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银铃-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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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好手,一见两人在擂台上面拼起内力来了,都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面注视着台上的变化,一面监视着对方的行动,滦怕对方使用细小的暗器,乘危伦袭,尤其是潇湘怪叟,有着玉笛郎君突然受害的变故在前,除了吩咐燕白玉注意台上的变化以外,自己更是一瞬不瞬地看定阴风教看台上的冥灵上人,他知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要实施暗算而不为人发现,除了冥灵上人以外,还没有谁有这一份功力。
可是,奋怪得很,冥灵上人坐在看台上,却把双手拢在袖子里面,好像一点想暗算的念头都没有似的,只是嘴角微微下噙,流露出一丝奸笑,又令人感到他的意图莫测。因此,越发使得潇湘怪叟不敢放心,更加死死地盯住他不敢放松。
此时,擂台上面,清虚子和梅花道人两个,对于外界的一切,均已不闻不问,业已各自屏声静虑,调息养神,将各人自己已苦练了几十年的内家真气,缓缓地透过掌心,向着对方的体内迫去!
最初,大家看得出来,两人仍是势均力敌,不分出上下。慢慢地,慢慢地,就显出了高下,清虚子的神态,始终保持着庄严自若的样子,梅花道人可就不行了,最初,从嘴唇紧闭的样子,有经验的人,就可以知道他在那儿咬紧牙根苦撑,逐渐,逐渐,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显露了出来。最后,更是一颗颗像黄豆那么大的汗珠,也露出来了,并且从头顶顺着两颊,直往下流,就是任何人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残的地步,不要太久,就要落败了。武林各派的高手,此时才将一颗吊起来的心,放了下去。另一方面崆峒其余的三杰,不禁全都焦急万分,纷纷地站了起来,又慢慢地坐了下去,站了起来,又慢慢地坐了下去,就是想不出有甚么办法,可以将梅花道人替得下来,像这样,站了又坐,坐了又站地好几次以后,不禁全都将眼光投向他们的教主冥灵上人身上,希望他出来解围。那一份可怜的样子,真是令人看到心里不忍。
但是,冥灵上人仍然拢着一双手,像没有事的人一样,悠闲地看着擂台上面,彷佛梅花道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似的。
崆峒三杰不由心里一寒,心想:“我们崆峒派替你们阴风教打先锋,为的是甚么?”
本来,崆峒加盟阴风教,完全是梅花道人听了玉笛郎君一面之词,独断孤行的结果,三人原就不怎么同意的。现在,看到冥灵上人对梅花道人这一付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更是懊悔不迭。
终于,梅根道人忍耐不住,气愤愤地向冥灵上人质问道:“教主,敝派掌门……”
冥灵上人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头,冶冶地说道:“慌甚么,我早就看到了,还没有到决定胜负的时候呢!”
崆峒三杰听到他这么一说,不禁全在心里暗自哼了一声想道:“哼!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候,我们的掌门师兄,也就完了!”
他们都有点骨气,也就不再讲下去,只好赌气转过头来,听天由命算了!
嗯!就在他们转头质问冥灵上人这一刹那的时间,擂台上的情势,业已大变,不由惊愕得他们各自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奇怪,简直太奇怪了,本来大家眼看着梅花道人越来越不行了,落败只是顷刻闾的事情,可是就在梅花道人快要倒下去的时候,突然怪事出现,清虚子好好地不知为甚么原因脸上一阵抽搐,流露出一种极端痛苦的表情来。
这样,梅花道人又复将身势稳住,同时大家感到他似乎微微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嘴唇肌肉,也慢慢放松了,只有片刻工夫,他的脸容就恢复了平静,额上的青筋,完全平复,汗也止了,苍白的脸色,也逐渐地红润起来。
相反的,清虚子脸上痛苦的表情,却越来越显得严重,肌肉抽搐得把嘴和眼睛,都带得歪了,但他还是咬紧牙根在那里苦撑着,总算没有马上倒下去。
这简直不可思议了,武林中间,几时出现过这等怪事,难道梅花道人也和智圆大师一样,得到甚么高人的传授,学了一套舆他崆峒心法相辅的绝学不成。
可是那情形根本不像嬷!就是智圆大师在碧鸡山斗黑风老怪的时候,平反败局,也是逐渐地转变,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变化得这么快!
