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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行戈-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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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昨天莫名其妙提到颜家。为什么连纪策都开始沉默、开始闪躲、开始隐瞒、开始不愿意和自己单独相处了?他的声音,总是这样冷静;冷静到让人觉得陌生。迟衡心口的闷气几乎郁结发酵怄出一股酸味;可他根本没法对纪策吼出声,闷了一会儿,瓮声瓮气地说:没事,你走吧。

    纪策犹豫了一下,踩着轻轻的步子离开了。

    迟衡气得挥起右拳一拳击在树上;树干震了两震,树叶哗哗落下。宇长缨跑过来,急忙将他的拳头抓住,声音里满是焦急满是忧虑;和克制:将军,怎么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就是了。

    迟衡咬牙:没事,你也忙去吧!

    宇长缨紧紧抱住迟衡的腰,六月的热,炽热得相触的地方出汗了:将军别动怒,有事慢慢说,有一个元州的老郎中专治眼疾,明日就到了。

    郎中有什么用,一个一个,脓包!

    宇长缨一下一下抚摩迟衡的胸口,安慰道:总是有用的,你现在的眼睛很亮没有丝毫损伤,一定不会有事!你坐下,我给你洗一个水桃,安州桃源的桃子又大又水,你一定喜欢。

    迟衡并不喜欢。

    食不知味。他不喜欢被隐瞒的感觉,他痛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随之而来的手足无措,为什么纪策连这种事都要隐瞒呢,为什么纪策压根儿不愿意解释一两句呢。迟衡摸到茶杯,喝了两口,手抓着茶盖越想越气,忽然一下子砸了出去。

    宇长缨痛呼一声。

    竟然砸到他了?迟衡大步跨出,却一下子绊倒在石凳上,一个前倾全身倏然扑在石桌上,肋骨狠狠撞了一下,巨疼蔓延,迟衡又急又悲伤又痛恨——为什么,连跑过去拥抱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了,悔恨从骨头缝中滋长。

    宇长缨几步跑过去,扶起了迟衡。

    迟衡一下摸到他的额头,一股黏腻流过手指。

    自己的莫名怒火,伤的还是宇长缨,还有比这更后悔的吗?他一直不离不弃,相伴左右耐心地劝解,即使自己再发脾气他也默默受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伤了。迟衡抱紧宇长缨,两手颤抖,一遍遍抚摩他的脸颊额头:长缨,长缨,对不起,对不起。

    迟衡对宇长缨越来越眷恋,眷恋到一会儿不见,就心慌。他不愿去想乾元军的事,所以任纪策去安排,但今日之事突如其来,他想,纪策的谎言,终究是要面对。

    七月的这几日细雨绵绵不断难得凉爽。

    东厢房多花木多假山石,荫气森森,迟衡以前就不太进去。如今看不见了,更是从没有推开过东厢房的院门。

    天色已晚,夜深,迟衡坐在房中,想起白日莫名地冲纪策发火又没说开,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去问他把颜府的小孩接过来是什么意思。

    迟衡摸索着走过去。

    大院子能清走的东西都清走了,迟衡凭着记忆,扶着高过人头的紫薇树过去,磕磕绊绊的,自不必说,走得慢,也走得谨慎,走得轻。不过,进了东厢房的院子,听见纪策房中有人说话。迟衡想,还是等人都走了再进去比较好,遂依旧慢慢走过去,离得近了,听得清晰了。

    宇长缨,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纪策的声音蓦然提高,异常愤怒。

    将军的事就是我的事!宇长缨不甘示弱。

    迟衡一怔。静寂之中,虽然两人的声音均有克制,依然听得一字不落清清楚楚。旁边是假山,离纪策的屋子只几步的距离,迟衡想了一想,慢慢地走到假山后面贴近窗子。

    宇长缨语气激愤,激愤中难掩憔悴:你明明知道他对颜鸾念念不忘,对颜氏家族的任何人都恨之入骨,为什么要将他们弄到院子来故意刺激他?他前些日子有多暴躁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有多难受你看不出来吗?你非要一刀一刀地捅吗?纪副使,平心而论,他最尊重你偏袒你,你却这么对他,到底是为什么?

    纪策冷冷的说:我没必要向你解释。

    宇长缨冷笑两声:你最了解他,所以你针针见血,当初略施小计就让他在楚秋面前吐血了——我想,他也心知肚明吧?

