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惊鸿-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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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後三步。
就在这麽一个空隙,这位大内护卫副首领,跟进二步,落桩蹲身,双掌平胸推出,推出的架势不快,可是使人感觉到,带有凌厉无比的劲道,直撞而来。
那年轻人已经没有闪让的余地,显然在匆促中,双掌也是平推硬接。
当时只听得啪地一声,彼此双掌接个正着。
如此一触之下,双方较上了真正的内力,一点也讨不到巧便,只不过是一会工夫,那年轻人脸上转红,额上开始沁出汗水。
戈易灵紧随在朱火黄身旁,已经挤到台前不远,他看得很清楚,不出一盏热茶的时间,那年轻人就要落败,这种内力硬拼的情形,不败则已,一败则对方内力趁势涌到,立即就会被震断心脉,口喷鲜血而死。
戈易灵急切中不觉脱口叫道:「冷月糟了!」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那位大内护卫的副首领突然身体一颤,脚下随着一个踉跄,一个翻身倒在地上,口中狂喷鲜血。
顿时台下一阵大乱,坐在右边的人纷纷拔剑而起,蜂拥而上。
那年轻人还没有等到众人上台,双臂一张,人像一只大鸟,飞身而下,冲落台下人群之中,接连两三个起落,跳出人群,不知何时有一匹神骏的马,鞍缰齐全,站在那里,年轻人飞身跃上马背,一声叱喝,那马四蹄如飞,泼刺刺疾如脱弩之矢,飞奔而去,一转眼间,跑得不知去向。
那些拔剑拿人之人,乱成一团,等到他们将那位大内护卫副首领抬到台下,朱火黄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道:「我们也走吧!」
戈易灵的心神分驰,一直注意那骑马狂奔的人,口中只是喃喃地说道:「真叫人想不透!想不透!」
朱火黄突然低声说道:「小灵子!我们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顾四周,已经围上来好几百弓上弦,刀出鞘的兵勇,朱火黄佝接着腰,由戈易灵挽扶着,缓缓走出包围,朝着河间府相反的方向,慢慢地走上官道。
刚一走上官道,朱火黄突然伸直了腰急促地说道:「小灵子!我们的马还留在河间府。」
戈易灵心里一动,连忙问道:「爷爷!你的意思我们要追下去麽?」
朱火黄点点头,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很重要。」
戈易灵似乎比他还要急,突然兴起豪情万丈说道:「爷爷!那我们就追吧!」
朱火黄笑笑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展开脚步,沿着官道追下去。
两个人一口气跑了二十里地,已经远离市廛,路上人踪稀少,朱火黄忽然缓下步伐说道:「我们该歇下来了。」
路旁有一棵盘根错节老榆树,朱火黄坐在树根旁一块石头上,望着戈易灵一会,说道:「小灵子!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是不是?」
戈易灵摇摇头说道:「我一切都听爷爷的。」
朱火黄笑笑说道:「你听我的,是一回事,你心里有疑问是另一回事。」
戈易灵立即说道:「是的!爷爷!如果我没有看错,方才冷月那一场对峙,分明在内力上比那个什麽副首领差些,可是那人却又在一瞬之间,被震得心脉崩断,口喷鲜血,这个变化叫人真想不透是什麽道理。」
朱火黄「嗯」了一声说道:「你看得很准确。」
戈易灵得到一点鼓励之後,便又接着说下去。
「这中间便有两个疑问,一个是:冷月的身手是如此超人一等,为什麽在内力上是如此不堪一击?武功与内力几乎不成比例,在练武的人来说,是少见的。」
「嗯!还有呢?」
「还有,双方掌一接实,冷月立即落在下风,眼看就要落败,甚至於性命难保,可是偏偏只是一瞬间的事,却有那麽大的变化,我在怀疑,是有人在暗中助她一臂之力,才使得局面整个改观。」
「哦!你有这样的想法?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事吧?」
「爷爷!」
