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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行戈-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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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

    迟衡开门见山:“让出缙州,你们愿意么?”

    扈老二面色铁青:“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兄弟三人在缙州经营几十年,轮得到你来耀武扬威!”

    迟衡悠悠地说:“几十年?我记得这里两年前还是胡类番的地盘,哪里多出来的几十年?山水轮流转我们各凭本事,我可没有漫天要价!”

    扈老二咬牙切齿说道:“别废话,我就直说了,你不是要大哥的地盘吗,给你就是!”

    还真是轻易。

    迟衡笑着摇头:“不敢不敢,这买卖太轻易了迟某不敢信!”

    “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下令让大哥的兵撤回,怎么样!我们兄弟几个别的不说,这个绝对不会有任何花招!”扈老二说话直白,转向扈烁,“扈烁,你和……也有些旧交请,你说两句。”

    扈烁艰难开口:“迟衡,你说怎么办?”

    拨开云雾见青天,迟衡抑住欣喜,缓缓说道:“扈烁,在矽州相识时我敬你武艺超群,有将才,就曾劝你入我颜王军,可惜你说要振兴扈氏,我和庄期都没能劝得动你。现在,你我对峙,再争下去也是徒然耗兵。”

    “不错。”

    “我有个主意,一能全你扈氏,二也能全我夙愿。扈氏的兵士还是归你扈氏,但是你们扈氏得举兵投诚我乾元军,这样我才能放心重生之舅舅在下!”

    扈老二似乎不相信如此简单。

    果然迟衡又说:“当然,我也怕离开后缙州又在一夜之间变回扈氏。所以,我还得设下条件。两月之内,扈烁遣兵离开缙州,攻打靖立州,打下多少地盘都算扈烁的功勋,我敢说,你们日后所得绝对不会比今天的少!”

    扈老二气愤地说:“冠冕堂皇的话有屁用,你要将我们扈氏的兵力全夺走就明说。”

    迟衡微笑:“确实不太放心,只能出此下策。”

    霍斥接过话茬:“至少扈氏的兵力还是归扈氏的,只是旗帜换了而已。而且,偌大的靖立州作为扈氏驰骋的天地,未尝会比缙州差!”

    扈老二咬牙:“休想!”

    在扈老二和扈烁转身离去时,迟衡说了一句话:“扈烁,麻行之托我给你捎一句话,乾元军已经灭了木尔牟的大部分兵力,虽然曾是盟友,他也将不得不回兵缙州之东了。”当然,这话是说给扈老二听的。

    庄期看着他们的背影说:“扈老二很强硬。”

    迟衡摇头:“不,只是表面强硬一下罢了,我相信扈烁能将他说动,如果扈烁连他二哥都说不动了,他以后还说动部下怎么服众?”

    “容越怎么办?”

    “趁着扈氏接不上茬时抓紧时机攻击,一旦松懈扈老二肯定会报以期望的,不能给他这种妄想的机会。”迟衡琢磨了一下,“如果早由扈烁来掌管扈氏,他们不会是现在这种境地——你有没有发现扈烁并没有出兵,所以,在他心底对他的两个兄长也是有清晰评判的。”

    的确,总有狠不下的心,需要别人助推一把。

    迟衡又去看了一次扈老大,经过这么几天的折磨,扈老大已软了一些,看了一眼迟衡说:“要杀要剐随便,老子不怕死。”

    “你的两位弟弟却拿半壁缙州来换,我舍不得。”

    扈老大啐了一口:“扈氏挣下的祖业,别以为我们会拱手让人!”

    扈老大说的对,也不对,缙州还真曾是扈氏的祖业,甚至曾想染指靖立州,与靖立州的木克王结下世代冤仇。可惜扈氏后继乏人,中道沦落,渐渐的被人逐步侵蚀,乃至后来偏居一隅,再度复兴也是近几年的事。

    “不是扈氏,是扈烁!是扈烁争回来的祖业,如果不是扈烁太迁就你这个兄长、如果你肯大度放手,缙州早就是扈氏的囊中之物了。你自己想一想,如果听从扈烁的意见,扈氏能吃那么多个败战吗?不要以为扈烁无能,他只是顾忌你的颜面,不然他要是振臂一呼你以为扈氏那些兵士还能不反水?”

    扈老大梗着脖子说:“胡说!”

