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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行戈-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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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阙;右边依次坐的是:容越、石韦、崔子侯、庄期、景朔。

    辛阙又长了不少,肩膀横阔,不住的问迟衡怎么磨磨蹭蹭还没来。

    岑破荆道:“在洗澡,刚刚让人搬了两桶水过去。”

    辛阙惊讶地说:“晚饭还没吃呢。”

    岑破荆一直忙里忙外,又是搬了哪里的好酒来,又拿些奇异的战利品给大家鉴赏,总之十分热闹,所有的人都坐在席上,就他一人走来走去,正提了一个古早的金箔嵌玉的食盒放桌上,就见一人急匆匆地往门外走。

    岑破荆扫了一眼,眼光顿时利了,吼道:“站住!”

    那人惶惑地站住双腿直哆嗦。

    宫平跑上来对岑破荆说:“岑将军,他不是歹人,是迟将军的人。喂,那人,你赶紧走,明天晚点儿来。”那人得了金口玉言一样立刻逃一般走了。

    岑破荆更疑惑了:“迟将军的人?我怎么没听说他还藏着这么一个人呢?”

    宫平憨憨厚厚地说:“迟将军不喜欢同样的人,隔几天就是新的。”

    岑破荆恍然大悟,指着那人的背影说:“噢,原来是、原来是……不过,宫平,你找的都是什么人,膀粗腰圆也就罢了还那么一副凶相,我以为府里进强盗了呢。这就是给他暖床的人啊?你这是赤|裸裸的戕害啊!”

    “将军不喜欢腰太细的。”

    “你傻啊!他不喜欢腰太细的不等于他就喜欢腰粗的,你小子是敷衍了事吧!”岑破荆痛心疾首。

    宫平十分委屈:“将军没说他不喜欢啊!”

    岑破荆恨不能立刻踹上一脚踹出个冰雪聪明来:“他就算想挑,你找的就是那德行他还怎么挑,你以为他脸皮有多厚的,他脸皮厚就不会让你去找了——气死我了!我告诉你啊,以后眼睛放亮一点,他不喜欢腰细的而是喜欢腰有劲的,比如说……”岑破荆下意识地往前一指,指在了石韦的身上;猛然意识不对,赶紧手指一偏,点向了崔子侯,崔子侯的脸色冷得更俊了;手指赶紧又一抖,依次掠过庄期和景朔,而后来一个惊天大逆转,转向了容越。

    容越正嘻嘻的笑,一见指向自己:“比如我?”

    岑破荆语重心长地对宫平说:“看见没,得是容将军这样的,腰好身条好,长得也要看得过眼,别尽瞎找些什么人啊,你倒是让迟将军也能下得了手!”

    宫平瞪大了眼睛:“容将军?难找,头牌也没他这样的!”

    容越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看看,看看,岑破荆你别瞎说,以为是个人就能长成我这样啊,哼,走哪我也不输人!头牌?头牌也比不上我腰上的一个龙爪子!”

    岑破荆扫了一眼容越的腰,笑得无羁:“对,你迟将军最喜欢看他腰上的龙缠云了,要不要让容将军脱了衣裳给你看看,就照着找去!”

    宫平腿一软几乎钻桌子底下去。

    恰好此时迟衡过来了,才沐浴过的短发滴着水珠,浑身散发着桂花皂的香味,笑吟吟地说:“容越要脱衣裳?”

    岑破荆调笑:“看一看他一把好腰。”

    迟衡不明所以,走到正坐上,上下打量了容越,而后落在他的腰带上,笑着说:“确实一把好腰,还有腰上的飞龙刺青绣,让人看了就想抱一抱捏一捏。”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去揉。

    容越笑得灿烂,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想摸自己绣一个去!”

    辛阙站起来傻乎乎地说:“大哥,听说你收服了缙州,真快,才几个月时间就搞定了,有什么法子教一下,我都杀了三个郑奕的主将了他们还打个没完没了!”