不是吗?清虚子的身体,业已开始向后仰了,这才有多大一会工夫呢?
会是中了别人的暗算吧!但守着这么多高手在场,难道他们都是瞎子不成,何况,潇湘怪叟一直监视着冥灵上人,始终看到他把双手拢起,一动没有动嚒!那又会是甚么原因呢?
这时,可把武林各派的人,全都急坏了,但又有甚么办法可想呢?既然没有看到有人暗算,当然不便上台相助,否则,岂不落下一个话柄在阴风教的手里吗?而且,郎或把清虚子救下台来,但武当一派,却要因此在江湖上站不着脚?他本人又会愿意吗?简直弄得大家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根本没了主意。
蓦地里,燕白玉大叫一声不好,身形如闪电似的,从看台上面直往擂台飞去,大家心神跟着陡的一紧,定睛一看,才发现清虚子哇的一口鲜血,从嘴里狂喷而出,身体往后一仰一翻,竟然被梅花道人的掌力,推得往擂台边缘滚去。
总算燕白玉发觉得早,抢到擂台边缘将他拉住,才没有像王笛郎君一样掉落悬崖,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可是,人却已经完全昏绝,离死差不了多远了。
紧跟着,燕白祧也高喊一声师父,往擂台上面扑去,拍的跪倒在清虚子的身前,就着燕白祧的手里,将清虚子的身体扶住,放声大哭起来。
咦!怎么梅花道人也是满脸错愕的表情,仿佛不像是一个战胜者的样子,怔怔地望着清虚子的身体发呆,而且脸上似乎还有一点愧色,这是甚么原因,难道暗算清虚子的,就是他本人不成,那简直是大不可能了,比斗内力,是绝不可能分心的,何况,真要是他暗算,应该很早就发动了,绝不会等到自己真力消耗快尽的时候才开始,除非他是一个道地的傻瓜蛋。
因此,大家不禁议论纷纷起来,但碍于武林规矩和自己的身份,武林各派的人,并没有涌擂台去察看究竟的原因。但已全部怒形于色,只等燕白玉把人救了下来,就马上有人跳上台去,向崆峒派兴师问罪!
幸亏燕白玉身上还带得有几片夺自阴风教,尚未用完的千年何首乌,很快取出一片喂进清虚子的口里,但是,好像并没有甚么效力,清虚子依然昏迷不醒躺在他们兄妹的手里。就是燕白玉用手掌按住清虚子的泥丸宫,用它那一份奇高的功力,帮助药力的运行,也只不过使得清虚子脸上尚在抽搐的肌肉,恢复正常,仍然没有甚么多大的效果。
陡然间,燕白祧霍地从台面站了起来,悲声地对燕白玉说道:“妹妹,你先替我把恩师救下台去,看看潇湘老前辈能不能救,今天,我要和他们崆峒派的人拼了!”
说完,也不管燕白玉是否同意,猛然一个转身,面对着还在那儿发楞的梅花道人,一步一步沉重的走了过去,两只眼睛的光芒,像刀子一样地射向梅花道人的脸上,说不出来那中间表示的是甚么意思,但却使人看到不寒而傈,梅花道人身为一派掌门,竟然被那两道眼光,迫得陡然从出神的状态下惊觉过来,下意识里不由自主地向后面退了两步!
燕白祧这时好像是一位威严无比的审判官一样,走了几步以后,又停了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向着梅花道人唱道:“你说,你说——你是凭真本事取胜的吧!”
大家原以为燕白祧是找梅花道人拼命的,却想不到他竟然先来上这么一手。
高明,实在高明,否则,郎使他胜了梅花道人,人家也只不过称赞他个人对师的忠义而已,对于武当的声誉还是没有甚么帮助。因为,梅花道人经一阵内力的拼斗,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未,即使败了,也算不得丢人。
本来,刚才清虚子的失手,大家的眼睛全都雪亮,早就看出来其中另有原故,绝不是武当的武功,比崆峒弱了一筹。然而找不出暗算的证据,将来传闻到江湖上去,说甚么也不会使人相信的。
这样一来,无异在心理上,对崆峒掌门,来上一个突击,迫他自己露出马脚来。同时,当场向大家点明,也不致使得将来传闻失实。登时使得各派高手,一齐在心里暗赞不止,议论纷纷的骚动场面,又马上静了下来,各人全都集中精神,看着台上,等待后面的发展。
果然,梅花道人给他这么突然一问,由于心理上没有半点准备,马上给问住了,只在嘴里不断地说着一个我字,好半晌都答不上话来。
燕白祧见着这种情形,心里业已有数,正待举步向前,继续迫问的时候,陡然感到眼前红光一闪,从阴风教的看台上,飞也似的抢上一个人来,挡在梅花道人的面前,人还没有站稳,即已暴声喝道:“小狗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副教主经过一次内力拼斗,精神还没有恢复,这么咄咄迫人,算是那门子规矩,武当派的功夫,不过尔尔,就让我神火怪来替副教主教训教训你吧!”
