲了回去,四周又陷入了寂静—两个小丫头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可是不一会儿,院子的门儿又打开了,这次不是有人要出去,是有人要进来——那两个在矮树从后面探头探脑地丫头,嘴巴里塞着东西,被四个婆子抬进了红裳的院子里。
画儿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让婆子们把丫头先关到小柴房里去,然后又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和几个婆子,出去隐在了暗处:画儿怕还有人会来—当然是来一个抓一个了。
画儿想想不放心,又使了几个婆子到后门儿那里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人在。婆子们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后门儿没有什么人。
画儿这才放心的带着人出了院子,几步后便隐在了沉沉的夜色中。
画儿一行人到了孙氏的院子不远处便立定,没有再往前走。画儿向孙氏的院门前看了过去:她门前没有车子。画儿有些不太相信的游目四顾,可是门前灯光所照之处都没有车子的影儿。
画儿想了想,便轻声对两个娘子道:“你们轻轻的,四处看一下四周可有什么人或是车子。要小心,如果看到了什么人,也不要惊动她们。”
两个娘子点了点头便分开沿着孙氏的院子各自去了,不过一时,便有一个娘子回来了:“地确是有车子,看那引车子的几名仆妇却不是我们府里的人,距离有些远,再加上又上晚上,看不太清楚,不过看上去倒像是、倒像是薛家姑娘的家人。依我看,能在深夜还在我们府里,而我们又不熟识的仆妇只有表姑娘地人了。”
画儿点了点头:“车子在哪里?”
娘子答道:“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暗影儿中,如果不是有心去寻,我们自夫人那面走过来,进出孙姨奶奶地
绝不会看到那车子。”
画儿嘴角儿露出了一丝冷笑:果然被夫人猜对了!做事如此鬼崇,会能是好事儿嘛?
画儿想了想道:“我们等那个娘子回来,你回去院子里悄悄叫几个精壮的娘子婆子过来,要悄悄地,不要惊动了其它院子里的人儿知道吗?对了,还要多带几个灯笼过来,不许要好地,只要是灯笼就好。”
娘子道:“画儿姑娘,是不是要砸了孙姨奶奶的院子,那我就多找几个人来。”
画儿失笑道:“不是,不是,怎么可能会砸了孙姨奶奶的院子呢。你自管去叫人来就是。来了以后也不必进院子,你们分成两拨儿,一拨儿守在前门儿,一拨儿守在后门儿;守在前门儿的人看到有什么人出来了,你们就上前答话,如果是主子就请安,主仆妇们就闲话两句,借口嘛,当然就是你们手上的灯笼,你们可以送她们一个,也可以说想送她们回去,都可以的;守在后门儿的人,如果有人自后门儿出来,你们就不必如前门儿的人这般客气儿,只管上前掩了口捉住人绑了就行。记住,不要听她们说什么话,只管绑了并塞住她地嘴巴就可以了——所以后门儿要多安排几个人儿,并且还要手脚儿利索的才成。”
画儿顿了顿又道:“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
娘子听得有趣儿,虽然不如砸了院子爽快出气儿,不过也不是个无聊的差事儿,便高高兴兴答应着,一路小跑着回去叫人了。
一会儿,那娘子就带了十几个人过来,走得急都有些气喘。画儿道:“没有人看到你们吧?”
那娘子悄声道:“没有,我们都是挑暗影儿行走,又特意距有人住的院子远些,都是极小心没有弄出什么响动儿,不会有人发觉的。
”
画儿点了点头:“很好,你们前门儿留四、五个婆子就好,后门儿却要多过去几个,其余的人嘛——”
画儿说着话,微微一笑轻轻一摆手儿:“把我们准备好地东西拿好了,我们——再去探探孙姨娘的伤,莫要让我们尊贵的姨奶奶等得太过着急了。”
画儿又低声回头嘱咐了几句,便带着人自暗影儿中走向了孙氏的院子,她们快到孙氏门前时,才忽然走到了亮处,然后人人都走得不是很急。画儿看到人影儿,便挥手向孙氏的人打招呼:“是谁在守门儿啊?”