    “胡说不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在你手里扈氏只剩下多少地盘?没记错的话还差点儿被胡类番灭了!等扈烁带兵了扈氏又多了多少地盘?你还固执不要矽州麻行之的援兵,结果呢,后来的地皮都是借兵挣来的!别说什么祖业不祖业,没有扈烁你的祖业早就败光了!而你呢,仗着是大哥愣是压着扈烁不让他动弹。他就欠一点狠劲,不然还能轮到你来糟蹋他辛辛苦苦打下的缙州?”

    迟衡拂袖而去。

    至始至终,迟衡都没有笑,因为他心情糟糕,不是因为缙州,而是岑破荆快报,郑奕像疯了一样反扑,他已失一个城池。虽然石韦也遣兵去援,形势依旧严峻。迟衡本想收了缙州之后就回泞州,看来得立刻重新调整一下战略了。

    迟衡再度给扈烁送出劝降函,并允许他见一次扈老大

 213二一二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出所料;两人相见没过多久,扈老大就破口大骂。

    扈老大骂扈烁勾结迟衡把祖业卖了;扈烁好说歹说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末了扈烁气得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喊道:“谁把祖业卖了;咱们的祖业是什么?咱们祖上也不是缙州人;是跟着先祖打下缙州的;那都是元奚的!祖上的祖训是建功立业,不是占山为王,再说,祖业不是已经快被毁完了吗!在我十五岁没拿兵器之前,你手里咱们祖业就剩下那一块西篾山——你想要是吧;西篾山就归你继续占着!”

    扈烁这一吼反而把扈老大吼住了。

    “大哥;谁强就是谁的;不是天生是谁的。我是能斗能拼能打,挣下了半个缙州,可你倒好才失了一点儿地皮兵力,被人家一激就领兵来攻了,让你等半天你都不肯,现在被人家捏住性命的是谁!大哥,你要愿意占着祖业,是吧?我就明白告诉你,陀罗峡以北你的地盘都被人家攻得七七八八了,你要能耐现在出去就拿回来!地盘都是咱们三兄弟打下的,我和二哥商量好了,就让兵士选,愿意跟你就跟你,愿意跟我就跟我,愿意跟二哥就跟二哥!你常说兵士都是死心塌地跟着你的,今天就看一看好了!”

    扈老大捏紧拳头:“好,你这兔崽子就把人全招来,咱们现在就分家!”

    扈烁面色铁青,冲出来后对迟衡说:“迟衡,我已和二哥商量妥当了,他不做主我做主,但是扈氏兵士我不能全叫出来,大哥的那份就是大哥的。”

    迟衡凝思道:“假如那些为首的都愿意跟你呢?”

    “听天由命大哥也得认清这事实。我恳请你将西篾留给我大哥经营,那确实是我们家的祖业,他受了这一顿气如果再没一块地当王肯定气不过的。”扈烁捏了捏手腕,道,“无论如何,他都是养我十几年的大哥。”

    迟衡抑住欣喜,缓缓说:“那就把扈氏的头头们都叫过来吧,咱们一起看一看。”

    七月,树木扶疏。

    树下被放出来的扈老大面色铁青,看着手下们一个一个走向了扈烁,他将杯子狠狠一摔。哐当一声,碎成了片片。迟衡示意将杯子等易碎的都收了,有气没处发的扈老大生生把一个木椅子给砸成了两半。见此情形迟衡笑着对庄期说:“目光短浅就罢了性格如此急躁,我也能明白为什么手下们都不愿跟他了。”

    扈老二最后上前给扈老大一鞠躬:“大哥,对不住了,但西篾还是你的,我们哥几个也没废了祖业。”

    而扈烁,面色沉郁,至始至终都没有和扈老大再说一句话。

    扈烁这边和扈老大分了扈氏,大势已去的扈老大窝居西篾的祖居,之后过着土霸王的生活,扈烁每年都会给他送来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供他挥霍。过了好几年郁闷却无忧无虑的日子,扈老大年过半百,争的心都淡了,某一天,他给早已功名卓著的扈烁去了一封信,让他没事就回来祭祭祖,兄弟三人才重聚一堂,一笑泯恩仇,这是后话。

    却说迟衡当即令容越停了攻击、转助麻行之。

    容越麻行之二人如双龙合璧运兵如电,又有纪策出谋划策,时至八月中旬就将木尔牟逼得无路可逃,跳河而亡,至此,乾元军平了缙州。

    而扈烁,迟衡封他为镇西大将军。

    令他去收了扈老大旧部,再将三人之军整顿一新,而霍斥则在一旁指点。因庄期曾跟着石韦处理过元州收复的善后事宜,所以迟衡将军务之外的其他部署全交给了庄期和古照川。缙州初定,而迟衡要的数万兵士也陆续进入缙州,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八月十五,迟衡接到急报:安州又一城池失守。长此以往,郑奕军将逼近泞州。

