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命之我的江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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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咳嗽。
凌八姑诡异一笑，喃喃道：“李家的人永远都是这样，老病缠身不说，还阴魂不散！”
不知道她都看到了些什么？这个大山庄都呆了三年了，什么不知道？白天还没看够么？
凌八姑厌恶地撇着双唇，发髻上的莲花饰和风干的血一个颜色，右袖下隐隐闪着发亮的尖刀。
“教娥，还不睡吗？”
李教娥回过头，凌志正俯身看着水池里的一片烛光。
李教娥轻声问道：“你也不睡么？”
凌志看着她，道：“你在想你姐姐，对吗？”
凌八姑双眉突沉，脚底生寒，顾不得再听，抽身退了回去，退得疾快，生怕一个不经意撞见个孤魂饿鬼。
李教娥眉宇间升起死死的伤，哽咽中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凌志上前一步，问道：“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把凌霄庄当作是非之地？”
李教娥远远看着庄外黑作一团的野山，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回答？你还在对嫂嫂的死因耿耿于怀？”
凌志无奈地摇摇头。几年来，她时常坐在某个角落里对着什么发呆，静得如淡水墨素描。可，这更让凌家的人难以摆脱“负罪”的阴影。
李教娥轻轻拭了几下眼角，道：“凌霄庄不是我的家，我总有要走的一天。我走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凌志支吾道：“我并没有要赶你走，只是不想每天看到你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我……”
李教娥勉强一笑，道：“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时候不早了，我回房去了。”
凌志欲言又止，只呆呆看着这么个女子眼角挂着泪从身旁走过。
酒香肉香满齿香，石小齐捏起一片沾着葱花的牛肉，仰着一张油油大嘴，一松手，牛肉在嘴里“吧唧”“吧唧”嚼得特香。
脖子一伸，牛肉在喉咙里一个打滚，滚了下去。
整个人仰面倒在床上，一张口，酒“咕咕咕”地在嗓子眼打漩，“嗯啊→→”看他美得。
石小齐眸子失神，身体像在梦游。
老半天，呆滞的眼珠子骨碌一转，一瞧，就瞧见凌云那一双冒着火星的双眼。
石小齊問道：“你來這里多久了？”
“半個時辰。”
“來干什么？”
“找你算賬！”
凌云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不像開玩笑。
“算賬？什么賬？”
“今曰你竟敢在大厅之上出言不逊！看来是活腻了！”
凌云执手一拍，一记耳光生生朝石小齐面门掴来。
“呀，一个大老爷们儿怎生得像个娘们儿？”
石小齐长腿一伸，一脚踢去，口中呵道：“看你那胳膊能否硬过我这大腿？”
石小齐就像条在水里滑不溜湫的鱼，按不住，擒不得，扣不往，抓不得。
“告诉你，我有一段日子没洗澡了，全身上下臭得很！你若不嫌脏，那我也倒无所谓。”
石小齐凌空一翻，岂料，一头撞在墙上，竟直直地摔了下来。
“看你的功夫也不怎样。”
石小齐孤身站起，道：“我来不是吵架或打架的。”
“你休想在庄上混日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凌霄庄在我眼里不算什么，要我走，你直说便是，何须拐弯抹角。”
石小齐又一躺，倒在床上，褥上散发着清幽的香味，很凉。
“难道又舍不得走了么？””走，也要凌霄请我走。”
“你好大的面子！”
“你无须在我这里白费心机，我不想与你大动干戈。”
“你已赖在这里了么？”
石小齐不答腔，似已睡去。
凌云本想激他与自己较量一番，这下倒大为不妙，石小齐一觉醒来忘了也罢，若心眼小追究起来，怕要施家法。
“我可不想挨爹的鞭子抽啊！”凌云探身一看，石小齐早已沉入梦中，却又不好叫醒，只得一抽身，向门外退隐。