    那又怎么样?强取豪夺的名声好听吗?他是明事理的人,就是一时色令智昏了而已,属下也好,朋友也好,我都是为了阻止他犯下这种荒谬的错。他和楚秋若是两情相悦,我会莫名其妙插刀进去?

    迟衡的手指在石头上划下一道痕迹。

    宇长缨道:是吗?劝谏就好,何必出这么狠的主意一到划到他心里去!既往不咎,我也不在乎以前的事。只不过,颜氏的人,永远不要出现在乾元军,这是他亲口说出的话,纪副使,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我轮得到你来教训?!

    是我逾越了。听闻纪副使最识时务,果然名不虚传。颜王军颜鸾在时,你们珠联璧合,声名显赫;颜王军易旗易主,你辅佐迟将军,也是风生水起。长缨不才,只是将军虽然暂时失明,乾元军亦不可能大权旁落,纪副使不要做的太过火。

    纪策怒了:你什么意思!

    颜鸾的五兄长颜翦,听说也是人中龙凤,纪副使将他引进乾元军又是什么意思呢?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呵,颜家的人,总是有些手段的,我不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不过,将军若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呢,纪副使好自为之!宇长缨拂袖而去。

    哐的一声,摔门而去。

    迟衡站在窗下,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半天没有说话,只有宇长缨愤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而纪策房中的声响也没有停止,一个陌生男子声响起:阿策,我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这可是我第一次钻人床底下。没想到他竟然……呵,区区一个知事也敢这么狂妄,是被迟衡惯出来的吧?你也是的,真能忍,要我,一个巴掌就上去还容他放肆!

    每一个词都铿锵有力,带着浓郁的京城口音,声音很有强势。

    纪策自嘲:这不是打不过么!五哥,见笑了。

    五哥?颜翦?迟衡屏住呼吸。

    听了这话,颜翦笑了,拍了拍纪策的肩膀:以前就让你习武健体你却总偷懒,现在知道苦了吧?早些休息,看你累得眼圈都黑了。别把自己往死里逼,迟个一天两天郑奕也翻不了天,你看你,非把自己累垮了不行?

    五哥,不如,再等些时候吧。

    颜翦重重地坐在床上,苦笑一声:我等一年多了,好不容易羽翼丰满,实在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你知道,我们颜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被压制得有多难受,好不容易现在……

    一旁听的迟衡慢慢蹲下,心口作疼。

    好半天,纪策说:五哥,你就在这里睡下吧,宇长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告诉迟衡。等我想清楚了再和他说,迟衡这人……唉,你大概也了解一点,固执的时候半点话都听不进去。现在军务又繁杂,我委实分|身乏术,子扬、子温、子炎你明天就送回去吧,别叫孩子受罪。

    唯有如此了。话说回来,元奚打不了几年了,与其习武,不如让他们学些经邦济世的学问以后能用得着。

    ……这可失了颜氏的传统。

    颜翦笑道:难道一个一个为别人的王朝天下战死沙场就是传统?还不如平平淡淡一生来得好。有我们这一辈守着古旧传统就好,除了打战我也不会别的。

    五哥,迟衡很固执,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松口——不过,以前他连颜家两个字都听不得,现在还能说两句,好多了。五哥,你也不要着急,英雄在哪里都有用武之地。

    颜翦豁达地回答:他一直怨恨颜家,颜家也没什么可说,谁让事实正是如此。他能领着一支军收了这么大一片,我们却被人钳制动弹不得,不服不行!

    他对颜鸾用情太深,所以对颜家越刻薄。

    其实,并非如此,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六弟死后,迟衡屠了裂云城,听说彼时已丧心病狂神志不清了。纵然如此,他当时还是派了干将领千余精兵到京城与石韦汇合,夺回颜氏散落的家眷送到垒州;并运了许多银两衣物送到垒州颜家安置处,解了颜家的大难处。要不是如此,凭他如此敌意,我们颜家子弟怎么可能三番五次想入乾元军?

    纪策讶然:我的确不知。

    替六弟报仇、领着乾元军异军突起、与封振苍、郑奕等劲敌相抗——这些都是我们没做到的,所以我们颜家一直很感激。颜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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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三】

    迟衡倾身向前握住了纪策的手;心情大好:“将人送走了?我可担心你一怒之下就跟他走了!”

    纪策奇道:“我为什么会怒?”