朱火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灵子!你怀疑得很对,在那种情况之下,如果没有人暗助,那位年轻人就会死在当场,而我当时确实有暗中相助一把的念头,我可以在无形中发毒出去,散去对方的功力……」
戈易灵抢着说道:「这麽说,爷爷你并没有插手?」
朱火黄叹了口气说道:「我准备动手,但是我还在迟疑,我怕相距这麽远,是不是可以一击即中,或者中的不是要害,反而害了那个年轻的朋友,就在这样一犹豫之际,那位大内护卫副首领倒地而亡……」
戈易灵惊诧地问道:「爷爷!你是说另有高人暗中动了手。」
朱火黄点点头说道:「很明显的,今天站在台下的,来了不少高人,因为,谈到用毒,在弹指之间,要人倒地,那还不是太难的事,不外乎毒物含毒剧烈,大致说来,加上一点暗器手法,也就不难办到,可是今天暗中动手的人,并不是用毒。」
戈易灵问道:「爷爷!何以见得?」
朱火黄说道:「老实说,今天在江湖上能用毒的人,而且用毒的功力很高的人,为数不多,我都可以认得出。」
「这麽说,对方是用的暗器?」
「是的,是一种极难极难的暗器,类似牛毛银针这些,打出的手法又高,等闲人根本看不见,而且今天他一定只发了一根,准确无比的打中那个护卫的气门,只有如此,才能在一瞬间,功力全散。」
戈易灵用心地点着头,她才晓得在江湖上闯荡,武学一道,真是浩瀚如汪洋,随时都有深奥的学问。
她又接着问道:「爷爷!关於第一个问题,冷月的内力如何比他的武功差得如此之远?」
朱火黄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故事吗?……」
他忽然停口不说,戈易灵也立即惊觉到了,从河间府那边的道路上,来了两匹马,马跑得不快,但是可以看见马上坐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飘着花白胡须的老者,女的是道家装束。
戈易灵脱口叫道:「是她!」
朱火黄说道:「是昨天晚上盯进客栈的那位道姑,可是男的换了人,小灵子注意,他们今天并不一定能认得我们。」
戈易灵问道:「那我们怎麽办?」
朱火黄说道:「他们走,我们盯,他们停在此地,我们待机而动。」
戈易灵说道:「可是他们有马!」
朱火黄没有再答话,两匹马已经来到树前不远,前面那位老者下了马,微有蹒跚地走过来,从他下马的动作来看,显然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武功在身,如果不是有那位道姑为伴,朱火黄真不会去注意他。
老者来到树下,朝着朱火黄拱拱手说道:「可容老朽在此小憩?」
朱火黄也拱着手说道:「你忒客气,请便!请便!」
那道姑装束的妇人,也在老者之旁坐下,打开了水壶,让老者饮了两口,忽然,老者叹气说道:「看来我们这趟河间府是白跑了。」
说着话,也伸着手,在自己的腰骨间,轻轻地捶着,那道姑眼神对朱火黄这边扫了一下,立即轻轻地叫道:「老爷子!」
那老者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道:「原以为这趟河间之行,可以看到戈易灵姑娘,从她的身上找到一点线索,谁知道,竟是一个陷阱。」
那道姑显得有一份着急,轻轻地叫道:「老爷子!……」
老者彷佛是自说自话,又彷佛是说给别人听的:「叫人奇怪的,为什麽宫廷大内的人,会搅和进去呢?难道他们也是借这个机会来找戈平?还是安排这样的机会来钓戈平?」
朱火黄用手按住戈易灵,他的眼神明白地告诉她,不要冲动,而口中却说道:「小灵子!我们歇够了,该走了吧!」
戈易灵无言地站起身来,两个人刚要离开,老者却在这个时候说道:「二位请留尊步,容老朽向二位道谢之後,二位再启程如何?」
朱火黄向戈易灵看了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说:「如何!他们根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戈易灵转过身来,拱拱手说道:「老人家是跟我们祖孙二人说话麽?」
老者笑道:「是向二位致谢!」
戈易灵说道:「老人家的话我们听不懂。」
老者微笑说道:「姑娘!如果你真的不懂,令祖会知道的。」
这一声「姑娘」,叫得戈易灵心里发毛,因为此刻的戈易灵面色焦黄,病容满脸,是个很弱的小男孩,而对方一点也不犹疑地叫出她是「姑娘」,对方到底是何许人物?