凌云虚缈缈地掩上门，缓缓吁口气，正身将去。
“云儿！”
啊！三姑！凌云陡然心惊，原地呆若木鸡。待凌三姑自身后打量到胸前，自头上扫视到脚跟，才笑道：“三姑，天都这么黑了，你老人家还不休息？”
凌三姑白他一眼，问道：“谁教你这样对待凌霄庄的客人？”
凌云一激灵，辩道：“谁让他白日里口出狂言，目中无人？”
凌三姑道：“我不想教你与谁争斗，可你暗处招惹人家太是不该。那石小齐真与你动起武来，你定败下风。传出去，说凌霄庄教子无方。”
凌云懒懒应道：“三姑教训的是，云儿下次不敢了。”
烛光是团毫无温度的火。
第五命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突然“唿→→”的一声，窗外响起乱风之音，是谁？
也就窗外，“救→命→”凌八姑似被人掐住喉咙，提上了屋顶。
风被人一搅，卷成一漩，撞击在窗子上“吱吱”作响。
第五命一提剑，疾步推窗欲出，又听到门大破，涌进股冷风，一个人影只一闪，一把尖刀已刺入腰间，第五命就只觉得腰间一麻，凌八姑已轻吹着手中尖刀上的鲜血。
血。一滴，一滴，又一滴，是上当受骗的感觉。
伤口开始愈来愈让人恐惧，女人有时真是个比猛兽更猛的暗夜杀手，一下决心，不曾落空。
凌八姑用块干净素洁的绸子轻拭着尖刀上的血，像擦自己那张冷冷的脸，悠然道：“你想去救我么？”
第五命扭着头，看着一望无尽的夜，紧闭着唇。
第十二章 海底的针
凌八姑歪着头低笑道：“看来，你很生气？”
不错，没有人愿意自己的身上被无缘故地刺上一个洞。
第五命从桌子上拿起一只青翠色的瓷杯子，满上酒，却不忙喝下，走到凌八姑面前，语气平缓道：“我想我定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否则，凌霄庄的人不会暗箭伤人。”
凌八姑半张着唇，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第五命的一张脸，笑道：“你这酒可是为我倒的？”。
第五命短暂地笑过，反问道：“你觉得呢？”
凌八姑仔细翻看手中的尖刀，刀长一尺，流线双刃，入袖不露，是把精致玲珑的好刀，看了一会儿，才抬眼冷冷道：“你的伤口还疼吗？”
第五命的手中还捏着酒杯，慢慢道：“要不然我也刺你一刀试试？”
凌八姑噗地一声笑了起来，道：“你怎会舍得？”
第五命道：“你怎知我不舍得？“
凌八姑道：“你……“
第五命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笑了笑道：“有的人本是性情中人，怎么突然变得疯疯癫癫？”
凌八姑瞪着他笑道：“你信不信我再刺你一刀？”
第五命眼睛一闭，道：“来吧！”
第五命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他的眼睛虽在闭着却在烛光中闪着让人心潮澎湃的光芒，这种奇特的光仿佛一根柔软的刺，在凌八姑的心头悄悄刺了一下，她伸出手去抚摸第五命的伤口，满眼深情道：“我不是真的讨厌你，我只是想有一天你会记住我。“第五命道：“我会记住你的。”
被凌云一番胡搅之后石小齐再也睡不着，一滚碌自床上跳起，拉开门便倚在楼道的朱色木柱旁，目光炯炯地望着远方黑压压天空出神，二更时的天，在凌霄庄的楼道旁看起来，就像是破了个大窟窿。
石小齐不是善感的人，也不愿多愁，他一直羡慕寺庙里的光头和尚，可他却不愿削发，所以八岁时就天天给师兄们烧水做饭，打扫房间，直到突然有一天第五命背叛了流刃派。
中土上包括少林寺在内的大大小小道观，庙宇，斋庵共五百零七处，全由流刃派每年香火钱一十八万黄金分放，才可使道僧们衣食温饱，其实出家人容易满足，时间一长，有没有香客也不再关心，毕竟有名满天下的流刃派撑着，还怕无人点香，只管各自念好经便是了。少林寺一向德高望重，对江湖中事都以正义当先，听闻第五命背叛流刃派更加想弄出个来龙去脉，要知道，第五命也是少林方丈了然大师看中的护法，这石小齐便是受了方丈所托。
似是酒的缘故，石小齐一双眼晴就像两盏明亮的灯，他靠在第五命的门口，叫道：”我也记得你。”
凌八姑的脸就像是熟透的番茄，这石小齐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发什么酒疯？当下笑了笑道：“我也会记住你的！酒鬼！”说完瞟了眼第五命便离去了。