    迟衡只是笑;笑了半天后说:“我一直很介怀燕行的离开。请使用访问本站。明明离开的时候还说我这里好那里好,我既然这么好他为什么还是走了?他离开以后;我费了好些时候反省;直到现在也没反省出个结果;落下一个毛病,谁要是忽然不停地夸我我都会疑心是不是有什么特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纪策心想没夸过他啊。

    “纪副使,你的声音是很清亮的那种,跟站在井水里说话一样。我特别不喜欢你站得老远和我说话;心里特没有着落。”迟衡笑着抚摸他的手背,顺而抚摸至手臂和肩膀,一寸一寸丈量;而后下巴靠在纪策削薄的肩膀上,哼起了夷州的俚曲儿。

    怎么跟个小孩一样?纪策哭笑不得。

    也许是刺中了几只老鼠,迟衡心情好得不像话,哼完曲儿说环着纪策的腰说:“纪副使,最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告诉我,我替你报仇!哼,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都反天了!”

    纪策一愣:“你……”

    迟衡自觉失语,坐端了笑道:“我还不是怕重蹈覆辙,纪副使和颜翦关系不错,别被他一句两句勾引走了,才叫人跟着你的——纪副使不会生气吧?”说罢,握住纪策的手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右脸,诚意是足足十分。

    纪策先是气结,再看咫尺之间迟衡那么诚恳,气顿时消了一半,闷闷地说:“这是最后一次,我大人有大量。”

    迟衡笑了,侧身向前飞速一点。

    恰恰点在了纪策的嘴唇上,纪策一惊猝不及防,身子向后一倒,被迟衡的手带了回来。纪策刹那从耳根热到了脖子,惊魂未定,要抽出手,却被紧紧钳动弹不得,正是尴尬不已之际,迟衡说:“纪副使,虽然我瞎了,力气可一点儿不少。”

    纪策红了一脖子压低声音:“放手!”

    迟衡手搂住腰往怀里轻轻一带,纪策就到了他怀中,二人依偎在一起无比亲昵,迟衡大手抱住纪策的肩膀含笑说:“纪副使不会是嫌弃我瞎了吧?”

    之前他最忌讳说瞎,今天却连说了几次,纪策不明白他什么心思,涨红了脸说:“快放开,宇长缨来了!”

    迟衡一顿,勾起一弧笑:“纪副使最擅骗人。”

    纪策越挣扎,迟衡抱得越紧,而后几乎是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紧到窒息,隔着衣服,两个人深刻地感受到肋骨与肋骨之间的研磨和挤压,纪策喘不上气来,断断续续地说:“放、放开,你今天是怎么了?”

    好半天,迟衡说:“我怕纪副使不会回来……以前耳聪目明我都追不回燕行,现在看不见了,更不知道上哪里找你。”

    纪策语塞:“怎么可能!”

    纪策不是燕行,颜翦不是玄赤剑。

    迟衡从肩背一路抚摸下去,一下一下,衣服是棉质柔软的旧衣,身形是削瘦的修长,骨头是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抱断的脆弱,腰也是。心底的温暖沸沸扬扬,扬成了火热燥热,烧得理智灰飞烟灭,迟衡微喘覆在纪策耳侧,热气袭过耳廓:“纪副使,你和人上过床吗?”

    纪策咬了咬牙齿:“快放开我!”

    两人僵持,背后是书案,自从看不见后,纸墨笔砚都不见了,案子空空如也。两人面对面,迟衡把纪策往案子上一按,纪策被迫平躺仰头,腿间的火热紧紧贴在一起。迟衡缓慢而执着地压了上去,纪策被他一压更加窒息。迟衡覆在他耳边说:“纪副使毫无私心地将颜王军交给我,还任我胡作非为,乾元军中我谁都不欠就欠纪副使的恩情。”

    “就以这种方式报恩?当你是狐狸精啊!”纪策咬牙切齿,侧头避开热气。

    迟衡笑得开心,抬手蹭了两下:“纪副使真是兴致昂扬!”

    纪策难堪:“滚!信不信我……”

    这会儿说什么都是虚张声势,迟衡越发肆无忌惮,撩开纪策的长裳伸手进去,捉住那半起不起的像笔一样直的玩意儿揉了又捏,捏了又戳,纪策大腿酥得直颤,咬紧牙关气势软了:“迟衡,我不喜欢这里……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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