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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行戈-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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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项,迟衡找着古照川,将自己遇上孙老四,及骆惊寒生病的传闻与他细细说了。

    古照川凝思:“十年之事我没听闻,不过,垒州的军气是差了一点儿。莫非将领们都信了,所以底气不足?不管有没有,你这流言一旦传出去,一举两得:一则让军心摇摆,二则骆惊寒肯定又要疑心是骆无愚挖出旧事了。”

    “军心不稳是必然。骆惊寒是什么病,会那样?”

    古照川也困惑:“什么病发起来会连爹娘都不认识——这就多了,失心疯都这样。不过,无论如何,骆惊寒都不太可能有失心疯,要有的话这种消息能守得住?恐怕骆无愚会最先给说出去吧?”

    迟衡道:“你们曾说,骆惊寒对属下极谨慎多疑,却极仁慈。这两点一综合,这个人必然是很善于折磨自己的。”

    “为何?”

    “既然多疑,就要除掉后患;既然仁慈,就必须宽容以待。这样的人,心思肯定是百转千回优柔寡断,想得越多越费心费肝,如果再加上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恐怕只会越来越严重吧?”

    古照川笑道:“这个倒是,大部分失心疯的人,都是过不了自己的心的这道槛,才疯的。”

    二人同时一亮。

    迟衡没开口,古照川饶有兴致:“我这就令人前去打探,若是真有其事,对我们可是大为有利的。不过,可能性极小,垒州骆氏子弟向来以聪慧、雅致闻名,风流病或许有,失心疯是不太可能的。”

    事情敲定。

    迟衡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支手凝想,脑海中是虚拟的金林县与垒州首府石城。他的目光之所及,是一树灼灼的山桃烂漫。

    古照川道:“你很喜欢花?”

    迟衡回过神来:“不,我在想,秃山十八盘,如何能把金一运盘进去,而不是把咱们的岑都统盘得上气不接下气。虎尾九里瀑,下了这么多天雨也该是涨水的时候了。”

    若敌人被引入有些地段,河水一旦涨起来,就是眨眼的功夫,躲都躲不掉。

    当然,就是偶尔一想。

    古照川是何等人,一点就明了,微微一笑:“你若当谋士,也绝对是不折不扣的狠辣军师一个。我越来越明白颜鸾把你安在这里的原因了——你就像你的刀一样,看着寻常,一旦运起力来,吹毛断发势不可挡。之前我和霍斥对你和岑破荆都不甚满意,现在看来,错大了。”

    蓦然被赞,迟衡心情愉快。

    到底是年轻,被夸一夸立刻豪情万千信心满怀,迟衡话也就多了,许多心中感想、主意及顾虑都一一道来,让古照川替自己把把主意。古照川听得仔细,一边听一边添枝加叶,二人一拍即合,越说越兴奋,极为融洽。

    迟衡原先对古照川总隔着一层纱,不抵触,只是防备着。

    这一聊越察觉古照川的精妙。

    前嫌顿时冰封瓦解。

    等二人结束了如胶似漆的交谈,已到子夜,才想起二人连晚饭都没吃,两碗大白饭和咸菜搁在一旁,都凉透了。迟衡很自然地端起碗,问:“古大哥是喜欢吃辛辣的,还是清淡的?”

    “清淡养胃。”

    “你稍微等一等,我去拔些爽口的野菜来,为你调一盘,初春的紫格苋吃起来酸而爽脆,最下饭了。”

    古照川意外:“你还会做菜吗?”

    迟衡点灯出去。

    天有微雨他也不举伞,不多时就在田埂边拔了一大把回来。

    紫格苋茎细叶嫩,洗干净,掐成一段一段,开水一烫,烫到涩味出来,捞起,冷水一浸,拌上油和盐,就是简简单单的一盘时令鲜菜。

    淡紫红色,一碟清雅。

    古照川食指大动,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打趣道:“莫非你先前的志向的厨子?可惜拿错了刀!”