第五命见石小齐双眼迷离，便道：”小兄弟，你可是已经醉了？“石小齐长长呵出一口气，道：”哪有？我来看看那个凶女人伤了你没有？”
第五命将门关上，道：“我要睡了，你也赶紧回去睡吧！”今天晚上的事情简直令第五命哭笑不得。
石小齐睡眼惺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准备离去，却在此时看到莲池浅水道上几个墨点在移动，不多时，已绕过三五个小山，避开小楼，将从石小齐视线中消失。那是什么？石小齐一弓身，三五个起落已绕过小楼，隐在石后，努力细看，原来是顶精致玲珑的小轿，不由得面上一变，沉重的朱色轿帘下赫然露出一节血肉模糊的白骨！
两个轿夫速度如风，尽管脚下白岩棱角支离，却仍如飞燕掠水般超庄后一个黑凄凄山影飞去。
石小齐轻轻一跃，左伏右藏，也与那轿子始终保持一丈的距离。
“咦？怎么不见了？”石小齐心中大骇，立马倒掠五丈，隐在乱石堆的水草里。这庄上怎会有如此恐怖的东西？难道是看花了眼？刚才明明在这里，怎么消失了？
天色开始由深蓝慢慢的变浅，变白，变亮。亭台，走廊，小楼，浅道，池子，小山……如此简之又简的东西，现在在石小齐眼中却是充满了诡异。
“这肯定没那么简单…”石小齐喃喃自语着，他此时正坐在水中央的一块石头上发愣，水和着阳光映衬在他身上一闪一闪的，就像夏夜里的一只只萤火虫，水面倒影着他清晰的容颜，好像一双正看着情人的眼睛，清新，明亮，温柔，多情，让人看着看着就真想脱光了一头扎进去。
“你在那里干嘛呢？”凌含儿从一座假山后面探出头来，朝石小齐笑笑，见石小齐不理会自己，便嘟着嘴说道：“你们无论谁都很忙，是吧？！”
石小齐听到有人讲话，这才回过神来，见凌含儿独自一人生着闷气，便说道：“凌大小姐！谁又惹你生气了？”
凌含儿听过当即叫道：“你别在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石小齐纵身跳在凌含儿面前，佯求道：“凌大女侠，你饶了我吧！我在你这里吃你的，又住你的，喝你的，又睡你的，我烧香拜佛敬你还來不急呢，怎麽敢惹你生气呢？”
凌含儿得意的笑道：“那你说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石小齐叹了口气道：“像你家这山庄这麽大，若是藏个人，要想找的话，怕要找到明年了吧！”
凌含儿笑道：“这要看是什麽人了，像你的话，那说不定要找到什麽时候。但换做我，别说藏在庄上，就是藏在后山哪个旮旯缝里，我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找出来。”
石小齐一扭头，道：“我不信！”
这话一出凌含儿急了，闷哼一声，道：“你若不信，我们就来试试。”
石小齐痛快地应道：“好！我就藏起来，看你在半个时晨内能否找得到我。”
凌含儿也应道：“好！”
石小齐在心里暗笑着，因为他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寻找那顶神秘轿子，而且不用鬼鬼祟祟。
第十三章 潇洒的人
偏偏在这个时候，凌云大喝一声：“石小齐！你站住！我今天要与你比试比试！“他本来站在不远的一棵树下，突然就持剑飞刺过来。
石小齐无奈地摇摇头，这感觉就像眼前一块金灿灿的黄金，眼看就要到手竟被别人抢先捡了去，凌含儿也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极不舒服，便放声叫道：“哥哥！你再这样我便去跟爹爹说。”
凌云的剑法就像他的人一样，固执且不懂的变通，他决定要比试是非比试不可，他的剑刺出没有丝毫回收的余地，他一向惧怕凌霄，但现在看来是彻底豁出去了，剑在他手里就像一块又长又笨的木头，石小齐飞起用脚轻轻一拨，他的人就立刻向水中央的亭子里撞去。
“唉吆！”凌云一头撞在柱子上，额头立刻鼓起一个大包，他艰难的站起来，觉得还有些晕乎乎的。
凌含儿慌张的跑过来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哥哥，你还好吧？”
凌云笑了笑道：“没事。”说完他看了眼石小齐，愤愤道：“你等着！”
石小齐叹了口气，不慌不忙道：“你这两下子不行啊！你呀，需要一个厉害的师父传授你厉害的武功才行，不然你这辈子就休想打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