孙氏守门的人儿看到画儿,心里都是一惊,一面吩咐人快快去给孙氏传话,一面急急带着几个丫头婆子迎了出来:“是夫人跟前的画儿姑娘吗?唉呦——,我的老天爷,居然真得是!这么黑天拔地儿的,您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儿,打发个人来就是了,为什么画儿姑娘还要亲自走这一趟儿呢。”
画儿走到门前停下了脚步儿,看向迎上来的婆子道:“唉——,哪个想这个时候还出来跑腿儿呢?只是夫人地话不能不听是不是,谁让我们生来是做奴婢的命呢,你说是不是?”
画儿口里虽然说着话儿,不过她的眼睛却瞟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娘子。身后的婆子娘子眼肯便暗暗的都盯向了院子里:注意看着会不会自内有人出来躲到暗处去。
那婆子干笑了两声儿:“画儿姑娘说笑了,我们倒真是奴婢的命,您这一身的做派,搁哪儿人家不得说是个大家的小姐?”
画儿叹了一口气儿:“大家的小姐?你这话可是没有地方听去了。不过,我地命啊,也实在是难以说好坏的——说我命好吧,可是偏偏投错娘胎,被卖作了奴婢;说我命不好吧,偏生先遇上了老太太,后又遇上了夫人,都是极有慈悲心肠的主子。”
那婆子是有心要拉着画儿多说几句,不想她现在就进去;而画儿呢,今天晚上似乎也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连说十几句闲话才道:“不说了,我还赶着给姨奶奶送东西呢,凉了可不成。”
画儿说完非常干脆地拔腿儿就走,那婆子紧跟了一步儿张口唤道:“画儿姑娘——”
跟在画儿身后的两个婆子站了下来,狠狠地瞪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立时想起了侍书,看看画儿身后跟着的婆子、娘子,她立时改口道:“画儿姑娘,天黑,你可要小心脚下。”
画儿一行人说了一个走,便似风一样,飞快地进了院子。画儿远远看到厢房门前有两个小丫头坐着,想了想便带着人飞快的走了过去。两个小丫头看到画儿她们,刚刚站起来想说话,画儿一瞪眼,吓得两个小丫头地话就咽了回去,待她们醒转过来,画儿已经抢上前来打起帘子进了屋:“姨奶奶,我又来来探你了,你现在感觉可好些了吗?”
屋内,孙氏还是伏在床上,床尾站着她的丫头雅音,主仆二人看到画儿后,脸色都有些发白。在拔步床前面安放着一把椅子,上面端坐的人正转过头来,带着一脸的安详看着画儿——她当然就是薛家姑娘。
一百二十三章 各怀心思
画儿看到薛家姑娘,也是一脸吃惊的神色,而且她是介意屋子里的人看出她的吃惊来。不过,画儿还是依礼走过去对倩芊轻轻一福:“表姑娘好。没有看到表娘在这里,就大声儿小声儿的没有吓到姑娘吧?倒真是我失了规矩,该打该打。”
画儿心底是真的有些吃惊:她在院门前特意说了不少的话儿,怎么表姑娘却没有趁那个空档儿走、也没有藏起来呢?
画儿随即也就想明白了,她的心便沉了一沉:表姑娘如此有心计,我们和夫人日后要更小心些才成,不然一定会被她算计了去。
画儿的心思自薛家姑娘身上转开,便打量了一眼屋里,心中忍不住暗自一笑:看来这屋子里刚刚的人不少啊。
眼下屋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屋里看上去却多少有些凌乱,不似画儿晚饭时分来的时候那么整齐了:屋子里多了几个圆凳儿和小几,上面还摆着几盏冒着热气儿的茶水。
倩芊听到画儿的话后,她的脸上似乎红了,但她微一低头把脸上的神情都遮到了阴影儿中,让画儿没有来得及看得很清楚。
倩芊轻声道:“我哪里有这么胆小,画儿的声音又不是多大,再说画儿原本就不知道我在姨娘这里,就算没有注意到什么,也不能算是有错儿。”
画儿轻轻一笑:“表姑娘说话我爱听——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表姑娘会在姨屋里。”
倩芊心下一颤——她现在并没有自刚刚的惊惶中完全镇静下来:那些人走掉了吗?刚刚听到红裳使了画儿来,吓得屋里地人脸色都是一白。
那几个人地慌乱更是加重了倩芊的惊惶,不过她不认为立时自后门儿溜走是好法子,她只略想了一想,便决定还是留在屋子里——如果走不成,那才真是百口莫辩了呢!自己留在孙氏这里虽然可能让表嫂不喜,但她却不能以此来说自己别有居心吧?