    “但凡是野味我都会做。尤其烤鱼,朗将特别喜欢。”迟衡毫不谦虚。

    古照川抿嘴乐了:“你们朗将……有口福。”

    一提到朗将迟衡就有点儿收不住了,少不了把朗将夸了个从头到脚。待古照川把整整一盘菜吃完,滔滔不绝的话题还在朗将出神入化的射技上。

    古照川侧目:“知道了知道了,再说下去,他就不是朗将了而是天神了。”



正文 第110章 一一〇


    【第一百一十章

    这日之后。

    迟衡的焦虑甚至变得越来越严重;比如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即使前方传来好的消息也无法缓解这个紧张;而一旦稍微有个不好的消息;立刻焦躁难安。虽然温云白也劝他;甚至给他点了檀香催眠缓和;也根本无济于事。

    以至于某一天迟衡在焦虑之中;他忽的听到马蹄由远及近声,竟然从床上一跃而起。而后直直地撞到床梁上,头晕目眩。

    等他睁开眼时,古照川正担忧的坐在一旁;见他醒来,十分欣喜:迟衡;你醒了?

    岑破荆有消息了?迟衡半起身,急切地问。

    古照川一愕,粲然一笑:颜王军强兵猛将,于今日清晨大举攻破了金林县,只惜金一运逃了,如今岑破荆已经主镇金林县。

    砰的一声,迟衡倒回了床声。

    手臂放在额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古照川端着一碗药放在桌子上,笑了:我担心你好几天了,总见你睡得很晚起得很早,也不好说,是不是每天都担心得睡不着?

    我做不到淡定自如。迟衡很是挫败,他做不到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每一个好消息坏消息都让他心如波涌,无法安定。

    古照川支手,循循善诱:你说咱们对金林县熟悉吗?对金一运和他带的垒州兵士熟悉吗?

    迟衡凝思:熟悉。

    的确,他们搜罗了许多金林县的地况,其中很多就是金林当地人的指引,就只差迟衡亲自执马跑一趟了;而金一运,古照川之前也摸得很透,对他的性格和带兵作战的方法都很熟悉——虽然从未交战过。

    古照川又问:咱们的那些谋略,足以让金一运练练吃亏吗?

    迟衡点了点头。他、温云白和古照川一直在背后绞尽脑汁地谋划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小计策,足以挫伤金一运,兵反客为主。而且,岑破荆及他率领将领们也不是木头,遇事随机应变,让金一运吃了不少苦头。

    古照川再说:你相信岑破荆的领兵能力吗?你相信霍斥吗?你相信颜王军和夷山军双军合璧遇强更强吗?

    迟衡笑了。

    如果岑破荆不行、霍斥不行、颜王军不行,那么,谁行呢?

    古照川一弯笑狡黠无比:既然我们都规划得那么精细、行兵行得那么迅捷、兵粮那么足、兵器那么精良,还有什么理由不会胜利呢?!金一运,他能逃脱得出?假如一切都计划得很好,就不需要担心结果——胜利,是水到渠成的事。

    肩上无形的枷锁,慢慢消融。

    你带兵作战惯了,难免不习惯干等。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站在背后指点江山的。古照川玩笑着说,将药碗端上,这一碗药是安神的。别担心,会倒下也是太累了,其实年轻力壮,熬个十天半个月也不碍事。

    不过,既然你是坐镇后方,就必须比所有人都镇定。即使大军中计沦陷,你也必须镇定。前方乱犹可有援兵来助,你若乱了阵脚,前方就是求救无门肯定更乱。所以,你必须学会镇定自如,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

    迟衡汗颜。

    既然破了金林县,迟衡立刻领着后方的千余兵士与岑破荆汇合。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迟衡与岑破荆距上次离别,已过了一个多月。再见面时,春风依依,吹面不寒,于芸芸兵士之间,迟衡找了一圈都不见岑破荆,正纳闷,忽然肩上着了重重一击。

    一回头,迟衡惊了:岑破荆蓬头垢面,像睡了几百年才起来一样,也像惊涛骇浪过去之后一片狼藉的草地一样。他披一件破旧的深红色外袍,落魄又放荡不羁。只有依旧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眼窝,昭示他越发强横的气势。

    迟衡,你怎么这么颓的?岑破荆先发制人。

    你能好到哪里去!

    咱俩能一样啊?我在前方带兵连攻了三天三夜,眼睛都没眨。三天三夜啊,石头都能烧成陶瓷!你的眼圈怎么黑成这样?怎么搞的?别说我们在前头辛苦打战,你在后方吃喝玩乐把身体掏空了啊?!岑破荆皱了皱眉鼻翼,眼睛精气十足。

    滚!迟衡径直给他肩膀来了一拳。

    岑破荆哎呦一声乐了:放心了,没掏空,手劲还在呢!