    迟衡哈哈一笑:“不急,好酒慢慢酿。”

    说罢,往辛阙旁边一瞧发现多了一个陌生男子,男子生得二十余岁,博衣宽带,高髻,一袭素色,坐得端端正正,气质不俗,最令人瞩目的乃是他的眉心一颗血红朱砂痣,过目难忘。

    那人起身,微施一礼:“宇长缨见过迟将军及各位大将军。”

    说话沉稳礼数周全。

    果然是名士风范,端得住住的,迟衡心下留意。岑破荆则向众人介绍,宇长缨是他的得力谋士,将举荐为参领或知事,顺带述说了宇长缨出的主意,三次令郑奕军落入陷阱之事,言辞眉宇间尽是赞许。而至始至终宇长缨面带微笑,颔首不语。

    接风洗尘,大家都高兴。

    薄酒量如纪策很快就退下了,说休息去,迟衡允诺。其他人的酒量迟衡都见识过,能喝不能喝一概敬酒喝三碗。让他惊异的是宇长缨竟然酒量极大,连霍斥都扛不住了,宇长缨也只不过是脸颊酡红,口齿清晰流利。

    不提桌上的热闹尽兴,就说都趴倒后护卫送回房间去,席上只剩下三人:迟衡、容越、宇长缨,饮过酒后,宇长缨眼睛极亮,起身为迟衡敬了好几次酒,当他敬酒叫‘迟将军’时,吐出的三个字有一种水波流动的柔软,却与他端坐的样子很是不同。

    宇长缨举杯敬酒,迟衡一饮而尽,大手一挥:“来人,将长缨知事送回房去。”

    容越已经趴到,但死死拽着迟衡的袖子:“再喝一碗!”

    宇长缨离开时回望一眼,迟衡正将容越抱起,步履踉跄得不像话,护卫要来扶,迟衡摇头竟然摇摇晃晃走回房间去了。恰此时迟衡也回望了一眼,见宇长缨只是步履微乱而已。

    岑破荆的确倚重宇长缨,事无巨细都询问他的意见。见此情形迟衡问纪策:“纪副使,你看宇长缨如何?”

    “聪颖过人心思缜密,待人接物有方,至于别的,还得再看。”

    “他能够辅佐得了破荆吗?”

    纪策沉思道:“宇长缨够聪明,也够有心机,当参领或知事没有问题,可以与景朔古照川平起平坐。不过,考量一个人还得权衡他的品行,才结识两日我不妄下评论。”

    于是,迟衡私下派遣崔子侯与岑破荆多加接洽。

    不出两天,岑破荆叫苦不迭:“迟衡,咱们是没人还是怎么的,求换一个人!崔子侯我实在受够了,那人冷冰冷的好像我欠他万儿八百似得,行行行,我欠他,我确实欠他,这不是没法还吗!”

    迟衡笑着说:“不行,你要打好战就得用好崔子侯,硬着头皮上吧!”

    与此同时,迟衡也将宇长缨调开,知他熟悉安州,让他搜集粟坞周围的地势史料以及郑奕军的军中密报,比如主将们的性格喜好及卓著战役等。如此一来,岑破荆迫不得已与崔子侯渐渐熟稔了,终于慢慢地拗过来,见到这个人也不会再别扭了,反而还挺默契,头疼的是崔子侯依然很冷。

    安州的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经过多次商议,迟衡终于召集了主要将领们,宣布最新决策:将主力全部后退百里,退到粟山关,围着粟山关排布五个据点,由岑破荆、容越、石韦守护。而辛阙、霍斥的兵力再向粟山关后退百里,作为后备之力。

    庄期很是不解:“我们放弃粟坞粟河,就又失了一道天堑,何况冬日凝冰之时,反击也是大好时机,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迟衡道:“以退为进。”

    在迟衡将大部引退到粟山关时,恰好粟河那边的梁诛发起攻击,迟衡见机行事,令岑破荆率佯退眼看退至粟山关,容越率精兵出击,一举灭了梁诛的两队前锋,生擒了两个护军大挫对方士气。

    这一战打得利落。

    梁诛损兵又折将吃了很大苦头。但随着乾元军的阵地后退,他也将疆域推进到了粟河的南边,与秦汝铮、殷琛联在一起,兵力纠结一起更加强盛。他以为乾元军兵力匮乏,无力支撑死战,随后又频频发起攻击。岑破荆和石韦依据天然屏障施计轮流上阵,又耗损了梁诛数千兵力,俘虏了数百兵士和武器无数,大快人心。

    梁诛看情形不对便不再攻击。

    迟衡得势不饶人,轮番派岑破荆等率兵侵扰梁诛秦汝铮的驻军,扰完虏些战利品就回,跟那强盗土匪一样。梁诛等人不胜其扰,但来攻击又施展不开,即使十万人压在粟山关也没用,徒然望关兴叹。

    十月中旬,天气骤冷,大雪封山,粟山关越发可望不可即。

    两军都歇下了暂不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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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一十五章】

    两军都歇下了。

    迟衡难得清闲一阵子;遥望山顶积雪如帽,他斜斜躺在躺椅上,阳光洒落一身暖暖和和的;手边捏一封信函。纪策拿了一卷地图过来:“谁的信函?看字挺熟悉的。”

    “梁千烈的。”

    纪策眨眨眼:“是好消息是坏消息?你现在是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了,连我都分辨不来……让我看看,他;竟然同意了?”