当然。倩芊要留下。那几个却是不能不走地。而且一定要走才可以——倩芊几句话便让那几个走了个一干二净。
倩芊扯了扯嘴角儿算作是笑了一笑:“不要说画儿不知道我来了。就是我自己今日原也没有想到会到姨娘地房中来;我在晚饭后听说孙姨娘受了伤。又听人说表为姨娘请了几个大夫过来。便想起我们家有一些治棒疮极好地药。也想为表嫂分分忧。这才取了一些给姨娘送了过来。”
画儿笑着微一屈腿儿:“画儿要代我们夫人谢谢表姑娘。也要代我们姨奶奶谢谢表姑娘。”
倩芊听了以后脸上又是一白:自己居然被这么一件小事儿就吓得乱了心神?为什么要同一个丫头解释自己会来姨娘地房里呢?本就用不着解释地。这一解释反而不美。更易被人怀疑。
只是已经无可补救。倩芊打起精神抬起头来一笑:“谢什么谢呢。本就是一家人呢。”
画儿笑着摇头:“表姑娘。您是客居之人。能有如此地心意儿已经让我们很感动了。只是现在没有什么谢礼。但谢字您是当得起地。
”
画儿这几句都在点倩芊是个外人,倩芊如何能听不出来?不过她知道言多有失,自己已经失言过一次,还是不要再与一个丫头争辩的好——是不是一家人,也是她这个丫头说了算的。
倩芊便一笑没有再说话,取了茶钟儿借饮茶低下了头。
画儿对倩芊原也没有什么恶感,倒也没有什么好感就是了。今日晚上,画儿听到红裳地吩咐以后,又在孙氏屋里看到了倩芊,便立时猜到:今日她们的老爷赵一鸣怕就是表姑娘,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子叫了来地吧?不然怎么那么巧老爷会到孙姨娘的房里呢?
今天晚上薛姑娘是一定要来孙氏房里的:她示了好,怎么能不让受惠的人知道?那她不就全白费了心机嘛?那她笼络姨娘做什么呢——她只是赵家府上的一位表姑娘罢了。
画儿立时便找到了答案,她又怎么能对倩芊再生出好感来?所以画儿才口口声声的在倩芊面前自称为“我”,没有称婢子什么地——反正薛家的姑娘不是她画儿地主子,她不自称婢子也不是什么错儿;如果薛家的姑娘真不要脸想进赵家地门儿,也只能做个姨娘,她更是不用在她面前自称奴婢了。
孙氏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画儿和倩芊挡了回来——她根本插不上嘴;直到倩芊不说话了,她才开口说道:“夫人又吩咐画儿来送东西给我,夫人的恩典贱妾记在心里了;只是这么晚了还要劳烦画儿姑娘与各位走一趟,实在让我心里过意不去;”孙氏地脸上现在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转让
音道:“你去取我们那个清枫露来给你们画儿姐姐~再取几百个大钱儿,给众位娘子人吃酒去去寒。”
画儿带来的娘子都跟了进屋,婆子们都留在了门外。
雅音答应着去了。画儿听到孙氏的话,立时在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孙氏只是一个名份最低的姨娘,一出手又清枫露,又是几百个大钱的,她哪来这么多的银钱呢?而且清枫露的价格也不菲呢。
画儿心下起了,便留意起孙氏屋子里的摆设——倒没有什么出格儿的地方;咦,不对,孙氏腕子上的那一支镯子翠得水灵啊,这样的好货色,就算是老太太那里也没有几件。
画儿面上还是一样的笑意儿:“姨奶奶真是太客气了,早就听说这个清枫露极难得的,我早就想尝尝了,却一直没有寻到;不想今日却在姨奶奶这里得了,回去后倒要好好尝一尝,解解我的馋劲儿才是。”说完画儿笑了两声儿。孙氏和雅音都干干的陪笑了两声儿,孙氏一面笑一面瞪了雅音一眼。
雅音才反应了过来,她走到门旁,唤了两个小丫头给画儿取了一个瓷凳儿,然后在上面放了一个半新的坐垫儿:“画儿姐姐您坐吧。”然后又回头唤小丫头倒茶水进来。
画儿却推辞着不坐,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