    小别重逢,二人胡侃了一气。

    二月柳绿花红,元奚国却不似着春日一样太平。元州那边,颜王军左将军梁千列率骑兵自元州进军泞州南线;右将军段敌率精兵五队,紧随其后包抄过去;颜王军驻夷州中侯红眼虎自夷州出兵,与左右将军汇合,将泞州军打得是落花流水。

    颜王军与泞州军在南线激战。

    泞州虽顽抗,抵不过颜王军如狼似虎的凶猛攻击,纷纷溃败,不出十日,泞州南线数县全部沦陷,落入颜王军的掌控之中。

    迅捷如此。

    郎将颜鸾声望大振,元奚中间数州如临大敌、列阵以待。

    说起这些,岑破荆激情澎湃,激动处手舞足蹈,大腿一拍:怎么他们打起战来跟砍树一样淋漓尽致,咱们统兵打战就辛苦成这样!人家十天攻四个城县,我就是一个多月才攻下一个金林县呢?

    迟衡大笑:你让段敌和梁胡子一个人来,没兵,看他们能不能这么阔气这么豪迈地一天一个城池!

    这个倒是,咱们快空手套白狼了。

    再说,都是这样,别人传咱们不也一样——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好几个城池攻下了,顺手还逮住了两个将领——但没见过的人,谁知道咱们是怎么咬牙过来的,一天一天都苦捱过来的呗!头发一拽掉一堆。

    岑破荆挑了他一眼:你还苦?躺在营帐里运筹帷幄,真正苦的是我,就没消停过!

    迟衡笑了,不再解释。

    其实看不到的话,才是更辛苦啊,每天抓耳挠腮,半点力用不上的脱力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古照川说得对,他要学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才行,漫漫长路,还在前头!

    下一战,是石城。

正文 第111章 一一一



    【第一百一十一章

    岑破荆将大军暂驻金林县;等安顿完俘虏,整顿完军纪,粮草补给充足之后再发兵。

    原先还担心粮草不足。

    到了垒州攻下三城一关之后,这个忧虑荡然无存;因垒州每个城池的粮草都极为充足;武器上乘;马匹亦很是肥壮。垒州;的确为大战的来临备得很是充裕;倒白白便宜了颜王军。

    这次岑破荆迟衡等都也学乖了,再不仓促莽撞。除了依旧详询了古照川他们的信报之外;还搜罗了一批知晓石城的普通民众,将石城的优势劣势说得头头是道;为岑破荆等将领细解石城。

    而迟衡自己更是单枪匹马来到石城,先探个底。

    三月天,春色处处。芝兰散香。土墙头,桃杏争艳,野地里,锦鸡乱走。

    迟衡旧衣快马,披绿拂红。

    不多时,迟衡牵马执鞭,仰望着前方巍峨的石城——这个据说极难被攻下来的城池,如今一看即知原因。迟衡没有见过城池能被建在如此高峻的地方,从西往东看,石城是筑在高石之上的。而东边,石城倚靠着险峻的石山。

    春日里,石山染绿,石城彩旗飞飞。

    这样的城池,云梯是不管用的,投石车也不管用,而靠兵士攀墙强攻,更是痴心妄想,甚至连城池的城墙都够不着。如要硬攻,只能又是恶战,念及此,迟衡不由冷汗涔涔。

    越近石城就越热闹。

    路过一集市,熙熙攘攘。虽然战蹄已踏入垒州,百姓们也无奈,该敢什么还干什么,一路上少不了听到骂颜王军和颜鸾的,迟衡只做没听见。于他心底,对太平日子也是很渴望的。

    垒州与夷州元州不同。

    垒州很富庶。

    夷州、元州从元奚之乱开始,就不知被多少人掌权过,所以被掠夺了一次又一次,民不聊生。而垒州一直由骆氏执掌,外御强敌,内兴百业,民生极为富足。迟衡寄宿在一寻常人家,桌上饭菜极是丰富,有鱼有肉,更有无知小儿绕于膝前玩耍,恍然世外桃源太平盛世。

    见迟衡身上的灰裳破了,主人特意拣了一件半旧的绸裳送他。

    全然不见吝惜。

    摸着光滑的丝绸,迟衡想,难怪花雁随说丝绸多往垒州。平常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富足人家——骆惊寒果然治州有道,可惜,他生在了乱世。若是盛世,该是一方之福了!

    迟衡一边想,一边告辞,才出门,就见几个人团团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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