    是的,诚如纪策所见。

    梁千烈开函就是恳请能并入乾元军;他愿为乾元军一个最普通将领继续守卫夷州。

    梁千烈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愿意受人恩惠,但城池存亡之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有恩必报,但当援助一次一次的向上叠加终于到达他无法报的高度了;虽然迟衡从来不提回报,他岂能不知。这一次封振苍连续半年多的猛攻,夷州能支撑得下来正是源于乾元军将士的热血奋战,梁千烈终于松口,愿意改旗易帜,归附乾元军。

    迟衡微笑:“十五万兵士的恩义、数不清的兵粮还有垒州的鼎力相助,我的心血没有白费,这才是我最想要的。”

    纪策抚摩信函:“这种大好消息,你还这么冷静?”

    “因为早在预料之中啊,梁千烈还比我想象中又多撑了两个月。”迟衡将手覆在额头,“再者,我昨晚都已经高兴过了,今天才拿出来给你看的,纪副使,夷州归属咱们后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纪策揉了揉额头:“泞州边界的驻兵可以发了,两相攻击不信封振苍能撑得住!”

    “和我想的一样。一直率领援兵的将领是谁?该换两个更得力的了。元州的段敌旧部将领歇了大半年,都该鼓起了一股劲吧再歇下去就废了,待会儿石韦来了就让他安排去——把原来的驻将都撤回来,连将带兵换一批新血,要打就一鼓作气的打!”迟衡笑了,“夷州好说天气暖和,十二月发兵进攻都行,十二月,花都开了。”

    二人说着,容越大踏步进来,把盔甲一脱,靴子上的白雪纷纷震落:“哈哈,又把梁诛气得跳脚了!冬天就是不好打战,只能打劫,你猜我们都抢了什么好东西!哈哈哈梁诛的歌子,活的,听说唱起歌奏起乐来能让人掉眼泪,不知是真是假!”

    “……你还真是土匪!”

    随后一人进来,迟衡侧头一看,是两个男子,一个抱筝,一个手里拿着如鼓又如瓮的乐器,乐器名榧笳,二人都其貌不扬。迟衡不喜听人歌舞,眉一皱,偏偏容越什么都好个新鲜:“你二人,坐那里去,有什么绝活给将军亮出来,可饶你们不死。”

    那二人惶惑了一阵,拨了拨弦如水凝滞不前一样。

    开始古筝悠扬而上飘飘渺渺,像清风上风筝,像冬日山顶的积雪,像秋后的一丝丝凉意,也像少年飞快的步伐。不多时,略低沉的榧笳声音慢慢压过古筝,像万支急箭喷薄而出、像千军万马怒吼而来,像翻滚的长流瞬间将船只吞没……

    砰!迟衡猛然一拍案子。

    乐声戛然而止,迟衡脸色发白,容越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这曲子挺好的啊!又有紫星台的景致还有咱们铁蹄铮铮南征北战的豪气,你不爱听?”

    迟衡深吸一口气:“换一支。”

    那二人这次择了一支《春思曲》,吹的是靡靡之音缠绵悱恻,有两只鸳鸯交颈戏水,有春意绵绵,有床笫之上相互逗弄,明明只是乐曲却宛如隐隐传来喘息的声音,令人一听就面红耳赤。纪策通晓乐理,听不到一半就借故出去了;容越不晓事,偏与迟衡挤在一个躺椅上坐着,只觉好听之余浑身莫名燥热,绮思萦绕脑际挥之不去。

    待一曲终了,迟衡赶紧将这二人打发出去。

    回头见容越神情古怪,迟衡心中一动,将他的腰搂住一下子压倒在床上,嘻嘻一笑:“听个曲子都能把你听得入迷,给你虏来一支教坊得了,想听什么听什么。”

    玩耍惯了,容越向来不羁,将两人的腿一缠反压回去,不服气地说:“你多久没带过兵了,还想占我便宜。”

    迟衡搂住他的腰,隔着衣裳一揉,正揉在那最酥麻处,容越啊的一声软了一半,一下子覆在迟衡身上,缓过气来咬牙切齿:“你小子耍什么诈,别以为我不会。”

    不由分说拽住迟衡的腰带一扯,衣襟敞开,手大喇喇的伸进去挠迟衡的腰。

    迟衡狂笑不止。

    二人你揉一下我我挠一下你,玩得不亦乐乎,容越索性骑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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