    容越和麻行之接了迟衡的快报,也赶回了陀罗峡,难得都聚在一起,而麻行之和扈烁见了,尤其话多,迟衡略是遗憾:“可惜纪副使没有回来,我很是想他。”

    容越说:“纪副使说,他得将木尔牟的地盘彻底处理干净了才能离开,为九月进军靖立州做准备。”

    迟衡感慨:“还是纪副使懂我,行之、扈烁,你们什么时候启程呢?”

    麻行之哈哈一笑:“当然越快越好,扈烁正想练练他的兵呢,靖立州到了十月天寒地冻,我们先占上地盘再说。而且扈烁心怀……想早些离了缙州,我可期待和他一起征战了。”

    迟衡倾身扈烁:“扈烁,你准备好了吗?”

    扈烁笑:“当然,我还想向你讨要一个人,得了他,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说罢,瞟了一眼庄期,而庄期却坐得端正,宛如没有听见一般。

    容越立刻说:“我师兄吗?不行不行,师父今年七十大寿,我们还要回去给他祝寿呢。”

    庄期露出一丝微笑,扈烁失望了。

    席上,庄期不胜酒力,先行离席去了庭院,院中有棵枇杷树,树上,一轮明月,百惹相思。无论何地皆此一轮明月,缙州是,泞州也是,这里是,紫星台也是。最沮丧时,总想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可一旦有一丝期望,便想缺月有圆时,虽然月圆之日一月只一天两天而已。

    正凝思时,不知何时扈烁来到身边:“你真的不愿跟我攻打靖立州吗?”

    庄期摇头道:“我要和师弟……”

    “回紫星台吗?都不是真心话吧,你想跟着迟衡才是真的。这些日子我看得很清楚,他很器重你,不遗余力教你做很多事,倒是比我想象中好很多。不过,迟衡这人心思都在征战上,你不如跟着我……”扈烁笑了,“别急着摇头行不行,我又不吃人,我就是心疼你而已。”

    庄期抿嘴不说话。

    “我真的是心疼你。他每天宁愿找些不干不净的人都不愿意看一看身边的人,要么定力好不吃窝边草,要么就是真的很无心吧。以前,我大哥有两个很漂亮的妾,一个长得跟水莲花一样很端庄,一个长得很妖媚。我挺喜欢那个只可远观的嫂子,但大哥却很喜欢第二个,人与人就是不同。迟衡大概也跟我大哥一样喜欢火辣一些的,你要是真的想……”

    “说什么胡话,我只不过想当一个好参领。”

    扈烁笑:“你就是放不下面子,是想当一个好参领还是想当他的参领你心里清楚。我要是你就干脆利落一点今晚趁他喝醉把生米煮成熟饭,你越是矜持他就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糊涂你能装得过他?”

    月下,庄期的脸泛出看不出来的绯红。

    “我想把你带走,并无非分之想,就像一尊佛像被扔在尘土中忍不住想擦拭干净摆在神龛上一样。”扈烁倾身,“没错,迟衡确实不会亏待你,可日后有你伤心的时候。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实心人比比皆是,你别把自己逼得没有退路了。”

    二人才说着,容越出来了,大喊:“师兄,来喝酒!”

    话说其后扈烁与麻行之发兵靖立州,在此不表。

    只说八月末,荷残橘金,迟衡与庄期轻装上阵先行,霍斥容越率兵紧随其后,且由缙州直走泞州边界,抵安州。一路上接了六七个急报,安州、泞州、夷州、垒州,如同一夜之间四处点火一样。迟衡知道不是岑破荆等人守不住,而是郑奕终于发狠力了。

    迟衡没有到过安州。

    安州,郑奕军与乾元军交战的地方叫:粟坞。粟坞地形如粟米,因此得名。安州多美人,粟坞尤胜,粟坞有河蜿蜒而过,名粟河。粟坞曾是繁华之地,沿河筑起了一条画舫,为烟花之所,此盛名却只有当地人知道。

    郑奕军和乾元军各距一边。

    日夜兼程赶到了粟坞,已是九月初。岑破荆焦头烂额,见了迟衡简直要鞠一捧热泪:“怎么是你来了,我以为石韦来救我了!我这个心简直跟油锅里滚了又滚滚了再滚一样。嚓,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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