朱火黄此时不能不说话了,转身立定脚步,沉声问道:「尊驾何人?有何见教?就请说在当面吧!」
老者微笑着说道:「尊驾是位高人,能够在那种情况之下制服了那个大内高手,这份功力,令人敬服,主要是尊驾救了我那位小友,由衷地感激!」
朱火黄也微笑说道:「在下可不敢掠人之美,再说,在下也没有那份功力,尊驾看错人了。」
老者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代之以两道皱起的眉锋,沉吟了一会,说道:「真是对不住得很,看样子我们还真的认错了人。」
朱火黄倒是微笑依然,连声说道:「多蒙抬举!多蒙抬举!小灵子!我们走吧!」
戈易灵突然站住不走,她问道:「老人家!你刚才说破我的女扮男装,请问老人家,刚才在台上那位年轻好手,是不是也是易钗为弁的?」
老者的眼光停在戈易灵的脸上,很快地他就答道:「你的眼光很对,她是一位姑娘。」
戈易灵问道:「我很冒昧地请问老人家,那位姑娘是老人家的什麽人?是孙女吗?是孙儿媳吗?还是……」
老者摇摇头,正要说话,那道姑装扮的妇人立即叫道:「老爷子!」
老者没有理会道姑那焦急的眼神,只是很肯定地答道:「姑娘!好叫你失望,那位易钗为弁的姑娘,与老朽毫无关系。」
戈易灵问道:「老人家的话,叫人听不懂,例如说,她与老人家没有任何关系,为什麽你要对她如此的关心?否则,你老人家又为何如此认真地向一个不相识的人道谢?」
老者说道:「你问得很好,对事情分析得很仔细。」
戈易灵说道:「老人家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吗?」
老者微微笑了,说道:「姑娘!你懂得钓鱼吗?」
「我不懂。」
「钓鱼要放饵,这个你是懂得的,要想钓得大鱼,就必须安放大饵,可是,当你放下钓饵之後,没有想到有你不想钓到的东西,要来吃你的饵,而根本不是你所要钓到的鱼,这时候你当然要保护你的钓饵,否则,你岂不是白白地忙了一场麽?」
「我还是不懂!」
「姑娘!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既然你说不懂,我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你,你所说的那位易钗为弁的姑娘,是我们的一个饵。」
「啊!你要用她钓什麽呢?」
「哈!哈!我要用这个重要的饵,钓一条大鱼!」
「大鱼?」
「乾脆说吧!我要钓一个重要的人。」
「谁?」
那道姑站起来来了,叫道:「老爷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人说话的声音,说话的神情,和昨天夜里那人一样,而且,也是祖孙关系,老爷子!他们是在套我们的消息。」
老者微笑说道:「笨东西!你这时候说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以为人家都像你那样笨拙吗?」
那道姑涨红了脸说道:「可是你老人家……」
老者没有再理会道姑,他朝着戈易灵微笑说道:「姑娘!你要想知道我所要钩的这个人是谁吗?」
「老人家如果愿意说,我愿意听。」
老者笑了,在笑声中不难听出有一份嘲意,说道:「好一个我愿意说,你愿意听,姑娘!你太聪明,而一个聪明人硬装糊涂,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现在我告诉你,我老人家要钓的人是戈易灵,是一位姑娘。」
「老人家与戈易灵有仇?」
「没有,一个晚辈能与我这样糟老头子有什麽仇恨?」
「那又为什麽花费这麽大的心思,来钓这条鱼呢?」
「因为,从戈易灵身上可以再引出一个人,从这个人的身上可以引出一件东西。」
「什麽东西这麽重要。」
老者微笑着没有答话,却反问戈易灵说道:「姑娘!你应该问的一个问题,而你却没明问,你应该问问那位乔装改变的姑娘是谁?她为什麽可以钓出戈易灵的下落?」
戈易灵觉得这个老者厉害,似乎对任何问题都是掌握了主动,而且言词之间,咄咄逼人,与他羸弱的外型,完全不一样。
戈易灵想了一想说道:「老人家你能告诉我吗?」
老者呵呵笑道:「因为我那位乔装改扮的姑娘,与戈易灵有患难之交,如果河间府卖剑的真是戈易灵本人,只要有她的出现,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戈易灵很用心的在听他的话,她还禁不住问道:「老人家,什麽叫做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