梅花道人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纵回阴风教的看台,总算避过这一场尴尬的场面,可是两只眉头却深深的锁了起来,显得闷闷不乐。
燕白祧眼见再迫问一句,就可以看出真相,没有想到阴风教的人,会这样不要脸,半途抢出来打岔,不禁气得凤眼圆睁,怒暍一声说道:“好,小爷就让你先尝尝武当绝学的厉害,等会再找崆峒贼道算账,也是一样!”
正在这时,突然从鬼隐洞那边,飞也似的奔来三道黑影,瞬息间,就已在众人的面前出现,大家一看,不由全都惊奇地咦了起来,阴风教主,更是脸色大变,倏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台上的两个人,也不禁为这突然的变故,引得回过头来,燕白祧当时眼睛一呆,自言自语地说道:“咦!他不是受人暗算,堕落悬崖去了吗?怎么又活着回来啦!”
紧接着,金燕喊了一声“爹!”从看台上飞也似地向那三个陡然出现的人中,一个驼背老人的身前扑去!另外,在阴风教看台上的崆峒四杰,也飞奔地纵下看台,嘴里高喊着师弟,向那三人走去!
他们是谁?想得到吗?正是冥灵上人的生死对头财驼残神带着兰儿赶到,另外一个,却是那和燕白祧比武被迫落下悬崖的玉笛郎君樊玉麟,这就难怪大家惊奇的全都骚动了起来。
大家正在忙乱的当儿,骤然听得潇湘怪叟大暍一声说道:“贼子敢尔!”
大家闻声惊顾,只见几点寒星,从阴风教的看台那边,电也似的,向着玉笛郎君和崆峒其余的几个人身上射去!却在半途被几块石头,硬撞了回去。
原来潇湘怪叟早已有心,一见玉笛郎君出现,阴风教主变色站起,就注意到了,才算把崆峒的几个人,从鬼门开上拉了回来,没有让阴风教主杀死灭口。
这样一来,事情业已明白了一大半,大家不禁全都怒目向着阴风教那边望去,纷纷起立,想扑过去向他们质问。
可是,那几点寒星,被潇湘怪叟的石块,硬碰回去,业已啪啪几声,在半空里爆炸开来,一片磷光闪起,将众人的势子阻住,紧接着在阴风教的看台前面,陡然冒起一阵浓烟,顷刻闻,就把众人的视线蒙住了,大家只听得阴风教主的声昔,透过浓烟向大家说道:“小辈们,教主今天另有要事,暂时少陪了,有种的就到鬼隐洞来找我,否则,只好委曲你们留在这崖顶上餐风露宿了!”
说完,只听得一阵喋䱷的奸笑,扬长而逝,紧接着,仙愁崖的四周,像放鞭炮似的,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音来。
等到浓烟消散以后,阴风教的看台上,已经空无一人,完全撤走,就是和燕白祧站在擂台上的神火怪,也开了溜,没有看到人了。
大家再定睛一看,嘿!三面悬崖的磴道,都已完全被他们炸毁,而且崖面中间,有一段距离,也变成了暗红的颜色,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上面涂有剧毒。因此,除了大家都有凌空虚渡的本领,否则,就不用再想下去!
当然,与鬼隐洞相连的那一面,并没有悬崖,但阴风教主既然在悬崖上都有这样的布置,难道还会在这一方面,不加注意,显而易见,他这是安排了窝弓射猛虎,早就算计好了的,那还会没有更厉害的埋伏吗?
一时之间,大家全都面面相视,发起呆来。究竟潇湘怪叟年纪大,拿得出主张,马上对大家说道:“各位不要担心,就是他安排刀山火坑,我们也不见得就会怕了他们。不过,为了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